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县令的日子 第87章

作者:为六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成长 基建 日常 穿越重生

  “怎么了,伤口痛吗?”

  “不是。”秦安摇头,只是不愿放手:“你真是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吗?”

  “不想。”许行知毫不犹豫的摇头:“此非我愿也。”

  “你不是一直在积蓄力量,应山州藏得可只是冰山一角,周成帝都开始嗑药了,肯定活不了多久,到时候你杀回京城。”

  “他那些个儿子都是废物,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可是,哥,我已经是瘸子了,我废了。”秦安躺在床上,被裹的严严实实,看起来格外乖巧:“瘸子是不能当皇的。”

  许行知嗤笑一声,不屑道:“谁规定的啊,秦安小朋友,你也不像是这么听话的人啊。”

  “只要你足够强大,规则就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站在权力的最顶端,成为规则的制定者,自有人去为你摇旗呐喊。”

  秦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沉默半响,才喃喃自语:“我还是想要往上爬,坐上这个世界的最顶端,让所有胆敢欺辱我的人通通遭到报应。”

  “哥,你会帮我的,对吗?”

  许行知看着他殷红的眼角,不确定他到底有几分是演出来的,他的眼神中,有痛苦,又哀求,但更多的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黑洞。

  秦安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秦安了。

  许行知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当然,我会帮你的。”

  “我会帮你,达成你想要的那个目标。”

  “好,哥,我信你。”

  可能是太过疲惫了,秦安把想说的话说完后,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知道书画回来了,书白和王二胡也从外面给赶回来,刚好大家也能聚一聚。

  木深现在一直住在隔壁,没事也就过来串个门吃个饭,只是最近因为郑家的事,心情不算特别好。

  王二胡熟门熟路的从后门溜过去:“干爹,你自己是真不做饭啊,上次我带过来的蘑菇都发霉了,你还没吃。”

  “让我吃发霉的蘑菇,你是想要毒死我不成。”木深冷哼一声,诡辩道:“当初在南新县还自在,在这四柳州,你这小子天天跑的没个人影,牢狱里更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

  “说好的给我做饭,陪我钓鱼,呵,你这小子,就会糊弄我呢。”

  “错了错了。”王二胡赶忙过去安抚,边捏着肩边道:“最近不是太忙了吗,大人看重我,嘱咐了不少事要办,等过完这阵子闲下来了,在您面前瞎晃悠,指不定看着我眼烦呢。”

  “您想吃什么,今日我必将拿出我老王家毕生的厨艺,定让您满意至极。”

  “油嘴滑舌,什么气被你这张嘴一说,通通都没了。”木深依旧冷着脸,只是语气没有那般僵硬了:“往左点,用力,怎么,我才刚说上一句好话,你就开始敷衍我了?”

  “哪里的事,我往左点,这里是吧,这个力度行不行。”王二胡试探的捏着,嘴上也没闲着:“我就算在外面干活,但这耳朵可是灵敏的,您这手艺在州府里,也是不俗的。”

  木深嗤笑一声:“验出来了又怎样,铁板钉钉摆在了明面上的真相又如何,穷困潦倒者为谋生倾尽全力,有权有势之人,凌驾于律法生命之上。”

  “四面八方传来的无尽哀嚎,那些被捂住口鼻的人,沉在一片死水之中,直至淹没。”

  王二胡愣了一下,轻声道:“干爹,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强者欺压弱者,弱者无处申诉。”

  “我想要跟着大人,是想要努力抓住一些我能够抓住的东西,他身上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信念感,说来好笑,在南新县,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名衙役,嗯,可能我的手艺不普通,这点我还是要点名的,我可是差点成为一代名厨之人。”

  “自卖自夸。”木深冷哼一声:“你吹牛归吹牛,别偷懒,我看你就不是真心想给我按。”

  “干爹,你这*口是心非的性子也该改改了。”王二胡哭笑不得,但还是做沉思状:“可能是他创造的奇迹太多了,无数的不可能叠加起来,让我觉得,只要他想,他就能做到,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选择放弃南新县安稳的生活,跟他来四柳州。”

  “他会成为一颗打破平静水面的石子,为了掀起波澜,握石之人需要平尽全力积蓄到足够的力量,然后重重一掷,而我现在所做之事,都是在为让那颗石子发出足够的声响而努力。”

  王二胡面色平静,不不急不缓道:“我相信,我能看见石破惊天的一日。”

  木深闭着眼,良久,才笑了起来:“你这臭小子,拍马屁该去当事人面前拍,在我这老头子面前表明心意,喊破嗓子都没用。”

  118

  

