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子,走官途 第135章

作者:七月犁 标签: 励志人生 甜文 市井生活 正剧 穿越重生

  马车驶到门楼停,云崇青跳下车,急去拜见:“老师,学生让您担心了。”

  “没担心多少…”莫大山一把拦住要下跪的弟子:“你给为师长足了脸。”钱坪在黄三书斋见他几回,都怪声怪气。他知道那是嫉妒。

  云禾抱着小甜果也跟了上来:“叫师公。”

  早上被娘亲教导过的小甜果,立马扭动肉乎的小身子往下探。云禾将他放到地上,小家伙正正经经来到爹爹身边,弯膝跪下作揖:“云熙拜见师公,果果给师公…磕头。”

  “哈哈…”莫大山欢喜,赶紧把小脸快杵到地上的徒孙抱起,掂了掂,眼里生泪。若非有冤在身,他也早该含饴弄孙了。

  蔺中睦趁空向云大人拱了一礼。云崇青颔首:“可有去看过你母亲?”

  “去过了。我母亲的病已无碍,江老大夫说她可以搬去小院自住了,无需再长留和春堂。”

  “那就好。”云崇青让小甜果下地走,他搀扶着老师,与沐伯父、沐伯母、爹娘一同入家门。

  云从芊跟在后,没好气地瞪着弟弟。温愈舒发笑,挽上姐姐:“勿怪勿怪,弟妹这就给姑奶奶赔不是。”

  闻言,云崇青回头,冲他姐道:“你进自家门,还需要我请?”

  “这话说得好。”大虎跟上舅舅:“我娘最近比较矫情,见天的想拿老姑奶奶的架势。”

  “我瞅你是欠揍。”云从芊拐了下丈夫。沐晨焕抬脚踢了下大虎:“就你话多。”

  大虎捂住屁股:“姥,您也给我娘上上规矩。”

  王氏听见跟没听见一样,满眼慈爱地看着前方三小。糖包左手牵圆包右手牵甜果,姐姐当得别提多美了。小虎佯装丧气:“完了,老虎一长大就没人疼了。”

  “祖母疼。”沐侯夫人笑着揽过两孙子。

  记恩扶着媳妇缀在后,跟六哥说着小话:“老太太娘家人,这两天都在寻机会往崇青边上凑,回回都被喜安几个隔开了。齐家打什么主意?”

  “齐家也不知听谁说的,十二弟送了个人让莫老教。祖父跟我嘀咕,齐家嘴念念族里有两上进的后生,想奔点前程。”云崇悌轻嗤。

  前程哪那么好奔?蔺中睦有机会到莫老身边伺候,全是人自己挣得的。没他,介程活不到舟叔、三奇叔赶到。

  当然十二弟将他送到莫老身边,也是想护一护。说到底,他们能寻着郭阳,把人盯住,几乎是靠蔺中睦提供的信儿。蔺中睦这也算是坏了冠家大计。

  冠家许不再沾南川事,但未必会轻易放过蔺中睦。蔺中睦只有待在沐宁侯府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才脱籍几年,这就族里了?记恩发笑:“两位老太爷什么意思?”

  “不理。”

  几天劳累,今晚用完膳,大家就各自回房歇息了。小甜果陪祖父、祖母睡,云崇青疲乏却久久不得入眠。抱着媳妇,听着她平缓的呼吸,在想着事。

  月色?月…悦,会是巫族人吗?巫族族规严苛,首要是遵从正统,其次便是不伤无辜。邵氏许会惹到她们,但齐彩兰呢?齐彩兰就是个窝里横的主儿,她不可能会犯到巫族。

  月色送走了邵老夫人,邵启河借丁忧离开江备。

  难道是冠家人?不无可能。悦离养出的追踪蛊,可在茫茫人海里准确找出相似气血的人。冠家欲废去悬在颈上的这柄利刃,势必要灭追踪蛊。灭追踪蛊,再灭巫族。

  想灭巫族,肯定要设法除蛊。如何除“蛊”?先得懂“蛊”,只有熟悉各类“蛊”,才有可能寻到克星。

  看来他得给罗东闻去封信,让他联系悦尚韩。

  手指轻摩夫君的下颚,温愈舒眼睫轻掀:“睡不着吗?”

