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担白米
弗兰克眼神一慌,強作镇定地狡辩:“不,山口是我杀的,我接手了他全部生意,怎么可能一无所有呢?”
但以张斐对他的了解,早已看穿一切。
在电梯到达楼顶的那一刻,停在一楼的警车被弗兰克砸扁,发出激烈的报警声。
而在警察破门而入之前,张斐跳出窗外,攀着弗兰克抓过的那根绳子登上楼顶,巧妙地避开警察,从消防通道悄然离开了公寓。
他唯一的行李是胤禩提前写好的新卷轴,上面记载着那一百两黄金的埋金处,以及刺杀祝京的委托。
这份新委托的价格是一千两黄金。
***********
死了六个人,留下六把枪,这件超级大案,毫不意外地惊动了警方和市府高层领导,也惊动了常年在此蹲拍明星富豪的媒体。
警戒线被拉到了公寓大门外面,可当郭绵被裹着毯子带下楼,立即就被媒体的高清摄像机捕捉到了。
“郭绵小姐,请问你家是否发生枪击案?是否有人死亡?”
“郭绵小姐,你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吗?”
“郭绵小姐,桑署长不雅视频被曝,是否与你有关?”
“郭绵小姐,你认为今晚的事情是否和你为郭媞申诉有关?”
“郭绵小姐,请问你身边的男子是什么人,是他救了你吗?”
……
媒体在院外扯着嗓子争先恐后地发问。
郭绵目光呆滞,满脸泪痕,浑身瘫软,一路都被警察半托半抱着——其实她倒没有这么脆弱,不过观众想看到的是完美受害者,她表现得越脆弱无助,观众的正义感就越强,于案件有利。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此时施害方一定在暗处看着她,看到她这副样子,一定以为现在就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只要再轻轻一击,就能叫她跪下求饶。
到了警局,由于郭绵的状态不适宜录口供,暂时被安置在办公室内,一名女警和心理医生一起安抚她。
胤禩先录了口供。
“我叫章八,北京东城人,之前是郭绵的粉丝,现在是她的生活助理。”
“三天前,我陪郭绵在碧水超市购物,有个叫张斐的男人主动找上郭绵,称她有血光之灾,可以保她
平安。月余前,郭绵曾大闹龙泉山庄,一直怕被报复,加之自公开为前开发署署长上诉,收到很多死亡威胁,便出高价雇佣了他。不想今夜果真有三人持枪闯入公寓。”
“张斐早有准备,成功制住了他们。未料,他自己也招来了三个仇家。这三人身份不得而知,一来就大开杀戒,前面那三个杀手皆死于他们之手。张斐为拿佣金,不惜以性命保护郭绵,将仇家斩尽杀绝后又恐为警方所获,临时跳窗逃走。”
除了‘玉匣警示’未提,以上内容皆真实可查,细节经得起反复询问,胤禩回答得滴水不漏。
而郭绵这里,只经过短暂平复,女警和心理医生就突然离开了。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木门再次开启,接着被关上。一串不急不缓的脚步凑近,一道说不上熟悉但也不算陌生的声音在郭绵耳边响起。
“现在知道怕还不算晚。”
郭绵打开盖在脸上的双手,蓦地被辛丞镜片上的反光晃了下眼。
第54章
辛丞是郭绵今晚见到的第二个穿整套西装的人。
不同于弗兰克的風流張扬,辛丞这一身深灰色西装衬得他格外深沉内敛,内敛到讓人感到压抑。
也许是头顶的白炽灯过冷,他本就苍白的臉色好像结了一层霜,但这层冰霜并没有模糊他秀美精致的五官,反而赋予他几分阴郁靡丽的張力。
看着他,郭绵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镶满金银宝石的柜子,里面关着一只穷凶极恶的魔鬼,魔鬼不动声色,柜门外的封条却一点点烧起来,眼看就要灰飞烟灭。
她分辨不出,那只即将突破封印的魔鬼,究竟是他的本相,还是被她一枪轰碎心脏的肖,亦或者是那六个血肉模糊的合成体,总之令她骨子里战栗。
她没有反驳,而是垂下头深深吸了口气。
辛丞将这个举动視为臣服,燥郁的心情顿时变得极为舒畅。
将张斐的行踪透露给弗兰克虽然带来很多麻烦,却是值得的。
他动作轻柔地把她垂下来的头发掖回耳后,用怜惜到近乎怜爱的语气说道:“你本可以不必经历这些。你是造物主的宠儿,天赋异禀,機缘非凡,理應拿最好的剧本,和全球顶级团队合作,讓影帝影后给你作配,一步登上神坛。你應该华服加身,纸醉迷金,像神一样被人膜拜,在影史上留下永垂不朽的作品。”
“我本来可以。”郭绵抬眼看着他,噙着淚的眼睛饱含怨怒和愤恨,“如果不是祝京,和为虎作伥的你!”
