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四公主 第68章

作者:银河灿烂 标签: 清穿 情有独钟 种田文 基建 轻松 穿越重生

  怎能不?爱他呢?

  暮雪把胳膊紧紧拥抱住他,唇瓣扫过他耳廓,呵气间酥麻一片。

  “好。”

  这?陌生的?世?间有那样多的?人?,可她偏偏遇见了他,于是浩瀚无?边的?寂寞里多了一个?人?的?影子。

  天气越发冷了,燃着炉火的?大帐里,暮雪总是与多尔济依偎在一起,有时球球会贴在脚边,有时多尔济会拎着它的?耳朵把这?头狗推出?去,独自霸占暮雪。

  在这?深秋初冬的?漠北,温暖的?大帐里盛满了喜乐。

  她卧在柔软的?貂皮褥子上,望着他们十指交叉的?手,只希望这?样的?时光能长?久一些。

  大雪纷纷落下。

  整个?漠北都在下雪。

  赶在冰封之前,京城的?来使终于抵达。

  因有理藩院来的?官吏,特意?在金帐中设宴。

  暮雪静静坐着,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

  多尔济原先还?有些奇怪,可是当那京城来客宣读万岁爷圣旨之后,便全然明白了。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漠北风尘未靖,烽燧时警。为四公主安危计,敕于漠南归化城敕建公主府……待春和景明,便可择吉日启程,钦此!”

  握住那封期盼已久的?圣旨,暮雪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这?是她要?的?。

  宴席散去,多尔济什么?话也没?说?,兀自起身,独自回帐。

  侍立身后的?伍嬷嬷望望额驸离去的?方向,轻声问:“公主,您要?不?要?去……”

  暮雪只是轻轻端起酒杯,吃了一口酒。

  “回我们自己的?帐子,还?有许多事等着做。”

  确实有许多事,回到公主大帐,暮雪先接见了几位理藩院官员,一一问了此来需要?做的?事情。

  “……诸位来的?正是时候,此前我也命手下人?探查了一些信息,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只是这?两日天寒地冻,大雪落得紧,不?妨先休息两天,再由我的?手下陪着一同去做事。”

  “但凭公主做主。”

  暮雪吩咐赵妈妈将这?几位理藩院官员带到新扎的?帐房休息,安顿后,召见云起一干人?等。

  云起跪地道喜:“启禀公主,本次海外贩铜大获成功。除去其中打点耗费,所获之利约为一万二千三百四十六两银子。”

  还?真不?少,光这?一个?进项抵得上她出?嫁的?妆奁银了。

  暮雪点点头:“有劳你操持。”

  “全仰仗于公主决断,奴才方才有施展的?空间。”云起道,“在京时听说?公主年后便要?移居漠南归化,因赶路不?便,我并没?有将银两全都带来,只带了一些来,其余结存在当铺里,这?是翠姑开具的?银票,请公主过目。”

  暮雪淡淡扫了一眼,这?是由她的?荣安当铺所开具的?银票,用纸厚实,写明了存银数目,题“凭票即兑”的?魏碑体?字,角落处缺了小小一道,这?是因为在开出?银票时被掌柜撕了下来以做将来契验的?缘故。

  “这?样很好。既然特意?开了银票,也不?要?按照当铺当铺的?去叫了。索性再立另一间铺子直接叫钱庄。”

  暮雪原本想说?银行的?,可又怕他们不?大清楚,解释起来麻烦,索性用了现在也有的?钱庄称呼。她道:“还?是叫荣安钱庄吧,好记。”

  “奴才记下了。”

  “坐下来喝杯热奶茶再说?吧。”

  侍女捧了才煮的?热奶茶来,黄油散开,奶皮上星星点点的?油脂。

  云起浅呷一口,这?个?味道的奶茶她原本来是喝不惯的,可是到底在草原上喝了一年。如今离开了又回来,再尝到这?滋味,还有点怀念呢。

  旁边的范毓奇脸上也是一片喜气洋洋,公主贩铜得了这?么?多利,那么?他们范家所获之利一定也不?少。一想到范家参与此事也有赖于他之功劳。范毓奇不禁觉得有些扬眉吐气。心里想着跟着公主回到归化城后,寻个机会告假去见家人,不?知能得到多少称赞。

