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这群人简直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一句话顶在了脑袋上,一副“全都是为了大陈啊”的样子。
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想先去接寿王回来,在路上好跟寿王表忠心,然后奠定第一心腹的位置罢了。
韩右相也不拆穿他们,不仅对他们大夸特夸,亲封他们为迎王亲队,当夜,还亲自宴请,让这群人来朝中一起饮酒作乐。
这一队迎王亲队便在韩府之中开怀畅饮。
畅饮不说,他们还凑在一起,谈论最近的朝政。
骂一骂什么都不懂的长公主,骂
一骂那简直比林元英还要心狠手辣的李观棋,骂一骂牝鸡司晨的太后,偶尔有几个喝酒喝多了的,还敢骂一骂永昌帝。
“永昌帝——”骂人的大臣摆着手,道:“年纪太轻了,不行的。”
便有人叫他“谨言慎行”,莫要对圣上不敬,这人便醉醺醺的冷笑一声,摆了摆手,道:“都到了这时候了,谁是皇上都不一定呢。”
真让他们把寿王接回来啦,谁又能是皇帝呢?
说话间,骂人的大臣尿急,去外面的茅房解手。
解手出来后,他听见外面似乎有人惊叫,大臣喝多了,醉醺醺的,听见了惊叫也没反应,只打着晃从茅房内出来,继续往前厅走去。
当他走到灯火辉煌处,突然发现有点不对。
这宴席上怎么没动静了?
他抬眸看过去,之间刚才还和他说话的同僚们躺在那儿不动了,他笑呵呵的走过去,想讥诮这几个同僚一点都不能喝,但谁料才一走过去,竟然看见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滩血。
他转身便跑,但在他转身的时候,他看见一道黑漆漆的身影扑面而来,看样子是个刺客。
刺客的刀锋从他脖颈上划过,他看见其人腰后别了一枝梅花。
血与梅花,红的颜色。
好奇怪啊。
脑袋落地的时候,大臣想,谁带的一枝梅呢?
没人知道。
永昌六年,玄冬之夜。
长安落了一场大雪,积深三尺厚,素雪压红檐。
新岁交替之夜,圆月悬空之时,廖家军派刺客屠杀长安各路大臣。
故事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但大陈的车轮早已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谁生谁死,乾坤难定。
第71章 重生的真相前因后果
逃。
无边无际的大雪。
逃。
逼近的嘶鸣。
逃。
漫天的箭雨。
逃!
[永昌六年,玄冬之夜。]
[长安落了一场大雪,积深三尺厚,素银压红檐。]
[新岁交替之夜,圆月悬空之时,北定王耶律青野率大军逼向长安,于宫中俘获重伤垂死的长公主,长公主与宋知鸢互相紧抱,箭矢穿透二人,难以分开,便一同带至慈宁宫。]
[长公主重伤不治,拖行路中已死,太后因此心崩晕厥。]
[北定王欲斩杀太后,正遭廖家军突袭而至。]
[廖家军大退北定王,廖家家主高坐摄政王之位,此后,此战定为北定王之乱。]
梦中的一切都像是用手指飞快拈过的连环画,刷刷刷的出现在宋知鸢的面前,她知道这是一个梦,但是又醒不过来。
她像是一缕孤魂,渐渐地沉入到了古怪的梦境中,以一个幽魂的姿态悬浮在半空中,看着慈宁宫力,发生在她死后的一切。
——
梦境颠倒现实,昔日杀戮重演,慈宁宫下的青铜风铃“叮当”撞响,呼的一声,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如画卷般缓缓展开。
慈宁宫。
昔日的奢华宫殿早已破败,因城门被攻破,宫女与太监都难以被困,人祸之下,便合团逃跑,跑的时候还将宫中值钱的事物都带走了。
矮榻桌案上的琉璃玉净瓶不见了,翠木屏风上的翠木都被扣走了,太后的妆奁被胡乱的翻过,厢房内的窗户大敞着,寒风呼啸而进。
太后听闻城门破时,匆忙自厢房而出,迎面正撞上拖着宋知鸢与永安尸身前来的北定王。
太后见到永安尸身时,只觉得头脑发晕,天地间的一切都看不见、听不见了,她扑过去,抱着两个女孩儿的尸体哀嚎。
北定王在马上张弓,打算将她也一并送上路。
今日谋逆,已无回头之路,不如一路杀了个干净。
但北定王张弓之时,远处一支长枪猛然射来。
北定王勒马后退,恰好躲避,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长枪悍然投射而下,刺入地面,将一块平整的石砖掀起。
北定王抬眸望去,正是廖家军前来。
前些时候,北定王逼进长安,廖家军不曾派兵来回援,只是早早命人将小皇帝带走,却又不知为何,丢下了太后与长公主不曾带回。
世人都以为太后与长公主是弃子,毕竟是她们的所作所为,逼反了北定王,被丢到长安也是应当。
但既然如此,廖家军今日又为何要回援呢?