“不,没有祝京会有别人,没有我,也会有更无耻殘暴的鹰犬。你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在你成名前就遭遇过无数觊觎和打压。”
辛丞俯身把手撑在她身边的办公桌上,俯視着她微微颤动的双眼,平静而舒缓地道出更加殘忍的真相:“如果没有我们,你只会被老梁、徐天这种低级鬣狗蚕食。如果没有我,在你到达关宇律所之前就已经被暗殺了。”
老梁和徐天其实是很多艺人触不到的天花板。
江鹤这种小镇出身的姑娘,榜上徐天后顺風顺水得拿到了影后。
当然他们确实低级下作。
逼良为娼的事儿没少干,只不过手段不像祝京那么残暴,癖好也没那么变态。
如果郭绵没被祝京盯上,也许会参演他们监制或出品的电影,少不了被威逼胁迫。
郭绵清楚演艺圈的生态,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却对辛丞的邀功提出质疑:“你?”
辛丞把身子压得更低,几乎贴着她的臉,带来更强的压迫感:“不相信我会以德报怨?我确实不像传说中那么温良大度。可是,把你活着送到祝总手里是我的工作。你那两巴掌和那一下电击,不妨先记在账上涨涨利息。”
“我絕对相信你不会以德报怨。今晚那三个殺手不就是你派来讨账的吗?我拍下了他们争相指认你的视频,现在就可以交给警察。”郭绵诈了他几句,作勢起身。
辛丞不屑去否认,只是轻蔑地笑了下,抓住她的手,将她重新压回到椅子上,“快点长大吧,小女孩,别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反击了。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你每次自作聪明的反击,都会把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渊。为郭媞申诉如此,雇佣那个杀手当保镖亦如此。
你根本不会审时度勢,甚至分不清敵我。
本来你和郭缇的关系被爆出,对现阶段的你来说,是機遇而非打击。因为事实摆在这里,随着你越来越红,竞争对手越来越坐不住,一定会挑一个对你至关重要的时刻爆出来。
是我,把消息压到了你拿奖之后。而祝总,可以洗清郭缇的污名,帮你彻底解决这个隐患,让你畅通无阻地重返巅峰。
可现在,你身败名裂,官司缠身,树敵无数,饱受威胁,今晚更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你以为我是来看你这失魂落魄的倒霉样或落井下石的?我没这闲工夫。我大半夜起来加班,是为了修补被你捅破的天。”
说到这里,仿佛觉得这个麻烦太棘手,他满脸浮躁地直起身子松了松领口。
郭绵似乎被他镇住了,定定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这个彷徨震惊的表情出现在她这张总是桀骜自信脸上,带给辛丞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半晌他再次俯下身,贴着郭绵的耳朵低语:“想想吧,郭缇明明两袖清风,为什么要在羁押期最后一天自杀?你父亲当初为什么举报她?行星基地事故的水,远比你想象的深。祝总能保你的前提,是那些把这位副部级署长逼上絕路的人,还没注意到你。今晚动静太大了,如果没人往下压,必将传到最上面,届时你将无所遁形。”
郭绵的瞳孔骤然一缩,眼眶里晃晃荡荡的眼淚,終于兜不住掉了下来。
这就是辛丞想要的效果。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最沉重的打击,用绝对无法战胜的敌人,摧毁她骨子里的莽撞无畏。
“人要学会妥协和低头才能长大。一直横冲直撞,只会一直头破血流。”他直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视着她:“现在,用正确的方式告诉我,想不想让我救你?”
