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六
“你跟爹我说明白,你哥那边,我去说。”
看着他的模样,许行知凑到他身后,手脚麻利的给他按摩:“爹,没说什么,就是儿子在四柳州,按照圣上的旨意,对付了些世家,今日圣上召我进宫,也是想问我想要什么赏赐。”
“沈姑娘帮了我很多,相处了这么久,我这心啊,不知不觉落人家身上了,于是就求圣上给我赐婚。”
“圣上召她进宫,也是好奇,想看看这姑娘长什么样,问问她愿不愿意,总不能强求,最后成一对怨偶吧。”
“你这也太快了。”许临越抱怨道:“你喜欢人家姑娘,你早点跟爹说不就得了,心意都还没确定,就闹到圣上那边去,真是飘了。”
“再说了,圣上让你任知州去对付那些世家,是想让你当刀,你拖一拖,表面功夫做做,偶尔干点活表现一下给圣上看就好了,这么心急干甚。”
“是,你展示了你厉害,可行知,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终归还是要往长远看,为自己打算的,对圣上来说,你是一把好用的刀,可再好用,折了也就折了,可爹希望你好好的,你懂吗。”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哪怕拽他进了房间,这声音也是越来越低,生怕被谁给听见。
“我懂,爹,我懂。”许行知看着他已经带着些白发的许临越,恍然间发觉,不知不觉中,自家老爹,也已经慢慢在变老。
时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从不例外。
刚回京城,呼呼大睡了一觉后,就被拉着扯着去皇宫里面圣,顺便给自己找了门亲事。
这可真是速度中的速度啊,许行知心里调侃着,而后带着沈允,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逛着。
反正在圣上那边过了一道明路,哪怕圣上的杀心再重,也不至于刚从皇宫里出来,就找人暗杀他们,还是在大街上,还不如趁着现在的‘安全期’好好逛逛。
说是逛逛,其实也就是去醉仙楼点了一桌招牌菜,吃完把账挂自家老爹身上,然后去北市买了点无用但有趣的小玩意,顺便看着街上翘起尾巴走来走去的狸奴,投喂了些吃食,顺手摸了摸它那柔顺的毛发。
比起吃食,沈允去书铺逛了逛,带了几本书出来,许行知瞄了一眼,瞧着便晦涩难懂,嗯,不如话本。
果然,玩了一通,回去后便被自家老哥逮住训了一通,他没老爹好忽悠,讨巧卖乖,还拿出今日特意买的礼物都没哄好,答应了不少不平等条约才脱身。
直至晚上,许行知舒服的呈大字躺在床上,突然被人给踹了一脚,懒懒的睁开眼睛:“你来啦。”
秦安也就刚回来,在许家落脚了一晚,然后就忙自己的事去了,他在京城的眼线和产业可不少,忙碌的很。
“你紧急找我过来,自己还在睡,有没有天理了。”秦安冷哼一声,直接一把掀开他盖在肚子上的被子:“快起来,别偷懒了。”
“得得得。”许行知一把起来,走到旁的柜子上敲了敲,没多久,柜子被轻轻的移开,沈允从另一间房走进来。
三人席地而坐,许行知不知道从哪摸出来几片切好的寒瓜,热心的分着瓜吃,沈允简单的把今日皇宫一事,按照两人商定的那样,稍稍润色后讲了出来。
许行知看着秦安沉思的样子,开口道:“我估计,那位最有可能,会趁着成婚当日的混乱动手。”
“所以,我们需要先下手为强。”
“离婚期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咱筹谋一番,什么时间,到底该如何动手。”
秦安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你是答应了,助我登位?”
“除了你,我还会帮谁?”许行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只是现如今,把我原本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些。”
“我们现在是站在一条街上的蚂蚱,不隐瞒,先把自己手里的底牌说出来,再好好商定一下计划。”
没等他先开口,秦安在一旁露出一口大白牙:“没那么麻烦,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你们想不想成婚。”
“你们若是想成婚,就晚些动手,若是不想,可以先下手为强。”
“哦,也可以早点动手,毕竟廿四成婚,还是太赶了,不太圆满,可以换个时间。”
“???”
