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人家 第60章

作者:骊偃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年代文 正剧 日常 穿越重生

  殷墟甲骨文中,就有“瘤”的记载。“癌”字最早出现在北宋东轩居士的《卫济宝书》,文中提到“痈疽五发,一曰癌……”

  随着神医扁鹊的《难经》,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及集中药学大成的《神农本草经》等诸多医学名著相继问世,人们?对癌症的认知也越发深了,病因被分为?外?因、内因,外?因与?感受外?邪有关,内因与?七情内伤,饮食失调有关。

  其关键病机,更在于人体的脏腑气血阴阳失调,气血痰湿等瘀阻相博结所致。

  古代医籍中有许多针对不同类型癌症的内服方剂记载。如《伤寒杂病论》中“桃仁承气汤”、“下瘀血汤”、“桂枝茯苓丸”等方剂,多被用于胃癌、肝癌、胰腺癌、子?宫颈癌等癌症的治疗……

  明代《外?科正宗》中的逍遥散,对于肿郁气滞所致的乳岩等病症有一定?的调理作用,并通过疏肝解郁来改善病情。

  清代王清任认为?应从瘀论治,最常用的操作手法就是刺血疗法。刺后可直接祛除血脉的瘀阻、排除瘀血,疏通经络……为?后世治疗癌症,他亦留下了小金丸、蟾酥丸、犀黄丸、活络效灵丹等被广为?应用的方剂。

  “舅公?,我要批一药材,八角莲、七叶一枝花、半枝莲、白?花蛇舌草、山慈菇、采黄菌……”

  全是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化痰散结、袪瘀消肿等功效的药,张丰羽一听就紧张起来了:“谁得癌了?”

  “张叔的一位战友。”

  “什么癌?”

  邱秋把情况说了下,张丰羽略一沉吟:“行,我下午就去帮你寻来,明天一早托人捎去。”

  就病情用药上,两人又聊了两分钟,这才挂了电话。

  褚辰在旁听了几句,关切道?:“张叔哪个战友?严重吗?”

  “帮咱们?买卧铺的王叔。具体情况如何,待人到了检查后才能知道?。”张叔不是医生?,他话里多少会掺杂着些?个人的主观意?识。

  褚辰付过钱,一手抱着昭昭,一手护着她朝外?挤道?:“走吧,送你回医院。”

  将人送到仓库旁的办公?室门口,看她眉头微蹙,目带沉思,便知心思还在王叔的病情上,褚辰略一思索:“邱秋,人来了,是帮他直接办理入院手续,还是另外?安排住处?”

  广济不管是手术费、医药费,还是其它费用,都?是沪上之最。

  邱秋怔愣了下:“先入院做检查。”

  初二办入职手续时,听人事介绍医内的情况和一些?先进医疗器械,邱秋知道?,院内有X光、超声?检查技术,中西医双重检查,更保险。

  褚辰点点头,安抚道?:“人还没?来,现在多想无益,进去吧,六点来接你。”

  邱秋俯身亲亲车后座上的昭昭,跟两人挥手:“晚上见?。”

  昭昭仰着小脸,冲妈妈咧嘴乐道?:“我要和爸爸去百货商场,给大舅小姨他们?买礼物喽。”

  “去吧、去吧。”邱秋笑道?。

  褚辰看邱秋进去,在工位上坐下,翻看起了资料,这才骑车载着昭昭去百货商场。

  糖果,点心,给君浩、君泽的书包、文具,念秋的钢笔。

  想到昭昭和采采要去幼儿园,书包、文具,多买了两份。

  昭昭掰着手指,“不够,还有大花、二花、三花。”

  行吧,要买都?买,连房毓也没?落下。

  将给张家的东西寄走,两人回家。

  二姐在哭,眼睛都?肿了。

  老太?太?怕吓着孩子?,让老三带着孩子?们?去淮海路的襄阳公?园玩去了。

  宋芸芸、俞佳佳也不知道?怎么劝,她们?一个是沪市媳妇,却无法跟男人回城,一个是沪市人,下乡一圈,回来了,却是连自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户口更是无着落。

  褚辰将自行车推到阳台支好,取下车后侧绑着的一撂书包、文具,搁到餐桌上,将昭昭送去隔壁跟方季同学琴,回来坐到二姐对面道?,“别哭了,拿上资料跟我去街道?办。”

