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被迫成为联姻工具 第37章

作者:柳拾柳 标签: 宫廷侯爵 日常 穿越重生

  程嘉束稍稍放心,道:“嗯,你父亲跟咱们两个也不熟,他这次来也是意外情形,以后大概是不会再来了的。”

  不想如今彦哥儿已经九岁了,隐约也通晓些世事,程嘉束经常带他去朱家庄,好叫他能跟同龄小伙伴一起玩。程嘉束的身世,自然免不了人说嘴。其间也难免会有个一句半句地落到彦哥儿耳朵里。

  对于自己跟母亲的处境,他不是完全不懂的。此时竟然还知道安慰程嘉束:“母亲,没有关系啦。大强二强的父亲就没有跟他们一起住。”

  大强二强是冬雪邻居家的孩子,跟彦哥儿年龄差不多,彦哥儿每次去朱家庄,都会找他俩玩。

  程嘉束听了这话,心中五味陈杂,勉强道:“是啊,大强二强的父亲是出去做生意啦,所以没有跟大强二强一起……”

  若彦哥儿没有安慰她那句,也就罢了。可这样小的孩子,还知道安慰母亲。程嘉束想,或许也该跟彦哥儿说清楚,如何看待祈瑱这个父亲,也叫他不要对这个父亲,抱有太高的期望。

  她摸了摸彦哥儿的头,提起了刚刚说过的话:“彦哥儿,我方才不是说了么,这世上许多事,是没有对错的。譬如旁人家的父亲,是跟孩子在一起生活的。可是你父亲没有,因为他亦有自己的想法。你说对错是没有用的,改变不了这个现实,你只能接受。”

  程嘉束努力想把道理说得和缓些,既让孩子接受现实,又不至于受太大伤害:“旁人的想法,也不是不能改变。比如,你对大强二强好,他们就会跟你一起玩,你会很开心,是不是?”

  彦哥重重地“嗯”了一声。

  “比如廖先生,他是你的老师,教你读书写字。你尊敬廖先生,上课认真听讲,廖先生就会更加喜欢你,教你写字也会更加认真。

  还有王大有叔叔,他教你骑马。你尊敬王大叔,他也会更认真地教你。你可以学到更多有用的知识。”

  祈彦静静听母亲说话。

  而院外,祈瑱也在静静听母子二人的对话。

  “这些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你对他们的态度,也会影响他们对你的态度。所以对这些人,彦哥儿要很慎重很认真地对待他们,这样对你,对他们都很好。”

  “可是,你要知道,也有一些人,他们的存在,他们的态度,不是你可以改变的。他们也对你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那么,他们就跟你没有关系。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你不需要太过在意,也不需要花心力在他们身上。”

  彦哥儿似懂非懂:“你是说我父亲吗?可他是父亲啊?不是没有关系的人。”

  程嘉束便又

  举了个例子:“彦哥,你想念你的外祖父吗?”

  彦哥儿疑惑地摇摇头,问:“我外祖父是谁呀?”

  程嘉束说:“你外祖是我的父亲。现在在京城里做官。你看,虽然你们有血缘关系,可是你不认识他,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关心他。因为他对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你看,血亲,并不能代表什么的。”

  “再说回你的父亲。

  我不能说他对你没有用。相反,若是他愿意,他可以给予你许多许多,是你想象不到的好处。只是,前提是,他愿意给你。

  倘若他不愿意给你,但是你想要,我们也可以努力争取。我们得付出许多东西,去换取他给的那些好处。

  可是,母亲不想要。母亲也不想你为了他给你的那些好处,而去付出许多。

  所以,你父亲不想给,我们不想要。那么,实质上,你父亲便不能给你提供什么。除了父子的名头之外,你们没有其他的牵绊。”

  其实祈瑱能带给她们母子的,不仅仅是富贵,也可能有祸患。只是彦哥儿目前实在太小,今天说这些,只怕已经是这孩子接受的极限了。再说旁的,除了给孩子增添些心理阴影外,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现在,只需要告诉他,如何对待祈瑱这个父亲即可。

  “当你们在一起时,你要记得他是你的父亲,要待他尊敬守礼,以免招人非议。可是,当他没有跟你在一起时,那他这个父亲于你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你不需要在意他的态度,更不必花心力在他身上。”

第58章 生病了

  常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祈瑱扶进房间的。他一将祈瑱送进内室,便飞也似地逃开了,甚至不敢去看祈瑱的脸色。

