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群英录 第141章

作者:狂傲姐 标签: 女强 成长 穿越重生

  温执正要冲出门去为老板说话,冯争拉住她,问道:“桑进手下负责收钱的都是叶家男子?”

  温执的手被冯争紧紧攥住,她无法挣脱,只好点头答道:“一直都是叶家负责收税。”

  “桑进手底下那麽多破衣卫旧部闲置着不用,却偏偏要用叶家的人。她在北疆之地作威作福,像个土皇帝似的,就这麽放心把收税大权交给叶家?”

  冯争心中暗自思忖,觉得桑进这个所谓的土皇帝有些名不副实。钱都让叶家层层盘剥收去了,中间转手好几回,等到了她手里还能剩下多少真金白银?

  “什麽意思?”温执不明白冯争为何会有此一问。

  冯争并未多做解释,紧接着又问道:“这些男人收完钱,是当天就送回桑宅吗?”

  “叶家在北疆各个城镇都购置了宅子,各县的府衙也都唯叶家马首是瞻。叶五郎和叶六郎负责四方镇,他们平日就住在镇子里。每月收完钱先搁在自家宅子里,要等到年底才会统一送到桑宅。”

  “这样啊。”冯争发现屋外的虏隶和昨日来收钱的虏隶有所不同,昨日的虏隶们拿棍棒,今天的虏隶们拿长刀。

  想必是经过昨日那场风波,他们心里害怕了,这才将棍棒换成了长刀。

  “冯大侠,放手。”温执望着屋外已然被砸了大半的茶肆,心急如焚,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冯争松手,温执刚推开门,一道影子从身边飞过。

  刚还站在茶肆门前耀武扬威的叶六郎已被冯争踩在脚下,周围砸摊子的虏隶和看热闹的百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若木鸡,半晌没反应过来。

  叶六郎以及虏隶们并不知晓冯争是何人,可一旁的百姓却都认了出来。这正是昨日杀了叶五郎的大侠,众人心中一凛,纷纷退到远处,生怕殃及自身。

  温执望着这一幕,忧心忡忡地说道:“冯大侠,你这般行事,我们明日又该如何是好?”

  冯争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只见众人望向她的目光中,隐隐带着几分责怪之意。

  原本大家只要每月按时交钱,便能继续安稳度日,可昨日两位大侠大闹一场,杀了叶家十几个虏隶,今日便要多交一倍的钱。眼下这位大侠要是再闹一回,谁晓得明日会不会要交三倍的钱才能了事。

  这大侠只顾自己逞能,一时痛快了,可苦了她们这些平头百姓,往后的日子怕是越发艰难了。

  被冯争狠狠踩在脚下的叶六郎,疼得几近昏厥,喉咙里只能挤出几声微弱的呜咽。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身上断了好几根肋骨,每一次呼吸都似有钢刀在肋骨间搅动,连张嘴呼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瞪大双眼,拼命用眼神示意身旁的虏隶救他。

  “你还不快放开我们少爷!”一个虏隶冲着冯争喝道。

  叶六郎的虏隶们手持长刀,却不敢靠近冯争。昨日叶五郎虏隶们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他们害怕自己也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只敢拿着刀站在冯争三步以外的地方,大声威胁冯争,要她放了叶六郎。

  众目睽睽之下,冯争抬起脚放过了叶六郎。虏隶们刚松了口气,其中一人手上一空,长刀出现在冯争手里。

  冯争一句废话都没有,手起刀落,十来个虏隶横死当场。

  “大侠……饶命,只要,你,愿意,放过我……”叶六郎结结巴巴地向冯争求饶。

  “昨日我放过叶五郎,今日的叶六郎也不曾放过这里的百姓。”

  也正是因为自己昨日放了叶五郎,才导致桑进收到消息抓走了应无双。冯争毫不犹豫地挥动长刀,砍下了叶六郎的脑袋。

  与昨日同一个地方,持枪的大侠换了刀,又一次杀了叶家的虏隶,今日还多添了位少爷。

  地面上,昨日的血迹都还没有褪去,暗红的土地透着几分狰狞,此刻新流的鲜血汩汩涌出,迅速蔓延开来。

  菜摊老农从人群中走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和无奈:“大侠 ,我们知道你是好心,可你这麽一来,叶家只会变本加厉。我们这些人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不敢惹是生非,你杀了这麽多人说到底……也没用啊。”

  卖布的妇人也苦笑着摇头:“我们惹不起叶家,更惹不起桑进。大侠的好心,有时候也要先考虑我们的难处。”

  “昨日我杀叶五郎是为自己,不是为了你们。”冯争捡起叶六郎的头颅,环顾四周,“你们昨日不也看见了,叶五郎要抢我的马,所以我教训了他。敢问我昨日做的事情,和你们有什麽关系?”

