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人家 第1章

作者:骊偃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年代文 正剧 日常 穿越重生

  

《沪上人家[年代]》作者:骊偃

文案

邱秋胎穿至1956年,一直不能完美地控制住自个儿的身体,行动慢说话慢。父死母改嫁后,跟爷奶一起生活。

1972年,爷爷为救知青褚辰去世,奶奶跟着一病不起,褚辰为了报恩,在奶奶的病床前应下了跟邱秋的婚事。

高考来临时,两人的女儿已经三岁,邱秋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已是县供销社主任的褚辰犹豫着要不要报考,邱秋直接道:“考!”

大学通知书下来,复旦经济系。

*

褚辰来自沪上,家住宜兴坊,百余幢中西合璧联排式三层住宅区,环境幽美高雅,煤卫齐全,入住者大都是文化工作者,如画家、诗人、教师、翻译、图书馆员等。褚家那栋楼传至褚辰这一代,只余二层楼两间向南的正房和一间八平方米的亭子间,卫生间共用,做饭统一在底楼灶披间。

褚家兄弟姐妹六人,褚辰是老四。

大嫂是从卢湾区一带旧式里弄的一间三层阁嫁进宜兴坊的,对房子看得犹为重,连给儿子取名,都似在宣誓房子的主权。

二姐从下乡落户的地方离婚归来,满身伤,精神不正常。

三哥想把孩子留下上学。

五弟谈了个对象,人家提出,要一间南房作婚房。

注:七八九十年代沪上日常——有一小部分回城前的日常

阅读指南:20章前后,大概有两三章左右,有部分简单的上海话,介意的话可以跳过。

预收文《三线人家·年代》

谢谡其人,少时跟姜爷爷学围棋,熟悉棋盘上纵横38条线段,361个交叉点,重策略,善博弈,狡猾似狐,成就非凡。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一头栽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

精分博主姜言触电而死后,胎穿至五十年代,熟知历史的她,算了下时间,待自己长大,八成要下乡当知青,过上十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为了摆脱既定的命运,五岁时,姜言没随母亲改嫁去多子多女的魏家,小学起便开始跳级,12岁考上大学,赶在高考停止前,大学毕业,保险起见,还挑了所小学就职。

正当姜言觉得一切顺利,接下来只需按部就班,便可高枕无忧时,她被一块砖头砸中了脑袋。

再醒来,已是八年后。

人在三线,有夫有子,人糙体胖,儿嫌夫厌,邻居的狗路过都要朝她翻白眼。

注:年代文日常,群相。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古穿今 甜文 年代文 正剧 日常

主角视角邱秋褚辰

一句话简介:七八九十年代沪上日常

立意:春暖花开

第1章 褚辰、邱秋、邱懿昭

  邱秋是被热醒的,一头一脸的汗,伸手一抹,后脖颈亦是一片水湿。气得小腿往后一蹬,给了某人一脚。

  挣开热烘烘的怀抱,掀开被子,邱秋撑着胳膊想起来擦擦身子、看看几点了。

  她睡觉轻,窗帘是褚辰专门让婆婆从沪上寄来的厚呢绒做的,遮光避音效果不错,不拉开是瞧不见天光的。

  被她一折腾,褚辰也醒了,“要上茅厕吗?”说着话,已拉开了灯泡。

  邱秋抬手遮光,眼睛不适地闭了闭。

  灯亮了,褚辰自然也就瞧见了她汗湿的额发,摸了摸,热汗见风,肌肤一片浸凉,睡衣潮潮的:“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邱秋放下手,白眼翻他:“抽空把杂物房收拾出来,晚上你睡那。”一字一字说得极慢,带着晨起的微哑,软糯糯的似含在嘴里的红糖糍粑。

  “休想!”褚辰恨恨地点了下她的鼻尖,取来衣服给她披上,拿起枕边的手表瞄了眼,五点零几,“隔壁桂花婶可是咱寨有名的大喇叭,你想让她跟全寨的老少说,‘哎呀,邱大夫跟褚主任闹别扭,都分房睡啦’……”

  学的惟妙惟肖。

  邱秋瞪他,鬼心眼一沓!谁不知你上班忙,日升而出,日落还不见归呢。而她怀着身孕,不要早睡?由此,哪不能找个分房而居的理由?邱秋不止一次后悔,当初咋就一时想不开,挑这么个人嫁了?!

  褚辰失笑,哪有两口子分居的,又不是感情不好。小妮子脾气拧,得缓着来:“你看俞佳佳和邱志勇,哪天不是寨里大娘小媳妇们嘴里的谈资?”

  俞佳佳跟褚辰一样,都是从沪上过来下乡落户的知青。因为成分不好,回城没她、招工没她、工农兵大学更是轮不到她。去年,嫁给了前G委会主任邱老实的大儿子邱志勇,因为忍受不了邱志勇的卫生习惯,曾不止一次将他赶出屋子。

  邱志勇——光是听到这名字,邱秋便嫌恶地拧了眉。

  知道邱秋的心结,褚辰歉然地揉揉她的头,没再言语,提起竹壳暖瓶兑了半盆温水,毛巾拧成半干,探身给邱秋擦汗。

  “我自己来。”邱秋要接毛巾,褚辰避开,拨开妻子汗湿的刘海,轻拭脸颊、脖颈、后背……

  动作轻柔。

  “流氓……”邱秋抓住他投放在胸前的手,气极,往哪擦啊!!!