  “我不,我也是他们?闺女,凭什么老大、小五、小六可以住在家里?小五下乡在这么近的崇明农场,他们?都?不放心,想法设法地将人弄回来,安排进街道?机具厂,到我了,不管不问,好不容易我病退回城了,工作我就不求了,落户也不让我落。”这一刻,褚韵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宜兴坊那个家,作为?老二的位置没?有了,作为?家里头一个闺女的得意?、骄傲也没?有了,便是爹爹姆妈眼里,她也找不到自己的丁点位置……是啊,她下乡了,爹爹姆妈身边还有小五、小六承欢膝下。便是老四、奶奶、采采,缺了她不也可以照样生?活……

  褚辰还待要劝,老太?太?拍拍他的胳膊,“别管她,能说的都?说了,不听。你该干嘛就干嘛去,让她折腾。”

  行吧,他确实有事要忙。

  钢琴修好了,得找人拉回来。

  *

  乐问夏也听说褚韵闹着要落户的事,从老师家练琴出来,斜晲了眼骑车来接的褚旭,“你二姐是怎么回事儿,她带着采采,不是在你奶奶那住的好好的吗?咋又闹着要落户到宜兴坊了?”

  “今儿她落户了,那明天你三哥一家是不是也要回来落户?”

  “总共三间屋子?,一个个的回来挤哪啊?”

  一迭声?的诘问,砸得褚旭头懵,却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二姐爹不疼姆妈不爱,自然引不起他半点戒备。三哥却不同,自小爹爹对他就偏爱有佳,他们?一家五口真要回来了,爹爹多半会让他和问夏搬到大南房跟他们?二老合住,让他们?把小南房给三哥一家腾出来,便是姆妈,也不会阻止,三哥家那三个花又皮又闹腾,姆妈跟她们?相处不了两天,就该烦了。

  扯了扯唇,褚旭强笑道?:“我姆妈说了,小南房给了我们?,便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放心吧!”

  小南房、小南房,乐问夏只要想到宜兴坊,那咯吱作响的狭窄、陡峭楼梯,小小的十来个平方空间,脑中便闪过茂名路公?寓那直上直下、不用抬脚走动的电梯,那宽敞明亮、增加了诸多附加功能的大三居。

  去过一次茂名路公?寓,再看宜兴坊的小南房,真就跟趴在白?袍子?上的蚊子?血一样,想想就烦躁的不行。

  不过,真要去争,也不现实。

  首先,褚家爹爹跟老太?太?这对母子?,早已闹僵,褚旭这个孙子?在老太?太?眼里,不过尔尔。其次,褚辰和邱秋那对夫妻,她是打心底怵的慌。

  早知道?,那天就不去锦江俱乐部了。

  “你姆妈这会儿说的大方,日后,真到了争房的地步,指不定?偏向?谁呢。算了,不说这些?了,走吧,去百货商场买大件,先说好啊,我要添台电视机。牌子?我都?看好了,金星12寸黑白?电视,也不贵,420元。”

  “缝纫机要蝴蝶牌,相机我要海鸥的。对了,我还要两个樟木箱子?。”

  褚旭听得头皮发麻,这一笔笔的早已超过姆妈给的钱票,可问夏刚在房上做了让步,这会儿再拒绝,怕是要翻脸,只得哄道?:“问夏,电视机票不好凑,你看,要不我把钱给你,等日后寻到电视机票了,咱再买。”

  乐问夏拿眼翻他,半晌,灿然一笑:“行啊,手表我要梅花牌的,自行车我要英国的兰令。”

  “这、这……我带的钱票不够。”

  “不急,你什么时候凑够了钱票,咱就什么时候去买呗。”说罢,乐问夏背着大提琴,提着琴谱,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问夏、问夏……”褚旭骑上车赶忙去追。

  好声?好气地将人哄上车,送回家,褚旭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地转悠着,不知不觉到了茂名路,远远便看到公?寓大堂门口,四哥褚辰正指挥着工人从三轮车上往下抬钢琴。

  “四哥,”褚旭骑近,脚一点地面,支着腿停在了褚辰身后,“你买钢琴啦?”

