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听到真凶心音 第175章

作者:柯小聂 标签: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 升级流 穿越重生

  于是她不甘心,她想改变命运,唐郎也曾许她美梦,说必然会出头。

  可等唐济出了头,也立刻舍了她。

  于是她咬牙,在东市开了酒楼,幸喜生意也还不错。

  那天得知阿冬能读书写字,接触些贵族女眷,郭瑛也很欢喜。

  她搂着女儿:“以后,你便少来厨房帮衬,不用做些粗活。字念得多了,打扮漂亮些,借着你爹名头,以后斯斯文文的嫁给一个好人家,十指不沾水。”

  阿冬却摇摇头:“阿娘,我才不想呢,我就喜欢做菜,以后我要做楼里大厨,我不要斯斯文文。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开心得很。”

  郭瑛捏着女儿捏勺握刀手掌,擦了擦,忽而有些心酸,忽而很是想哭。

  孩子这样啊,仿佛肯定了很多年前被烟火熏得一身自己。

  她觉得这样很好的。

  而今郭瑛泪水不断落,她说道:“阿冬很乖的,她从未嫌弃我这个当娘的没让她做官家姑娘,没有啊,她不知道多懂事。”

  郭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149章 薛娘子她是很好很好的

  郭瑛撕心裂肺的哭了好一阵,薛凝并未相劝,而是任由郭瑛狠狠哭一场。

  一个人许多事闷心里,若不狠狠哭一场,说不准会生出病。

  这么些日子里,郭瑛东奔西跑,只盼将唐济送进去,则必定没有机会这样狠狠的哭上一场。

  而人有时候是需狠狠哭一哭的。

  郭瑛狠狠哭了许久。

  直至郭瑛哭够了,薛凝让人换了温热茶水,安抚一番。

  待郭瑛情绪平静些,薛凝便让郭瑛描述,自个儿描画出郭瑛当日所看到发钗样式。

  薛凝字写得丑,不过绘图倒是很娴熟。

  那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可因印象深刻,郭瑛倒是记得很清楚。

  薛凝画好,给郭瑛看看,又修改了几处,也大差不差了。

  事上无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郭瑛买下薛凝寄卖护身符,又求至薛凝跟前,见着的人也不少。

  裴后设了梅香堂,挑一些女孩子来读书。

  薛凝每隔几日,也会去梅香堂上半天课,教一教来梅香堂读书的女孩。

  因这桩案子的缘故,薛凝也颇惹了几分留意。

  譬如她方至学堂,便有人寻她说话。

  窦芙是田嬅手帕交,人前素来跟田嬅好,田嬅说什么她也赶在一旁应声。

  而今窦芙来寻薛凝,跟薛凝说话:“薛娘子,听说那个馄饨娘子跑去法华寺,跟你又跪又哭,也不知真不真?”

  窦芙说话细声细气,温温柔柔,面上虽和气,却似暗暗在打量薛凝神色。

  若换做原身,因为田嬅的缘故必然不会理会窦芙,不过薛凝却看出些弯弯绕绕。

  田嬅脾气大,性子也比较刻薄,窦芙阿父官小,不好与之置气。故素日里来往,窦芙便会忍些气。

  因窦芙会忍气,那么田嬅便会不客气。既然不客气,那么便少了几分收敛。

  窦芙会忍一忍,可这样忍时,通常也不是有什么真心情意。

  薛凝也察觉其中微妙处,倒是觉得可用一用。

  她不答窦芙的话,只从怀中取出布帛,上有按照郭瑛描绘画的发钗样式。

  如今虽已有草竹浆液制成的纸,却不耐储存,也是易碎。故虽有了纸,很多时候仍用竹简和帛布记录。

  薛凝问:“这钗窦娘子可识得?”

  依薛凝瞧来,倒仿佛是宫里样式。裴后对薛凝多有恩赏,薛凝也有几件宫里赏赐首饰。

  窦芙瞧了瞧,居然说道:“这不是从前赵昭赵娘子的发钗?”

  赵家尊贵,出

  了个赵皇后。哪怕皇后被废,赵家声势也还在。

  去年赵家女儿赵昭进京,可能是为显宽厚,又或者为了安抚赵氏,裴后对其加以封赏,将赵昭抬为清淑郡君,又有许多恩赏。

  赵昭性子温婉,进退得宜,又颇有才学,一时人人称赞,风头无二。

  大约陛下也喜爱这样的一团和气。

  这枚发钗那时就戴在赵昭鬓发间,这般熠熠生辉,亦显得赵昭光彩夺目。

  说到底,耀眼的不是这枚发钗,而是宫里对赵昭抬举。

  至于赵昭性子温和,与人为善,那倒只是添头罢了。

  窦芙说道:“那时也有传言,说宫里喜欢赵昭,有意赐婚。许是要挑个皇子,再不然就是裴少君,总之说得十分真切。不过这些话之后也没了影,没几个月,赵娘子又离开了京城。”

  窦芙目光流淌几分探寻之色:“可是与案子有什么相干?赵娘子后来倒也没带这枚钗了,听说怕显得太招摇。还是别有什么内情?”

