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六
“家主,属下带着两个玄衣卫,把进山的路给走了一遍,可以直入魏家。”
“只是那魏家在边缘设置了哨塔,随时有人来往巡逻,我们观察了一会,怕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就先回来禀告此事。”
“做的好。”张长德肯定了一句:“此事记功,待会自行去领赏。”
“谢大人!属下一定会更加努力,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下首汇报的黑衣人听见他所说之话,顿时大喜,赶忙跪下磕头道谢,哪怕努力抑制自己脸上的表情,眼中的喜色却怎么也藏匿不住。
要知道,玄衣卫的晋升机制中,其中贡献度是占非常重要一部分,大多数需要拼命厮杀,最后才能脱颖而出,得家主看重。
能从家主口中说出的赏赐,必然不会少,他不过是探了一次路,便得到如此大的收获,不可谓不幸运了。
看来这次的行动,家主很是看重,若是自己在其中体现出了自己的价值,定能少苦熬些年。
看着他往后退去,张长德喝了一口浓茶,但哪怕故意掩盖,也挡不住眼眶周围的一圈青黑。
“大人,您该休息了。”
张长德闭眼,任由那双手在额头上轻轻的揉捏,一时间,屋子里只能听见两道清浅的呼吸声。
良久,他才睁开眼,微微摆手:“魏家的事有着落了吗?”
“一切已安排就绪,只等您的吩咐。”
“今日卯正,我要看到结果。”张长德语气毫无波澜:“那群老东西一直在催着我定下一个继承人。”
“盯着这个位置的人有很多,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身后的那道呼吸声越发的粗重,听着这像是保证一般话,他立马跪了下来,脸颊和眼眶都弥漫着兴奋的潮红:“谨遵家主之令,今日卯正,从此以后,整个四柳州,再无魏家可说。”
“等你的好消息。”
与此同时,州府之中,许行知一行行的看着手中的秘章,手指不停的弯折着,面色也越发的严肃起来。
“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吗?”沈允微微皱眉,开口问道。
“是。”许行知点头,语气比往日更加沉重:“我在想……”
“今天中午吃鸡还是吃兔。”
沈允直接把手中的书本给甩过去,正中他胳膊:“你可闭嘴吧,谈正事的时候还在这扯。”
许行知笑了笑,把手里的物品递了过去:“张家可能会在今晚动手。”
“这么快?”沈允没有怀疑他的话,只是皱眉问了一句。
“他才对魏家发难,魏家的警戒心还没那么强。”许行知开口道:“最关键的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原本年岁就上来了,张元起一事发生后,更是气血两亏,身体不行了。”
“这段时日,我与*他陆续交锋过几次,直至上次在魏家相遇这一次,他心里应该也有所猜测,我想要动手的意图。”
“到时候,真的乱起来了,他再要强硬的对魏家动手,所遭受的阻拦,可不只是现在这点。”沈允立马明白了里面的深意:“他这般大肆的用兵,是决不会为圣上所容的,官府有所动作是迟早的事。”
“只是他还是自信,亦或者是自负,京城现在也不安生,想要管上四柳州的事,怎么都得再扯一阵子。”
许行知点出了关键点:“张元起死了,他自己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意外了。”
“我们耗的起,但他不行。”
“他只想要为张元起报仇。”沈允重复了一遍他的意图,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老奸巨猾的张长德,对他儿子竟在乎如此,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我们也需要警惕,万一这一切都是他做出来想要给其他人看见的结果,布好了一切就等着其他人去踩,这也说不一定。”
“没关系。”许行知幽幽道:“如果我手里只有一千兵力,我会仔细筹谋,再三小心。”
“但当我手里有一万精兵时,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你这……”沈允一时竟无言以对,但又找不到理由去反驳他:“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许行知微微一笑,惨淡中又参杂了些许惆怅:“不过有亿点火力不足恐惧症。”
夜色昏暗,林间的风都带着一股潮湿的寒意,地上的小草和紧密交缠着的树,发出哗哗的声响。
漫天的繁星像是集体休息了一般,只剩下半轮弯月散发出盈盈之光,映照在树林间,其中一个隐蔽的洞穴中。
里面早已被清扫干净,一群人穿的严严实实,身上带着刀剑,席地而坐。
黑暗中,响起一道低沉又沙哑的声音:“现在几时了?”
靠外墙壁的那人扶地起身,看了看天空,又小范围的在周边转了转:“老大,现在夜半,瞧着快到丑时了。”
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在同一个地方,等着他开口。
怕晚上夜路不好走,或是碰见毒蛇野兽,他们早早就过来勘好地形,就等时间一到,立马动手。
只是这山林间的蚊子真是又多又毒,是不是还有些小老鼠在周围窜来窜去,哪怕他们不怕这些东西,但也被弄得烦躁。
“差不多了,再重复一遍,此次行动的口号是什么。”
“刀剑指魏,其益同心;玄衣既出,誓死不退!”
小声但又齐整的声音,响彻整个洞穴,为首之人满意的点头,拎起自己别在腰间的刀,弯着腰往外走去:“带好自己的武器,出发!”
