作者:宇宙第一红
赶紧送走得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宋知鸢去了一趟玉兰院。
——
当宋知鸢跨过门槛时,却不曾瞧见赵灵川。
厢房之中一片寂静,窗户半掩,帷帐紧闭。
宋知鸢拧眉唤了一声“赵公子”,就听见帷帐里有动静。
宋知鸢抬眸一看,就看见赵灵川从帷帐里面爬出来!
他下放穿着中衣裤子,上半身裹着红绸,衣裳半解,眉目点妆,跟一条大蟒蛇一样蛄蛹到地上,还娇娇俏俏的学了一句:“求姑娘疼疼我。”
宋知鸢震在当场。
她活了两辈子,上回眼睛这么疼还是发现永安一次祸害三个的时候。
她招谁惹谁了啊!
养外室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啊!
宋知鸢震撼过后,当场逃跑。
等赵灵川爬在地上、抬起脑袋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人了,他“哎?”了一声,睁着清澈又愚蠢的眼睛看向四周。
他筹备了好久的啊!人呢!
养父!这也没有用啊!
不,也有点用。
宋知鸢离去之后,不到一刻钟,就有人冲进来,直接将地上的大蟒蛇拖走啦!
“你们干什么!”大蟒蛇疯狂嘶吼:“你们要送我去哪儿!我不走!我不走!”
扛着大蟒蛇的粗使婆子们张口就是骂:“不老实的东西!长了个玩意儿你痒是吧?天天拨弄是非,长公主府养不得你了,滚出去吧!”
大蟒蛇被拖出去的时候,还途径了出去练剑的吴公子。
吴公子冷眼看着大蟒蛇色诱失败,嗤笑了一声,道:“以色事人者,能有几时好?不过痴心妄想罢。”
大蟒蛇勃然大怒!对着吴公子破口大骂!
“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你天天练剑勾引谁你自己心里有数!信不信我喊我爹打你啊!”
吴公子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一个大蟒蛇吱哇乱叫。
争宠第二回,失败,还惨遭羞辱。
被丢掉的赵灵川哀怨大喊,在街头哭泣,试图闯入公主府,随后被门口守卫爆打驱逐,最后流着泪被暗卫十七灰溜溜的带回了北定王的住处。
当时,北定王正在研读近些时日关于长安朝堂的密函。
——
长安坊内,偏宅书房中。
行军之人并不奢靡,书房内并不曾分什么内外两间,只在地上铺了厚毯,又置了一套行军床,车内角落处放着降温的冰缸。
帘帐半卷,耶律青野靠在窗旁,手中拿着几封密函在读。
窗外的细碎阳光落到窗畔的男人的面上,将他锋利的眉眼照的熠熠生辉。
他已多年不回长安,对长安的局势并不明析,眼下突然回来,总要细细研读一番局势。
大陈地理位置不大好,堪称四面环敌,北有北奉,南有南蛊,西有西蛮,东有东水,每一国都不是好招惹的,四方牵制之下,那一边都不敢起战乱,大陈怕一方起了战乱,其余三国一拥而上,他们打得过一国,却打不过四国,故而四方武将镇守,从不敢有半分怠慢。
六年前,先帝重病,太子两岁受封,改国号永昌,永昌永昌,希望先帝能转危为安,但也只续命三年。
永昌三年,大陈先帝暴病而亡,太子不过五岁。
永昌四年,太子六岁登基,号永昌帝,太后垂帘听政,宦官当道。
眼下,永昌六年,永昌帝八岁。
这一年间,说是永昌帝执掌朝政,但实际上,是太后在做“皇帝”。
早些年,耶律青野见过太后,穿着一身艳红色的长裙,其上以金纹绣满花影,唇瓣像是干瘪的玫瑰花瓣,红的泛出近乎黑色的光泽,那是用鲜血染成的红,飘满权势的味道。
太后姓李,出身小门小户,但却有一番好本事,入宫时名分低微,但靠着先帝宠爱,一步一步走上后位,先帝一生共有十二个孩子,后被李太后一个一个弄死,弄到一个都没活下来,前朝抨击多次,但先帝就是偏袒李太后,大概是被其蒙了心智。
李太后一生育有两个孩子,长公主永安,次子永昌帝,先帝去世后,李太后扶持次子上位,期间腥风血雨,笑谈间死伤无数,朝野间一度闻李色变,锦衣卫与控鹤监近乎执掌朝堂,可见李太后手段。
耶律青野虽然身处北江,却也听过不少李太后的事。
而永安,是李太后最宠爱的长公主,想来也是一脉相承的歹毒狠辣。
想起来永安,耶律青野的思绪飘忽了一瞬,他又想起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养子。
正当此时,院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耶律青野捏着书卷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窗外,与此同时,门外的亲兵走进来,低头行礼道:“启禀王爷,我们世子爷...回来了。”
亲兵硬着头皮道:“据说是昨夜,十七给世子爷出了个色/诱的主意,今日世子爷去用,便被赶出来了,十七便将人带回来,这一路上,世子爷一直在哭,说要见您。”
坐在案后的男人神色平淡,片刻后,缓缓颔首,点头:“让他进来。”
耶律青野话音刚落,书房外面便扑进来一道身影,尖叫着哭嚎:“父王!父王!”
