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六
张家在接收盐矿,富余起来后,便搬到了四柳州的中心处,当初共同躲险的各家人,纷纷占领四柳州的其他地盘,只有魏家一直留在这里,以祖宅为中心,周围的树都砍了个干净,一栋栋建筑平地而起。
原本用两根绳子链接,只能吊着过去的来往之路,魏家花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才建好的通天桥。
只是张家过去的时候,靠他们那端的桥索,早就被破坏的不行了。
许行知到的时候,两方人隔岸相望,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走进过去才发现,这画面有趣的很,没有什么两方势力互相打着机锋,因为桥梁断了,只能在两岸交流,其中的距离,稍微小声一点都听不清,只能靠着两人身边之人互相张开手放在嘴上大吼着传达。
只要耳朵没问题,周围之人都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对话自动变得直白极了,少了许多弯绕。
“魏老狗,你做贼心虚,故意破坏这木桥,在怕什么。”
“桥是自己断的,别废话,来这里干什么!”
“当初你不是找上门说想要联合对付白家吗,张家愿意让一些利,我们是来谈合作的。”
“扯淡!张老狗,这话你骗骗自己得了。”对面传话的汉子直接放飞自我,一口一个老狗喊了起来:“你想联合魏家共同对抗白家,就是抢我们的生意,砸我们的店吗。”
张长德的传话小哥也激动了起来:“有些事这边不能说,要面对面详谈。”
“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这么严防死守。”
143
第143章
就这样你来我往,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双方依旧这般僵持着,烈日当空,张长德的耐心也在一点一点的耗尽。
除去过桥水路的这一条道,想要过林,还有另外一条山路可以走。
只是翻山越岭,谁都不知道山林深处,隐藏着多少猎豹毒蛇之类的危险物种。
别到时候还没对魏家动手,自己先损失惨重了。
张长德看不清对面之人脸上的表情,只能从些许肢体语言来判断出,他们应当是得意的。
得意什么?杀了他的元起,还费尽心思栽赃陷害,引起张家和其他世家争斗起来,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吃了他的,都得给他连骨带肉,全部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把这过路绳给烧了。”张长德的声音在林间响起:“既然魏家不想让我们过去,那他们,也永远别想出来了。”
入岸的水路中,除去魏家花了大心思建造出来的木桥,过往之人,都说通过一根连接两岸的粗绳来回出行,更危险,也更考验天气和技术。
魏家把桥斩断了,却并未动这粗绳,张长德知晓,只要他们的人想要靠着这绳过桥,性命随时掌握在对方,如此,还不如干脆把桥给毁了,让他们作茧自缚。
“你们冷静,这绳索可是当初张家和魏家的先祖共同建造而成,花了多少心血才联通两岸,张长德,你这是欺祖!”
魏家之人看见对面拿着刀剑火把,就想要把生命之绳给毁掉,愤怒的语气都变了调。
“现如今,张家的家主是我张长德,而不是我那死了上百年的老祖宗。”张长德的声音不算特别大,但却是格外的掷地有声:“你们连载桥都能舍弃,这跟绳子,想必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这一道在风雨中坚守了几十年的绳索,就这样一点点的被割裂开来。
由于绳索的长度足够,为了避免接回的情况出现,动手之人更是直接在绳索的尾巴处点起了火星,抛洒在峭壁之中,散发出浓烈的烟尘的焦味。
干完这一切,在对面抑扬顿挫的讨伐之中,张长德从侍卫手中接过那个灰瞳孩童,低声嘱咐了两句,旁边传声的男子便对着对岸大喊。
“那动手的小子,你弟弟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最好现在站出来换他,大人心善,勉强能让他活下来。”
“他已经饿了三日了,天空作美,今日也是艳阳高照,你要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烈日中饿热而死,那就死吧。”
这般说着,他们直接把那小孩吊起在后面的那棵小树上,小孩才九、十岁的年纪,嘴唇发白,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有胸膛间微弱的起伏声证明他还活着。
树的枝叶全部被人给剪了个干干净净,酷烈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留出一点摇晃的影子,看起来格外凄惨。
就在此事,后面的树林处,突然射过来一支穿云般的利刃,而这利刃的靶心,正好是处于高位的张长德。
只见他不急不慌,危难之际,拉着凑在他旁边回话的男人挡在前面,给他做了一出人肉盾牌。
那箭直直的穿进**,男人脸上露出茫然、痛苦、不可置信的神情,只是还没等他说出最后的遗言,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响,吐出一股暗红色的血液,彻底闭上了眼睛。
张长德随手把他给扔下,果不其然,这箭上依旧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触之即死。
刚碰见这种要命的问题,张长德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畅快的笑意,只是她边笑着,眼睛却露出一寸寸的寒意。
果然,凶手就是魏家养的小畜孽。
元起啊元起,爹太笨了,花了这么多时间,才真正的发现杀害你的凶手。
不过没关系,哪怕他有九条尾巴,只要他露出来了,爹就能一条一条的斩断,给你报仇。
张长德一挥手,让人把那小孩给放了下来,一双大手直直的捏着他的喉咙,喊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只要你出来,我就不会伤害他。”
“但你要是执迷不悟,他今日必死!”
