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白月光转世 第20章

作者:好伞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东方玄幻 正剧 穿越重生

  刚刚才吃了三个红薯的俊俏少年赫然被印在上面,穿着一中夏季校服,表情懒散,单手拎锦旗。

  旁边加粗的黑体字写着【高中生见义勇为,为路人追回财物】。

  同伴:“你刚考过来,不认识他,但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牢牢记住他长什么样子。这人能双腿追摩托还能一拳把抢劫的飞车党从摩托车上抡下来,一打三空手夺白刃还毫发无损,整个就一很有道德的变态。”

  “我们正常人不和变态计较。”

  乐于见义勇为的高道德变态谢扶蕖在学生街尽头又买了碗甜豆花,坐在公共长椅上一边吃豆花一边掏出英语笔记开始默背单词。

  一中晚自习放得晚,有强制参与的要求,所以高中生大部分都住校。

  谢扶蕖是极少部分不住校的那一批。

  他放学出校门时,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街道上的宵夜摊子进入营业时间,彩灯从街头亮到结尾,各色灯光融在烧烤孜然浓烈的香气里面。

  谢扶蕖穿过热闹的街道,拐两个弯,进入住宅区。

  进入住宅区后,四周明显的安静了下来。

  这片小区属于安置房,但住户并不混杂,甚至因为地理优势,目前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有钱也难以买到的学区房。

  谢扶蕖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门后的三室一厅正陷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中,随着谢扶蕖单手掀亮客厅灯——啪嚓一声轻响,整个客厅亮了起来。

  正门对着一张挂墙的黑白遗像,相片底下供了盘苹果和香蕉。谢扶蕖走过去和遗像打了声招呼,然后从盘里挑出一个看起来还算新鲜的苹果,往校服外套上擦了两下,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咬了起来。

  晚饭在学校里就添了两次饭,现在刚好有点饿了。

  一个苹果下去肚子毫无感觉,谢扶蕖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又开始去翻冰箱,看阿姨有没有留下什么方便食品。

  “挂面……懒得煮,也没鸡蛋了。猪蹄?太硬了……我看看啊——”

  他弓着腰,脑袋几乎快要整个塞进冰箱里,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翻冰箱;一声短促的尖叫就在这时候传入耳朵里——

  谢扶蕖一愣,侧耳细听:客厅敞开的窗户,传来远处隐约的汽车鸣笛声,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真怪,难道是听错了?

  谢扶蕖眉头一皱,起身走到窗户边,垂眼往底下看。他两眼实力都好得变态,点墨似的眼珠子打转,像人体扫描仪一样把楼底下触目所及的街道都扫视了一遍。

  路灯照耀下的街道明一段暗一段,既没有看见小混混勒索无辜路人,也没有看见傻逼男尾随女性——道德标兵没抓到目标,单手压着窗户框陷入沉思。

  那声尖叫很短促,如果不是谢扶蕖听力过人,根本连听都不可能听见。

  往外看也什么都没有看见,这种时候谢扶蕖大可转身回去继续找宵夜吃。

  但他皱了会儿眉,转身从门后面拿了棒球棒,往楼下走去。

  房门哐的一声关上,客厅灯没关,明亮的顶光照在黑白照上。

  照片里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蹙眉板脸望着镜头,只是一张照片,也流露出很强的威严。

  一月。

  元旦刚过不久,外面的温度还处于一种大雪覆盖的寒冷。不过这种寒冷与李松萝没有关系,病房和走廊早早开了暖气,就连窗台上堆积的雪都有人定时扫走。

  每天清晨护工仍旧按时往花瓶里插入与季节不符的鲜花,淡淡的花香和药物的气味混合,形成了一种新的古怪的味道。

  今天李松萝情况前所未有的好,早上例行检查的医生都松了口气,说她可以去空中花园那边透透气。

  这层常住的病人少,连带着附属的空中花园也几乎没什么人逛。

  护工把轮椅推到能晒到阳光的位置——在高而厚实的落地窗边,旁边还有一架挂满杂志和报纸的报刊架。

  但有人先李松萝一步坐在了报刊架旁边,是个看起来约莫六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穿宽松的病号服,戴着金框眼镜,正在读报纸。

  李松萝按住轮椅扶手,护工会意,正要换个方向,把她推到没人的那边去——女人忽然站起身,把报纸插回报刊架上。

  她理了理自己耳边灰白掺杂的头发,向李松萝点了点头,遍布细纹的脸上露出淡淡微笑,很有亲和力。

  不知道为什么,李松萝一看见那个女人,心底便有莫名的好感。她平时完全不会关注和自己同层的病友,但今天却在对方离开后,破天荒的主动问了护工:“刚刚那个阿姨是谁?”

