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县令的日子 第15章

作者:为六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成长 基建 日常 穿越重生

  “皇上,六阿哥上课睡觉,老臣按照您的命令一对一教学,教了半个月,还是三字经都学不会,臣请求告老还乡。”

  “皇上,六阿哥一脑门把大学士给撞闪了腰,现在正收拾包袱,带着其他阿哥一起离家出走了。”

  康熙:“!!!”

  众阿哥:“阿玛,别冲动!!!小六还小,不懂事,您不要跟他计较。”

  兴奋小狗:“阿玛你来啦,我们一起丢球玩!”

  20

  

第20章

  木先生没来几天,但是为了这个案子,几乎一整天都泡在昏暗的牢房里,许行知再次见着他的时候,整个人眼眶深陷,重重的黑眼圈和苍白的面容,在火光的阴影中,更显得有几分可怖。

  看着他背后盖着白布的尸体,些许凉风从上面的小窗口吹进来,许行知想起自己曾经深夜看过的恐怖电影,深吸一口气,凭借着极高的心理素质,才能面色自若的走进这间牢房。

  “原本应当明日再禀报大人的,但想着县太爷您刚好在县衙,可能这对案件有所突破,就打扰您了。”

  木先生还是有情商的,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谁看我不爽就来砍我的死臭脸,但嘴上的话却说的格外客气,和许行知第一次去竹林见到的桀骜不驯完全是两个模样。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面对许行知,毕竟是要给他发钱的顶头上司,他能够被动的懂一些人情世故,稍微委婉一些,但对于其他的衙役,可就没那么好的耐性了,永远是一副厌厌的,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的毒舌人设。

  对尸体进行细致的检验,在把身上被火燎烧的伤痕一点点清理之后,是可以看出来,在手腕脖颈以及后脑之处,都有一些比较明显的痕迹存在。

  “那说明当时的吴宝根,是和某人发生了矛盾之后,进行了较为激烈的肢体冲突,而后被杀害毁尸的。”

  “是的。”木深肯定的点头:“并且在一些重点部位,其实是有被人为的泼了油这种助燃的东西,不然尸体的损毁程度不会那么深。”

  案件进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其实大家心里对于凶手已经有一个猜测了,只是暂时不能确定,到底就是大家心里想的那个人,还是会突然冒出来另外一个第三者的陌生‘奸夫’。

  县衙再次重新开庭,三人面色明显憔悴了许多,外边的百姓一听说有热闹看,还是前几天的吴家火案,连忙往里面挤,就怕错过什么没见着。

  王二胡和张麻子带来的证人完成了这个案子最后的闭环,城西的纪货郎和他口中能为他证明的许小子唯唯诺诺的在公堂之上。

  “大人,小人住的比较近,一般走一个来回一个时辰完全是够的,吴大柱是辰时中的时候就已经到我这边了,后面走是回家了还是去买什么东西,这我就不知道了。”纪货郎老实道:“要是知道他家会出这意外,我就不要他送货了。”

  “我当时是辰时初左右的样子见着他的,刚好要去市集卖东西,也没多说话,就打了个招呼。”

  许行知问道:“吴家着火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巳时了,吴大柱,从城西回来之后的半个时辰,你没有按照刘花说的那样去买柴火,那你人又去哪里了?”

  “大人,这人有三急,我当时送完货,整个人肚子都疼,就找了个林子窜去了,可能是吃错什么东西了,想要大夫那边拿点药,没想到……”吴大柱的脸上满是愤怒:“你的意思是,是我杀死我们家宝根的?他可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能让我自己断子绝孙?”

