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端
这个称呼真好啊,可惜你们认准的嫂子不要你们连长了。
大年初四,指导员回归,换靳屿成回家与父母团圆。
靳屿成陪爸妈去了趟大院看望老人,坐着聊了几句,十一点钟,他一个人出来,在院里闲逛。
一群小孩疯玩,偶尔会有炮仗声传过来。
偶然听见有小女孩在跟别的小孩说:“我姑姑跳舞好漂亮,红色的裙子,转起圈儿来像朵花。”
靳屿成扫了一眼小女孩,不是上回那个,更小一些,想必是小侄女,但很快,他找到了那个大的侄女。
周芳看到靳屿成,愣了一下,然后仰着脑袋,嘿嘿笑着说:“靳叔叔好。”
靳屿成问道:“你姑姑呢?”
“在家里睡觉。”
靳屿成:“这个时间点还在睡觉?”
“姑姑生病了。”周芳说道。
“生病了?”
“她跳了三天舞,说好累。”
靳屿成又问:“家里谁在照顾她?”
“没有人,我爸妈都出门打牌了,她把我们赶了出来,让我们下楼玩,不要吵她睡觉。”
靳屿成啧了一声:“带我去看看,万一病坏了怎么办?”
周芳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忽然又问:“靳叔叔你还有那种奶糖吗?”
靳屿成兜里没糖,说道:“下次再补给你。”
“好。”
来到二楼,周芳拿钥匙开门,靳屿成进了屋,再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卷在被子里的人好像睡过去了,脸色苍白,没有血色。靳屿成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周梨迷糊地睁开了眼睛。
辨认清楚对方是谁后,她不由揪紧了被子,一时间震惊使然,说不出话来。
“身体不舒服?”他问。
周梨良久才反应过来:“啊?什么?”
周梨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她昨天来了例假,要说不舒服,是有一些不舒服,但问题也不大。
周芳在身后嘿嘿地叫了一声:“姑姑。”
靳屿成看了眼周芳,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她:“你去买喜欢的东西吧,叔叔下回再补奶糖给你。”
小姑娘拿着红包,高兴地跑开了。
周梨不解,平躺在床上看向他,几天而已,他的脸仿佛瘦了一圈,令她不敢细看。
靳屿成却垂了垂视线,神色微凝,低声道:“你要是能把自己照顾好,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怎么没把自己照顾好?”
周梨:“……”
第29章
被拒绝了还能用这副无可奈何,却关心体贴的口吻同她说话,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情绪稳定。
周梨不由舔了舔发干的唇。
靳屿成轻吁一口气,看着她说:“瘦了,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周梨清了清嗓子:“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瘦了的?”
他笑,随后问:“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水。”
周梨没回话,他已经走
了出去,客厅传来一阵倒水的声音,周梨坐起来,套上了外套。
他用玻璃杯端了大半杯水,递过来:“温的。”
周梨接过杯子,把水喝下去,靳屿成再把杯子取走。
两个人一时没了话语,屋子里安静得很,小孩玩闹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二人,他还在她房间里,周梨不由说:“你先到外面吧,我起床。”
靳屿成却道:“不用起床,要是想睡就继续睡,我说两句话就走。”
周梨疑惑地望向他:“嗯?”
靳屿成把杯子放回客厅,再进来时靠着门,长腿抵着地,眼睛清亮地问她:“过完年,团里有什么新任务吗?”
周梨道:“就那些,练习、跳舞,下连队……”
“那挺好,有工作干着也踏实,”他说,“我们也挺忙的,我得带队去参加飞行集训。”
“集训?”周梨看向这个男人。
“这次集训在外地,挺远,不过还好,我们坐飞机过去。可能得去一个多月,也可能两个月,说不好。”靳屿成看了眼窗外那株高大的梧桐树,“等我回来,梧桐树的叶子应该挺茂盛了。”
周梨心中不由顿住,原来,他是来道别的。
“冬天又冷又长,回来时,会暖和一些。”他转头问她,“你说是吧。”
周梨喃喃接过话:“嗯,这里的冬天是挺漫长的。”
靳屿成轻轻地笑,随后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红包,递给周梨。
周梨不解地望着他,一时没接。
他解释:“这份压岁钱原本除夕想给你的,给忘了。现在过期了,不算压岁钱,但是我答应了要给小孩买奶糖,你就替我去买吧。”
周梨还是没接:“不用惯着她们,小屁孩吃惯了好的,就容易嘴刁。”
靳屿成却道:“答应了的事总得做到,我可不想让小孩子说我是个不讲信用的人。”
他隔着厚厚的衣服,拿过她的手腕,将红包放在她手里:“你知道那种奶糖是大白兔吧?供销社里都有卖,你受累帮我跑个腿。”
周梨低声回应:“知道是大白兔。”
这个诞生于建国十周年的老牌子,她小时候也爱吃,大了后就不爱吃了。
“那就好。”他静了下来,注视她几秒,再释然般一笑,“好了,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他说完,利索地转身,朝外面走去。
大门轻轻打开,再被轻轻带上。
周梨看着手里的红包,心里堵得慌,拆开红包一看,如她所料,是一张十元的钞票。
不禁吸了吸鼻子,再擦了擦眼睛,抬头看向窗外。
天色灰蒙蒙的,梧桐横生的枝桠在风中晃动,有细小的嫩绿钻了出来。
好像,在发芽了。
-
由于之前一直在忙,文工团放了几天假,正月初六,供销社上班后,周梨去买了一斤奶糖回来。
先分了几颗给几个小鬼。
周芳吃着粘牙的奶糖,问道:“姑姑,你不是说靳叔叔不会来了吗?那他又来了。”
周梨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哭笑不得道:“你是不是又问他要糖吃了?下次还敢要,姑姑揍你啊。”
周芳笑着说:“靳叔叔人好,乐意给我们吃糖。”
是啊,人好,周梨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男人,她确实也没遇到过。
那天他过来的时候,也被几个邻居看到了,于是有人悄悄跟孙玉梅打听消息。
孙玉梅私下里问周梨:“靳连长过来找你了?”
周梨回道:“来了,当拜年串个门儿,坐了会儿就走了,恰巧你们不在。”
“那你们……”孙玉梅试图再问问他俩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
周梨抢先一步说:“嫂子,以后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跟他只是很好的朋友,是正常的往来。”
孙玉梅满口答应着:“嗐,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讲的,要不然传什么的都有。”
……
假期结束,周梨回到文工团继续上班。
最近为了夏天的舞蹈比赛开始排练,听说这次几位编导老师对创作的作品比较有信心,所以不止一次让大家认真对待。
有天午饭后,周梨在排练厅的垫子上坐着闭目养神,李春燕走了过来,陪着坐下。
“周梨,你最近怪怪的。”
周梨睁开双眼:“怎么了?”
“害我都不敢问你跟靳连长怎么样了?”
她说的其实没错,除夕回来之后,周梨确实没跟李春燕聊那些事,尽管她之前保证说会跟她讲清楚。
李春燕有次好奇问她,她当时正处在心情低落状态,只说过几天再讲。
后来她的情绪一直低落,直到今天,话才多了一些。
周梨温和笑笑,对李春燕说:“你不要乱想,我跟靳连长就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李春燕呲着牙,根本不信地瞅她:“谁信啊。”
周梨反问:“不然呢?”
“那你除夕去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周梨当时纯粹是想抢在他找她之前,掌握一下主动权……结果如愿了,但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低落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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