  护工回答:“一个领导,来这里做心脏搭桥手术……职位应该蛮高的,我前几天去拿花,路过她的病房门口,好多人来看,补品都快从桌子上堆到地上去了。”

  李松萝‘噢’了一声,从报刊架上拿下了女人刚刚放回去的报纸展开——只是一份普通的日报。

  她平时过于沉默寡言,这次却难得主动开口说话。

  护工有心和她多聊几句,好转移点注意力,便竭力抛出八卦来想引起李松萝聊天的性质:“虽然是领导,但是蛮可怜的。她老公因公殉职,儿子好像也去世了。”

  李松萝微微侧过脸,漫不经心的问:“儿子?那挺可惜,她这个年纪,儿子也差不多二三十了吧。”

  虽然嘴上说着可惜,但李松萝表情仍旧是淡淡的。

  护工摇了摇头,满脸怜悯道:“没那么大呢,她儿子去世得很早,那时候上过新闻,我还有印象呢——差不多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李松萝慢吞吞卷着自己手里的报纸,随意的问:“上了新闻,不是普通的意外去世吧?”

  护工点点头,道:“对,是个抢劫案好像——劫匪手上有枪,哎哟,那年头管得不严嘛,到处流窜啦抢劫啦可多了,那时候还有飞车党,见到人就抢。

  护工还在感叹现在时代的发展国家的安全,李松萝已经低下头开始用平板查新闻。

  往前翻二十年左右,上过新闻通报的案件一般都属于性质相当恶劣的了,所以李松萝很快就搜到了相对应的新闻。

  十七岁高中生勇敢对峙劫匪救下人质,不幸死于劫匪枪支走火的流弹。

  内容主要是表达哀悼和告诫大家不要走上歪路,结局提了一句匪徒最终被判处死刑。

  新闻旁边配的照片充满年代气息并糊满马赛克,李松萝看了一会,没看出那个英年早逝的少年长什么模样,便将新闻关上,语气轻飘飘的:“真可惜。”

  和她一样大呢。

第22章 口水不行就算是【我】的也不行!……

  李松萝惊醒,捂住自己心口。

  心脏因为受惊所以跳得比平时更快,耳鸣声几乎占据整个大脑。恍惚了好一会,李松萝才从那种拉扯感中挣扎出来,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李松萝。

  四周一片漆黑,李松萝睡前点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熄灭了。

  那种黑不是正常深夜该有的黑暗,而是完全吞噬了所有光源,深幽死寂的黑;一瞬间,李松萝有种自己又回到了魔域里面的错觉。

  她按了按心口,慢慢镇定下来,抬手点起一簇火焰。火光摇曳照亮四周,李松萝一偏脑袋就看见了坐在自己旁边的谢扶蕖——即使清楚的知道这是自己,但大半夜冷不丁看见一个死人,李松萝还是被吓了一跳。

  连带着她掌心的那团火焰也颤巍巍抖了一下。

  倏忽,周围黑暗如同潮水退去。

  月光穿过云层,透过窗户纸,昏沉沉的光照亮室内。李松萝垂下手臂,掌心的火焰悄无声息熄灭,她胸口还因为过速的心跳,而不得不剧烈起伏,依靠深呼吸来缓解心脏的负担——

  但谢扶蕖却很静。

  他眼睛还和平时一样睁着,胸口平静得像一块石头,不发出任何具备生命迹象的特征。

  他太平静,平静得让李松萝生出一种割裂感。明明她所体验到的‘谢扶蕖’的人生,是那样明快活泼,蓬勃的生命力无时无刻都在溢出。

  眼眶一酸,李松萝扑过去抱住谢扶蕖脖颈,把脸埋在他胸口大哭特哭起来。

  被夺走生命的恐惧,委屈,愤怒,通过重叠的记忆分毫不差的同步到了李松萝身上。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前世会这么可怜,为什么命运给他的善意这样少之又少——他明明已经那么优秀那么努力了。

