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六
“结果她养的那叉烧儿子和王员外都不乐意,非骂她毒妇,那正妻气不过,晚上偷摸着动手,把小妾、王员外和那个叉烧儿子都给弄死了,又去见了自己那个残疾儿子一面,把他亲儿子杀了后自己也自杀了。”
这个结局,让所有人都无言了。
这才是真正的全灭啊。
良久之后,才有人找回声音:“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把这些人都给杀了。”
“那位夫人的陪嫁丫鬟,有个力气特别大的,有个通药物的,先下药把人给迷晕,然后再动手。”说话的人明显是非常了解内情的:“那位夫人毕竟是正妻,对内宅还是有掌控力的,把院子里的人给调走,还是轻而易举的。”
“就算那王员外做的不对,可那毒妇也不能杀人啊。”
“杀夫杀子,她可真是疯了,要是还活着,可必须浸猪笼。”
“你们在那里说什么鬼话。”旁边听见他们说的话,立马反驳道:“要是你发现你妻子养了个狗男人,自己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不是自己的种,肯定也想杀了那对奸夫**。”
“这男的和女的能一样吗,不检点的女的就该死。”
“所以人家正妻受了那种委屈,发疯也是正常的吧。”
纷杂的争吵之中,隐约传来好奇的疑问:那王家最后怎么样了?
“王家发生了这种事,一整个乱了下来,手底下的生意好像也被张家给收购了,不清楚。”
“可不止王家,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四柳州的荒唐事可多的很,那黄家的家宅阴私,可更有意思的很。”
“有趣有趣,老哥你多说说,这些大小家族的事,可比话本子里写的更精彩些。”
136
第136章
这些暗流涌动,已经让原本数意于黄、白二家的其他家族为之退却。
能在四柳州扎根的家族,就算出了几个脑子不太好的孩子,但大多还是清醒的,若只是一两家的家宅阴私突然被暴出来,可能还是意外。
现如今,各种大瓜满天飞,真真假假不得而知,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些因此忙碌起来的家族,小则伤筋动骨,大到家破人亡,这番动静,可是让整个四柳州焕发出别一样的生机。
从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变成被人围观的热闹,也不过一瞬之间。
谁也不知道,张家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把柄,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的背刺你一把,让你一败涂地。
张长德以身入局,用几乎傲慢的手段像所有人宣告,张家百年的底蕴,可不是什么人都可轻易撼动的。
“不就是死了个儿子吗,至于那么狗急跳墙吗。”画阁坊内,肚子高凸,脸上尽是肥肉的中年男人大口喝着闷酒,面颊下还能看出被指甲挠花的痕迹。
他院子里的那群女人,脾气一般,但儿子却是一个接一个的生,还真不缺。
坊内只有两人,他对面之人正相反,生着一副嶙峋骨相,本就过于削瘦,脸颊上两片高耸的颧骨,看起来格外精明。
一杯苦酒入喉,干瘦男子大口大口的吞着酒,手指用力的攥着杯柄,手中青筋爆起,而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神是说不出的阴狠:“张元起一死,张家后继无人,张长德再怎么张狂,毕竟年纪大了,这次又元气大伤,活不了几年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胖男人连连摇头:“别怪老弟没提醒你,咱们这种人,在这些个家族面前,就是被人给推前面当炮灰的。”
“安静等风波过去,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不会殃及池鱼。”
“你就是太胆小了!”干瘦男子眼神微暗,嗤笑出声:“我也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才在这边跟你推心置腹。”
“你就是因为这所谓的谨慎,错失了多少机会,现在人都把脚踩到你脸上来了,你还在这里等风波过去。”
“整个四柳州沸沸扬扬,你还以为这是你不站队就能混过去的吗,不管哪方赢了,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们这种事后诸葛!”
他这话说的重,让原本好脾气的肥胖男人说的呼吸都重了不少,但还是不松口:“钦之,你醉了,回去休息吧。”
“你要当懦夫,就自己当去吧。”宋钦之不再苦劝,直接一把拎起桌上的酒壶,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这种软刀子割肉的日子老子受够了。”
“张长德这个狗生狗养的杂种,他牛气个什么劲,你知道就这几天,我赔了多少吗!”