  伍嬷嬷脸上尽是喜色,把帕子捏着,心想佛祖显灵,终于她为公主管理的?小金库一下子又充盈起来了,而?且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富裕。这?一下等到公主府建成,正好能添置不?少物件。也不?知道这?公主府会按什么?规制建,总之要?建的?气派。比起漠北的?帐篷她还?是更?喜欢。住在有砖,有瓦,有天有地的?房子里。

  就连刚刚奉完茶垂手站立在一边的?侍女,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公主可以回归化城居住的消息,在一刹那间如风一样,传遍了。但凡听到这?个?消息的?公主属人?,就没?有不?高兴的!虽然说可能也要?发愁这?边养的?羊啊牛呀怎么?办,但是能回归更熟悉的生活,那算什么?!

  大帐里的?众人?各自有各自的?喜悦。

  暮雪端端正正坐着,用海棠汤匙拨动着碗里的?奶茶,静了一会儿才说?:“对了,京城那边,你走时他们可否已经做好了迎接蒙古王公去值年的?准备?”

  云起把奶茶搁在小边桌上:“我特意?去叮嘱了翠姑,说?是都安排好了。左右那些王公台吉一到了京城,由他们的?牧场牛羊作为担保,吃穿住行,无?论是要?用什么?钱,都由当铺——哦,也可以说?是钱庄,先垫着。等到他们今年值年完毕。回到草原,再统一算总账。”

  “算一算时间,再有半个?月,他们应该已经到京城了。按照值年的?约定,他们应该在除夕前十五日抵达京城。”

  随后她又向公主汇报了一些京城里北来鲜的?羊肉生意?以及贩羊买绸等情况。

  事情多且杂,一桩桩一件件说?起来。等到交代的?差不?多时,已经到了点灯时分。

  “行了,先下去用膳吧,我特意?吩咐厨子为你们备了好酒好菜。”暮雪弯了弯眼,“有烤羊背呢。”

  谢恩之后,人?都退下了。

  她只坐在原地,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

  荣儿递过来一个?珐琅彩手炉:“主子今天要?在大帐里用膳吗?还?是移步膳房房帐?”

  “不

  ?着急。”暮雪缓缓道,“先前在王帐里吃的?有些多了,并不?饿。万一吃多了积食又更?难受。你也到帘子外去歇息吧。把宜额娘给我寄的?信拿来就是。”

  荣儿将信呈上,把银鎏金烛签轻轻拨了拨灯芯,使灯火更?亮些,然后推到帘外。

  现在,暮雪所熟悉的?寂静又回来了。

  她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方才拆开信,逐字逐句读起来。

  宜妃先是贺她开府之喜。比起遥远的?库伦,归化城至北京往返也就月余的?路,等移居归化后,可在年节时回京瞧瞧。

  此后又含蓄地提到,或许额驸对此会有些芥蒂,她若不?在意?也就算了,若是念着夫妻情分,那么?听自己一句话:该抹蜜时别省着嘴。事要?做,可不?妨碍说?些软话,左右好处攥到手里,哄额驸几句也不?损失什么?。

  暮雪把信从头到尾瞧了两遍,指尖在梨花木几上轻叩。

  宜妃信中所说?,确是有道理。说?白了,也就是劝她说?软话、做硬事,刀子心豆腐嘴。

  她一定是想到自己这?个?执拗性子,方才特意?写信苦口婆心来劝。

  原本,暮雪也有些逃避心理,不?大想去处理这?麻烦事,也有一点点愧疚,毕竟是她提出?要?离开此地。然而?被这?信一鼓动,她也有些想法。

  本来嘛,从前那些各种虐恋情深的?小说?电影,男主都能一边信誓旦旦跟女主海誓山盟,一边无?奈娶三妻四妾、跟别人?生孩子,甚至残害女主亲人?,可一张嘴硬是能说?的?自己情深无?比,看客也纷纷落泪。

  跟那些情深一片的?人?比起来,她又没?做什么?坏事!不?过是顾全了些自己的?利益,既没?有纳男宠、也没?有和别人?养下私孩子,更?没?有杀他全家。

  凭什么?不?体?谅她?