  她哭得肩膀直发抖,一连串的泪珠湿透谢扶蕖衣襟,一直浸透到他苍白泛青的皮肤和凸出的锁骨上。

  他的皮肤没有触觉,耳朵也听不见。

  但是谢扶蕖意识到了李松萝在‘哭’。这种意识跳过了一切外在的感官,李松萝的情绪对他而言就像是自己的情绪那般。

  谢扶蕖已经死了很久,久到他的记忆都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变得模糊不清。他早就忘记自己在现代曾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哪些朋友和亲人,甚至就连他在这个世界练剑救世结友的记忆,都已经模糊成一片融化的油彩,只徒留零星的轮廓,和他自己也已经忘记原因的愤怒和杀意。

  可是当他意识到李松萝在哭的时候,出于一种本能,谢扶蕖轻轻捧住了李松萝的脸。

  他垂首,面朝着李松萝,做出了‘看’的姿态。

  谢扶蕖努力想看见李松萝——但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将脸贴到李松萝脸上,舔走了她的眼泪。

  李松萝原本哭得正伤心,被谢扶蕖舔了一下,她愣住,连哭也忘记了。

  但眼泪还是一直从眼眶里往外流。

  谢扶蕖捧着李松萝的脸,他掌心粗糙的剑茧磨得李松萝脸上又痛又痒。他靠得太近了,舌头缩回去之后嘴唇还贴着李松萝的脸颊。

  没止住的眼泪顺着李松萝的脸颊流到谢扶蕖嘴巴上,被他唇珠一抿含进嘴里。

  “李松萝,别哭了,你的眼泪好咸。”

  李松萝吸了吸鼻子,想用衣袖擦一下自己脸上残余的眼泪。但谢扶蕖动作更快,李松萝的袖子还没有举起来,谢扶蕖的嘴巴已经凑上来。

  哧溜两下把李松萝脸上的眼泪都舔掉了。

  温热的舌头柔软湿润,完全是活人的舌头。

  李松萝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已经没有眼泪往外流了。她反应过来,连忙用袖子猛擦自己的脸。

  就算是自己!

  也不可以!

  把口水弄到脸上!

  很脏的!

  愤而推开谢扶蕖,李松萝一边擦脸,一边从储物格子里抓出两张黄纸,洋洋洒洒写满,告诉他不可以用舌头舔自己的眼泪——以及口水虽然不脏但从心理角度上来说沾到脸上真的有点恶心等等。

  两页纸迅速的被写满然后烧掉,李松萝烧完纸后两手叉腰盯着谢扶蕖,等他反应。

  黄纸燃烧的青烟绕着他,很快就没入谢扶蕖体内。谢扶蕖坐在原地,脑袋小幅度的歪了一下,看起来好像是在困惑。

  疑惑的神态在他脸上只持续了一两秒,很快的,谢扶蕖慢吞吞点了点头。

  在前大王的藏宝库里没有找到伞,李松萝决定自己做一个。

  考虑到谢扶蕖的需求,李松萝决定做一把伞和一个可以戴在脑袋上遮住容貌的帷帽。

  她在宫殿里找到了一处生长得十分茂盛的竹林,敲敲摸摸,选出几杆自己最中意的竹子,命人帮自己砍下来,切成长条。

  谢扶蕖长得那么高,肩膀也很宽,李松萝手拿软尺绕着他转了一圈,觉得伞和帷帽都要做得大一点,才能把谢扶蕖给完全遮住。

  两人坐在竹林树荫最严实的地方,谢扶蕖抱膝而坐在当人形装饰物,李松萝在用处理好的竹条编伞骨架。

  虽然是树荫最严实的地方,但总有些微的阳光穿透重重叠叠的竹叶,最后落到谢扶蕖的头发和衣服上。

  那点微弱的阳光不足以灼伤他,只是会在他身上烫出一层又一层白色的热气。他微微曲着脖颈,把下巴靠在自己膝盖上,冒着热气的黑色长发像游蛇,盘绕在李松萝脚边,时不时试探性的触碰她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