“我在皇宫里有人,已经运了些火药进去,这玩意威力大,一炸一个死。”
秦安轻描淡写的说着十分离谱的话:“至于那些皇子,被那老登造作,死的死,伤的伤,剩余那些歪瓜裂枣,我可以趁机给刀了。”
“整个皇室血脉只剩我一人时,那些大臣没的选。”
这般说着,他还非常谨慎的补充了一句:“那些老东西要是想从旁支过继,我也能直接打进去,把位置给抢过来,不过这种发生的可能性比较小。”
许行知沉默半响,发出灵魂质问:“所以你想要拉拢我助你登上皇位,有什么意义呢?”
“你直接把真理放在射程之内了,谁还能玩的过你啊。”
“哦哦,我有火力不足恐惧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秦安羞涩的笑了笑:“原本我也没想现在动手了,那不刚巧你回京城,我也觉得这是个好日子,杀个老登玩玩。”
“我可没偷懒,炸药是之前就弄好了的,除了土豆粮食,我手底下的人还造出了火桶,这皇位,不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许行知麻了,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神已经把人刀了一遍又一遍:“还有什么事,你一口气全说了吧。”
听见这话,秦安眼神一下亮了,语气诚恳道:“行知,等我即位之后,你来助我吧,朝上的那些老登全部蹬鼻子上脸,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别说的那么暧昧。”许行知摸了摸手臂,思衬道:“五年,我可以当你的刀剑,你之意志,即我所指之方向。”
“做到你想做的事,让大周真正成为千年之后,依旧流传着你的姓名。”
秦安兴致勃勃的说道:“那我上位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把大周改成大秦,这不好听多了。”
“我好不容易能说出这么有文采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许行知勃然大怒:“你这事干的,朝臣反对你,那是理所当然的好吧。”
“没关系。”秦安乖巧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两个小酒窝:“我在应山州培养了不少能人,都是一等一厉害的好手。”
“这些老东西想要找死,刚好把位置给腾出来,把我的人给换进去。”
沈允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却突然开口问道:“你所求为何,千古留名吗?”
“不。”秦安伸出食指,轻轻的摇动着:“我要我在位的时候,让大秦的百姓吃饱穿暖,不再受生存之困苦。”
“我要让大周的铁蹄,踏遍整个大陆。”
“嗯,至少让我以后的子孙,别学那狗屁英文了,咱要争气些,让全世界的人都争着来学汉字。”
“万一我突然回去了呢。”
又是一些听不懂的话,沈允微微皱眉,却看见旁边满脸微笑点头,看起来非常赞同的许行知,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至少,能够想要让老百姓吃饱穿暖的皇帝,不会太差,哪怕他的愿望,听起来都宏大的不靠谱。
152
第152章
谁也不知道,周成帝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的发癫,几人一合计,决定先下手为强。
“你打算怎么动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秦安只是轻笑,不急不慌的摇着手指:“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与此同时,皇宫内,接到消息的小虎子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也只是几瞬,接着依旧像是往常一般忙碌着。
直到一天的活干完,大伙疲惫的回到住宿的地方,唠了唠嗑,闭着眼安静的睡了。
皎皎月光洒在皇城的每一个角落,夜半三更,正是众人熟睡之际,只是屋内,原本躺下的小虎子动了动,悄无声息的从床上爬起来。
他是最底层的洒扫太监,住的是八人间,旁边床的太监觉浅,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开口:“虎,你大晚上不睡干啥?”
