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风唤雨 第60章

作者:金玉满庭 标签: 强强 历史衍生 爽文 升级流 基建 穿越重生

  酒水入喉,郭嘉惬意眯眯眼睛,对耳边那人的抱怨声左耳进右耳出,一心只放在酒水上。

  正巧正堂内又传来一阵丝竹声,郭嘉右侧的这位兄台抻长了脖子往正堂方向看,满眼都是遮掩不住的艳羡。

  “有个好出身果然重要。若我亦是门阀世家子弟,今日便可登堂入室,得许子将一评。或许还能得青州牧青睐,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郭嘉又将酒樽中酒水一饮而尽,侧头道:“许子将品评人物,向来以才学为重,不问出身;青州牧选贤任能,亦不拘家世门第。兄台若真有经世之才,何不前往投效?他日功成名就,自当指日可待。”

  这个还没有注意到自己案上酒壶已经不知不觉间空空如也的士子依然在长吁短叹。

  “谈何容易?世家子弟门第显赫,家学渊源,自幼耳濡目染,学问见识远胜于我辈寒门。我等如何能与他们比肩?”

  郭嘉仰头饮尽杯中残酒,长吁一口,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呛得那位倒霉兄台掩面轻咳。

  “兄台,世家子弟虽轻视我等,然我等切不可自轻自贱。若无真才实学,纵时机降临,亦难把握。不如趁此时机未至,潜心修习,打磨己身。等待时机,一鸣惊人。”

  一滴酒都没喝到的士人还想再反驳,周围忽然喧闹了起来。

  “青州牧。”“拜见州牧。”

  他顺着声音看向厅门,一道身着深红州牧官服的女子站在门前,腰间紫色佩绶随风飘动,未带进贤冠,只用青玉发簪固定发鬓。

  “青、青州牧”他磕磕绊绊小声惊呼,眼睁睁看着他念叨了一下午的贵人走到他身边,对着他身侧那个酒鬼微笑。

  “奉孝,宴前答应过我的事情可还算数?”

  那偷酒的小酒鬼郎朗起身,拱手:“能得使君看重,嘉喜不自胜。”

  陈昭一靠近郭嘉就闻到了他身上冲天的酒气,笑吟吟:“酒可饮得尽兴?若意犹未尽,我便命人再备一坛。”

  “嘉方才借了这位兄台一壶酒,已经尽兴了。”郭嘉爽朗一笑,指了指身侧紧张的士人。

  士人对上陈昭看过来的眼神,脑中轰隆一声,紧张的手足无措,脑中一片空白,干巴巴挤出一句:“在下,在下之幸。”

  看到这一幕的郭嘉无奈摇头,不动声色引开了话题:“嘉身无长物,随时可随使君启程。”

  直到二人谈笑风生的身影消失在厅外,那士人才如梦初醒,嘴唇微动,神情恍惚,怅然若失。

  纵是正堂中数十门阀子弟,也未必能与青州牧如此亲近相谈。

  良机稍纵即逝,他却无力把握,徒留遗憾。

  太守书房内。

  许劭听闻陈昭已经离开太守府的消息后,长长叹息一声。

  招待完宾客匆匆而来的李旻正巧看到许劭叹息:“子将何故叹息?”

  “劭本以为能私下见青州牧一面,没曾想陈使君对劭的评语并无兴趣。”许劭苦笑,有些受挫。

  他平生好品评奇人,陈昭之“奇”,世所罕见,许劭本以为自己这句评语必能引陈昭来私下询问,他也好借机仔细观察陈昭。

  结果人家对自己不感兴趣。

  李旻苦笑:“青州牧不来寻子将,我却放心不下。还请子将看在我你以往交情的份上,为我解一解这句‘置之死地而后生’。”

  许劭满心无奈:“天子都已认定青州牧是大汉忠臣,你又执着什么呢?”

  他这位老友,满心都是忠君。他此次来赴宴,一是他对陈昭好奇,二就是应这位老友邀请,来看一看这有案底的陈使君是否真改过自新,不再对汉室有威胁。

  “你知道也无用,你只是个小小太守当年黄巾肆虐,你连资质平庸的渠帅波才都抵挡不住,要是陈昭真要动手,你觉得自己能拦得住她?”许劭再劝。

  老友太过固执,谁对汉室不忠他都要管。可他能力有限,天下将乱,拼上他的老命又能管得了多少?

  最终只会平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李旻只是笑眯眯抚摸着胡须,不应许劭的话。

  许劭站起身,走到窗边遥遥望向漆黑的夜空:“陈昭此人,看似顺风顺水,实则酷爱刀尖舔血。”

  夜幕如墨,澄澈无瑕。寥廓夜空中疏朗缀着几颗星辰,时明时暗。

  “一个孤女混迹在黄巾反贼,凶险。皇甫将军剿灭黄巾,张氏三兄弟死尽,血流成河,凶险。”

  “逃至青州后,若无粮,那些士卒顷刻便会哗变,凶险。可她次次都能化险为夷,此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许劭望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辰,缓缓道:“以及,我依然想不通新帝登基,为何会册封陈昭为青州牧。”

  他转头,语气中满是疑惑:“盘踞在黑山一带的黄巾余孽张燕也接受了诏安,却只被封了个杂号将军。州牧这样要紧的官职,为何会”

  再加上一些其他消息,许劭在对陈昭产生好奇之后就去往洛阳,遍访之后得知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情报。

  在先帝去世前,陈昭就多次大摇大摆在洛阳街上闲逛。

  必定是那个时候陈昭搭上了何太后或者大将军何进。

  这一手太漂亮了。从反贼一跃而成州牧,谁看的不得赞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

  许劭和李旻的谈话到此处便戛然而止。

  还有一部分许劭没有告诉李旻。

  他认为汉室气数已尽,乱世将至。

  陈昭那个造反的老毛病,真的改了吗?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许劭不信天下大乱之时陈昭能忍住不造反。

  若是再犯老毛病,陈昭一介女子,又出身反贼,她逐鹿天下,是否还能再次“置之死地而后生”?