第118章

  秦安睡醒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蒙蒙黑了,只有一点微弱的月光映照在窗前,让人能模糊的看到外面几个来回走动的黑色身影。

  记忆慢慢回笼,秦安没有动,只是倚靠在床头,静静的看着这一抹亮色。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沉了,也没有梦到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安才从这种状态醒来,小心翼翼的起身挪动,可能是门的质量不好,推门的嘎吱声太大了,黑暗中原本安静的几个人纷纷扭头看着他。

  秦安顿了顿,试探性的伸出右手挥了挥:“吃饭呢。”

  “哇,秦少爷,你总算醒了。”王二胡搞怪的声音先响了起来:“你是不知道,为了不吵醒你,我们几个在院子里,那可是一句大声的话都不敢多说,就怕吵到你休息。”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了,书画也玩笑道:“原本我还以为我睡晚了,结果出门发现,还有你在后面垫背,看来是真的累到了。”

  “不知道谁半个时辰前才起来的,半斤八两,你还得瑟上了。”

  “你就说我是不是起的更早吧。”书画理直气壮:“别说半个时辰,早一盏茶我也要说,不服你憋着。”

  嬉笑打扰之中,他们动作也没停,书白过来把他扶上前坐着,顺手拿出蜡烛掌灯,原本黑漆漆的院子一下亮堂起来。

  只见庭院中间摆了一个大圆桌,桌子上的锅子烧的正旺,还是阴阳旋转的样式,一面是放了排骨、蘑菇和各种绿叶菜的清汤色,一面是满目皆红,看起来就十分上火的红辣色。

  “吃火锅?”秦安脱口而出。

  “是啊,菜都洗好放屋子里了,你先坐会,我进去端出来。”王二胡笑道:“原本还想着今日大展身手,来一桌大菜,但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醒,大人说想吃锅子了,煮煮也方便。”

  其他人鱼贯而入进屋,一人手里端了三四盘菜出来,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大伙各自落座。

  许行知端起酒杯:“今天我们汇聚在这里,是为了给秦安和书画接风洗尘,欢迎他们回家,也预祝大家今后的日子,顺顺利利,红红火火。”

  “顺顺利利,红红火火!”

  明明灭灭的火光之中,只能看见大家扬起的笑脸和热情的声线,秦安有些恍惚的看着这一切,和京城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嘴角也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

  只是没由他伤春悲秋太久,各种肉菜纷纷下锅,六双筷子虎视眈眈盯着这锅子,这时可没人管他是瘸子还是哑巴,只等这菜一熟,大家快准狠的夹走自己盯上的菜,直到瓜分完毕,继续下一锅新菜。

  几个大男人的胃口可不小,这炉火都添了好几把火,秦安不太能吃辣,但他偏偏又爱吃这口味道,斯哈斯哈吃的脑门上全是汗。

  “我就说你不爱喝酒,今日这桌子上怎么还有酒,原以为你舍命陪君子,谁曾想竟是这软绵绵的甜酒。”秦安喝着酒解辣:“你别说,味道比那黄酒好喝多了。”

  “你那不是废话。”许行知翻个白眼:“我精心酿制的杨梅酒,怎么会是那种浑浊的黄酒能比的。”

  “再说了,那又涩又苦的黄酒有什么可喝的,等你好了,我制点白酒给你喝,喝不畅快算你输。”

  这话一出,原本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木深突然抬头,眼睛亮的不行:“许大人,这白酒真有那么好喝,可否先做出来,木某身先士卒,先替秦少爷尝尝。”

  “你这杨梅酒也太软绵了,还甜丝丝的,喝一瓶都没什么味,大老爷们就该喝最烈的那种酒!”

  “你们俩可真是一个德性,嘴上说我的酒不好,嘴里哐哐喝也没见你们停下,就你们喝的最多。”许行知毫不客气:“我就酿了那么点酒,一晚上就被你们给造作了一半,再逼逼赖赖信不信我让你们给吐出来。”

  “我就爱喝这些没什么度数的甜酒,等我买的果园成熟了,制点桃子酒,还有李子、桑椹、枇杷,摆一屋子,只给看不给喝。”

  “小气鬼。”秦安哼哼笑道:“到时候我买通书白和书画,来给我当内应,等你酿的酒一成熟,把门打开就偷走,就不给你喝。”

  “偷酒就不嫌弃喝这种暖绵绵的酒不男人了?”许行知调侃道:“我到时候直接一下把你家的门给踹开,把你吊在我家的房梁上,让大家看看你这偷酒贼的嘴脸。”

