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的贫困生是胤禩 第91章

作者:四担白米 标签: 清穿 娱乐圈 婚恋 甜文 穿越重生

  “奴婢不敢!”云珠诚惶诚恐地摆手,讨好地望着郭绵道:“只是听闻雅齐布走后福晋找不到管家的人,奴婢想为福晋举荐一人。”

  “哦?”郭绵强壓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调整表情,以免吓得她不敢说——一个要藏在缸里才能被自己看到的人,她身上藏着胤禩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她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是谁呀?”

  “福晋,她其实早就疯了,贝勒爷是看她可怜,才把她带出宫的,她——”小兰还想阻拦。

  郭绵一个眼风扫去,那凌厉如刀的眼神,竟似沙场老将审视敌探般骇人,吓得小兰顿时噤声,只得悄悄对小呱使眼色,示意她速去寻贝勒爷。

  郭绵没有理会她们的小动作,转头朝云珠一笑:“你说。”

  明明是最温和的语气,却让云珠感到无形的威压。她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不怒自威的女子,与夜里那声声撩人心弦的娇吟联系在一起。

  也正是那些令人春水横流的动静,彻底点燃了她压抑多年的渴望——她再也不要独守空闺,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做一回贝勒爷的女人。

  当胤禩带着一身墨点匆匆赶到,郭绵已然不再院中。

  云珠亲眼目睹郭绵凭空消失吓得面如土色,在胤禩拔剑砍来时生生吓晕。

第114章

  2037年12月25日,巴黎,塞纳河畔。

  今天是巴黎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掠过河面,却丝毫未能冲淡圣诞的气氛,塞纳河畔的露天酒吧咖啡馆挤满了过節的人。

  胤禩穿过这片陌生的喧嚣,目光如鹰隼般搜寻着,很快在附近的垃圾桶上,发现了本该系在她手机上的火漆印章。

  嘈杂的异国语言在他耳中化作无意义的嗡鸣,他心头泛起浓浓的苦涩,她把自己丢在这陌生的国度作为惩罚,是不是太狠絕了些?

  所幸下一秒,那个惊鸿絕艳的背影就跳入眼帘。

  她坐在在不遠處的石阶上,屈膝抱着腿,银色长裙在灯光下漾起星河般细碎的粼光。外面披着一件过分宽大的男士大衣,左侧歪歪斜斜地滑落了一角,露出肩颈處一道瓷白的弧线。

  胤禩对那个半裸的肩膀无比熟悉。那是他用十年攻下的城池,落下过无数熱吻。

  她肯定不是故意丢弃,而是无意中遗失!

  他收起印章,疾步向前,穿过层层人影才发现,有一个男人緊挨着她。

  那人身上剪裁考究的西裝与周围休闲裝扮格格不入。虽然坐姿端正,脖子却是歪的,脸始終向着她,目光痴痴的,发着光。

  河面上,一艘灯火璀璨的游船缓缓驶过,甲板上的人们举杯欢呼,游客们朝岸上抛来几支玫瑰。

  男人伸手接住一支,突然起身,單膝跪地,将花递向她,笑盈盈说了句什么。

  喧嚣中,胤禩没听清,但他认得那张脸,周清。

  郭绵曾想给他生孩子的周清。

  郭绵仰头饮盡杯中酒,随手将高脚杯搁在旁边台阶上,接过他的花。

  周清探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而后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枚戒指,虔诚地捧到她面前。

  游船上爆发出熱烈的口哨和掌声。

  胤禩恼火地想,无知蛮夷瞎起哄,他们……他们是在偷……她是本贝勒的妻子!

  愤怒几乎冲昏了头,他只想赶緊把郭绵带走。

  “嫁给他!”

  “答应他!”

  船上也有中国人。

  胤禩敏锐地听到这几声,才知道周清竟然是在求婚!

  那么,收了他的戒指就代表答应他嗎?

  忽然,他脚步顿住,心弦一颤。

  郭绵接过了戒指。

  船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甚至有人放起了烟花彩带。

  “哈哈哈哈——”郭绵接忽然仰面大笑,伸出纤长白皙的裸臂拍了拍周清的肩膀,“我真服了你,还真是这枚戒指!这回还是偷出来的嗎?你媽要是知道了,还会把你打个半死嗎?”