  云崇青亲吻她的额:“你睡。”

  “今天我听姐姐说,现在外头都在传祖母跟邵老夫人姐妹情深。”温愈舒不喜这说:“什么因着邵老夫人病重,齐老太太伤心过度,触发旧疾,竟先一步走了。邵老夫人闻讯悲恸至极,也跟着去了?全是胡言。”

  “人家有心,什么话传不出?”邵书航想拉云家下水,梦做得真美。云崇青手顺着媳妇臂膀下行,与她十指相扣。

  温愈舒仰首,唇贴上丈夫的下巴:“我已经让人透出风声了,我家老太太不是病丧,而是毒发。至于这毒在哪中的,那就要问问邵家了。”

  “媳妇威武。”云崇青侧过身,拥抱她:“你哄哄我睡觉。”

  “好。”温愈舒弯唇,轻拍他的背。

  夜深,三泉县东郊惜石里田云家墓地,今晨才被埋的齐氏棺柩被起出。一身白衣的悦尚韩,开了棺,弯腰就近细观尸身。面青胀,发际发紫,确合了噬心蛊体表。再查心口,心口有一小儿指甲盖大的凸起。

  手指摁了摁那个凸起,凸起瘪下去。

  见状,悦尚韩蹙眉。噬心蛊会随宿主一起亡,虫尸应就在这点凸起里。竟然没有,难道是被谁取走了?沉凝片刻,他想到一人。站直身,把棺合上,一脚将棺踢回墓中。拿小铲子把土填上,复回原样。

  清晨,和春堂刚开张,迎来了一白衣青年。刚好江老大夫在,上下瞟了一眼,就道:“你随老夫来。”

  悦尚韩收起了姿态,跟着老大夫去了后院药房。江老大夫从药柜里取出只小盒,丢到桌上:“拿走。”

  捡起小盒打开,里面蛊尸肥嘟嘟,颜色泛青,不似寻常噬心蛊死后模样、悦尚韩拱礼:“这只蛊是活着时被取出的。”他很肯定。

  江老大夫知道他想问什么,屈指在药柜上一处敲了敲。

  悦尚韩移目细看,山蒜?

  “别怀疑,就是靠的这东西。”江老大夫轻哼:“驱蛊,你们巫族有巫族的法子,我医家有医家的门道。”

  悦尚韩再拱礼:“多谢您指点。”江陈医道上从这么一位祖父,其得皇帝欣赏是实凭本事。收好小盒,告辞。有了这只蛊尸,养它的主就不难找了。

  五严镇云府,云崇青才将信写好,姐夫便来了。看到跟在后的那位,他有些意外,将手里的信扬起:“无需往京里送了。”

  “云大人。”悦尚韩拱手,心甘情愿。这是位能人,仅仅三年两个月,他不但把南川清干净了,还重建了响州。其在巫族里,名声也是极好。

  云崇青把信处理了,抬手作请:“坐。”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

第113章

  悦尚韩没客气,与沐晨焕提了椅子到书案边坐下。二人落座后,云崇青直接问道:“月色是巫族人吗?”

  “这个暂时不清楚。”悦尚韩也不瞒:“我六月去了漠河,一直在那待着,直到罗东闻来信得知此方事才离开。”

  “是我给罗东闻去的信。”沐晨焕敛目:“祖母病重,老宅差了人去京里,让岳父岳母赶紧回乡。我和娘子不放心二老,便收拾了行李,打算送他们回来。

  临走时,接到了和春堂的信儿,说祖母中了噬心蛊。我爹知道后,便让我联系尚韩。”

  悦尚韩言:“我个人之见,月色应非巫族人。巫族族规想必二位都晓得一些。不伤无辜,仅次于遵从正统。违者,以命偿命。”

  巫族族规不是摆设,那是经朝廷认同盖上大印的,于巫族人就是律法。

  “我也在怀疑。”云崇青道:“尤其邵家、云家都非普通人家。”

  “掺和朝廷党争也是巫族大忌。”沐晨焕看着小舅子:“你要联系尚韩做什么?”

  云崇青露笑:“就是为祖母中蛊的事。”

  “你祖母体内的噬心蛊,我已找到。容我些时日,巫族会给你个交代。”这事不小,他肯定要回一趟南塑。

  “不急。”云崇青还有旁的事要问:“你还在用追踪蛊追踪那气血?”

  “是。”乱南塑,等同于谋害他娘。悦尚韩岂会轻易放过:“不过在得了你的警示后,我不再遇着一个杀一个了。能摸底的就跟一跟,不能的才设法除去。”

  “那你母亲对我所提之事,可有准备?”云崇青最近一直在思虑目前形势。庆安煤矿,被凛余爹盯得死死。他又清了南川。一重接着一重,冠家会甘心坐以待毙?