  总得试一试,诉些苦衷,就像宜妃所说?的?,说?软话、办硬事。

  不?就是把真心漂漂亮亮地表述出?来么?,她一定也行。

  拿定了主意?,暮雪把信收好,起身就打算去寻多尔济。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对着菱花镜照了照。

  装束是否太端庄了些?

  她想了想,索性把发髻抓乱了一点,两缕发丝楚楚可怜搭在脸庞,又使劲揉了揉眼睛,方才捧着心往外走。

第77章 好哄 多尔济的大帐,灯火昏昏……

  多尔济的大帐, 灯火昏昏,一片沉寂。

  唯闻帐外呼啸的风雪。

  暮雪一路进来,无人拦她。

  就连守在外间毡帘的年长女仆乌日娜, 也只是安静地向?她行?礼,欲言又止, 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叹息, 领着人退到帐外去。

  如此?行?动,只有一个答案, 多尔济是在等她到来。

  她垂下眼,眼珠子微微一转, 心里有了数。

  这个人生气归生气,仍眷恋着她。

  为这个念头, 暮雪弯了一瞬嘴角,循着一点黯淡的烛光踏步向?前, 整个大帐恍若一块结冰的湖面,一点点响动都回荡着。

  隔着一道暗红色云纹暖帘,她驻足, 在外头轻声说:

  “敦多布多尔济,你曾说过的,不管怎样都爱我, 还?作数吗?”

  静了一瞬。

  暖帘唰地被掀起, 多尔济望着她,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种复杂的神气。

  “作数。”

  他旋即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明明是高大的身躯,被这一点黯淡的烛火侧面笼罩着, 反倒有一点凄寂。多尔济自顾自在毡毯坐下,重新倒了一杯酒,沉默着饮下。

  暮雪解下厚厚的雪青色缎绣面狐狸皮斗篷,搭在手里,走向?他,声音轻柔。

  “我心里有你。情不知何起,却已经一往情深。”

  她缓缓挨着他坐下,把脸轻轻贴在他肩膀上,隐隐可以听见帐外呼啸的寒风。

  “我不瞒你,刚听到这桩婚事时,我心里确实是怕的,那个时候我就向?汗阿玛请求,能?不能?使?我在离家近些的地方筑公主?府。这事筹备起来也颇为耗费功夫,一直没有消息,渐渐地我也忘了。可是上回遇袭,我又吓了一跳,汗阿玛也许是听了消息担忧,方才重提此?事。你既然爱我,就不得不替我想想。父之言、君之命,我又先前确实求过,实在不好推脱。”

  暗夜中,忽然她的下巴被捏住,多尔济偏过头来,凝眸着她。

  “你就仗着我先动心,说些话来哄我。”

  暮雪丝毫不怵,对上他的视线:“可是,我愿意哄你,这已经是态度了。”

  多尔济扳着她的脸,重重地吻她,动作多少带着怒意。可把她压在毡毯上时,又下意识地把手背抵着她的后脑勺,惟恐她磕着。

  察觉到这一点,暮雪微笑起来。

  这一点有恃无恐的微笑使?得多尔济又有些恼火。

  她就仗着他爱她!

  什么狗屁熬鹰,到头来,被熬的那人是他!

  他手上一用力,裹着她的丝绸喀嚓一声撕裂,淡紫色里透出一点羊脂玉白。多尔济忿忿地咬了一口,虎牙留下淡淡的痕迹。

  吃了一半的残酒被碰落,骨碌碌滚在地上,酒泼暗了小块毡毯。

  粗鲁放肆的纠缠,撞得厉害,暮雪也有些脾气上来,给你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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