边说着,宋钦之咬牙切齿的用宽袖用力的抹了一下脸上的余酒,恨恨道:“张长德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
“他这次的雷霆手段,让不少人元气大伤,这般树敌,一时能威慑众人,可张家的情况谁人不知,不过是强弩之末。”
“黄、白两家组成了同盟,本身底蕴不低,张黄两家的争斗中,黄家的继承人手腕可不弱,加上手中握着的雪花盐,种种筹码加注,你还看不清局势!”
“钦之。”胖男人脸上全是挣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是我不想,只是……。”
“好了,不用说了。”他已然喝红了眼,听着他这般怯弱之语,之中只剩下一股无名的躁意,厉声打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要明白,想要得到什么,就是要先付出的。”
他半撑着桌子,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仰着头,看着门帘上随手被绑上去的红色带子,语气有一种莫名的漂浮:“宝来,你睁开眼睛看看,张家这般步步紧逼,但凡手段弱些的,哪个不是元气大伤,苟延残喘。”
“你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么可能会害你。”
王宝来看着他猩红的双眼,沉默良久,指尖紧捏着杯壁,直到微微泛白,才突然仰头一口闷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钦之,我信你。”
“我爹从小和我说,我脑子不聪明,就别掺和进那些聪明人的争斗中,哪怕真挤进去了,也是被人当成冲锋的炮灰和棋子。”
“自从新知州来了后,四柳州越发的乱了,我看不透你所说的那些弯弯绕绕,就打算老实本分的……”
“宝来,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有的时候,你想要安安静静的做好自己的事,可是其他人不一定会放过你。”宋钦之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你和嫂夫人的感情一向要好。”
“她从来都不怀疑你的,可这次却突然知道了脆脆在哪,直接杀上门去,想想就知道,谁在背后作梗。”
“我都说了,脆脆只是我表妹,才不好带回家……”男人长叹一声,忧郁的撑着胖乎乎的脸道:“若只是寻常女子,纳回后院罢了,还不会生出这般事端,只是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能消气。”
表妹?白养人家两三年,睡一起的表兄妹?
宋钦之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诚挚的话语中带着丝丝蛊惑:“嫂夫人可真是狠,直接把你给赶出家门,连银钱都没给你留多少,表妹那边可还有的闹。”
“对啊。”宋宝来忧郁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肚腩,叹道:“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表妹了。”
“宝来,那你可更得抓住这个机会了。”宋钦之皱眉道:“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次的机会真的难得,兄弟我的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
“要是你努努力,跟着兄弟把事情弄好,回去跟嫂夫人一说,她一开心,说不定主动让表妹进府,你也顺心些,对不对。”
“还是你够兄弟。”王宝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我琢磨着是这回事,我回去再查查吧,也不好贸然行事。”
“我们兄弟的关系,这谁跟谁啊。”宋钦之见他依旧没松口,也没再催促,只是信誓旦旦的开口:“宝来,我知道你信我,兄弟一场,我们的感情你知道的,我也想要安你的心。”
“其他废话我不多说,但是我敢保证,现在正是入场的好时机,只要我们能顶过这场风波,最后定能更上一层楼。”
“我干一杯,话撂这了,要是我存心想要害你,就让我这辈子死无葬身之地。”
“使不得使不得,我又不会不信你。”张宝来连忙阻止,见他直接一壶酒往下灌,心中也升起一股豪气,从桌上提起另外一壶酒,仰头陪着他痛饮。
只是被酒杯掩下的,是谁也不愿深思的莫名心绪。
各家各族纷纷动了起来,开始大显身手,连空气中都漂浮着风雨欲来的凝重,街上来往摆摊的小贩都似乎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没再像往日那般热闹。
在这股莫名的纷乱之中,风口浪尖上的几家,却都未曾彻底撕破表面的面皮,反倒是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看似积累最为薄弱的黄家,竟在狂风暴雨之中,抵挡住了张家的围剿,甚至还有些许余力,快准狠的反击回去,让张家吃下一瘪。
这场漂亮的反击,让不少原本正在观望的家族纷纷意动,要不要往下投注加码。
从中获利不少的黄决却并未得意忘形,双肩微微放松,半靠在椅子上:“那宋钦之真是那般说?”