  “额,昨日的事情的确与我们无关,可叶家哪里会管这个。”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道。

  “是啊,和你们没有关系,叶家却偏要为难你们,你们说这是为什麽?”冯争拎着血淋淋的人头,笑着和众人说话。

第165章 伐叶家酷吏,诛桑进贼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作答。

  大家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愿意承认。叶家横行乡里,最初那一年收十钱,众人觉得不多也就配合着交了,后来每隔两年便翻两番。如今每月收百钱,大家咬咬牙勉强拿的出来。可这日子,却也过得愈发捉襟见肘了。

  没有冯争和应无双闹事,叶家照样可以随意编个理由加税。

  总归,她们是民,叶家是官,在官家面前,她们只有任人欺压的份儿。

  温执扶着被叶六郎踹伤的老板在一旁坐下,她站出来说道:“不过是‘欺软怕硬’四字。叶家不敢找大侠的麻烦,只会欺负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百姓。”

  温执开了口,其她人也跟着说话。

  卖布的妇人语气无奈:“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叶家不仅是官宦世家,背后还有桑大将军撑腰。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要是得罪了叶家和桑大将军,哪里还能有活路?”

  “大侠今日不仅杀了叶家虏隶,还杀了叶家少爷,到时候叶家来人,我们这条街的人都脱不了干系。你倒是能一走了之,可害惨了我们。”

  “在茶肆吃了口饭,就害得老板摊子被砸。今天在我们街上杀了叶六郎,叶家明天还不得把我们都关进牢里,真是扫把星。”

  “本来交点钱就能了事,现在闹出少爷命,怕不是要用我们的命去赔。”

  人群里传出一声抱怨,仿若一点火星掉进了干草堆,瞬间便有人跟着附和起来。

  温执本以为大家会顺着她的话,一同声讨叶家和桑进,没成想,众人反倒怪罪起冯争和应无双多管闲事。

  被众人指摘的冯争仿若没听到大家的话,冷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麽。温执出言劝道:“各位乡亲们,大侠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叶家——”

  “哎呦!”

  “这是做什麽?”

  “血溅到我衣服上了。”

  温执一肚子的肺腑之言尚未吐出,周围人便一边发出满是慊恶的叫声,一边抬手挡着头,慌乱地往后退

  刚从脖子上掉下来的脑袋还在滴血,冯争拽着叶六郎的发髻甩了甩。鲜血四溅,惊得周围百姓纷纷退让,那些恼人的抱怨之声也消失了。

  离得近的百姓已然遭了殃,脸上、衣服上尽是鲜血,她们望向冯争的眼里满是愤怒,那一张张因惊恐而扭曲的鲜活面容,活脱脱像是杀人的帮凶。

  “你们觉得今日比往日交了更多的钱,都赖我杀了叶家虏隶,要是我昨日忍气吞声,把马让给叶五郎就好了。这样你们就能继续交着那点钱,忍气吞声地过日子,哪怕身边有人因为交不起钱被打死也无所谓,反正你们还交得起钱,暂时打不到你们头上。”

  冯争现下没有心情和这些人讲道理,也懒得说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车轱辘话。她只想激怒这些百姓,让她们塌下来的脊梁重新挺起来。

  她讽刺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其实根本不用向叶家和桑进交钱。”

  “大侠说得轻巧,叶家和桑进有权、有势还有兵,她们要钱,我们还敢不给?当年不愿交钱的都被打死了,坟头草都老高了。”人群中,有人面露怯意,却又带着几分不甘地反驳道。

  “有权有势?叶家仗的是谁的权,谁的势?十多年前叶家是北疆官吏,仗着老男帝的权势,都不敢私自收税。如今的叶家背后不过是一个出身野路子的假将军,反倒敢在北疆称起土皇帝,肆意搜刮民脂民膏。”

  “桑进是什麽出身?你们这些北疆人比我清楚,她以前也是平头百姓,就有胆子带着两千人杀入叶家,换了北疆官府。你们何不大着胆子杀入桑宅,把土皇帝砍了?”

  冯争目光灼灼,言辞犀利,试图激起众人心中的反抗之意。

  话音刚落,便有一年轻人回嘴:“桑进手下是两千破衣卫,那是兵。我们小老百姓手无寸铁,拿什麽去杀?”

  “拿刀啊。”冯争俯身捡起一把染血的长刀,不由分说地直接塞进那年轻人手里,“这地上有的是刀,就看你敢不敢拿!”

  这些刀都泡在血泊里,年轻人刚摸到刀,手上就沾满了鲜血,她下意识就想丢了刀。冯争握住她的手,强行让她攥紧刀柄。

  年轻人的手被冯争捏得生疼,她惊恐地对上冯争那仿佛燃烧着火焰、凶神恶煞的双眸,身子一颤,不敢再挣扎,只能默默捏住了刀,不敢松手。

  “可是这些刀也不够啊。”

  “我们人也不够,官兵都是青年男人,我们一群老弱妇孺就算有刀也打不赢。”

  “桑进是打过仗的,人家虽然不是朝廷封的将军,可也是有真本事的。我们拿什麽比?”