  祈瑱没有心思去在意常顺的态度。他只觉得胸口极为压抑,几乎透不过气来。他自己缓缓走到窗边,坐在桌案旁的椅子上

  外头不知何时起了大风,太阳也早已藏了起来,天色格外阴沉。昏暗的光线穿过窗纱透进室内,投下一片片的阴影,将祈瑱的身形整个笼罩住。

  阴影之中,祈瑱的脸庞晦暗不明。

  他耳朵中一直萦绕着程嘉束的那句话:“他这个父亲于你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着实没有想到,程嘉束竟然是这般看待他,这么教孩子。

  按说祈瑱不该在乎的,甚至他是该宽慰的。因他本也没有与程嘉束做长久夫妻的打算。

  来日齐王殿下得登大宝之后,定然是会要清算赵程两家的。那时,休了程氏也是顺理成章。且理由都是现成的,恶疾。

  好歹夫妻一场,程氏亦算无辜,他不会亏待他们母子,自然会给他们母子余生安身立命的钱财。

  而程嘉束自己能立得起来,将来自己将她与孩子遣走,她有本事,便也不会死缠着自己不放,于自己也省事。

  祈瑱该觉得释然的。

  但他偏偏没有,偏偏还觉得很不舒服。

  他纵有不是,他也是彦哥儿的亲生父亲,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如此教孩子,不敬父亲?教孩子视他这个父亲于无物?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换个人,都是要大发雷霆的。但偏偏祈瑱没有生气的立场。他心知肚明,在当日他同意程嘉束母子避居别院,任由她母子二人孤身在别院生活,便已是失去了指责程嘉束的资格。

  今时今日,他又有何立场指责程嘉束?

  憋屈、不甘,还有些微的心虚与愧疚,交织在祈瑱心头,是他从未有过的滋味。

  他与程嘉束并没有什么夫妻情份,亦从不觉着自己的行为有何错处。不过是一个妇人罢了。两人有夫妻名份的时候,他便养着她。将来将她遣去,也会给她资财傍身。他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了。

  然而如今,他已没有了当初那股理直气壮。

  可是又能如何呢?难道他还真要把程氏再接回祈家不成?那他这些年的行为又算什么?

  罢了,就这样吧。他跟程嘉束已是今日的局面。自己不曾尽过丈夫的职责,她心有怨怼也属正常。自己不过是暂居几日,以后待彦哥儿大些,再给他寻个前程,教他能成家立业,奉养程氏,也就是了。

  想到将来的安排,祈瑱勉强平静了些。这才留意到室内昏暗,几乎看不清东西。

  祈瑱再一次觉得别院诸事不便,人手不足。内院里只有一个杏姑,还得帮石婶忙厨房的事情。偌大个别院,竟连个掌灯的人都没有。

  他扶着桌案慢慢站起来,在桌上寻到火折子,将蜡烛点着。

  烛火点燃,室内亮堂了许多,祈瑱心里也稍稍舒坦了些。

  他欲回到床上歇息,视线扫过案上的妆匣,却又是一怔。

  妆匣的盖子掀开着,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里面饰物不过廖廖三样。一支镶珍珠的银簪,一支羊脂玉簪,还有一支,是个木簪。

  祈瑱一时不知道自己心头是何滋味。鬼使神差地,他竟忍不住伸手将妆匣的上层揭开。

  这是个黑漆镶镙钿的妆匣,共有三层。最上面一层大约是程嘉束日常用的饰物。中间一层放着些零碎物件,比如耳铛,珠花,压鬓等等。

  下面还有一层。

  下面这层里的钗环贵重些。一支是丹凤含珠的钗子,一支是牡丹花钗,做工也算精致,上面还镶着一块红宝,这两支都是赤金钗子。还有一个是个珍珠穿成的步摇。

  几个钗环,在寻常平民富户家里,都是可传子孙的好物件了。然而比之熙宁侯夫人的位份而言,却又可称寒酸至极。

  祈瑱将妆匣两个夹层都放回去,看着最上面那支木簪,忍不住拿了起来。

  虽然这支木簪造型古朴,做工精细,但仍然掩盖不了它仅仅是木簪的事实。

  祈瑱再不理会妇人之事,但他也曾与李珠芳恩爱亲密过。他知道李珠芳的妆匣是什么样子的。

  李珠芳每日梳妆,侍女们便会捧出三个妆匣供她挑选。不是因为李珠芳只有这三只妆匣,反而是因她饰物极多,婢女们已是预先挑选过她喜欢的,又恰合时令的饰物,装在这三个盒子里,以便她自己选择。

