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风唤雨 第174章

作者:金玉满庭 标签: 强强 历史衍生 爽文 升级流 基建 穿越重生

  岁禾黍丰登,正宜秣马厉兵。大军所过之处,可就地取粮,省却转运之劳。

  荀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双疏淡如远山的眉毛忽舒忽颦,眉心若有轻蹙。

  打倒是不怕,袁术的本事他们这些士人心知肚明。唯一难处就是师出无名,先前袁绍对主公用兵,能厚着脸皮称一句“讨伐反贼”,是因自家主公的确是反贼……可如今自家要先动手,该用什么名头呢?

  “文若不必忧心,我早已有了成算。”陈昭嘴角斜挑,眼角微眯,露出一抹狡黠的坏笑。

  “愿闻主公妙策。”荀彧温柔一笑。

  陈昭哈哈把荀彧推出了院子:“文若先回家休息一日,明日就能知道了。”

  干坏事怎么能当着温柔沉稳谋士的面呢!

  打发了荀彧之后,陈昭立刻命人把祢衡带来。

  不多时,一名青年被引入厅内。他身形清瘦,眉目间带着几分傲气,肤色却白得近乎透亮,像是许久未见天日。

  “你是祢衡?”陈昭盯着面前这个眉宇间带着一丝桀骜的清秀青年,不敢置信。

  祢衡察觉到陈昭惊讶的视线,顿时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抬起了下巴,连脊背都挺直了几分。

  他躲在屋里捂了半年,亲娘抹脸的膏药用完八盒,才终于把自己捂回了原本的白皙模样。

  心下又唾弃,果然陈昭就是个只重相貌不重才华的肤浅主公,他现在好看了,陈昭对他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祢衡拜见主公。”祢衡拿出了自己名士的气度,云淡风轻见礼。

  “听说你又降职了?”陈昭下一句话让祢衡脸上表情瞬间僵硬。

  他现在都英俊回来了,陈昭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陈昭对那些徒有其名的谋士态度都好的不得了啊。

  ”我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照着这人的口吻,把我祖宗十八代骂个遍。”陈昭把袁术那封信扔给祢衡。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我会找个模仿笔迹的高手配合你。”

  祢衡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抖——

  一半是气的,这陈昭竟要他做这等有辱斯文之事;另一半却是兴奋的,毕竟骂人这事,他称第二,天下没人敢称第一。

  能当面骂陈昭……的祖宗,祢衡骤然生出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动,觉得上天对他不薄,虽让他仕途不顺,却也给了他能实现平生志向的机会。

  “你知道我出身吧?颍川陈氏,别骂错了坟。”陈昭望天,咳嗽了一声。

  只能苦一苦自己了,骂名颍川陈氏担着。

  祖坟上想要冒天子气,总要付出亿点点代价嘛。

  祢衡的眼神越发微妙,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难怪陈昭要搞科举来代替举孝廉,就陈昭这个“孝顺”程度,根本就没有孝廉可讲!

  “此事你可敢为之?”陈昭还以为祢衡半天不说话是被吓傻了,心中可惜,桀骜如祢衡竟然也学会了不能骂自家主公了嘛……

  “我的意思是,”祢衡生怕机会溜走,连忙开口,“我也会仿照笔迹,不用再找旁人了。”

  都起开,这种好事必须他一人独享!

第168章

  “你小子还会仿写?”陈昭挑眉,有些意外。

  祢衡心中一虚,表面依然梗着头:“昭侯休要小看衡,我亦勤学书法。”

  实际上,是因为他背地里写了一点“真相”,又怕被旁人发现身份,所以祢衡才特意学了一门仿字的手艺。笔迹千变万化,才不会被人找上门打死。

  敢于直谏,被诸侯斩杀还能留个刚正不阿的名声,可要是因为编书被人打死,那就太没意义了。

  陈昭也没在意这些弯弯道道。擅书法的大家多多少少都会仿写,蔡琰和蔡邕仿造笔迹就十分贴合,祢衡这家伙嘴坏了点,可单纯拿他当读书人看,也的确有点才华,会这门手艺也不稀奇。