  “造反是要砍头的。”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纷纷点头,脸上的恐惧愈发浓重。

  “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大侠杀了叶六郎,肯定会招来叶家和桑进的报复。她现在鼓动我们造反,就是想利用我们帮她活命。”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什麽都不肯拿起地上的刀。

  冯争对此毫不意外,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温良得很,不愿惹是生非。也都精明得很,只想保持现状,守着眼下的蝇头小利,就怕造反失败,什麽都不剩了。

  可是,她冯争就是来造反的。北疆只是开始,她要反的是整个夏池国。

  这世上向来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些人在苦难中煎熬得太久,饿久了,都快忘了吃饱是什麽滋味,连带着胆子也被消磨殆尽了。

  噗呲!

  就在众人僵持之际,冯争猛地挥起长刀,寒光一闪,将十多个虏隶的脑袋接连砍下。血腥至极的场面吓得众人噤若寒蝉,几个胆小的甚至生出了拔腿就跑的念头。

  冯争眼疾手快将这些脑袋扔出去,稳当当地落在准备逃跑的人身上,她们手忙脚乱地接住,又像触了电一般猛地丢出去。

  “你们身上沾着叶家虏隶和叶六郎的血,拿着我递出去的刀,你们能往哪里跑?桑进的眼线早就回去报信了,你们猜猜,这消息传到桑进耳中,会是个什麽情形?”

  众人惊恐的眼神变得愤怒绝望,冯争见状,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乡亲们,桑进和叶家鱼肉百姓,为非作歹,咱们这不叫造反,这叫起义。”

  冯争的声音如洪钟般震耳欲聋,众人神色动容,似是被她的话语触动。温执见状,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成为第二个捡起长刀的人,紧接着,茶肆的老板也咬了咬牙,弯腰捡起第三把刀。

  一个接一个,第五把刀被人握在手中。

  到此停了下来,冯争看出她们心里的犹豫,她正要开口,温执握着长刀,深吸一口气后走到大街上,对着众人朗声道:“官兵有打仗杀人的本事,可乡亲们也不差。”

  “阿婆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不也能背着近百斤的柴来镇里卖。李姐姐拿得动杀猪的刀,能扛着半扇猪来回跑,杀个人还不易如反掌。秦妹子一天就能犁三四亩地,打仗还要不了这麽多力气呢……”

  温执在四方镇长大,她认识镇子里的所有居民,也了解她们的能耐。

  她提起自己的四姐:“我四姐是诸位乡亲看着长大的,你们也知道她没啥本事,就是劲儿大。可论力气她还不如阿婆和李姐姐,但她还不是进了破衣卫,成了你们口中威风八面的官兵将士。”

  “我们和官兵不过是差了把好用的刀,现在,冯大侠已经将刀递给我们了。”

  温执的一番话颇有效果,地上剩下的几把刀陆续被人捡起,可仍有一些人躲在一旁,犹豫不决,只是观望。

  冯争吹了声口哨,玄色骏马踏着雷声而来。持刀少年在滚滚灰尘中上马,她将叶六郎的脑袋挂在马鞍旁,一手握刀一手御马。

  “诸位,我知道你们的忧虑。然而叶家和桑进这般鱼肉乡里,若不反抗,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

  冯争拿出盟主令,掷地有声:“我乃枪仙冯争,是当今武林大会的魁首。假将军桑进夥同叶家在北疆鱼肉百姓,我亲眼目睹尔等深陷水火,岂能袖手旁观?我愿倾尽所能,一马当先,带领众乡亲伐叶家酷吏,诛桑进贼酋,还北疆太平。”

  伐叶家酷吏,诛桑进贼酋,还北疆太平。

  众人的目光齐聚在冯争手中的盟主令上,她们平日里鲜少关注江湖世事,可武林大会魁首和枪仙的名号实在太过响亮,极具威慑力。尤其是江湖人在大家心中,向来都是锄强扶弱、惩恶扬善的侠士,众人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

  “温执,县衙和叶家宅子在何处?”冯争问道。

  温执走出来,为冯争指了个方向。

  “今日我便为诸位乡亲除了这四方镇里的叶家恶贼,将其搜刮来的不义之财,尽数归还到诸位手中。一个时辰后,还请诸位乡亲到府衙门前与我一见。”

  冯争向着温执指的方向策马而去,温执果断追随其后。

  余下的众人,反应各异:有人眼中闪过一抹快意,抄起手中长刀,快步追了上去;有人面露惊恐之色,双腿发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留在原地;还有人心中满是好奇与忐忑,打算跟上去瞧一瞧,看看冯争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一个时辰后,四方镇县衙门前

  众人掐着时间,陆续赶来,到齐之后,却都一言不发。只是挺直了脊梁,昂着头,目光齐齐投向府衙大门之上。只见那里悬挂着两具尸体和一颗脑袋,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场面透着几分快意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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