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听到真凶心音 第7章

作者:柯小聂 标签: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 升级流 穿越重生

  魏楼方才借安抚沈萦,暗暗敲打沈偃,使沈偃知晓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道理。沈偃出身虽是贵重,但据闻在家并不得意,沈家原本心思都在早死嫡长子上。如此处境微妙,若沈偃处理不慎,不免会招至家中责备。

  魏楼盘算着沈偃哪怕为了替妹子脱罪,也盼有个新的嫌疑人。

  但饶是如此,魏楼仍拜在裴无忌跟前。

  因为沈偃性子中正平和,够不上裴无忌狠。

  如今宫里意欲提拔重用裴无忌,这位裴郎君必想有些建树。

  裴无忌淡淡嗯了一声。

  方才花园之中,听到故意咳嗽声,自己和沈偃望过去时,只看到一道匆匆离开纤绣身影。

  这小女娘提着裙子倒跑得飞快。

  来到案发现场后,裴无忌还特意多看了薛凝两眼。

  薛凝身子骨有些瘦弱,就像裴无忌之前吐槽的面有菜色。但细细多看两眼,也不是太丑,五官其实不错。那乌鸦鸦发丝梳成垂髾分肖髻,面颊垂落两缕乌色的发绺,与过分苍白雪色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一双眼眸漆黑浸润,分外有神采。

  传闻里养在宁川侯府的郡君是个天仙国色,裴无忌初见时也觉夸大其词。不过多看几眼,裴无忌也得承认薛凝虽非绝色,也不是那么差。

  实则薛凝这个穿越女确有不如原身地方,原身喜身形纤瘦,更是一等一的美妆博主。原身调弄脂粉,会将自己气色画得更好些,掩去因节食生出的气血不足。而且这个时代已有假发,大夏的贵妇会用假发造一些复杂的发髻。原身更会垫假发增加发量,显得脸小。

  所谓术业有专攻,薛凝穿越后,就不大会搞这些了。

  这风格突变还搞得秦氏疑神疑鬼,以为薛凝有意人前卖惨。

  裴无忌并不厌薛凝容貌,但薛凝名声实是太差。宁川侯府上下对之十分宠爱,人前总是夸赞。可这女娘私底下是怎么一回事,却是另外一副光景。

  这些水面以下的事也瞒不住裴无忌。侯府下人皆知晓,薛凝为人任性,性子也十分轻佻,整日纠缠旧部之子。除了美貌,这薛娘子可谓无学无术。

  这些也罢了,薛凝性子还十分狠毒残忍。据说这小半年来薛凝性子愈发孤僻阴沉,也不跟府上姑娘来往,每日只在自己居所不知晓鼓捣什么。

  身为知交,裴无忌当然不乐意沈偃吃这个哑巴亏。

  裴无忌甚至还查出薛凝私下纠缠的部属之子是魏楼。

  当然如今魏楼自己跳出来撕破脸。

  裴无忌缓缓说道:“那不知薛娘子有什么话说?”

  也不知是不是裴无忌错觉,薛凝并未因魏楼指责而慌乱,倒有几分果真会如此调调。

  薛凝认真脸:“魏郎君这般指责,我当然要辩白清楚”

第7章 心狠

  魏楼略松口气,至少裴无忌是当众质问,而不是听说凶手是薛凝这个郡君,便令人将薛凝扶下去。

  薛凝身份贵重,且太过于微妙。薛氏全族战死,宫中也多许嘉奖,若闹出什么丑事,宫中那位也是面上无光。

  他也谋算极准,唯独裴无忌这肆无忌惮的性子,才不会让薛凝避之。

  魏楼也看到薛凝的婢子云蔻。云蔻一路小跑过来,又听着魏楼这些话,显然是惊着了。

  想起薛凝虐婢,魏楼眸色动了动。

  裴无忌看着那婢子提着个木箱子过来,也不知晓做什么。

  薛凝伸手接过,打开箱子。

  她手腕略露出些,裴无忌眼尖,看着薛凝雪白肌肤上有几点红痕,瞧着有点像烫伤。

  不知为何,竟极是刺目,惹得裴无忌轻轻皱了一下眉。

  不但是裴无忌,在场众人都生出好奇,薛凝在鼓捣些什么。

  薛凝取出一幅画,使云蔻展开,竟是整个宁川侯府的平面图。

  整张平面图按等比例绘制,线条细腻,标注翔实,水平相当的高。

  薛凝介绍:“今日老太君做寿,方才开了正门。入内便是正院,过了一仪门,又是正厅,侧边是府中男眷书房,日常见门客地方。再往后,便是女眷所住内院。”

  “往北一片地则是侯府所修花园,地势广阔,修了亭台楼阁,花园边上,则是能入后面巷子的后门。”

  薛凝略做介绍,匆匆解释宁川侯府布局。

  听着少女娓娓道来,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越止终于摘下了覆在脸上白绢。

  本来是一件寻常之极凶杀案,若不是有皇后那叛逆侄

  儿裴无忌在,越止是半点兴趣也无。

  不过如今听着少女沉静有条理声音,越止终于提起精神。

  他眼睛早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想多养养,越止一直便是个谨慎的性子。刚摘了覆眼白绢,越止两只眼睛有些畏光,但一会儿便好了,眼前一切也渐渐清晰。