  褚辰回头看了他一眼,叮嘱大家慢一点,小心台阶。

  没?得到回答,褚旭打量着用毛毡半包半裹的钢琴,油漆重新喷过,光可鉴人,发黄的琴健,虽被师傅仔细清洁过,没?了污垢,却染了岁月的痕迹,带着古董的旧气。

  心下暗自松了口气,是旧琴啊。

  旧琴挺好的!

  是挺好的,高音部音色清脆,穿透力极强,低音部音色浑厚,富有共鸣感。

  付过钱,送走工人,褚辰带着昭昭坐下,共同弹凑了昭昭这几天跟方季同学的《小星星》,旋律简洁、节奏明快。

  昭昭练的少,还不是太?熟练,略有些?笨拙、生?涩。

第43章 往事2

  老太太抚摸着琴身,眼中充满怀念,16岁青葱岁月,父亲走关系需要钱财打点,将她许给?一位盐商家的公子。

  她悄悄找人打听,那人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

  远远看了眼,人瘦如?麻杆,脚步虚浮,跟个病痨鬼似的一摇三晃,眼下乌青一片。

  当?晚,她便悄悄拎了只小皮箱,偷偷跑来沪市投靠大哥、二哥。

  到了才?知道,大哥去?了保定军校。

  二哥跟同学去?青岛游玩去?了。

  拎着皮箱,她茫然四顾,不知怎地走进了花街柳巷,被群早就瞄上她的混子捂着嘴拖行,眼见就被拉进一扇漆黑小门内。

  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我?是兴业银行的少东,再不住手,我?叫你们?书寓老板赛梅花出来了。”

  嘴上的手瞬间松开,领头的上前赔罪,自扇耳光,直言冒犯了,原以为?是哪家落魄的女公子来他们?书寓求一碗饭吃,不想是来寻褚少的……

  那人挥挥手。

  一群瘪三立马钻进小门,不见了。

  “有去?处吗?”他问。

  有呢,旁支三姑嫁在沪市。

  三姑那支跟父亲不睦,父亲便是派了人手来捉,亦是不会找到三姑门前的。

  男人有事,帮她叫了辆黄包车。车夫跟他是熟人,满口应承,一定将姑娘送到地方,瞧着人安全了再回来跟他禀报。

  两月后,她考入中西女中,过年没回宁波,三姑派人接她去?家里过年。

  姑父是镇江的大盐商,手头有钱。公馆里,扬州、天津、浙江等地的银行家和钱庄老板,挨个儿地上门,要拉他的存款,要拉他入股,一场场宴会、一个个麻将桌轮转,山东菜、河南菜、淮扬菜……各类美?味琼浆,各色花头,令人眼花缭乱。

  她不耐烦凑趣,时?常躲在后花园里看书,或是躲进琴房练琴。

  “长生。”第?一次从三姑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她心下好笑,这人所求之大,怕是拜遍诸天神佛,都无法如?愿。

  “褚修远,字长生,祖籍苏州常熟,1900年生人,现就读于圣约翰大学经济系。”

  第?一次见面,他这样介绍自己。

  这人真无趣,哪有一上来就如?此自报家门的。她躲在三姑身后,垂着脑袋,暗自撇嘴,不愿上前与之攀谈。

  小表妹在身后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从三姑身侧冲出,被一只伸来的手扶住才?没有跌倒。

  三姑扭头斥表妹莽撞,不知礼数。

  她抬头,映入眼帘的人,长相周正,瑞风桃花形态的眼,深沉内敛,看清了,竟是那晚救自己的人。

  小表妹朝母亲吐了吐舌,对她笑道:“呐,你找的救命恩人,这下见了,可是如?愿?!”

  她抿唇,悄悄红了脸。

  后来才?知,他亦是前来找姑父拉存款、拉姑父入股的。

  她问他:“为?什么不跟我?姑父说,你就是那晚救我?的人?”

  他只是笑,说第?一次在院中听到她的琴声?,便想,这姑娘心思该有多灵透啊,果?然,不但灵透,还志远。

  那时?,她已让二哥帮她搜罗国?内各个大学的介绍资料。

  他们?约定,若是学业结束,仍不改其志,心存爱慕,便携秦晋之好,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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