  褚辰耳尖微红,看着她似青蛙般气鼓鼓的粉颊,笑了声,低头堵住她红艳艳的唇。

  邱秋捏着他腰间的软肉,使劲一拧。

  褚辰呲了声,直起身,撩起衣摆,看着她道:“疼——”

  那声音,激得邱秋一哆嗦,小臂起了层鸡皮疙瘩,垂眸看去,连个红印都没有,气得她磨牙,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啊!

  “大早上的,牙都不刷就……”邱秋红着脸斥道,“就……”

  “就什么?”褚辰看着她笑。天天喝她煲的汤,内调外治的,身体壮的跟头牛,口里哪有什么异味。褚辰弯腰低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轻啄了下红唇,逗她:“我不嫌弃。”

  “我嫌弃你!”为了强调她有多嫌弃,邱秋一把将人推开,吐着舌头扇了扇。

  褚辰愣了愣,再也忍不住,身子一歪,倒在床上,头枕着她的腿,一手捏着水湿的毛巾,一手捂着眼“哈哈”乐个不停。

  邱秋推他,不让他挨,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偏不,毛巾随手往床头柜上一甩,双手环抱住她的腰,脸贴在她小腹上,闷笑不止:“哈哈……秋秋,你咋这么可爱呢?哈哈……”

  邱秋挣不开,气得去扯他的耳朵,耳上的伤疤就那么落在手中。

  脑中闪过一幕幕过往。

  1970年工农兵大学第一年招生,需群众评议、基层推荐、公社初审、区里再审、身体初检,然后由县里和学校招生人员定名单、正式体检、正式填表。

  群众、大队、公社、区里、县里、学校,六道关卡,每一关都有人不停地刷下来。

  褚辰一路过关斩将走到最后一步,见了学校招生人员,通过正式体检,填写了表格,用知青们的一句话,出头了,保稳!

  怀着激动喜悦的心情,褚辰急切而渴望地盼着入学通知书的到来。

  然而,直到八月底,附近大队的知青拿着通知书都要出发了,他的通知书还不见踪影。

  时任月亮湾大队大队长的邱爷爷,带他去县里找知青办兼招生办主任,这才知道,再次复审时,他父亲因政治问题,月初已下放农场,奶奶也因海外关系,被安排在街道办清理厕所、打扫大街,而他则因隐瞒成分,将要接受处分。

  褚辰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迎来了邱老实等人的抄家殴打。

  头破血流,右耳撕裂,一身狼藉。

  事情发生在雨夜,邱奶奶腿脚早年受过伤,不便前往,邱秋被爷爷叫去,帮忙处理伤口。——那是邱秋第二次见他。

  十月,邱秋所在的县高中放秋收假,邱秋回来在医务室帮忙,一个月,褚辰被人背着送来了两次。

  一次,为了多挣点工分,镰刀挥得快了,伤着腿。第二次,带牛翻田,牛被邱志勇手里的鞭子惊着,飞奔中拉着他拖行了一百多米,黄豆根根从身上划过,道道是无皮的血痕。

  两年后,邱秋高中毕业,从县城回来,乘船穿过月湖。彼时,天色有点晚,为了抄近路,邱秋从湖边斜插穿过寨外的门前坝水田,却在拐弯后经过一棵六七丈的槐花树时,吓得惊声尖叫。

  那里吊着一个人!

  人被来接邱秋的爷爷抱放下来,马灯一照才看清是谁——褚辰!

  一番急救,缓过来了,邱秋却气得连甩他两耳光。

  被打了也不吭,躺在地上,微阖着眼,一身暮色!

  看着地上活着犹如死去的人,邱秋忍不住掉了眼泪,她忘不掉,第一次见面,十六七岁的少年,白衬衫扎在黑西裤里,身高腿长,衣袖半挽,腕上银色表盘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灼目的白,一双瑞风桃花形态的眼,微微一眯,眼尾细长迤逦出一抹清澈的溪流,似笑非笑翘起的唇角,端的是——意气焕发、神彩飞扬!

  人被爷爷背回家,奶奶烧了满满一锅开水,爷爷兑好水,拿了已逝邱爸的衣服,让他去洗澡。

  唤不动,放下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无知无觉,屏避了外界的声音。

  邱秋开了瓶奶奶熬制的辣酱,让爷爷帮忙撬开嘴,往里塞了满满一大勺。

  有反应了,人咳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市造纸厂缺原材料。”说罢,邱秋晃了晃手里的辣酱,继续一字一字道,“同学老师,县商业局家属院里的几位叔伯阿姨都喜欢吃我家的辣酱。”

  身上一凉,邱秋从往事里回过神来,低头才发现,身上汗湿的睡衣已经被褚辰这个坏家伙快手快脚地脱下了。

  “乖,就快好了。”褚辰轻吻下妻子的面颊,抖开水蓝色棉布睡衣,飞快地给她穿上,扶着她的背往下躺道:“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几点了?”邱秋探身想拿表看看。

  褚辰眼疾手快,一把抓起,看了眼,放进大裤衩的侧兜里:“五点零二,再睡半小时。想吃什么?”

  “上班前,你不是还要去趟茂林大队吗,快走吧。等二妮过来,我们煮粉吃。”

  给妻子调整了下枕头,掖好被子,褚辰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别动手,让她做。”一个月10块钱,帮忙做做家务带带昭昭,他给的不少了。

  邱秋挥挥手,知道了。

  结婚几年,褚辰总有种紧迫感,工作太忙,相处的时间太少!单手撑在枕边,对准红唇轻咬了口。

  一击便走!

  抱起要穿的衣服,拉灭灯泡,飞快出了卧室的门。

  邱秋扯了下旁边他的枕头,想砸他,成天咋跟狗似的,逮着人不是咬就是缠着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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