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公主的怨种姐妹重生后 第92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甜文 复仇虐渣 轻松 穿越重生

  幼帝左右寻找,没有武器,干脆去将床头处摆放的木莲花圆凳拿起来,费力的提在手中,慢慢的走到帘帐旁。

  他走过来的时候,恰好听见外面的声音。

  “永安我已经在找了,但是一直没找到。”廖寒商提起她,语调中更多了几分愧意:“我会找到她的——她见了我,会恨我吗?”

  幼帝微微一顿。

  永安,他的姐姐。

  这乱臣贼子为什么怕他的姐姐恨他?

  而且,姐姐不是已经找到了吗?为什么要说还在找?

  幼帝对眼下的情况知道的都不多,他只知道那一日,几个侍卫一直通禀,说找到了长公主,然后母亲就冲了出去,再然后,天落大雨,他被浇了个通透,浑身冰冷,起了高热。

  高热到半夜,是廖家军的士兵将她拖出来,送到了听叶殿的,后来来了两个军医给他医治,一直到现在,他才算清醒过来。

  而这时候,他听见母亲的声音轻轻响起,其内饱含柔情:“她不会,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何会恨你?”

  攥着椅子的幼帝震惊的呆立在帷帐后。

  他看着面前重叠遮盖的帷帐,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以为是自己病重幻听了。

  他的姐姐,长公主永安,怎么会是一个乱臣贼子的孩子?

  母后不是说她是被此人囚禁的吗?为何母亲所说的,和她真正做的不同?

  “我怕她恨我。”那道男音道:“她在宣和帝膝下长大,如何能不恨我?”

  “不会。”母亲的声线里带着淡淡的厌恶,她道:“我从没有爱过宣和帝,她也不会爱,永安记得我们母女俩幼时在宫里的可怜模样,她知道她从不是宣和帝真正爱的女儿,她心底里也没有宣和帝这个父亲的位置——如果她见到你,她会知道,父亲该是什么样子。”

  永安幼时,正是李万花在宫中拼命宫斗的时候,她虽然年幼,但那时候永安是记得她的地位的——宫中姐妹足足十几个呢,只要是个公主,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永安在其中都排不上号,永安也试图争取过宣和帝的喜欢,但她实在是笨拙,心眼子转起来都不如不转,也是从没争上过。

  那时候,宣和帝给永安的爱,浅薄到令人发笑。

  直到后来李万花发迹,才一个个开始拔除这些不顺眼的嫔妃、公主、皇子,她平等的、狂热的恨着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那些人里,没得罪过李万花的,好歹还能活着,只是被赶出去,在一处穷山恶水里封一块

  地,终身不得出,得罪过李万花的,比之当年戚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之后,永安才变成大陈唯一的“长公主”。

  想起来这些,李万花又道:“若不是宫中无子,实在艰难,我又怎么可能会生下宣和帝的儿子?在我的心中,只有你,和我们的女儿,在永安心里也是一样。”

  幼帝听见李万花的话的时候,只觉得一把榔头从天而降,将他的脑子砸的稀巴烂。

  母亲没有爱过父皇,姐姐也不是父皇的女儿,姐姐是乱臣贼子的女儿,母亲生下他,只是为了宫斗,为了地位,为了权势。

  那——母亲爱过他吗?

  幼帝不清楚,他不知道。

  他小时候、有意识的时候,母亲就已经是皇后了,他的父母恩爱,他也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他一直以为,这世上的一切好东西都理所应当的是他的。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以为的美好下面其实早已经爬满了蛆虫,只是他不知道,而父亲又早已死亡,他无人可问。

  听着纱帐那头的话,他突然间孤立无援。

  被母亲抛弃的孩子,站在那里都是手足无措。

  而这时候,幼帝听见母后轻笑道:“若是以后有机会,你见到永安就知道了,她只喜欢强壮的男人,和无边的富贵。”

  男音便笑起来:“像你。”

  母后娇俏道:“像我?像我你不喜欢?”

