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写小说养家 第125章

作者:李七郎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市井生活 成长 逆袭 穿越重生

  “就是!自己的女人,怎么能嫁给别人!十七郎要是个男人,就用武艺去把神仙妹妹抢回来,带她远走高飞!”

  可以说新章节一出,市井中骂声和唾沫起飞。而且按着惯例,朱雀门报房又被扔石头了。

  对此,朱旭已经摆烂了,砸就砸吧!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一封封读者来信,像雪片儿一样飞到了朱雀门报房,又飞到了杨蔓娘的书房里。

  其中一半是求她的,求她改一改,不要让神仙妹妹远嫁,让她和十七郎有情人终成眷属。另外一半则是威胁,说如果她敢把神仙妹妹嫁给别人,那就要她好看!

  额,杨蔓娘看罢这些信,也是忍不住亚历山大,但是该更新还是要更新。

  喝了口水,提笔蘸墨,继续往下写。

  大宴第二日,便是纯懿公主远嫁的日子。

  汴京郊外的长亭里。

  不光皇室成员,还有十七位在京三品以上高官也都来送别,杨卿臣站在送行官员的队伍里,眸光复杂的望着辇车上的千夜,明明内心已经心如刀割,天翻地覆了,却只能站在那里,在旁人看来,他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点,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皇恩深重,教他无法选择。可世间又安得两全之法?

  公主辇车上,千夜也回望着人群中一身朱紫官服,如芝兰玉树般的十七郎,眼中闪过一抹浓重而深刻的感情。

  寂寥的秋风轻拂长亭外的古树,一片片黄叶从枝头落下。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在马车即将离开时,她终于还是没有克制住内心的情感,破例对皇帝提出:

  “舅舅,我要和这里的每个人告别。”

  不等皇帝答应,千夜便提着裙摆走下公主辇车,走向一旁的大臣队伍。

  她仪态端庄,跟送行的大臣们一一行万福礼。

  “蒋尚书保重。”

  “公主保重!”

  “高尚书保重。

  “公主保重!”

  大臣们都红了眼眶,回以揖拜礼。

  最后,她穿着凤冠霞帔,缓缓的走到杨卿臣的位置。两手放在胸前,微微俯首屈膝,真正的像一个娴雅端庄的公主模样,眼中却闪烁着泪花。

  “杨大人,珍重。”

  杨蔓娘写到这里,忍不住为千夜流下了眼泪。

  为了和你道别,我和所有人都道了别。这是千夜真正的内心独白,也是那这个年代特有的痛苦现实。

  大抵爱情本来就是痛苦的,它必须向现实低头,向环境让步。杨蔓娘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发现十七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带着千夜,去过世外桃源的日子,那他和她,就都不是他们了。

  她是帝国的公主,他是皇帝最看中的年轻臣子,他们都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注定无法摆脱道德和礼制的约束。这是礼制和现实道德作用的结果,不是杨卿臣会高超的武艺就能改变的,他注定不是龙傲天,而是受儒家传统的忠君思想所禁锢的,克己复礼的君子。

  这份纯粹的至真至诚的感情,注定只能发乎情止乎礼,而终藏于心。

第83章

  瑟瑟秋风中。

  十七郎一身朱紫官服, 独自站在京郊的长亭外,望着送嫁队伍的远去,那背影是那么的孤独与寂寥。

  “我感觉好难过啊, 我以为结局会不一样的, 最后会有反转的, 结果竟然没有, 神仙妹妹她真的和亲西夏了,怎么会这样啊!”

  看到这里的曹溪,心里又是难受又是郁闷:

  “她跟那么多人告别, 就为了跟他告别,为什么就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个西夏太子能不能去死啊!”

  “就是!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啊!十七郎就不能任性一次吗, 就不能像第一次在书院后山见到千夜的那样,直接带她走吗?”

  族妹曹绵也难受的捂着胸口:

  “我不在乎什么克己复礼, 不在乎什么忠君和皇恩,神仙妹妹真的对他情根深种啊!我就想他抛开一切,和神仙妹妹在一起, 呜呜呜。现在神仙妹妹离开中原了, 西夏远在千里之外,这一别,他们此生还能再见面吗?”

  “十七郎太冷酷了,神仙妹妹都和亲了, 他居然没有流一滴眼泪。”

  曹晴也难受起来, 忍不住忿忿的道:

  “果然,男人都是铁石心肠,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他不是铁石心肠。”

  一直沉默的曹韵, 语气幽幽的道:

  “人太难过了,是没有眼泪的。十七郎虽没有哭,可是我看到了他心里的那颗眼泪。”

  曹韵这句带着文艺色彩的总结,顿时让众人一静,心里五味杂陈起来。

  不过。

  相比于曹家小娘子们的伤感和可惜,男读者这边的反应,可以说让人始料不及。

  一大清早,东主朱旭坐着马车来到朱雀门报房,心虚的东瞅瞅西望望。

  半晌,有些诧异的道:

  “老贵,报房居然没事儿吗?”