“是,张宝来对他不薄,他有什么困难能帮的一定帮,更别说救命之恩了。”下首之人感慨道:“此举虽帮了我们大忙,但是这种狼心狗肺之人……”
黄决眼帘微垂,看着那句‘要是我存心想要害你,就让我这辈子死无葬身之地’,兀自笑了起来:“确实够狠。”
“不过,他有一点说的倒是不错。”
“下注在我黄家,他亏不了。”
来回翻看完手中的资料,直到尾页,黄决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开口问道:“那见血封喉的白色汁液出现过那么多次,最近的一次甚至不到三个月,还是针对我黄家的阴谋,怎会没有半点讯息?”
下属的头低的更下了:“家主,那毒液主要是出自雨林的一种大树,按理来说不应当出现在四柳州。”
“别跟我说什么应不应当,现在是这种毒液不仅出现了,而且在十七年前就出现了,一直持续到现在。”黄决眼神微凛,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你就直接说,你到底查到了什么东西,我不想听废话。”
“按照张家那边探子传过来的消息,那暗杀的刺客是异族相貌,所以我们特意往这方面去调查,发现了一些可疑人物,只是……”传消息的人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废话了,赶忙开口:“只是张家也同样在调查,还疯的很。”
“张家家主甚至派出了一组玄衣卫,暗地里开始屠杀这些混血异族。”
“屠杀?”黄决皱眉问道。
“玄衣卫看见异族样貌的就直接抓进张家的地牢,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只要进去了,就没人能够从中走出来。”下属立马正色道:“失踪的人过多,异族也知道有人在抓他们,自然努力躲藏起来。”
“若是有逃跑不从的异族,玄衣卫会现场出刀,直接赶杀殆尽,他们称呼这为‘处决’。”
“荒唐!”黄决冷笑道:“张长德可真是昏了头,下了一步又烂又臭的瞎棋。”
“只是杀一些异族罢了,花上一些钱财加以利诱,让他们自己人乱起来,自然也能无知无觉的抓人。”
“他竟如此明晃晃的出动玄衣卫,是怕那许行知的不满还不够,还是圣上当真成了个睁眼瞎!”
137
第137章
张长德居高临下的看着笼子里蜷缩在一起的两个小崽子,漫不经心的开口:“怎么,还要嘴硬吗?”
角落里看起来年岁更小的孩子愤怒的抬头,露出那双灰色的眸子,嘴里叽里咕噜,激动的说些什么。
“大人,他说,他们这种混血种,眼睛大多是灰色的,更别说扎小辫了。”
听着身旁之人的翻译,张长德不可置否:“带上他们,一同去地牢。”
见着外面高大壮硕的侍卫打开铁笼,小孩浑身像是炸开了般,眼神更是警惕,紧攥着边缘不愿松手。
只是无人在意他的心绪,侍卫见掰不开他的手,直接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你若是不愿松手,这手便不用留了。”
“不用装作听不懂,大人只需要你活着,断手断腿或是怎么活,都不重要。”
话音刚落,原本攥的满是鲜血的指甲立马被松开,小孩决定更加‘从心’一点,这群强盗看起来就不好惹,说不定真把他手给砍了,到时候都没地哭。
侍卫直接拿过一截麻绳,绑起他的手,打了个死结,提着小孩的后颈衣,半拖半拽着往前走。
小孩没反抗,头微微半垂着,识趣的顺着他拖拽的力道往外蹬,隐藏在阴影之下的眼眸,充斥着和这个年纪不符的忧虑。
还没走进地牢,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见着来人,门口的守卫立马恭敬的行礼。
张长德并没有一同去地牢,若是这种小事都要他耗费心力,手底下的人干脆全都自杀算了,他从不养废物。
“大人,那批货全在里边了。”
钥匙开门的声音哗啦啦的响,小孩心中的恐惧却越发的凝成实质,从踏进这个地方起,越走近,痛苦不堪的惨叫声便越重。
这是受了重刑,痛苦到极致想要解脱的声音,小孩稚嫩的面容更加紧绷起来,他见过血,可更多是一击毙命或是直接砍下头颅的那种,而不是这种只是为了折磨人而受刑。
可随着七拐八弯,惨叫声越来越淡,空气中的血腥味却越发的浓烈了起来,血气中掩盖不了的,是浓厚的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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