虎子背后浸出一身汗,强装着镇定小声道:“我今个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肚子痛,去解决一番。”
“你小声点,别吵到别个,大家明日还要早起,你睡吧。”
“好,晚上黑,你小心路。”他似乎是无意识说出这话来的,话音落下,又重新翻了个身,脸朝里,呼噜呼噜睡了过去。
虎子动作僵硬的假装往常的模样,直至出了门,心脏还砰砰砰的跳着。
一路贴墙走到净房内,便桶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了,虎子小心翼翼的把门给堵紧实,也不嫌脏,动作麻利的把便桶给挪开,从怀里掏出一块坚硬的石头开始往下边挖。
越挖越往下,足足挖了一刻钟,才从里面摸出来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布包。
他没嫌脏,立马拆开外边的布好生检查一番,这玩意当初就是他埋进去的,足足裹了六层,还是用不同材质的东西,就怕里面的东西被弄坏。
当然,实在弄坏了,也不是没有后手准备,但那对自己来说风险更大,能不要最好还是不要。
拆到第三层的时候,小虎子摸着里面干燥的表面,满意的笑了笑。
他把东西好生放在身上藏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原样,外面裹着的布条缠重些的石头上,路过小湖的时候顺手丢进去解决了,也没发出什么声响。
回屋时,虎子顾不得臭,把东西塞自己**里藏好,生怕被谁给发现了。
哪怕在宫里,同为太监,也很少有人会想要去刺探对方的那个地方。
虎子进屋时,大家都安静的睡着,还混杂着有序的呼噜声,他轻松了口气,刚褪下裤袜爬上床,便看见旁边床的小喜子半坐着,眼睛黝黑,这样直直的看着他:“你怎么去那么久?”
“我拉肚子,来回蹲了好几趟,怕吵着你,就没来来回回,在院里吹了会风。”虎子镇定的回道:“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怎么了?被热的睡不着?要不你也出去走走,外面的风还挺凉快的。”
“没事。”小喜子看着他,有些迟钝的摇了摇头:“我在想我爹的事。”
若是平日,虎子可能还会再往下问些过往之事,再宽慰两句,但经历了刚刚那一遭,他实在是没心情再去官小喜子了,只是听他说完,而后劝道:“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当值,倒是若是出神了,可得挨顿不必要的打。”
“你说的对。”小喜子沉默了会:“睡吧。”
说完后,也慢慢的躺下身,闭上了眼睛。
天光乍亮,空气中还有雾气在慢慢升腾,小虎子依旧如往日般当值,只是袖子里,多出了整整三个,很早之前厨房丢失的火折子,在这上面,他足够谨慎,怕出意外点不着火,都有一一试过,确保全部有用。
他很有耐心的干着平日里干的活,大太监依旧日日阴阳怪气,把所有人骂的个狗血淋头。
小虎子动作很缓慢,像往日那般瑟缩着,只是努力干活,只是他自己知道,和往常不太一样的是,可能是多了点东西,**里沉甸甸的,行走起来实在是没那么方便。
好在太监服足够宽大,简单的动作中,看不出什么来,能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他想要等的人过来。
下朝的钟声慢慢的响起,他在心中倒数着时间,果然,慢慢的,宫墙尽头,同之前一般,那道象征着最高皇权的轿辇慢慢的走过来。
他恭敬的跪下,低着头,不敢直视圣颜,怕一时不查丢了性命。
只是无人知晓,这位在皇宫中默默无闻的小太监,在心里默数着时间,直至那轿辇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像是做了无数次一般,一把解开裤腰带拿出里面提前藏好的炸弹。
一把拆除引线,点燃火折子,引线和火折子契合在一起,在喧嚣的‘护驾’中,虎子带着炸药,毫不犹豫的往轿辇冲去。
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了那位圣上的面容。
他疲惫而又苍老的模样,看起来好像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虎子心里想着,嘴角却不由得弯了起来。
嘿,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和我一起死,我虎子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说不定日后,咱还能被那些文官写在史书上,流传千百年。
就算是骂名也随便了,多少读了那么多年书的大官想要撞死留名,他这种小太监,干一件事能被大家记住,好像也不算亏。
这炸的感觉都要死无全尸了,那谁会把我给拼起来吗?拼不起来也没事,但我交代好的子孙根得给我埋一块,下辈子可得好好的,想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想想这日子就美的很。
好在好在,好在这轿辇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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