  许劭不禁喃喃:“我一点也不想掺和这些事情,可要跑到何处才能躲过战乱呢”

  眼光太锐利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他驽钝些,便会与天下人一般,看不见这大汉上空压迫得越来越低的沉重黑云,也不必有这许多忧虑了。

  陈昭带着郭嘉回到了陈府,把郭嘉交给了等候在此的陈群安排食宿。

  “郭嘉郭奉孝,才略超群,可比陈平之谋。”陈昭向陈群介绍。

  饶是郭嘉对自己才华十分有自信,可听到陈昭这句夸赞还是脸颊一红,眼神不自觉看向别处。

  陈平是汉高祖的谋士,离间楚营、计擒韩信,又协助汉文帝平定诸吕,智谋超群,善用奇计。

  他自比陈平,和被现任主公如此盛赞,总归不同。

  陈群听到这句极高的赞誉却神情都没有变一下。

  这段日子,陈群已经充分见识到了陈昭好夸臣下的性子,在陈昭口中,赵云是忠肝义胆的霍去病第二,徐庶是忠孝无双、世间罕见,蔡琰是才比萧何、无双才女

  唯一没有被夸赞过的人只有他。

  仿佛是吃定了一个姓氏他跑不了一样,连夸都懒得夸他。

  就是这个郭奉孝年纪看着也不大啊陈群心中嘀咕,有心想问一问陈昭麾下有没有老成稳重些的幕僚。

  “熙宁麾下可有沉稳些的幕僚?”陈群忧心忡忡,隐晦提醒,“青年才俊大多年轻气盛,行事易急躁,很多事急不得。这些才俊虽好,可也需要老谋深算之人从中把控局面,压一压阵脚。”

  陈昭自信满满:“有,我心腹幕僚沮授,为人沉稳,今岁已经有”

  陈群眼前浮现出一个须发皆白,姜子牙一般稳重的大儒模样。

  “三十又二。”陈昭道。

  沮授的确十分稳重,在面对找上门的豪强时气定神闲。

  刘义说破了嘴皮也不松口。

  “石碑已经销毁,便没有再立起来的道理。”沮授铁面无私。

  以刘义为首的一种平原郡豪强正缠着沮授,想要再为昭明军“捐献”一批粮食,把那块功德碑立起来。

  奈何有粮一切好商量的陈使君不在,留下的这个幕僚脾气又臭又硬,粮食都没法打动他。

  刘义等人悔不当初,要是找知道反贼还能有变成州牧的一日,他们那时候何必着急划清界线呢?

  “主公就要回来了,尔等去与主公细说吧。”沮授对这些两面三刀的豪强十分不耐烦。

  当日那般避之莫及,今日又眼巴巴贴上来。

  真是毫无风骨!

  李旻:

  时长沙太守孙坚亦率豫州诸郡兵讨卓。卓先遣将徐荣、李蒙四出虏掠。荣遇坚于梁与战,破坚,生禽颍川太守李旻,亨之。《后汉书》

第50章 刘关张

  把以刘义为首的这群死皮赖脸豪强打发走以后,沮授又收到了新消息。

  “别驾,门外来了一个姓刘的长耳大汉,说是新上任的高唐县令。”

  沮授从堆成小山的公文中抬起头:“新任高唐县令?可有文书?”

  门卒忙把文书递上来。

  “咦?”沮授看完文书,不禁嘴角一抽,把文书递给右手侧同样处理州中政务的崔琰。

  “看来这位新上任的高唐县令在朝中没什么靠山。”

  沮授先前出任高唐县令。陈昭一拿到青州牧官印,立即就把沮授提拔为了青州别驾,高唐县令一职也就空缺了出来。

  此时任官方式主要有三种,朝廷任命、察举为官、州牧太守征辟,沮授先前担任高唐县令,便是因为平原郡太守和陈昭勾结将他征辟为了县令。

  新县令拿着文书来就任,便应当是受到朝廷任命来此就任了。

  “朝廷竟会直接委任新县令过来,我还以为朝中公卿会识趣把县令一职留给主公任命”同样升职加薪,如今已经是青州治中的崔琰接过了文书。

  一看也忍俊不禁。

  “这个刘玄德竟然是因为剿灭黄巾余孽有功才得以被任命为高唐县令。”

  难怪沮授会说新县令在朝中没有靠山了。昭明军和黄巾军虽说干系不大,可自家主公头上可还顶着明晃晃“黄巾神女”的头衔呢,主公也从未否认过黄巾出身。

  “倒是可怜。”

  沮授不由有些感同身受,他没跟随主公之前,也是因为没有背景靠山,性子又直,被县衙中同僚排挤。

  沮授吩咐门卒:“去请刘使君过来。”

  县衙门外。三个壮汉牵着马,站在槐树下等候。

  一人面如冠玉,双耳垂肩,眉宇间透着敦厚;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微眯;一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脸威相。

  张飞声如洪钟:“大哥,那老贼不安好心,派咱们兄弟到此送死。”

  “哎,三弟不可妄言。”刘备连忙捂住张飞嘴巴,他忧心忡忡,“我等先前已经弃官而走一次,这次好不容易立下微末功劳,若再不就职,只怕会惹出更大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