  祢衡展信细观,指尖轻抚纸面,揣摩着袁术运笔的每一处转折。他边仿边写,时而停顿修正,嘴上却不停歇:“公路之才,譬如厕中粪土,拈来腥臭刺鼻。”

  他笔下不停,继续讥讽:”祖上四世三公的才学,到他这儿竟连字都写不利索。”

  仿得字迹差不多了,祢衡就开始干起了正事——

  眉飞色舞骂起了陈昭……的祖宗,当着陈昭的面,他嘴上只敢含混地哼哼唧唧,可那支毛笔却在白纸上挥出了残影,墨汁飞溅,字字如刀。

  显然,他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陈昭给祢衡留了张桌案,备好笔墨,便自顾自地研究起舆图,连避嫌的意思都没有。

  祢衡握着笔,时不时偷偷瞥陈昭一眼,义愤填膺。

  他原以为自己把脸捂白了会被只重容貌的陈昭奉为上宾,与陈昭促膝长谈,共商大计。

  他读史书,那些明主对待贤才都是求贤若渴,与之同坐,以国士之礼相待。为了迎合陈昭喜好,他都委屈自己重视容貌了。

  再看看眼前,陈昭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全神贯注地在舆图上勾勾画画,仿佛他祢正平还不如那张破地图重要。

  “快点干活,不准偷懒。”

  一支没蘸墨的毛笔精准砸在祢衡头上,陈昭冷酷的声音骤然响起,祢衡一怒之下,抬起了头。

  “知道了。”祢衡屈辱应了声。

  他回去之后就把陈昭殴打名士这件事写在他自己编撰的《昭明史书》上,定要让后人看清陈昭的真面目!

  半个时辰后,陈昭掂了掂手中那叠足有半寸厚的”骂书”,挑眉轻啧一声。

  祢衡后背一凉,条件反射地后撤半步,动作娴熟地抱头蹲下。

  往日与人论战,但凡涉及对方祖宗,往往骂不到三句就要拳脚相向。他那点粗浅武艺,对付寻常文士尚可,在陈昭面前,怕是连一招都走不过。

  虽说这次是奉命骂人……

  但陈昭明明只要求两页纸的量,他一时兴起写了十多页,字字诛心,句句见血,连陈家祖坟风水不好,后人一定眼神不好不识贤才都编排得活灵活现。

  这谁能忍?

  “不错。”陈昭吐出两个字,面上丝毫没有怒色。

  “回去多学点武艺防身,我再命人从军营中取一套重甲给你送去。”陈昭怜悯道,“若哪日你被我那些侄子打死了,我这个当主公的,好歹会给你收尸。”

  她与颍川陈氏的关系便如吕布与他义父关系一样亲近。

  她是无所谓,颍川陈氏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待祢衡离去,陈昭静立片刻,眼中怒火渐炽。

  她骤然挥袖,身旁的檀木摆设架应声而倒。白瓷花瓶砸在地上,清水混着碎瓷片四溅开来。

  又是一脚踹出,案几翻倒,墨汁泼洒,文书散落一地。

  ”袁术安敢辱我!”

  这一声怒喝,惊得檐下栖鸟纷纷振翅而逃。

  不多时,接到昭侯急传的谋士武将就站了满满一堂。

  陈昭将这封骂信分做两份,递给左右文武,文臣以郭嘉为首,武将则以赵云为先,二人刚看一眼,便面色大变,不敢再多看,转而递给旁人。

  荀彧接过竹简时,神色如常地扫完全文,只是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上首的陈昭。

  四目相对的刹那,陈昭冲他眨了眨眼。

  荀彧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弯,也轻轻眨了下眼回应。

  豫州在袁术手中,百万黎民只会无辜受难,民不聊生,只有主公能治理好豫州。

  这便够了。

  至于起兵理由,无非是个借口。荀彧垂下眸子,心想为天下苍生,想必陈氏九泉之下的叔父祖父们也不会有何异议。

  “袁术辱我先祖,此仇不报,我枉为陈氏子。”陈昭双目通红,拔剑出鞘,指向堂外。

  “诸将听令!”陈昭厉声喝道。

  右侧众将一齐拱手:“在!”