  悦尚韩眼睫下落:“有,半年前黑水林里已经放养各样毒蛊。除此之外,母亲还择了三千族人,练兵。”

  “悦合衣呢?”云崇青再问。

  “还囚在禁地。”

  防贼不是长久之法。云崇青深吸,心思百转:“你们让我想想。”

  沐晨焕不再盯着小舅子,转头向右:“随我去见见我爹娘,他们也惦着漠河那。”

  望着拧眉沉思的云崇青,悦尚韩想他可以在此多留两日,欣然对上沐三哥:“好,我还想尝尝三生醉的原浆。”

  “走。”

  二人离开后,云崇青呆坐到日头偏西,起身松动了番筋骨,拿起墨条在纸上图画。屋外小甜果被他姑父带着骑上了马,咯咯笑。边上记恩也抱着儿子坐在马背上,绕着园子打转。

  两只虎都没眼看两小表弟的傻样,折了枝条作剑,切磋了起来。沐宁侯背手在旁,观两孙儿打斗。

  晚膳,王氏亲自下厨。嫦丫、温愈舒、云从芊打下手。

  沐侯夫人坐在炉边看着汤:“小甜果的眉,还是随你跟你娘。”

  “眉峰不似我,他的挑高了,瞧着英气不少。”温愈舒笑着道:“您看我家那双眼了没,是不是跟他爹一模一样?”

  “还真别说,确实像足了。”沐侯夫人感怀:“你们一走三年余,再回来身边多了个会说会跑的小人儿。”要是韶音还在,不知得有多欢喜,“昨个糖包让他叫姐姐。他围着糖包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叫得糖包抱住他亲香了好几口。”

  云从芊拿着个面基快捏:“我大侄子比他爹小时俊多了,还活络。”

  “果果说话,比我家圆包早了足足一月。”嫦丫站着桌边,折着豆角:“一会说话,弟妹白日里就不给他垫尿片子了。渐渐习惯,现在晚上一点不用人操心。我都想好了,肚里这位也这样带。”

  “我家也会尿床。”温愈舒揭儿子的底儿:“小家伙一点点大,还知道羞。尿了,他偷摸找汐姑姑帮忙收拾。”

  常汐哀求:“这事就我跟果果两人知道,你们可不能当他面说。不然下回他就自己收拾,不找我了。”

  几人哄笑。

  次日下午,云崇青去寻老师。

  正好沐宁侯爷与莫大山在对弈,沐晨焕、悦尚韩、记恩、云崇悌都在。

  见学生到,莫大山起身:“为师被侯爷逼得进退两难了,你来瞧瞧这局怎么解?”

  蔺中睦奉上茶。云崇青在老师让出的位置盘腿坐下,先观棋局。白子守为主,但已开始布局进攻。黑子强势,可重要的几方位都受白子渗透。他执起一黑子,先挡进攻势头。

  这样走棋,沐宁侯就继续渗透。云崇青进攻。沐宁侯行兵布阵的高手,一眼看穿对方意图,立马改变战术。你来我往,杀得激烈,最终打了个平手。观棋的几人,都冒汗了。

  缓了片刻,沐晨焕撤棋盘。云崇青站起,请老师坐。蔺中睦给他们换了茶,退出屋,守在门口。

  “说说你这一天都在想什么?”沐宁侯含笑看着坐于对面的人,端杯闻茶香。

  云崇青长呼气,神色没有丝毫轻松:“我在想引蛇出洞。”

  挨着沐晨焕坐的悦尚韩,弹杯壁的指顿住了。

  记恩问道:“蛇,冠家吗?”

  云崇青未答话,却说噬心蛊之事:“众目睽睽下,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蛊。单就这点,可见对方于此道上十分娴熟。”转眼看向悦尚韩,“这应足以说明月色对蛊非常了解?”

  “我认同。”悦尚韩道:“噬心蛊最初叫噬毒,养来是用作拔除内毒。只后来巫族一位长老,在救人时发现蛊虫噬毒后竟不受驱使顺气血往心脉去,结果可想而知。

  从此,她钻研其中,耗费十年终养成新蛊,命名噬心。新蛊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对她不忠的丈夫。族内见识了噬心蛊的厉害,便将它列入禁书。入禁书的蛊虫,只有在巫族遭受大难时才可养。”

  话,云崇悌都听懂了,但什么意思?他望着悦尚韩:“你是指知道噬心蛊的人不多?”

  “培养出噬心蛊的长老…”悦尚韩沉凝两息,接着道:“姓氏瑟,她的父亲叫悦林阴,是当时的巫族族长的胞弟。巫族尊女,按理瑟长老的孩子,姓氏也应从她。但在杀了丈夫后,她一意将流着不忠血脉的一对子女改了姓。”

  云崇青听出话意了:“瑟长老的丈夫姓什么?”

上一篇:沪上人家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