  妆匣一打开,流光溢彩,璀璨光华。美人珠光相交辉映。

  祈瑱闭上眼睛,不再去想往事。

  昏黄的烛火跳跃,他幽深的面庞在烛光下阴影重重。

  程嘉束回来,便是看到祈瑱躺在炕上养伤,不发一言。只不过他平日里话也不多,程嘉束也不去理会他。

  待到晚间,程嘉束刚要洗漱,彦哥儿便红通着脸跑过来,说自己头疼难受,连嗓间都暗哑许多。

  程嘉束一摸他额头,已是滚烫,吓得赶紧抱彦哥儿回他自己房间,盖好被子。杏姑与石婶听说了彦哥儿不舒服,一下子都赶了过来。

  程嘉束便安排杏姑去茶水间烧一壶开水一壶姜汤,自己跟石婶去给彦哥儿把炕烧起来。

  程嘉束最怕祈彦生病。这可是个一场风寒就能要了人命的年代。更何况别院地处偏僻,求医问药的都很是不便。偏巧今天廖先生就不在。

  程嘉束问彦哥儿今天都做了什么,也不过是上午练字背书,下午骑马,就是骑马的时候因出汗热着了,便把外衣脱了。

  说到后面,彦哥儿更加难受,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了。

  石婶恨恨道:“这帮粗汉子,出了汗不敢脱衣服都不知道吗?一点都不会照看孩子!”

  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程嘉束知道是因吹了风感冒才发烧的,心稍稍放下了。知道了生病的原因,便可以对症治疗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瞎折腾强。

  炕道一早就通过了,就预备着天一冷随时都能烧起来。把炕烧好,程嘉束又拿了一床被子给彦哥儿加上。看着孩子那病恹恹的样子,她心中又是着急又是心疼,真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

  一转头便看到祈瑱不知何时也过来了,老大一个人,碍

  手碍脚地杵在门口。

  程嘉束这个时候没有心情应付他,客气道:“彦哥儿发烧了,我今天就在这里看着他,今晚就歇在彦哥儿屋里了。侯爷先去休息吧。”

  说话间杏姑已是提着烧好的水进来。程嘉束拿了杯子,兑了温水,又叫杏姑:“你去茶水间下面的柜子里拿根吸管过来。”

  所谓吸管,其实就是芦管。程嘉束夏天的时候,带着彦哥儿采了些芦苇,做成吸管,又洗干净煮好备用。

  程嘉束把吸管放水杯里,端着杯子叫彦哥儿喝水,这样彦哥儿不必起身,偏过头就着吸管就能吸水喝。

  祈瑱在一边看着这情形,忍不住挑眉看了眼程嘉束。

  前些天他受那般重的伤,行动可比祈彦不方便多了。他喝水时,都是程嘉束或常顺扶他半坐着喝的,可没有用过芦管这般方便地喝水。

  程嘉束一心照顾彦哥儿,哪里留意到祈瑱的神色。再者,她又不是那等小气的人,一根芦管都不舍得拿出来给人用,纯粹就是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好在祈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夫妻二人间也没有什么情份,自然不能指望程氏能像照顾彦哥儿般照顾他。瞥了眼程嘉束也就罢了,又去看彦哥儿。

  彦哥儿也确实是个乖孩子,知道自己是生病了,便乖乖听大人安排。让睡觉就睡觉,让喝水就喝水。虽然脸都烧红了,他瞧着都觉得他难受,孩子却不哭不闹,只是闭着眼休息。实在叫人心疼。

  他回想晟哥儿生病是什么情形,却实在记不清了。晟哥儿生病,自有他姨娘照顾,身边还有一大堆奶娘婆子,自然用不着他照料。

  只依稀记得每次孩子生病,府里闹挺大阵仗,一家子人都围着孩子转。好像晟哥儿也很难受,哭闹不休,整夜不眠,闹得人仰马翻。

  也或许是晟哥儿年纪还小的缘故吧?

  接连喂彦哥儿喝了两杯水,程嘉束开始赶人:“石婶,你先回去吧。彦哥儿这里我看着就行。杏姑,你再烧两壶水,烧好之后也去睡罢。”

  石婶还待要说话,程嘉束坚持道:“人多了也没有用。我一个人看着便好。有事儿我再叫你们。”

  彦哥儿一生病,便特别粘她,根本不要旁人照顾。而自己孩子生病,程嘉束也不放心别人照看,宁可自己辛苦,亲自照料。

  人多了也就干看着,还不如回去,她自己还清净。

  待石婶与杏姑各自回去,祈瑱却还在屋里杵着。

  程嘉束道:“侯爷也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便好。”

  祈瑱却走到炕边坐下,道:“现在还早,我过会再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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