  刘花也觉得有道理:“县太爷,您不管姚瓶这个贱人,把事推到我们老吴身上干什么。”

  百姓席那边更是炸开了锅:“县太爷其他事做的还行,但审案子不怎么样啊,哪个老子会杀自己儿子的。”

  “是啊,尤其是唯一的独苗苗,老吴这么大年纪了,肯定生不了了,谁会亲手让自家血脉断层的。”

  声音已经大到被衙役再次进行警告,许行知没受干扰,直直的看着吴大柱:“你和吴宝根因为姚瓶起了冲突,最后争吵的太过激烈以至于直接动手了,最后失手把人给杀了。”

  “大人,您在这说什么胡话呢,把我都给搞懵了。”

  许行知也没一定要逼着他承认:“你和吴宝根之间虽是父子,但却也积怨良久,刚开始动手的时候是意外,有过后悔,但后来又觉得没所谓,吴宝根这个孽障,一直忤逆你,死了就死了,反正你还有另外一个好儿子,还寻思着等风头过去,把人给接过来。”

  简单的几句话透露的信息量太大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哈,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突然有个孩子了。

  但看着县衙上跪着的吴大柱,正尬笑的在原地扭动,额头的汗珠和止不住颤抖的大腿让所有人脑海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县太爷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县令大人您瞎说的本事也……”

  “当初姚妇人是偷偷的让人上门诊断的,南新县就这么大,会医术的大夫一只手可以数过来,你觉得县衙特意去查,会查不到吗?”

  等等,姚夫人,有心人注意到这个称呼,直接瞳孔一缩,自己明明是一直在原地听着,怎么就突然感觉错过了无数剧集。

  围观席的百姓屏住呼吸,不管心里喊的有多激烈,但是面上没有露出分毫,深怕自己开口了被赶出去,就看不到这场剧情的后续了,能亲眼见证这样的大瓜,未来一年的唠嗑话题那可是一点都不缺了。

  没等其他人有所反应,一直安静跪在地上的刘花却是直接一个扑咬过去,眼神狠戾,叼住吴大柱的下巴用力。

  “贱人,给老子松开。”吴大柱惊呼一声,蒲扇大的巴掌扇在她脸上,打的半个脸红肿起来,满脑子都是轰鸣声,刘花还是没松口。

  直到两人皆是鲜血淋漓,刘花被撕扯开来,周遭所有人都能见着她嘴里含着的那一块碎肉,她直接啐的一口吐出来,那一块的血肉在干净的县衙里先得格外刺眼,语气嘶哑的像是途尽乌鸦的哀嚎:“吴大柱,宝根可是你儿子,你竟然为了一个没见过的小畜生杀了他。”

  “你怎么能杀宝根呢,那可是宝根,你自己去死,去杀姚瓶杀我都成,你为什么要杀宝根,你说啊!”

  姚瓶一脸嘲讽的在旁边看着好戏,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之前自己被吴大柱打成那样都不还手,这吴宝根一死,呵。

  吴大柱脸上一下涨得通红,强词夺理道:“当初那个贱人水性杨花勾引我,我一个没忍住就中招了,后来我不是也把人给送走了,谁知道那女人的女儿更是贱,直接爬上我的床,这能怪得到我头上吗。”

  “对,对,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杀宝根呢,肯定都是姚瓶的错。”刘花嘴里呢喃,似乎在不停的说服自己,眼神僵硬的往旁边看去,姚瓶伸手就要抵挡,但动作还是没刘花快,尖锐的指甲越过那双阻拦的双手,径直划破姚瓶白皙嫩滑的脸蛋,淋漓的鲜血滑落。

  “你们母女两人,勾引完大柱勾引宝根,你更是脏的来着不拒,以前是不是在花楼,没男人过不下去啊。”

  姚瓶摸着自己的脸蛋,眼中的惊恐伴随着愤怒,尖叫一声,扯住刘花的头发扑上去厮打起来,而矛盾的源头吴大柱咧着一口恶心的黄牙,看着地上两个女人的战斗。

  把两人拉扯开之后,姚瓶也彻底撕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摸着脸上温热的血液大笑起来:“吴大柱,你真的以为你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外边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当初我爹徭役死了,你可是志得意满,偷走我们家的钱财,盗了我们姚家的豆腐方子改姓吴,还强迫我娘和你发生关系,勾引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姚瓶脸上是一种疯过头之后的平静,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雀跃:“我娘早就和那个野种死啦,你怎么可能会有儿子,你亲手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哦,干的是真漂亮啊。”