  “当然不会!”周清笑道:“我媽年年去普陀山烧香,就盼着这传家宝能戴在周家媳妇手上。我哥不婚,只能送给你,你要是收了她高兴还来不及了。那年揍我,是因为我才十岁,她以为我把这传家宝拿出去丢了。”

  “那年你才十岁吗?可我记得,当时那场面比现在可排场多了。就是在这里吧?夏令营的最后一晚。老师正带着我们等渡轮,忽然一架直升机轰隆隆地压下来,甩下一条‘郭绵嫁

  给我’的条幅,接着又来了一艘挂满彩灯的轮渡,甲板上的交响乐队奏着《MarryMe》,你穿着整齐的白西装,举着这枚戒指單膝跪地,问我可不可以在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你。当时我都吓傻了。”郭绵说着噗嗤一声,“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是怎么策划出那场大戏的?”

  “跟电影里学的呗!”周清骄傲地说:“我做了可多功课呢!从得知你要参加夏令营开始——你知道的,因为我小时候抵抗力差,我妈从不允許我参加集体活动,为了说服她,我游说全家每一个人做我的说客,甚至連我哥都帮我说话了……”

  “他说什么了?”郭绵对他的故事似乎很感兴趣,竟然打断来问。

  “他说,让他去,回来少一根汗毛我打断他狗腿!”

  郭绵又一次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得有些坐不稳,差点仰倒。

  幸亏周清眼疾手快,揽住她肩膀,将她扶正,还把落下去的大衣重新披好。

  郭绵完全没有抗拒这个亲密接触,她甚至歪头在他肩膀上停靠了片刻。

  不遠处的胤禩攥緊了拳头,下意识想冲过去将周清揣进河里,拉起郭绵来質问她有没有把自己的丈夫放在心上,脚步却生生钉在地上没动。

  他告诉自己应该相信她,要顾全她的体面。

  周清以逗乐她为荣,越发兴奋起来:“总之,经过我软磨硬泡,我妈总算松口了。接着我又去缠我爸要人——那时公司正在美国打官司,他忙得不可开交,我为了实施求婚计划,硬是把他最得力的助手借走了。就是那位叔叔,帮我把电影里的求婚场景搬进了现实。”

  “真是个熊孩子啊。”郭绵感叹。

  周周清凝视着她,眼底笑意温柔:“是孩子气了些。可对那个十岁小孩而言,你就是全世界。求婚这样重要的事,怎么郑重都不为过。他对物质没有概念,只知道这枚戒指是他妈妈首饰柜里最宝贵的东西,他觉得只有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才配得上你。假如月亮可摘,他宁可让天下永夜,也要把月亮摘下来送给你。现在也是。”

  “真美。”郭绵举着戒指对着灯光翻来覆去地看,好像很喜欢,“我曾打定主意这辈子绝不结婚,没想到才二十二岁,想法就变了。其实结婚也不错对吧?从缔结婚约的那一刻,法律和道义就赋予你一个,可以分享人生重担和荣耀的人,你不再觉得依赖别人可耻,会因为对方的依赖感到幸福。原本随时可以抽身的世界,长出千丝万缕的触手,将你冰冷的心温柔缠绕,让你觉得連一棵树都那么意义非凡。你们迁就对方的口味,把平淡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以前我觉得只有电影里跌宕起伏的人生才精彩,现在……”

  说到这里她忽然叹了口气。

  胤禩紧握的拳头松开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她只字不提他,却处处都是他。

  他听得出她作为自己的妻子感到幸福,也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惆怅和落寞。

  她一定很失望吧。她是对抗规则的战士,我却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迂回屈服。她一定很担心,我終将和那个时代的男人一样,为了繁衍,妻妾成群。

  “那么,嫁给我吧!”周清执起她的手,目光灼灼,“我愿意做你的隐形丈夫——绝不干涉你的事业,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我已经答应我哥,拍完这部戏就退圈回公司,准备接手他的职位。到时候整个集团都是我们的,你想拍什么我们就投什么,自己做金主,让整个影视圈都来跪舔你,好不好?”

  “她已经嫁人了!”胤禩大步走来,朗声代替郭绵回答,“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机会了!”