远处的高树上,灰瞳青年捏着手中的弓箭,为难的皱起了眉头,他此时的装扮,已从刚开始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原本扎的整整齐齐的小辫被散了下来,头发的颜色也似乎用了一些染料,变得更棕了些。
很显然,张家铺天盖地的追杀,对他来说,还是起了一点作用的。
他安静的凝视着被树绑起来的小孩,眼神专注而认真,那不是他的弟弟。
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因为一张饼子而产生的关联。
果然,他这种不祥之人,只会给身边的所有人带来厄运吧。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炽热,被掐着的小孩仰着头,用余光看着他,嘴唇微动。
青年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他想,此时此刻,男孩应当是痛苦的。
“他在那边,快追。”
灰瞳青年看着下面这些人的各种小动作,神色紧张的互相打着手势,想要悄无声息的靠近过来,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眼中,所有的一切全部无所遁形。
他的眼神很好,也学过一些唇语,他有些迟钝的想着,他是不是,应该跑了。
青年的手紧紧攥着弓箭,掐出丝丝青筋,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的落下,流淌在凸起的喉咙和下边的锁骨上,最后滑落进衣物中,不留下一丝痕迹。
弟弟,弟弟,弟弟。
灰瞳青年在心中重复默念这个词,最后认真的,视线再次落在远处明显快要昏厥孩童那张熟悉的脸上。
而后咬牙,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知道人又给跑了的张长德,脸色难看的不行,就这样定定的站在原地,回忆着那道矫健的身姿离去的路径,久久不语。
其余人也被这种低气压所裹挟,全部统一的低着头,跪着的跪着,认错的认错。
直到他回过神来,看着手上只剩下一口气的孩子,毫不耐烦的把他甩给旁边的侍卫:“让太夫给他看看,留着一口气,别死就行。”
“其他的,怎么痛苦怎么来,让他吃点教训,告诉他,是他哥哥不愿意救他,才导致他现在这么痛苦的。”
“他的所有苦痛都来源于他哥哥,只要他说出有关他哥哥的讯息,什么时候他哥哥愿意来张家做客了,他也就自由了。”
“你知道怎么做吧。”
黑衣侍卫恭敬的掐着小孩:“谨遵大人吩咐。”
这出意外解决了,张长德不是瞎子,自然关注到了突然出现的许行知,可能是天气太热了,他也没那么多的心情去跟他掰扯,只是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许大人,我倒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这般偷窥的癖好了。”
“连这深山老林之中,也能看见您踏青的身影,”
“过奖过奖。”许行知已读乱回:“本官踏青的正开心,见张家主带着一群人气势冲冲的往这边赶,虽说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可万一怒气上头,发生了什么大规模的械斗,岂不是我这个知州的失职。”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许大人倒是还没习惯吗。”张长德嘲讽的扬起嘴角:“知道自己不行,在这四柳州镀完金,就赶紧回你的京城去。”
“这可不是你待的地方。”
张长德这是真气疯了吧,这嘴巴叭叭的,舔一口嘴唇,都得被自己毒死吧。
许行知倒是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开口道:“张大人家中发生的事情,我们都觉得很痛心,能够理解你想要将坏人绳之以法的心情。”
“可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张大人心中,也需要有个界限。”
“这就不劳许大人提醒了。”张长德冷笑一声:“是非对错,皆在人心,我问心无愧,又有何惧。”
两人只是浅浅的交锋了两句,那绳索已断,张家和魏家闹不出什么大事来,现下离去也无妨,许行知不咸不淡的带着人离去。
摸着自己被叮的全是包的胳膊,痛苦的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跟着上来。
我管他对不对魏家动手,反正都要祭,张长德越蹦跶,他到时候不是更轻松吗,还直接塞给他更正当的动手理由。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不是也挺好的。
所以他来这干什么来了?哦,白给蚊子献了大包的血是吧。
看着许行知离去的身影,张长德眼中的幽暗之色更甚,他可是知道,四柳州的这位许知州,可不像面上表现的这般纯良。
他出现在这个地方,仅仅只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对魏家动手吗,是,又不是。
这位许知州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来四柳州这种地方,也不过是混一混就回京城,往上走的过度罢了。
要知道,他是能够直接面圣,和圣上进行沟通交流的人。
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让张家的人弓起腰,像哄孩子一样让他开心了,过个两三年,才是果实饱满,采摘入囊的好时机。
可他等不住了,不管他背后的到底是何人,现在是在四柳州,是他张家耕耘了百年的地界。
魏家敢对元起动手,他就敢让所有人,都给他陪葬。
张长德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吩咐下去:“刚刚割断绳索的时候,魏家的那群人,有愤怒,却并无多少担心。”
“这说明,这些年,魏家一定有找到能够比较安全的下山路,食物,水等等物资,都是通过那条路给运上去的。”
“去找一些魏家过往有过这方面合作的调查一番,找找这附近的人口,尤其是注意经常入山的猎户等人。”
“明日午时,我要知道,那条唯一的上山路,到底在哪。”
144
第144章
张长德所料未错,哪怕魏家再怎么防范,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路径对了,只要留有一点蛛丝马迹,威逼利诱之下,很快便撬开了一些人的嘴巴。
有意思的是,这条路线,最开始是魏家的一个旁支先受不了主动说出来的,他们之人以此为依据,从其他人那边得到了反复的验证,最后真正的明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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