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玉满庭
陈昭先起身拱手行礼:“臣参见陛下,见过陈留王殿下。”
刘辩还没反应过来“陛下”是他,被何太后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慌张道:“爱卿平身。”
也难怪刘宏比起这个长子更看重小儿子。陈昭在心中默默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十二岁和刘宏的十二岁有点欺负小孩了。
祢衡那小子十二岁的时候都知道扯着“贤才”的大旗来找她麻烦。
刘辩怯懦的不像是天子。甚至比不上才七岁的陈留王刘协镇定。
陈昭从袖中掏出两块玉佩,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块雕琢成蟠龙之形的青玉佩,一块白虎形状白玉佩。
都是从张让府上库房拿的现成宝物。
陈昭把蟠龙玉佩递给刘辩,刘辩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他如今是天子,想要讨好他的人能从洛阳排到青州,就算先前还不是天子的时候,作为皇后之子他也没缺过玉佩。
刘协则抱着虎形玉佩礼貌道谢之后才收下,当场就挂在了自己腰间。
他不知道为何疼爱自己的皇祖母忽然就“病”了。可小孩子也有自己的第六感,从周围宫人对他与往日不同的态度中,刘协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
先前和他一起玩闹的兄长,忽然就变成了父皇那样的天子,对他不友好的何皇后变成了太后,对他好的祖母连面都见不到。
或许是祖传的保命血脉本能,刘协下意识对周围所有人流露出最柔软善良的一面。
何太后不可置否,就这么看着陈昭和刘协交流。
于她而言,她和刘辩是君,陈昭和刘协是臣,君臣之间横亘着难以跨越的横沟。
君不必在意臣的举动,陈昭和其他臣子不同的地方就是她会一点相面之术,仅此而已。刘协用处就更少了,若不是看在辩儿和他还有些兄弟情谊的份上,何太后早就把他扔去陈留国自生自灭了。
陈昭抬手解下自己腰侧的虎形玉佩,用二指夹住在刘协面前晃动。
“殿下看,臣也有一块与殿下差不多的玉佩,只是臣这块玉佩虎目处有一点黄斑,玉质比不上送给殿下的这块玉佩。”
陈昭的这块玉佩跟随她穿过时间,技艺和东汉的技艺有显著差别,很容易分辨出来不同。
刘协懵懂点头,记住了这句“虎目处有一点黄斑”。
陈昭这才把玉佩重新挂回腰间,对何太后点点头。
何太后会意,随意找了个理由就带着陈昭离开了甘泉宫。
路过刘协身边时,陈昭看着圆头圆脑的刘协,忽然迅雷般伸手揉了一把刘协的小圆脑袋,在刘协反应过来之前又若无其事收回了手。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刘协。
“如何?”何太后带着陈昭回了长秋宫。
陈昭十分镇定:“陈留王刘协日后以公侯之礼下葬。”
“当真?”何太后面上浮现喜色。
陈昭肯定道:“只低不高!”
汉之后还是不是魏晋不好说,可无论谁胜了,刘协肯定都当不了王,运气好能做个山阳公,运气不好死在哪个诸侯手中也未可知。
听在何太后耳中,就是刘协日后估计得罪了她或者刘辩,被从陈留王降爵为公侯。
反正怎么听下场都不算好。
何太后心满意足,又说了两句场面话就打发了陈昭。
陈昭走出殿门看到守在殿外寸步不离的张让,主动上前打招呼:“张常侍好久不见,有一事昭还要告知你一声为了给你祈福,昭不告而取了亿点你府库钱财”
翌日,陈昭哼着歌前往蔡府,准备带上自己心爱的小谋士收拾行李离开洛阳。
而后就被堵在了蔡府门外。
蔡邕老当益壮拦在门前,分明是一个大儒,却愣生生表现出了吕布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神将气势。
“青州牧来的不巧,下官正要出门访友,今日无暇款待贵客。”
陈昭“哦”了一声,轻松道:“昭也并非来寻蔡公,昭来寻文姬探讨音律。”
“小女今日走亲访友去了,并未在家。”蔡邕神情冷硬。
“没有啊,昨日我给文姬传信问过,她说她这几日都会在家。”陈昭装傻。
蔡邕一愣,片刻后怒气冲冲道:“老夫就说是谁带坏了我的乖女儿,果然是你!”
“文姬整日失魂落魄躲在书房中,满口念叨什么‘安民抚境’‘授民田地’,还三番两次试探老夫,说什么她想要做个微末小吏”蔡邕老眼含泪。
他的文姬以前多乖啊,擅音律通诗书,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女,可自从和这个陈昭混在一起之后,都学会和她串通起来骗父亲了。
哪有什么多年故交?这个陈昭先前就是个反贼!自家傻女儿肯定是被她骗了。
陈昭大呼冤枉:“昭是天子亲自认证的汉室忠臣,如何会带坏文姬?蔡公这是偏见。”
她反将一军,质疑道:“文姬有平天下的志向,昭有用文姬为谋士的胆量,文姬为何不能随昭共图大事?”
“这是老夫的女儿!”蔡邕气得脸红脖子粗,“老夫没有儿子只有女儿,你去做你的大事就是,何必要带上我的女儿呢?”
