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窦夫人微微愣了一下,这未免也太俊秀了一些。
她心里犯嘀咕:三郎有龙阳之好?
再看这少年,或许年少,脖颈细长。往上看,嘴唇红润,紧紧抿着。鼻尖挺巧,双目微闭,聚精会神。长眉入鬓,最为英挺。整个面颊、双耳,脖颈都是粉红粉红的颜色,吹弹可破。
头发黝黑黝黑,越发衬托的人莹润如玉。
还真是一雌雄莫辨的长相。
窦夫人看了儿子一眼,见儿子看对方的眼神跟看别人截然不同。那是一种从内二外的柔和。
就在她几乎要笃定的时候,她瞥见了这少年的鬓角。
鬓角细,鬓发柔软细碎……这一点尤其像是女子。
说着,她再次看向儿子,目露惊讶,急切的想要求证。
四爷与她对视,微微颔首。
窦夫人侧了头再想细看,桐桐收了手:“夫人该安心静养,有些症候难免。莫要多思多想多劳碌……”
“好!有劳了。”
桐桐便战了起来,看四爷:“出去拟方。”
“走!”四爷说着,就笑看窦夫人:“阿母,儿子去去就来。”
窦夫人也笑了:好!去吧。
两人一起行礼,而后从里面退了出去。
窦夫人朝后一靠,哑然失笑。
桐桐却没笑:“癌!”
四爷有预感:“病发的又快又急。”
如果非要细分,那应该说是小细胞肺癌,前期无症状,二把刀是把不出来的。可一旦发现,就是晚期,且已经全身转移或是远处转移。
窦夫人就是这一种,“便是用药,能带病延长生命。若是能安心静养,或许有十年到十五年的寿数。”
再延长十五年,也就六十岁了。再而今已然算是高寿了。不用强求。
“要是操心劳力,不好说……”心情能影响身体,情志的影响不能忽略。这得看她自己的。
说着,桐桐就下了方子:“还是送回府静养!”这是个爱操心的人,远离些事务,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四爷:“……”叫一个什么都懂的女子,退回后宅去,万事不管,这更难,“若是还按照现在这样,能活几年?”
剩下的……都是糟心事,“三年?五年?不好说。”
四爷看着方子,连桐桐都这么说,那就真的是这样了,“你继续留涿州,我护送……回太原。”
嗯!
四爷抓了药再过去的时候,李渊已经请了巢元方给看诊。
巢元方当着病人的面只说:“无大碍,小症候!夫人还是该回府静养。”
但一出来,当着父子三人,巢元方说:“回去之后,夫人愿意吃什么便吃什么,愿意喝什么便喝什么,随心所欲,舒心即可。”
言下之意:不可救!
第1495章 隋唐风云(21)三更
四爷带人护送窦氏回太原, 骑在马上看着烟尘,这该是桐桐出征了。
扶风人唐弼起兵,人数十数万,推举一名叫李弘者为天子, 自称唐王。杨广在军中择勇武者, 领兵平叛。
桐桐自告奋勇,麾下千余人, 随统帅来护儿出征。她在其中也不过一小将而已!
跃马扬鞭, 驰骋于疆场,该是酣畅淋漓之事!
桐桐一路都在琢磨, 这唐弼记载极少, 这该是怎么一个人?不管怎么算, 这也算是农民起义吧!这样的所谓反贼,真该死吗?
当看到沿途的情况,她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此人该死!
而今起事者众,然可成大事,约束部下之人少!能约束部下的更少。乱军所过之处,搜刮民财, 欺辱老弱, 强霸妇女,当真是无恶不作。
春季,正改春耕之时, 却天地荒芜,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她手持长矛, 背挂弓箭, 可座驾上却挂着铁锤!这是四爷给打造的铁锤, 以现在的年龄力气来说,这锤子已经够重了!
两军对垒,战鼓激昂。
敌方阵营中有一虬髯大汉御马出阵,手中马槊横陈:“尔爪牙之辈,可敢与某一战。”
来护儿回头看,看向那些不熟的小将:“何人可与之一战?”
“末将!”
桐桐御马出列,便有人在来护儿耳边低声道:“宇文将军举荐,乃骁果军城门郎。一挑十四少年,未落下风。”
一挑十四,许是有些本事,但在军中这却不够瞧。
才要说话,这小将一拍马儿,马儿踏步两下,便已迎了过去。
对面那汉子朗声大笑:“小儿乳臭未干,便来迎战!来来来!叫声爷爷,爷爷饶尔一命!”