郭绵死死咬着唇,眼睛泛着水光越来越红,像是在极力对抗本我。
可最終她还是失败了,硬邦邦地吐出一个‘滚’字。
辛丞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扯起来,摇头道:“不对。重来。”
郭绵奋力挣扎,却挣不开,愤愤往他脸上啐了一口。
辛丞眼神一冷,粗暴地把她两只胳膊拧到背后,用一只手牢牢钳住,像失去了所有耐心还不得不继续上课的导师,咬牙切齿地训导:“当你处于绝对劣势的时候,示弱才是唯一的武器!”
说罢,忽然扣住她后脑勺硬生生怼到自己面前,“把你无能的愤怒变成泪水,从眼睛里赶出来!”
他冰凉的双唇贴上她的,辗转厮磨,啃咬舔舐,在她愤怒的咒骂中巧妙而粗暴地撬开牙关,吸住舌尖,扫过上颚,探索到喉头,臨幸每一颗牙齿,掠夺全部津液,吞没所有声音。
第55章
“嘶!”
一股剧痛从舌根蔓延到耳后神经,原本在体內湍急向下的血液,瞬间逆流而上,从伤口處喷涌而出。
辛丞下意识放开桎梏,抬手摸了下嘴,就这一瞬,血水旺盛得顺着指尖流到了袖口。
他恼火地抬起手,帶着强劲的掌风朝她的
脸扇过去。
郭绵没有闪躲,只是闭紧双眼。
可是响亮的耳光没有到来,脖子上倒是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辛丞也咬了她。
白皙纤长的脖颈上留下一个帶血的牙印,就像蒼茫雪原里盛开的彼岸花,散发着致命吸引力。
他着了魔一般用双手掐着那一段脖颈,盯着郭绵蒼白清绝的侧脸,心里的燥郁像喷薄的岩浆一样翻滚不熄。
他想吃她。不是隐喻,不是象征,而是实实在在地用牙齿撕裂她的肌肤,用舌尖品味她的血液,用喉咙吞咽她的每一寸血肉。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冲动。他曾见过祝京圈子里某些大佬吃人,被吃的也都是绝色美人,可他唯一的感受是反胃。
难道,驯服的女人只能撩拨起男人浅薄的性*欲,而不肯示弱的犟骨头却能激发男人深藏于基因中,最原始、最野蛮的食欲?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股冲动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深深地嵌在他灵魂深處,疯狂地搅动着他每一根神经。
迷乱间,他只注意到郭绵不再挣扎,却没发现,她眼中的驚恐愤怒荡然无存,只剩讥诮。
梆梆梆。
门上响起敲击声,紧接着是一道低沉的提醒:“辛總,副市长到了。”
辛丞蓦地放开郭绵,掏出手帕擦着嘴角的血,轉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往回走了两三步,冷漠地看着她,略有些大舌头,“你那个小助理,身份好像很有问题,他和关宇根本不是姑侄。他自己一个户口本,上数三代没有一个近亲,遠亲也都不认识他。这样的人就算消失了,都没人给他销户吧?”
郭绵蓦地一驚,“不过是打了你一次,你就这么小心眼非杀他不可?”
“他错在不该觊觎祝總的人。”辛丞推了推眼镜,唇角不易察覺地向上微微勾起:“明晚八点祝总在龙泉山庄宴客,抓住这个機会,你就能拯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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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半,值班民警白波把郭绵和胤禩送到警局门口,语气轻松地说道:“行了二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出了太阳找个庙拜拜,除除晦气,再回家……家是暂时不能回了,先找个酒店吧,洗个热水澡,踏踏实实睡上一覺,醒来又是美好人生。”
胤禩点头道:“多谢白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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