蔡邕抚须悲叹:“老夫此前携文姬隐居乡野,只求她能一生平安顺遂,若不是受宦官逼迫,老夫连洛阳都不会回来。”
“就当老夫求陈使君了,请您莫要再来招惹小女。”蔡邕心情复杂望着陈昭。
他从未期待自己的独女大富大贵,世道如此之乱,文姬能平安顺遂一生就是他的全部奢望。
二人之间气氛徒然静默。
片刻后,陈昭嗤笑一声,平静道:“乱世之中,身不由己。蔡公以为你想躲就能躲过去吗?”
卫仲道是良人,可这良人偏偏短命。蔡邕想要避世,却最终惨死狱中。
更别说那首文姬悲歌的《胡茄十八拍》了。
气氛僵持,二人谁都不愿意退缩。
眼看着气氛越发僵硬,陈昭忽然眼珠一转:“蔡公说要出门访友,不知友是何人?昭随蔡公一起去访友吧。”
蔡邕怔愣,没想到陈昭话题变得这么快。
访友只是托词,他哪有什么友人要访?可陈昭问出来,蔡邕又不好说那是谎言,只能绞尽脑汁临时现找了一个好友。
“老夫正欲要前往骑校尉曹孟德府上访友。”蔡邕硬着头皮道。
陈昭合掌而笑:“巧了,我和孟德兄亦是旧识!同去同去。”
她拉着蔡邕往前走,扭头给了赵云一个眼神。
赵云会意,脚步放缓,悄悄落后,消失在拐角。
他看着蔡府高高的院墙,俊朗的脸庞面无表情,耳尖却已经红透了。
跟着主公他被迫学了一手翻墙的好本事。据说是为了看谁不顺眼趁着夜色翻墙把那人套麻袋殴打一顿,不过罗市私下告诉他迄今为止主公亲自殴打过的倒霉蛋只有一个人。
赵云看看四下无人,一个纵云梯踩着墙壁不平的凹凸就窜入了蔡府,不多会又从蔡府窜出来,轻巧落地。
曹操见到相偕而至的陈昭蔡邕二人时一愣。
“操拜见使君。”曹操拱手向陈昭行礼。
陈昭笑道:“我亦要恭贺孟德升迁。”
三人入堂中,曹操唤来下人设宴摆酒招待贵客,听到陈昭的恭贺,他无奈摆手:“不过是承蒙大将军看重,当不得什么。”
天子更迭,士人阶层大获全胜,何进党羽皆有升迁,他不过是跟着从中捞了些好处罢了。
倒是陈昭,年纪轻轻已是一州之牧,曹操看向陈昭的眼神也不禁带上羡慕。
这等年纪,这等成就,谁看了也该自惭形愧。
“我亦不过是侥幸而已。”陈昭轻描淡写。
“能领十万军,这可不是侥幸。”曹操苦笑摇头。
他自己带过兵,深知领兵作战的艰难程度,能让一千士卒服服帖帖已属极难之事,至于统领十万之众,如今的曹操还不敢想。
“其实也不难,你只用让他们知道服从命令就能吃饱饭就行”
陈昭兴致勃勃和曹操探讨起了兵法,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桌上热酒已经冰冷,依然意犹未尽。
陈昭实战经验丰富,曹操饱读兵书,理论经验充足,有来有往,越讨论越神飞色舞。
蔡邕终于忍无可忍咳嗽一声。
“慢待了蔡公,还请蔡公见谅!”曹操如梦初醒,连忙止住话头向蔡邕道歉。
“无碍,只是若再不就食,鹿肉就凉了。”蔡邕表情古怪。
他心里嘀咕,这个陈昭就这么讨人喜欢吗?
女儿被她骗得昏头转向,好友也和她谈笑风生,明明他才是蔡文姬的亲爹和曹孟德的挚友吧。
“陈使君文武双全,实是英杰也。”曹操不吝啬赞美,豪爽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不禁让陈昭幻视青梅煮酒,她憋笑:“此洛阳之内,唯有两个半人能入昭眼。”
“哦?”曹操微微有些醉,做出侧耳恭听的姿态。
陈昭指指自己:“昭每日对镜自观,陈昭算一人。”
曹操哈哈大笑,打趣:“陈使君自然算一人。”
“袁绍袁本初能算半个。”陈昭伸出小拇指。
“操斗胆猜猜,另一人可是蔡公?”曹操惊奇,“本初家中四世三公,又名满天下,在使君眼中竟只算半个人?”
他倒是没惊讶为何没有如今的大将军何进。
说句不好听的,何进能当上大将军,当朝何太后才是真功不可没。
陈昭欲言又止看了眼同样正竖着耳朵听她说话的蔡邕,点到为止:“蔡公世之大儒,又是我之长辈,不可妄评。”
蔡邕老脸一红,很容易听出了陈昭的意思。却也没说什么,他的确没什么心气。
“另一人,则是近在眼前啊。”
陈昭大笑指着曹操:“正是你曹孟德。”
曹操怔愣片刻,随即举杯朗声道:“那操便厚颜认下了!”
陈昭有胆子说,难道他曹操就没胆子认吗?陈昭是少年英才,他曹操虽不是少年,却也不是毫无心气之辈!
“若真有一日,操果真能有一番作为,便再与使君设宴饮酒!”曹操感慨道。
不多会,宴上三人就都醉醺醺了,曹操和蔡邕年纪较长,酒量更好还能端坐,陈昭眼中已经有了醉意,非要扒着曹操讨要孩子。
曹操无奈,只能让夫人把长子曹昂和刚出生两个月的幼子曹丕抱出来,看着陈昭一手一个抱住,就连他的夫人丁氏也不放过,非要都带回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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