  “喜欢。”男音又道:“是你,我就都喜欢,以后找到了永安,她在我这里,也是长公主。”

  “只是长公主吗?”李万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撒娇,也带着几分试探之意,道:“你就这唯一一个女儿,就不能将皇位传给她吗?”

  如果真是廖寒商赢了的话,她不一定坐的上皇位,因为廖家军根本就不服她,她的娘家又损失惨重,她不一定能翻身做女帝,但是若是把皇位传给永安呢?

  永安虽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但是永安是个女人,女人就可以生孩子!只要给永安开一个后宫,叫永安去生下来一个孩子,她可以越过永安去培养这个孩子。

  男人是谁无所谓,只要是永安生的,那就是她的孙辈。

  “能。”廖寒商连乱臣贼子都做了,早都是千古骂名了,祖坟说不准都要让长安的人给刨了,还管什么男女?

  更何况,他身子骨损伤严重,早些年为了救命,烈药用多了,根本生不了孩儿了,这条命都不知道能活多久,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给她皇位又如何?

  “只要你喜欢。”他道:“要什么都可以。”

  李万花就被这句话迷醉了,她爱极了廖寒商,忍不住靠向他,和他沉溺在美梦之中。

  这时候,外间内的两人言语亲热,仿佛正是热恋。

  他们忘记了那些痛苦的事情,他们不去谈那些不喜欢的人,他们只剩下风花雪月,爱在痛中滋生,又生长出花儿来,颤巍巍的开着。

  唯有帘帐后的幼帝浑身发颤。

  幼帝以往常听朝臣说,李太后表里不一,贪慕权势,那时候他是不信的,他的生母给了他生命,不管她是什么模样,幼帝都觉得,她是对他最好的人,这群人只不过是看不惯母亲偏袒他的母族,才会说那样的话。

  那时候幼帝听到那些话,只觉得这群人是欺骗他,挑拨他与母亲之间的关系,还隐隐会愤怒,但是现在,那些话像是一根根利刺,刺在了幼帝的心里。

  他突然发现,母亲与他想象之中是不同的。

  当他遮挡住母亲那张慈爱的脸,窥探到母亲的真正想法的时候,他突然惊醒。

  母亲爱的不是他,是永昌帝,是永昌帝代表的权势。

  而现在,当他不再是“永昌帝”,母亲甚至不再爱他。

  不,母亲本来就没有爱过他,那些真真假假,他已经分不清了,他只知道,他不是被爱的那个,他不知道他和他的父皇那一个更可怜。

  也许是父皇,因为父皇的皇后没有爱过他,因为父皇的皇后生了一个别人的女儿,甚至在父皇死之后还跟别的男人滚在一起,也许是他,因为他现在还活着。

  他清晰的感受到痛苦,他的血肉被切割,他的人被凌迟,他人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但是身体却已经碎成了几份。

  他的魂魄在哀鸣,他想问一问,母后,你有后悔生过我吗?

  但他不能问。

  他不能暴露自己。

  他以前听说太傅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蜥蜴,在刚刚冒出蛋壳之后,就会想办法离开自己的巢穴,因为它的兄弟、甚至它的母亲都会吃掉它。

  他现在就感受到了这种急迫的危机感。

  蜥蜴还可以爬走,可以去别的蜥蜴找不到的地方,但他不能爬走,他只能藏起来,假装自己听不见,捂着耳朵当聋子,闭上眼睛当瞎子。

  时年不过八岁的幼帝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皇家无亲”,他颤抖着退后,将手中的木莲花圆凳慢慢放下,轻声轻脚的爬回到床榻上,用厚厚的棉被再一次将他自己捂起来。