  她蓦然又掩唇一笑:“还是薛娘子念着裴少君?”

  薛凝暗暗皱了一下眉头。

  她不是讨厌裴无忌,她也不是不喜欢裴无忌。她如今跟裴无忌也有一点儿暧昧小拉扯,薛凝也不反感这样的小拉扯。

  虽如此,她也不喜欢因为这样缘故,自己事事都扯上裴无忌。

  不过薛凝将这缕情绪掩饰很好。

  有时你露得越明显,旁的人越喜爱拿这样的话儿打趣。

  薛凝也不被带偏:“如此说来,赵娘子逗留京城那几月,也是风头正盛。听说她性情很好,不似我从前那般不懂事,想来田娘子也很喜欢她?”

  窦芙眼里掠过一缕奇异光芒,口里说道:“薛娘子自然懂得很,自然是,如薛娘子所言。”

  窦芙说话滴水不漏,可意思还是透了出来。

  一年多前,赵昭是人人艳羡。那时不但宫里又给封号,又多有恩赏,别人眼里,她还将有一门绝好的亲事。

  而田嬅气量却不怎样,哪怕不见得有仇,亦未必合得来。

  窦芙暗暗伸手,扯住了手帕,心里却嗤笑。

  凑田嬅身边的,也都是家世不如田嬅的。还不是因为田嬅脾气大,相处时总得让让她。若家世相当的女娘,有几个能忍下气?

  不过这时,窦芙脸色神色也变了一下。

  薛凝察觉到了,亦瞧见了田嬅。

  窦芙迎了上去,田嬅面上也并不如何好看。

  薛凝已将这块帛布收好,估摸着田嬅并不愿跟自己说话,故亦不去勉强。

  不过田嬅并不打算罢休。

  她目光在薛娘面上逡巡,这些日子田嬅很留意裴无忌。

  是为了薛凝而特意留意的裴无忌。

  田嬅本来对朝堂之事并不感兴趣,她嫌那些事烦闷,可谁让薛凝是她对头?

  有些人就是那样,很容易轻易恨一个人,又因为这极容易生出的记恨生出愤恨和不平。

  哪怕原身,也没跟田嬅怎么样,可能有一些口角争执罢了。

  可现在薛凝又回来了,虽无几个深交,却也跟来梅香堂讲学的贵女们有说有笑。

  至少也不是众人嫌了。

  没人提从前的事,可田嬅自己记得,她觉得私下必有人笑话!

  窦芙已受了个白眼。

  田嬅自然不知晓窦芙说了什么,但与她交好女子,不能跟田嬅不喜欢的人说话。

  田嬅冷冷的咬了下唇瓣。

  她知晓这些日子裴无忌在养病,说是养病,也未见裴无忌有什么病,那就是裴无忌在裴后跟前失宠的缘故。

  田嬅目光再落在薛凝手腕上,蓦然嗤笑。

  “薛娘子,你从前便瞧不顺我,而今回来了,总跟我过不去,总是要欺凌人,挑我不是。你哪怕是有裴少君撑腰,怕亦是没能如何。”

  “这虽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可裴家也不独独裴少君一个。以后皇后想从裴氏另外挑个人出来,也不是不能替。”

  “薛娘子,你不安安分分做你六珠女官,却总以私怨为难别人,真以为这般欺凌人能长久?”

  田嬅也见识过裴后手段,当初宫里把赵昭捧成什么似的,最后也不过给些赏赐,安抚一番,再打发出京城。

  这些无非是做给别人看的。

  而今薛凝这个六珠女官能来梅香堂上几天课,也不过是这样的缘故罢了。

  所谓说者有意,听着更有心,而今门口便有两位听客。

  溧阳公主今日梳着繁复的凌云高髻,发间簪着那支金凤步摇,另点缀着几颗圆润饱满的东珠。她脖颈修长,戴着赤金嵌红宝的项圈,更衬得肌肤胜雪。

  田嬅这般高谈阔论,更尴尬是与溧阳公主一道而来的,赫然正是被田嬅贬低不屑裴无忌。

  半壶水响叮当,田嬅从不是关心朝事之人,自然和旁人一般觉得裴无忌已然失势,但溧阳公主却并不会这般认为。

  她目光落在了一旁裴无忌身上,见着裴无忌并无明显忿怒之色,青年目光只落在薛凝身上。

  溧阳公主心思沉了沉。

  裴无忌着寻常的霜色素绫深衣,他容貌极好,眼瞳是极纯粹墨色,打扮简单些也不显素,倒有些素净里的艳色。

  裴后当初一番叮嘱,令裴无忌不必太过于在意衣视华美,裴无忌也听了进去。

  裴无忌性子也不似从前那般燥,已颇有些沉稳之气,大家风范。

  薛凝倒不生气,和气说道:“田娘子,我怎样挑你不是?又因什么事显得欺凌于你?”

  田嬅忽而说不出话,言语堵了堵,然后说道:“大家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