  吴大柱眼神瞬间猩红起来,旁边的佟有和王二胡察觉到他下一步的动作先手拦住:“你个臭三八你敢骗老子,别以为我会上当。”

  “你们吴家那可是从骨子里都烂了的人,脑子里都是下三路的事,喝了点马尿就以为自己不得了。”姚瓶也彻底放开了:“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耐,又拿豆腐方子又拿我爹娘威胁我,说去刨了他们的坟。”

  “我都没想到,你这么怂的一个人,竟然真的杀了自己儿子哈哈哈哈报应啊,都是报应,我娘当初怀的是个男孩,只不过命不好,还没生下来就死了而已。”

  “还以为自己多聪明留有后手呢,就是你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哦,是你自己,不过你这种恶心人的血脉就此终结,那可真是太好了。”

  寥寥几句话,却足以摧毁一个人,杀死吴宝根的时候,吴大柱没后悔,但在此时,他的面容却变得扭曲而癫狂,嘴里喊着我不信,你们都是在骗我,但动作却一下比一下更无力,最终半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的喊着:“宝根,宝根。”

  许行知也不知道,他是真正的在为逝去的吴宝根而感到心痛,还是那种想要引起别人同情的心选择做戏。

  吴大柱躺地上嚎啕两句,又一个轱辘身爬起来:“大人,我虽然做错了事,但那是我儿子,我也是受了姚瓶这个贱妇的蛊惑,被挑唆才会做出这种事,她周璇于我们父子之间,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就活该浸猪笼!”

  “还有刘花,出嫁从夫,她一个妇道人家,伺候夫家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我都说了这事过去了让宝根早点下葬,她就是不听,挨了多少打,爬都还要爬来县衙,现在尸体被你们糟蹋成这样,全都是她们的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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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第21章

  自己当初就应该在姚瓶她爹死的时候,直接把她也给掐死,还有刘花,都说了直接下葬,把她锁在家里都还乘机逃出来,不得不对峙公堂。

  吴大柱耷拉着眼皮,他原本就没想过要杀吴宝根,送完豆腐后,摸着兜里那么一点钱,就在街旁的酒肆喝了两口小酒,晃晃悠悠的回了家。

  “就前一天晚上,回家一打开门,就看见姚瓶穿着那露肩的小衣服,白花花半截腰肢,在门栏上用那种骚眼神看着我,这大老爷们谁能忍住,我不就鬼迷心窍上去摸了一把,谁知道吴宝根直接血红着眼从后面跑过来骂我。”

  “我可是他老子,这错肯定错在姚瓶,她穿成那样在家勾引人,还迷惑宝柱和我生分。”

  吴大柱絮絮叨叨说起案发前一天的事,姚瓶挑着眉眼冷笑:“你在这装什么呢,当初我刚嫁进吴家,你就已经小动作不断,对我动手动脚,吴宝根发现自己家亲爹竟然是这样的畜生,能不闹起来?”

  “我和你儿子是夫妻,我们在自己屋里玩点有意思的东西,你走错房间说我勾引你?”

  吴大柱不接她的话:“后面我喝了点小酒回去,没想到宝柱还念着前一天的事,训斥他一句就要死要活的,还蹬鼻子上脸骂起老子来了。”

  “当时就想着给他点教训,揍他一顿,就没想到他熬了几天夜煮豆腐,身子骨忒脆,磕着那桌就没呼吸了,那我能咋办,我又不是真故意要杀他的。”

  “所以都是姚瓶把事给挑起来,教唆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一个女人伺候我们两个男人,该浸猪笼。”

  县衙门口天天来蹲点看热闹的百姓,终于完完整整的吃完了这一整个大瓜,也不再压抑自己,小小的一处地方,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许行知指尖轻点,翻看着大周律,虽然杀的是自己儿子,但杀人偿命,吴大柱是必判死刑的,难就难在姚瓶在其中的界定。

  姚瓶没有亲自动手,但她确实三番两次周旋于吴家父子之间,并且挑起双方之间的矛盾,她也不无辜。

  律法上,教唆者主观上具有杀人故意,并且在客观上实施了教唆行为,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论处。