  棉被被他的体温烘的极暖,但他的心是冷的,他几乎能够听到血肉凝结成冰的声音。

  李万花和廖寒商情爱正浓,永昌帝躺在床上假装自己已经死掉。

  他用厚厚的棉被包裹自己,希望能够这样昏一辈子。

  这一夜,窗外正雨。

  这一场雨初时淅淅沥沥,但到了后面便狂暴无比,疯了一样抽撞着窗户,雨点中还夹杂了冰雹,不知道是要砸死谁。

  直到后半夜,冰雹才散了,只有雨声依旧。

  这一场雨冲洗了大别山沉闷的山脉与枝丫,土地间泛出几分土腥气,夜间寒露暗升,到了明日,枝丫上会挂出几分霜意。

  因明日要出发去洛阳,所以今夜的大别山廖家军都在收拾行李。

  ——

  此时,大别山冬云殿最深处的一间厢房中,传出了些许锁链声。

  是夜。

  厢房深深,其内点着烛火,床榻上的美人儿缓缓醒来,正在摸索着从榻间走下来。

  美人儿纤细,柔弱,上半身只有一个粉色的肚兜堪堪当着,身下套着一个翠绿色的纱裙,动起来隐约可见几分色/气,足腕间的银链子随着美人儿的动作来回哗哗的响。

  深夜,锁链,玉一样白的肌理,红润的唇,拼凑成了一副旖旎的画卷。

  美人儿身穿绫罗纱裙,赤足,发鬓高盘,经过梳妆台面时,铜镜之中倒影出了一张绝美的面。

  唇如红珠,眸若点星,身上的衣裳紧紧包裹着美人儿的腰线,隐隐可见其下修长的双腿——美人儿未曾穿亵裤。

  若是再仔细看,隐隐还能看到些许不同。

  比如,美人儿的肩膀宽直,比如,美人儿个头太高些,再比如,美人儿脖子上有喉结。

  当美人儿经过铜面的时候,下意识的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容貌,理着理着,发觉眉间被刮成柳叶眉的地方又生出了些许细小的黑眉,依稀可以看出原先的模样。

  美人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镜子,试图从镜子之中找出来自己原本的模样。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美人儿推门往外一瞧,正看见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对方身着一套锦缎白绸上绣云鹤的长袍,这衣裳被雨浇过,粘贴在她身上,但她并不在意,一抬眸间眉长入鬓,身高顶门,面貌雌雄莫辨,见了他,眉目一挑,冲他浪荡一笑:“李大人这幅模样,当真惹人心疼啊。”

  正是昔日控鹤监左控鹤,今日反贼头号军师,林元英。

  饶是李观棋心性沉稳、能屈能伸,也被她这一笑讥红了面。

  自前些时日,他被林元英从树林间抓到之后,便被林元英带回到了冬云殿。

  林元英那一日瞧见他穿女装,兴许觉得他穿女装有趣,好看,又兴许是为了折辱他,便将他做女儿打扮。

  他本就男生女相,一上了胭脂颜色,更如同真正的女人一般,乍一看颜色十分。

  林元英每每欺辱他时,都会在他面前说一些难听的荤话,比如:长成你这个模样,若是将你丢到这帮军痞子堆儿里,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李观棋并不知道,但是看林元英的模样他也能猜到几分,听说那群军痞子男女不分的,什么样的人都敢抓去玩儿。

  他因此也不敢违逆林元英,林元英说什么,他便顺从的去做什么,哪怕是穿女装,做女人模样。

  眼下见了林元英,李观棋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放软了声音,轻声道:“林大人才回来,嗯——”

  他话还没说完,林元英已经走到了他近前,在他身上下手。

  她是喜爱他—

  —这幅身子的,而且特别喜欢在他身上玩儿些不能见人的手段,就算是她是个女人,也能玩儿出来男人的花样儿,不知道她是跟那帮太监学的,还是在控鹤监里学的,总之,十分耻人。

  彼时外面恰好闪过一道惊雷,雷光闪烁间,可见李观棋涨红的面。

  他被林元英摆在矮榻上,这人的手随意在他身上游走,将他两条腿随意掰开,后道:“有一个好消息要告知李大人。”

  李观棋后仰躺在矮榻上,说不出一句话来,只颤抖着呜咽了一声。

  林元英从来不用他的身体,只是把他当成是一个好玩儿的东西来玩一玩,直到他到达崩溃边缘,被迫流泪的时候才肯停下。

  “北定王已至,援军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