  大家嘻嘻哈哈的吃完了,所有人的肚皮鼓鼓囊囊的在那侃大山,锅子的水汽随着风到处飘,大家身上全都是火锅的味道。

  许行知酒量浅,梅子酒的度数低,但他也喝了不少,脑袋多少有些晕乎乎的,聊着聊着,他就不再说话,带着一股燥意,一脚踢开凳子,坐在台阶上看月亮。

  今个的月亮也真亮啊,许行知想着,离中秋还远,这月亮还是弯的,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唔,不过再怎么好看,也没有他家的月亮好看。

  许行知突然感觉,有人往他的眼睛里撒了些水,他仰着头,笑了起来,没管这满屋的喧嚣,跌跌撞撞的回了房间,一把扑在被子上。

  “大人的酒量也太浅了吧,这还没喝多少,怎么就醉了。”

  “这喝的还是梅子酒呢,要是喝黄的,肯定更容易晕,咱下次可得注意点,出门在外,别让大人喝酒,不然醉了可不好收拾。”

  “还好吧,大人醉了也不发酒疯,挺好伺候的。”

  许行知模模糊糊间,听到了书白和书画的声音,给他翻身解开头发,脱下外衣和靴子,掖好被子后,还用温水擦拭了一下脸颊。

  他紧紧的闭着眼,不敢动一下,假装睡得不能再沉了,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松了一口气。

  许行知把头缩进被子,左右一翻身,人被合一,卷成了一整个毛毛虫的形状,他听着外面收拾碗筷和三两句闲聊声,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几人的到来并没有给许行知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对外只是称,他弟弟许行安千里迢迢投奔来了,至于被改名的秦安,哦,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比以往更黏人了些。

  不过变化也有,自从秦安到来后,吃饭的筷子多了几双,烟火气息更重了一些。

  许行知之前所埋下的引线也被一一点燃,大戏正在一点点的拉开帷幕。

  白家直接对外宣称,所有对外出售的雪花盐,全部都是在黄家进的货源,给了一笔不小的代理金,最后利润也是需要分成的。

  如果大家对雪花盐比较感兴趣,来找白家没有用,只要和黄家达成合作,完全可以在四柳州开同样的一家店,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这话一放出,让所有人的目光从白家偏移到黄家,如花一样的拜帖直接亲吻过去,问的是如何才能成为这雪花盐的代理商,黄决原本的计划被他这么一弄,直接落了一个空,急的嘴上都起泡了。

  气势汹汹跑到白家找白轻州对峙:“白老弟,你这事办的有点不地道啊,现在黄家在整个四柳州可是处于众矢之的了。”

  白应州表情淡淡,反问道:“你倒是说说,我白家如何不地道了?”

  “五千两黄金的代理费我给了,整个四柳州最好地段的铺子我出了,价钱也是按照你说的,一两银子一斤。”

  “该给出去的我都给出去了,但是你承诺的,可什么都没有兑现。”

  黄决原本的怒意顿时去了三分,打着哈哈道:“一码事归一码,你那事不容易,肯定需要时间的,我也不能凭空给你变出来的,对不对。”

  “你贸然的把雪花盐的事这样抖落出去,给黄家带来的巨大损失,我被那群族老骂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原本应允你之事,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只能往后拖,这也不能怪我,对不对。”

  听着他叽叽喳喳又貌似语重心长的话,白应州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千错万错,就全都是我的错了。”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黄决搓搓手,像是滚刀肉一般开口:“我不需要哄,但是那群族老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回头还要求到他们头上去……”

  “真想把你的脸皮给撕下来,看看到底有多厚啊。”白应州幽幽道:“我这几日左思右想,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就让人去查了查,没想到,还真查出来了一些有意思东西。”

  “比如,这雪花盐的代理价格,并不是五千两黄金,而是一千两,对吧。”

  “这都说外面的小道消息,我承认,黄家是第一家合作的代理商,所以给了优惠,只要一千两黄金,后边来的,都需要五千两,不骗你。”黄决十分诚恳道:“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钱说谎,你说对吧,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白应州不可置否:“要不是那群人找上我,把事情的原委说的清清楚楚,我倒是真信了你的鬼话。”

  黄决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心中咒骂的同时,脑子飞速运转:“他们还和你说了什么消息?”

  “还真有一件。”白应州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你把我那五千两黄金如数奉还,我就把消息双手奉上,如何?”

  “不仅如此,还能附赠黄家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哦。”

  “大可不必。”黄决摇晃了下脑袋:“大不了我回去问问,自然一清二楚,何必从你这要来这不知真假的消息。”

  “我可不像你,什么烂七八糟的事都能做出来,消息可以保真的。”白应州露出牙齿上小小的虎牙:“友情提示,也是和这盐息息相关之事。绝对物超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