耶律青野神色不动,只道:“说。”
“父王!求父王帮我。”
赵灵川穿着那身辣眼睛的衣裳冲进来,上半身是红绸,下半身是中裤,撅着屁股跪在耶律青野腿前狂哭。
那姿态让耶律青野闭了闭眼。
他一生戎马,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个完蛋玩意?
“后日,北江郡守将当到长安,本王要随之一路进长安,到时候,本王便去请太后赐婚。”北定王坐在窗边,漫不经心的道:“一个女人,随你处置。”
第8章 他是宋知鸢一辈子也得不到的男人!你……
“不!我不要娶她了!”赵灵川抬起头,含着眼泪掷地有声道:“我本来只是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宋知鸢相处,但宋知鸢并不懂得珍惜,我摊牌了!我要风光回长安,做她得不到的男人!让她后悔一辈子!”
耶律青野面色平淡,继续道:“那你要本王帮你什么?”
“帮我打那个姓吴的!”赵灵川咬牙道:“他争宠骂我!”
耶律青野微微颔首,道:“知道了,下去换件衣裳。”
赵灵川被人带下去之后,耶律青野缓缓丢下手中密函,捏了捏眉心。
饶是他父爱深厚,此时都有点想杀人了。
脆弱的父子情已经完全变质,现在当爹的纯粹是靠着仅存的人性撑着。
这时候,窗外的赵灵川的哭声又冒出来,隐隐能听见他在喊“知道真相的你高攀不起”。
窗内的北定王气笑了。
“长兄,你真该看看。”
顶天立地的王爷笑着摇头,随手拿起一旁的密函继续看。
罢了,罢了,都随他。
宋知鸢...吴公子,长公主。
这三个人,他是都记下了。
找个机会,给这三人一点教训吧——他的儿子,纵然是个废物,也不能白白被人欺辱一回。
而除却赵灵川这件事以外,他还有一件大事要忙。
长兄的案子有了些进展,他需要亲身去一趟国子监,寻昔日证人,查证一回。
而宋知鸢依旧对此一无所知,她还在错误的方向疾驰——依旧在努力的吹捧吴公子。
——
宋知鸢这几日真的十分忙碌。
一边吹捧吴公子,一边去催促进农作物的进度,偶尔还要去问一问南疆可有舅父信回,转的是不可开交。
夏漫漫,夜迢迢,时间一点点溜走,已临近八月。
柘月初亏,盲风渐紧,扁舟又别江城,八月初,正是大陈开科考、举武试的好日子,每年都有大批文人武夫来此考试,博一场鱼跃龙门的大戏。
十年寒窗,尽在今日。
在这月间,来科考的李观棋和来武试的吴惊云都要出府,两位公子考试时间相同,同一天开始,科考耗时只要半个月,武试却要三个月才结束。
也就是说,李观棋会比吴惊云先出来。
今日辰时,正是盛夏末尾,晨起的朝雾被炽阳烤散,燥热气直逼人身,宋
知鸢特意起了个大早,亲自相送。
这一个月的善缘她觉得已结的差不多了,想来这二位日后也不会报复公主府,就算一定要报复,也是奔着她来,报不到永安身上,这样一想,她便分外轻松,出府的路上浅笑嫣然。
文考武举都是封闭的,文考在善学坊,国子监书斋,武举在五城兵马司的哨所,两边考场位置相邻,同路,所以干脆三人一起去,公主府置办两辆马车,一辆给宋知鸢坐,一辆给李公子坐,吴惊云则骑马。
吴惊云寻常时候见不到李观棋,也不觉得恼,但今日瞧见了,顿时哪里都不舒服,宋知鸢上马车时,也只跟吴惊云说话,吴惊云便用眼角余光偷睨向李观棋。
李观棋生的斯文俊美,皮相清儒,察觉到吴公子那若有若无的敌意时,也只是淡淡一笑,转身上马车。
他无意与吴惊云相争,之前给那位赵公子上眼药,也不是为了争夺宋知鸢,只是单纯报复赵公子的挑衅而已,那位赵公子不来惹他,他也不会还手,他只想借长公主府的势,无意夺长公主府的人。
更何况,在长公主府里做幕僚的事也不是什么光鲜事,说出去是会被戳脊梁骨的,定然徒增祸事,他还是安静些为妙。
瞧见李观棋这般老实,没有凑过来挤在他与宋知鸢之间讨嫌,吴惊云胸膛间懈了一口气,但又不肯表现出来,只紧紧地抿着唇不说话。
他还太年轻,爱恨都紧绷绷的,不肯露出来一丝。
宋知鸢也完全没察觉,李公子上马车后,她亲自送吴惊云离开,两人同行,宋知鸢坐在马车里,吴惊云骑在外面的马上。
长公主府的马车摇摇晃晃,宋知鸢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向吴惊云诚恳表示:“我绝不曾拿你当过男宠,在我心里,吴公子是国之栋梁,人中龙凤——遥祝吴公子高中武状元。”
吴惊云听不了她这样的话,一听见就觉得心里发痒,他侧头看她,就瞧见宋知鸢从轿子里探首而出。
她面如脂玉,眼如点漆,若神仙中人,只一眼,就看的吴惊云心中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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