今日廖家军回援,不知兵力如何,
北定王不知道,但他在权衡之下,率军撤退了。
马蹄声疾驰而来,又疾驰而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一场雪。
无边无际,不止不休。
当廖家军的铁蹄踏入到慈宁宫后殿里时,太后正匍匐在地上,抱着她的孩子。
冬日的雪冷,从天上飘落下来,人的眼泪从面上滚下来,掉在地面便成了冰,她的泪是冰,她孩子的血也变成了冰。
热腾腾的血落到了地上,就变成了细细的雪冰,李太后没注意到谁来了,她正在将两人身上的箭拔下来。
那样多的箭,深深地刺入骨头里,她拔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尸体也会动一下,她就以为这两人在痛,呢喃着说道:“不痛,安安,母后很快就拔出来了。”
但箭入体太深,不知道卡到了那一处骨缝里,养尊处优的太后连一根箭都拔不出来,只看见眼泪顺着面颊,“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廖寒商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那时候的廖寒商意气风发、披甲配枪,从马上翻下来,一步一步走向李太后。
小皇帝已经被他以[勤王]的名头带进了西洲,彻底成了他手上的傀儡,为了让他对付北定王,小皇帝要封他为王,他此刻,可挟天子以令诸侯。
整个朝堂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从西洲到长安,他遥遥看到了他的终点。
他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她的面前。
他看见她跌下高楼,看见她亲友尽散,看见她忠仆背叛,看见她像是个疯婆子一样,跪在地上去扒那贯穿两人的箭。
廖寒商一步步走近。
铁靴踏过覆雪的青石板砖,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停下手中动作、茫然的抬头看过来。
这一抬头,她看见了他的脸。
他有些老了,也清瘦了极多,身上带着几分病气,多年不见,他的眉目依稀能见少年时的影子,那双眼隔着千山万水,又一次与她对上。
李太后怔怔的看着他。
当初北定王谋反,东水侯与南疆秦家军都无法回援,唯有一个廖家军肯帮忙。
但是廖家军点名只要小皇帝,不要她与长公主。
李太后知道,廖寒商这是等着她去求他,因为她当初抛弃了他。
她也不肯低头,一直固执的绷着一口气。
直到现在,长安城破了,她的永安死了,廖寒商才姗姗来迟。
大概是来看她的笑话的。
她不愿与他说一句话,而是继续低下头,去拔永安身上的箭。
可偏偏,这时候,他慢慢蹲下身来,伸手去握住她手中的箭,帮着她将这一支箭拔出来。
他力气很大,轻而易举就能将这支箭拔出来,利箭从血肉中被拔出来的时候,会带出来拉扯的声音,李太后尖叫起来:“松手!放开她!”
这样拔,这样拔,永安会很疼。
廖寒商神色淡淡道:“公主已死,太后瞧不出吗?”
他抬起来那双嘲弄的眼,定定地看着李太后,道:“太后因昔日之仇怨,不肯向我求饶,眼下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觉得错?”
太后抓着那根箭,慢慢站起来,双目赤红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廖寒商,林元英被你收买,绑走了北定王的儿子,给我的永安,把引国内乱的罪名摁到了我的永安头上,这何曾是我害死了永安?分明是你害死了她!”
漫天飞扬的大雪与死寂的宫廷中,仿佛只剩下了太后一人的声音。
她尖叫,她怒骂,她抓着那根从女儿身上拔出来的箭,像是疯子一样嘶吼。
但廖寒商并不在乎她的尖叫与指责。
他害死的人太多了,每一个都是别人的孩子与父亲,这些话并不能刺伤他 ,反倒叫他的面上浮现出了几分笑意来。
“太后当知道,她只是个开始。”廖寒商声线轻柔道:“宣和帝的儿女,我不会留他们存活在世。”
李太后本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赤红的眼眸抬起来,死死的盯着他看,随后竟是突然笑出声来。
太后绝世荣光,就算是狼狈至极,也美的惊心动魄,她说:“廖寒商——我从不曾为宣和帝生过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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