  伴随着主坐上人的安静,原本嘈杂的周围,不知不觉也都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直直的看向公堂,想要听县令大人是如何判案的。之前说许大人不会断案太糊涂的那人个,恨不得回到过去扇自己一耳光,不知道自家县太爷多有本事就瞎说。

  吴大柱意识到自己可能存在的下场,涕肆横流的磕头:*“县太爷,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我吴大柱在这边那么多年,一直勤勤恳恳,邻里乡亲有什么忙我也是能帮就帮。”

  “我只是……只是过失杀人,并不是我的本意啊,我再怎么畜牲,也不可能会想要杀我儿子啊,不然我也不会辛辛苦苦的养大他。”

  “你这过失,可是过到杀完人,还给人彻彻底底的焚烧干净啊。”许行知随手把那本大周律扔在桌上,面色淡漠:“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要是世间人人都说自己是过失杀人,那还要这律法有何用。”

  吴大柱不服:“那是我儿子,我生出来的,他的命本来就是我的,我取走又怎么了。”

  许行知轻飘飘的看了旁边一眼,颔首示意:“拉下去,先打二十大个板子,好好学学说话。”

  眼见手脚被衙役给束缚起来,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出去,吴宝柱一下爆发,怒吼道:“既然你要老子死,那姚瓶和刘花这两个贱妇,都要给我去浸猪笼,不守妇道的女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刘花的眼神里绝望中带着愤怒,嘴唇微翕,最后却还是没有开口,整个人一瞬间像是老了二十岁,背部佝偻下去,化为一抹死寂的湮灭。

  姚瓶也不再管脸上被指甲戳到肉里面去的伤痕,两三步走近被束住的吴大柱,上去高扬起手,干脆利落的扇了一巴掌过去,原本就肥胖的脸上,直接高肿起来。

  “你在这边狗叫些什么,一天天只知道喊着不守妇道,你不就多了个那玩意,一天天的有什么可骄傲的。”

  “不过不用怕,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也用不着,我好心一把帮帮你。”姚瓶直接下狠脚往下面踩过去,整个县衙响彻起彻痛的哀嚎,在场的所有男人后背冒出丝丝的凉意,没人敢再正眼瞧这位勾魂美人。

  衙役之前就接到了自家县令的眼神,在旁边瞧天瞧地,就是不看这两人,原以为姚瓶只是扇几巴掌出口气,没想到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动作又快又准,最后只能在吴大柱的痛苦呐喊中,把人给带出去了。

  “我没想到啊。”姚瓶嘴角一抹微红的血液,顺着脖颈一路滑下,她随手用手一抹,半张脸都是血色的模样,原来童年一直在噩梦里缠绕的那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实际上也不过是一戳就破的纸:“大人,姚瓶在此,任杀任刮,皆随意。”

  就在许行知还在想该如何处置姚瓶时,百姓席位有一个年长些的男子站了出来,一副想为县令大人分忧的模样:“大人,那吴大柱杀人偿命是他该死,但这姚瓶,一看就是狐狸精转世,勾引辗转在他们父子之间挑拨离间,才会导致现在这种情况出现的啊。”

  “不然吴大柱就算是疯了,也不可能杀子啊,只需要大人把人交给我们,该浸猪笼浸猪笼,或者大人您有些什么其他的要求,小的都能照做。”

  “哦,你就那么有经验?”许行知面无表情,语气带着丝丝的冷意。

  那白须男子却完全没听出许行知话里的情绪,还以为自己被认同了,美滋滋道:“放心大人,这时间美好的女子太少了,一个个的都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从小见过浸猪笼的女人,那可多了去了,我们家老老老祖宗,曾经还有过贞节牌坊呢。”

  “佟有。”

  “在。”一下就察觉到了自家县太爷语气不对,早就在旁边候着的佟有几步上前应声道。

  “把人给我送出去,就说我许行知见不得浸猪笼这种事发生,以后谁敢在南新县这么做,严惩不贷。”

  “是。”

  视线落回案件上,许行知最终缓缓开口:“吴大柱故意杀人,判斩刑;姚瓶仗三十,徒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