  “太史慈,你领一万人大张旗鼓,沿泗水北上,做出攻打谯郡的模样,虚张声势。貂蝉,你为随军军师。”陈昭先布下一路疑兵,谯郡在兖州与徐州夹缝之间,若只是为开辟疆土,谯郡最适合被吞没。

  “是!”太史慈与貂蝉齐齐应声。

  “赵云、张郃,你二人各领五万人趁敌军注意力被东路吸引,迅速从彭城推进,直逼陈郡。徐庶,你为随军军师。”(XHvu)陈昭笑笑。

  原本配给张郃的军师荀攸,如今暂借给了孙策,这一路倒是空了出来。不过好在周瑜已经收入麾下,待下回再让荀攸随张郃出征便是。虽说徐庶初出茅庐,但胜在赵云、张郃皆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三人搭配起来,倒也相得益彰。

  “是!”赵云上前接过军令。

  吕玲绮在一边听到同僚都有用处了,自己却还没落的军令,急的抓耳挠腮。

  “吕玲绮。”

  终于听到了她的名字,吕玲绮刷一下就窜了出去:“末将在!”

  陈昭略微压低了声音,“你带着陷阵营前往徐州与赵溪会合,从她那接过徐州兵权,领五万人马截断扬州援军,再反攻会稽,拿下扬州。”

  袁术势弱,定会向左右求援。若豫州失守,扬州便成困兽之局,东临沧海,北接徐州,西靠豫州,南面虽未合围,却毗邻瘴疠横生的交州。扬州那几方诸侯不是傻子,定会发兵救袁术。

  “高顺,你为吕玲绮副将。陈宫,你与诸葛亮一起随军。”陈昭看了眼站在队伍最末端的十三岁未成年诸葛亮,犹豫了片刻。

  想到如今的会稽太守是王朗,还是带上了诸葛亮。

  毕竟诸葛亮一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就把王朗活活气死,可怜的王朗,说不准注定生来就要被诸葛亮玩弄于掌心。

  只以为自己是来旁听的诸葛亮诧异,没想到居然还能轮到他,当即就出列接下了军令。虽说心知自己年纪尚轻,此次出征不过是给陈宫当个副手,但这样的实战机会实在难得。

  堂中众人也大多都已习惯了,老人带新人历练是昭明军传统,也正是有这么个习惯,主公麾下新人旧人才会一片和谐。

  唯一不习惯的人只有高顺,高顺沉默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他是昭侯麾下的将领吗?为何会有他的事情?

  高顺试图把事情捋清。他正在和女公子一起巡营,随后昭侯派人过来传女公子回府,女公子拉着他走进了议事厅,不对啊,为何其他人对他站在这一点怀疑都没有?就这么自然而然把他当成了同僚?

  随后昭侯也就这么自然而然派他出征?

  可他先前都没见过昭侯。高顺黝黑敦厚的脸上露出了纠结,只恨自己不似同僚张辽那般聪慧——虽说张辽来了也只是被忽悠的命。

  “立刻出征,速战速决!”陈昭一声令下,众将纷纷领命而去,各自前往军营调兵遣将。

  吕玲绮四人最为轻松,比起其他两路需要统领大军、筹备粮草的繁琐,她们这一路只需带着千余陷阵营精锐轻装奔赴徐州,倒是轻松不少。

  不知为何,陈宫一看到吕玲绮和高顺就想要叹气,明明与吕玲绮只见过两次,同高顺更是初次谋面,可心底那股”自己怕是要当冤大头”的预感,却怎么也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