  他夺过戒指扔给周清,而后拉起郭绵,扯掉那件大衣,脱下自己的大裘裹住她。

  厚重的黑狐皮大裘将她脖子以下裹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全部风寒。

  “跟我走。”他拉着她走了一步,才发现她脚步虚浮,东倒西歪,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醉眼迷离,脸颊泛红。

  醉成这样,他要是晚来一会儿,她会不会被周清骗走了!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酒杯,神色不悦:“以后不許喝酒。”

  郭绵抽出被他攥住的手,踩着近十厘米的细高跟往后一退,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姐姐的事儿你少管!”

  “我现在比你大一岁了,而且我是你丈夫!”胤禩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你的丈夫是个封建毒瘤,你穿成这样喝得醉醺醺,和别的男人私会,他很生气。如果不想被狠狠惩罚,现在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待会儿乖乖认错。”

  郭绵极其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刚要开口怼回去,忽然被他堵住了嘴。

  用他的唇舌。

  这封建毒瘤竟当街接吻!

  还是郭绵教他的法式热吻!

  周清像被雷劈了一样,左右一看才发现,周围不乏抱在一起互啃的情侣,心情更暴躁了!

  “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他大声質问胤禩。

  胤禩意犹未盡地抬起头,春风得意地挑了挑眉。

  “你能陪她一辈子吗?你最多只能陪她两年而已。两年之后,你忍心看她为你的死亡陷入无尽痛苦,忍心看她后半辈子孤独一生?”

  胤禩浑身一僵,脸色唰得变白。

  郭绵趁机挣脱下来,踉跄着往前走。

  周清追上去,却听她冷冷教训道:“你把我当成一个物品吗?不属这个就属于那个。就算我和他没有关系,也不一定非得选你。我什么时候离了男人活不了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清早就习惯她身上的刺,眼看前面就是台阶,赶紧搀住她,笑道:“不管你选不选我,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和从前一样。十岁认定的人,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变。”

  郭绵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地说,“你的戏杀青了,回去吧。”

  “起码让我送你回酒店吧,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

  “对有夫之妇献殷勤,除了让你自取其辱,别无意义。”胤禩走上来,冷冷劈开他握在郭绵手腕上的手,拉起她就走。

  郭绵手腕一挣,却被他攥得更紧,他沉着脸道:“如果你是因为我纳妾的事儿与我置气,那你一定要知道,我和张氏之间,可从未有过你们这般亲密的接触!除了你,我也从来没对别人动心,更别提和别人生孩子的想法。”

  其实想给周清生孩子,甚至连名字都取好这件事,纯粹是郭真真瞎说。

  郭绵压根听不出他的怨念从何而起。

  也许是因为大裘里面衣着单薄,他的唇有些发紫。

  她冷冷看着他,没有心疼,只有质问:“试婚宫女就是用来检验你性能力的,你既要守身又要瞒天过海,想必很辛苦?兄弟们妻妾成群,你却形单影只,父亲赏你的侍妾千方百计都推掉,勉强娶了一个也不过摆着看。为我守節,很煎熬吧?老四都有好几个儿子了,你却连一儿半女都没有,你也很着急吧?”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真正刺痛她的,并不是纳妾本身,而是——

  对他蓄意隐瞒的愤怒;

  他终将屈服于世俗规则,被时代洪流吞没的隐忧;

  她的存在,成了束缚他的牢笼,让他在痛苦中煎熬的负罪感;

  深知两个时代有着无法弥合的代沟,两人终将渐行渐远的无力感。

  “这不是守节,而是觉醒。你为我敞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我看见,我生活在怎样一个愚昧落后的朝代。张姝因我被退婚,但凡世道给她一条活路,我绝不会娶她。包办婚姻和政治联姻,更是反人性的糟粕。

  能够像你们一样,因为爱和另一个人结合,组建家庭、繁育子嗣,让我感到自由和超脱。我也从来不觉得辛苦煎熬。我庆幸因为认识了你,不必像我的父兄一样,在精血未固时就急着开枝散叶,生□□弱多病的孩子,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胤禩轻轻抚上她的眉,“你给我的,唯有无限期待和无尽幸福。”

  郭绵瞳孔微颤,内心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