桐桐看着他,问说:“自反叛以来,尔可曾抢夺他人财物?”
废话!老子见财补拿,冒着杀头的风险干这个作甚?!
“本郎将再问,自反叛以来,尔可依仗势众,欺辱弱小?”
“你这小子,要打便打,啰嗦什么?仗势欺人?何为欺人?何为不欺人?天下何人不仗势而欺人?!”
“本狼将三问,自反叛以来,可曾强迫夫人,行奸Y之事?!”
这话一落,对面哄然而笑,这汉子更是:“……这小子长的细皮嫩肉,待我擒了来……”
谁知话音还未落,对方便御马呼啸而来,这边手中槊还未曾迎过去,就见一铁榔头直扑面门!
霎那间,鲜血喷射,一片血雾!
两方的阵营里同时寂静无声,良久,一方惊呼出声,一方发出极大的欢呼之声。
来护儿大叫一声‘好’——好一员猛将!
一锤砸的血肉模糊,脑浆崩裂。贼人被这悍勇之气所摄,逃离的逃离,撤离的撤离。
十数万人集结时日短,要武器没武器,要装备没装备。跟随起事者,多是怕被欺辱者。见势不好,四散溃逃。
什么唐弼,什么唐王,冲破阵营将其缉拿俘获。
从出兵到擒获贼首一共才十日。
来护儿的手搭在桐桐肩膀上,一下接一下的拍:“此等良将,社稷之幸!班师之后,本将为你请功。”
班师回来,杨广驻扎临渝宫,一身戎装,以旷野之地祭祀皇帝。
只这十日,骁果军有人偷跑,禁军奔袭抓捕砍杀。
杨广站在祭台前,看着跪在下面出逃的将士,一声令下,头颅滚落!他慢慢的走过去,有手去沾了那些鲜血,然后一下一下的,亲自涂抹在了战鼓上。
这才祭祀,以告苍天。
青烟四散,未上青天。
作为骁果军统领的司马德戡跪在下面,战战兢兢。天子生怒,罪臣生死只在帝王一念之间。
恰在此事,捷报传来!
林桐——林桐——林桐乃是骁果军城门郎!下属之功,亦是统帅之功。
杨广听完奏报,大叫一声好,“宣——”
李世民侧头去忘,林桐的名字不陌生,此人乃是宇文府中人,跟三郎关系莫逆。而今再去看,此人似乎又高挑了一些,如开封的宝剑,锐气不可挡。
李渊眯眼去看,低声问了一句:“此乃三郎故友。”
“正是。”
“好一个玉面郎将。”
少年挺拔修长,英姿勃发,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杨广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少年郎将,突然心里难受,他凑过去,低声说道:“平身!”
桐桐便站起来,仰头看他。
杨广与之对视,良久才道:“不知为何,竟是觉得面善?!”说完就问说,“这是何家子?”看仪态气度,当出身高门才是。
宇文述忙站出来:“陛下盛赞!此子原是与臣有些瓜葛。”至于怎样的瓜葛,却又不说。
事实上,确实是有些瓜葛的。谁都知道,这是宇文家举荐的。
他笑语晏晏:“幸而,不负皇恩!”说着,就说桐桐:“当谢君恩!”
“臣谢君恩。”
杨广缓缓点头:“就说呢,怎生觉得面善。”
近侍偷着多端详了这小将几眼,便微微低了头。这小将这双眼,跟陛下是像极了!陛下与前太子以及诸王,一双眼皆随了先太后。
此子亦生了这么一双眼睛,可不瞧着面熟么?莫说陛下觉得面善,熟悉诸位主子之人瞧了,亦会觉得面善。
杨广心生喜欢,擢升林桐为鹰扬郎将,赏金千两,布帛百匹。
他还问说:“可有婚配?”
桐桐:“……”她低了头,“臣请命随来将军出征高句丽,不胜不归!他日凯旋,再请封赏。”
杨广更喜,马上倒:“取朕为晋王时铠甲一副,赐予林爱卿!爱卿凯旋之日,朕将公主赐婚于你。”
桐桐:“……臣领旨!”
李渊觉得好生可惜,散了之后,回去的路上还跟李建成说:“年纪倒是与秀宁相配!若能得此乘龙快婿,亦心慰之。”
李建成便笑,“悍勇之将不易寻,其中俊秀者更是寥寥!父亲这么一说,儿亦深觉可惜。”
李世民跟在身后,并未言语。
李建成回头看他:“二郎在想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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