  “东主说什么啊?报房能有什么事儿?”

  大掌柜朱贵一脸黑线,外加不解加无语,哪有做东主的,天天盼着自家报房有事儿的?

  “咳咳。”

  对上朱贵的眼神,朱旭也觉得自己这问法有点问题,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

  “我是说,昨儿晚上报房没人扔石头什么的吧?”

  “额......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朱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想着杨蔓娘昨天的那一章,神仙妹妹不是和亲去西夏了么,会不会又让读者生气,来报房扔石头了呢!

  “不过......”

  听到这俩字,朱旭刚松的那口气,顿时又提起来了:

  “不过什么?”

  “不过,昨晚西夏人的驻京会馆被人扔石头了!”

  “啊?这......”

  朱旭顿时愣住了。

  ......

  “什么?西夏人的驻京会馆?被人半夜扔了石头?还射了火箭?肇事者还似乎是一群太学生?”

  开封府衙里,听了手下捕头林七的禀告,府衙右少尹张子清一脸懵逼。

  作为开封府主管司法办案的二把手,为什么手下嘴里说的这些字分开他每个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是的,大人,来府衙告状的西夏驻京使者是这么说的。”

  “哦,是因为什么缘故?砸伤人了吗?”

  “卑职听说似乎是因为看了墨瑾公子的书,具体倒是不晓得。倒是没有伤人,不过西夏会馆的牌匾被烧了,所以他们觉得不安全,要求咱们府衙去太学缉拿人犯!”

  “哼!什么人犯!什么时候开封府的事情轮到西夏人指手画脚了。”

  张子清眉头一皱,不悦地道。

  “可是.....”

  “可是什么?”

  “那使节说,若是大人不抓人,后果自负。”

  “哼!敢威胁本官!不理会他们!我倒要看看什么后果自负!”

  张子清气呼呼的一拍桌子,打发走了捕头林七。

  旁边的幕僚杜威有些担心的劝道:

  “这样恐怕不妥啊!不如,大人不然还是给西夏人一个面子,派人去太学随便随便问问,做做样子吧,西夏人不好惹啊!”

  “西夏人不好惹,太学生就好惹吗?”

  张子清哼了一声:

  “哼,若是我大宋在西夏的会馆被烧,西夏人会给咱们一个交代吗?”

  “这......这话是”

  “哎!老杜你就别劝大人了,太学可不是软柿子,太学生和西夏人的事儿,连官家都管不了,大人又能怎么管?”

  另外一个幕僚孙嘉闻言起身劝道。

  三年前,西夏在汴京建立了驻京会馆,这些会馆里的驻京使节和士兵们骨子里便瞧不起大宋,所以出行常常对宋人恶语相向,买东西不给钱已经是家常便饭,动辄还要鞭打商贩,掀翻摊子,让无数汴京人敢怒不敢言,连官府也不敢管。

  后来,一个大宋卖柴鸡蛋的商贩于三儿,在虹桥桥市被两名西夏士兵掀翻摊子,当街鞭笞,打的死去活来。一个名叫张尉的太学生看不下去仗义执言,被那两个西夏士兵当街活活打死,砍下脑袋。

  这件事,在大宋民间引起了极大的愤慨,但是,碍于西夏人的淫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都不敢出头,主管的衙门也装做不知道,不愿意去招惹西夏人,张尉的家人更是苦苦求告无门。

  最后,是年轻的太学生们站出来了!

  当时是七月初一,汴京的三千名太学生围在皇宫门口抗议,在黎明中敲响了登闻鼓,吸引了将近一万多人抗议逼宫,皇宫中大臣们面对这样的情况都束手无策,最后是皇帝妥协了。下旨要求西夏驻京会馆交出凶手,最后,那两名凶手被群情激奋的太学生们用棍棒打成了肉泥。

  从那件事之后,无论是西夏人高丽人金国人,还是辽国人,在汴京做事都收敛了很多。

  也是那一次,太学生们的勇气血性和团结,让无数汴京人敬佩和感动,也使得他们成为汴京在野的一支庞大势力。所以,太学的事情都是由学正和太学生共治,一般情况下,连官府也不敢随意去太学抓人的。

  所以,张子清也根本不可能去太学抓人的!他可不想做西夏人的走狗,最后被太学生们揍死!还没人同情!

  “可他们毕竟烧了西夏人的匾额啊,闹出事儿来,总得有人出来抗事儿哪!”

  杜威还是有些担心,出主意道:

  “那不然,柿子捡软的捏,咱们找那个写书的墨瑾公子开刀吧,她就是始作俑者,这事儿还不都是因为她的书才闹起来的?”

  “你想死你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