他们蛰伏的地方离魏家不算远,约莫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就走到了密林尽头,再往前,便是被刻意清理过的一大片空地,只要有人冒出来,塔楼上的巡视者就能立马发现不对进行汇报。
但奈何现在已是丑时,四周一片漆黑,若是守夜之人精神饱满,借着月光,可能还能发现偶尔闪过的黑色身影。
可这大晚上的,谁会耗这心力去瞧那乌漆嘛黑的草地有什么不同,多是撑着下巴,一下一下点着头,困得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沉寂的夜色下,树依旧不急不缓的摇晃着,发出极有节奏感的沙沙声,晚风带着凉意在四周肆虐着,原本蜷缩成一团的守夜人打了个寒颤。
脑海中还有些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想要放个水。
只是刚伸个懒腰,睡意被晚风吹醒了五分,一转身,就和身全副武装,手里还拎着刀的壮汉撞了个满怀。
还没等他高声呼喊或是跪地求饶,脑袋一痛,两眼一翻,粘稠的液体慢慢从头上滑落进眼里,倒进了后面敲闷棍的人手里。
“这人醒的可真不是时候。”
敲闷棍之人嫌弃的看着身下之人,为了防止他发出不必要的声响,还是轻手轻脚的把人给扶到地上,一个人手脚熟练的拿着布捂住嘴巴,另一个人拿着刀往脖子上划,干脆利落的把人给解决掉。
这群人像是黑夜中收割性命的阎罗,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猩红。
他们此次的任务,是解决魏家,而非具体的某个谁,这也意味着,今夜过后,此处所生活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就这也,他们轻车熟路的潜进一家家,让人还在睡梦之中,便不知不觉的失去所有感知,就像当初的郑家一般。
只是进程到一半时,寂静的夜晚被一声尖锐的惨叫声给打破,有人皱着眉,翻了翻身,当作在做梦,也有些睡眠浅的,立马警觉起来,摇醒身旁之人,点了根蜡烛,便打算出去一探究竟。
“戒备!有人潜入!!!”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这道呼喊便在一道惨叫声中戛然而止,反道更增添了几份可怖的气氛。
家家户户匆忙的穿好衣服,点起火把,摸索出藏好的武器往祠堂赶去,魏之无长叹一口气,他家里没火把,只能在厨房角落里藏几块石头在袖子里,往火光之处赶去。
他其实不想出房间,可魏家有难,年岁过了十八还这般畏缩害怕,没被歹徒杀死,回头也要去领家法。
哪怕夜色笼罩,借着点点火光,他依旧能熟练的走过小道,往祠堂走去,只是没走出多远,旁边便多出了一个同行人。
“这大半夜的,闹什么幺蛾子,真是烦。”
“铁定是张家那些人,也不知道哨塔那边巡夜的干什么吃的。”听着旁边传来的声音,魏想都没想,立马跟着抱怨了一句。
“对啊,真不知道那些人一天天的在干什么,这么简单的就被解决了。”
那道声音中充满着一种古怪的笑意,魏之无心里突突了一声,察觉到了不对劲,脚步不由自主的一滞。
“大家都往祠堂走吗。”
“……是……是啊,所有魏家人都要往祠堂的地方去。”话音落下,魏之无头也不回,用尽全身的力气撒腿就跑。
只是没等他跑太远,只感觉到浑身一痛,缓缓的晕了过去。
影影约约间,听到那道古怪的声音喃喃自语:“聚集在一起吗,这也也好,也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找了。”
145
第145章
冲天的血腥气弥漫整个山野,许行知看着满地的残骸,眉头微皱。
沈允疯忙了一阵,边着手处理离开这么久遗留下的问题,偶尔来州府跟着他一起完善最后的计划。
在四柳州多年,沈允也是咬牙苦熬过来的,虽没真正上过战场去厮杀,但尸山血海,什么没见过。
见着魏家的情况,她反倒是没有太多情绪,见着许行知触动的模样,非常直白的问道:“怎么,后悔了?”
“这倒没有,张长德不动手,最后我也不会留情的。”“许行知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只不过,此时此刻,依旧会有一些虚伪的唏嘘感罢了。”
“你倒是对自己了解的很。”沈允低哼了一声:“行了,别在这边伤春悲秋了。”
她难得正经的劝慰道:“先涉过眼前的这片暗礁,等到潮水褪去,你会发现,前方的天色早已破晓。”
许行知微微侧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听完小允大人这话,我感觉整个灵魂充满了动力和希望。”
“别贫嘴了,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沈允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你这听着感觉阴阳怪气的,一点都不像是好话。”
许行知叫冤:“你这是诬赖,我可是纯粹的真心实意。”
“收拾收拾心情,奔赴下一个刑场。”沈允这般说着,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晨曦的阳光照在她的背影上,被拉的很长,很长。
许行知爬起来,边走边用双手做喇叭状,笑喊了一句:“沈允,等等,你走的太快了。”
沈允回头,却并未停下离去的脚步,只是边后退着大喊:“我才不要等你,我会一直一直的往前走。”
“想要追上我,你就朝我奔来吧。”
安排好人去收拾好魏家的残局,许行知便开始按照原本的计划开始执行了。
计划非常的简单粗暴,以力破万物,吴将军来了四柳州,但是并未在走到台前露面,借兵可以说是如圣上之愿,他也看这些世家不爽很久了。
可这并不意味着,面对许行知这般疯狂的计划,他就会全盘的去支持他。
说句难听一点的话,若不是沈允在其中周旋,哪怕他带着圣上的旨意下来了,顶天了能借五千兵,这还是预设中最好的情形。
城门大开,穿着甲胄,手拿利刃的士兵整齐有序的进入四柳州,街边的百姓们看见此情此景,皆大惊失色,甚至连手上的东西都顾不得拿,极其迅速的给他们让出一条道,顺势往家的地方走。
倒是没人怀疑他们是异族,不管是面容还是身上的甲胄,都能第一时间猜测到,这些是大周的军队。
可他们一般都是驻守在边域城地,哪怕来四柳州,也会褪下甲胄,更不用说像此般如此大规模的进来。
只要是见了这阵仗的,哪怕是再粗心眼的人,也会下意识的猜测,四柳州要出事了,估计出的还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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