  他双眸深黑,其实生得十分清俊,一直服侍他的翠婵也瞧得呆了呆,万万没想到这个讨人嫌的越公子容貌竟不差。

  越止也看出了这副宁川侯府平面图的特别之处,那就是线条纤细,应非毛笔所绘。

  实则薛凝穿越之后,也没练过毛笔字,这人穿越了技能总不能无中生有,便琢磨搞个方便书写的工具。

  要说制法简单,又符合自己现代穿越者的书写习惯,那就羽毛笔了。

  取大片鹅羽,祛除油脂后烘干变硬,再斜削笔尖,就能蘸墨写字。且大夏北边有游牧民族以烤干羊皮做记录之用,京城又有胡人杂居,只要稍费些银钱,也能买到适合羽毛笔书写的皮革纸。

  越止在宁川侯府养病这几日,闲着无聊,早将侯府上下那些事摸了个透,未曾想还有个漏网之鱼。

  是他忽略薛娘子这个郡君了。

  薛凝虽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但技能点是在别处,也许并非无学无术。

  更重要是薛凝如今十分沉得住气,并未举止无措。譬如那沈家娘子沈萦,被几句话一挤兑,就惶恐无措,站都站不起来。

  不过沈萦那般反应才是人之常情。

  越止愈发添了几分兴致。

  薛凝伸出手指上移:“侯府花园子修得宽阔,园子往北是下人房,再就是梨棠院、藕香庄。两处紧挨,梨棠院旁设一角门,能直通后巷,不必从西南侧门出入。所以凡客居亲眷,大都安置这地,与正院互不打搅。”

  薛凝手指画了个圈圈,划定大致区域。

  然后她手指一路下移:“那我们看看传出与我有私的魏郎君居于何处?”

  薛凝提及关于自己的八卦不带脸红的,她手指下移,移至花园南侧。

  “我与侯府女眷住一道,原来所居住的碧汀小筑靠近花园南侧,与魏家母子只一墙之隔。不知为何,魏郎君客居侯府,并未安置在方便出入的园子北侧。”

  秦氏这个侯府大夫人蓦然面颊微白,赶紧说道:“凝儿这是何意?不过是恰好那处房舍空置,又恰逢魏郎君母子二人来投奔,故如此安排。想来魏郎君不过是薛侯部曲之子,却与你住得太近,不免令你心中不快。”

  她说得飞快,接着言语里也添了几分柔意:“是大伯母平日诸事烦杂,不免对你照顾不周,何必外道,只要私底和我说一说,我怎会不允?”

  眼尖的人都看出秦氏有几分紧张。

  薛凝点头:“大伯母确实忙了些,其实侯府花园与女眷所住后院虽有门户相通,但平常也有婆子看守。不过去年秋天,秋雨绵绵,然后雨水就冲垮院墙,使我院子与魏郎君居所能两两相望。因为府中诸事烦杂,所以那面墙一直没修好。”

  “后来我便闹着换了院子,大伯母,如今我已搬出有半年了,却不知如今那面墙修好了吗?”

  秦氏自然汗流浃背,面颊透出几分赭色。

  明眼人自然看出是怎么回事。薛凝身份在那儿,哪怕已无家族可借力,也绝不至于随便嫁个部曲之子。宁川侯府若起意撮合,自然少不得惹人非议。

  但若薛凝自己看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魏楼年少英俊,确也有几分品貌,宁川侯府本也有提携之意。都是妙龄男女,若彼此多些相处,说不准就会情意自生。若薛凝自己要有情饮水饱,那郑家自然不好说些什么。

  再想深一层,薛凝搬出去有半年了,她与魏楼有私的言语传得到处都是。

  越止眼睛已经看得见了,手掌仍习惯性磨蹭掌心青竹竿。

  他想这薛娘子果真有些急智,不过受处境所限,估摸着薛凝也只能撕到这儿。这小娘子客居宁川侯府,以后说亲也得侯府张罗。再者洗清污名也罢了,若显太狠,嫁娶时旁人也多些掂量。若这郡君善于谋算,那便多些隐忍,造势攒名声开府,一个女户开府怕是要艰难些,可也不是不可能——

  身为前太子手底下首席谋士,越止思维可以说是非常敏捷。

  然后他便听着薛凝直接开撕:“大伯母,你是起心撮合我和魏郎君吧?”

  薛凝可没有忍。

  越止难得脑补被打脸,但比不得秦氏险些要生生晕过去。

第8章 打脸

  魏楼却是如坠冰窖,旁人看他目光异样,最要紧是薛凝在这儿欺世盗名。

  他想起半年前的事,秋雨绵绵,已有几分寒气。他也看到云蔻那个婢子在哭,被打得胳膊都抬不起来。

  魏楼不愿理会这些事,可薛凝折腾得十分令人心烦。

  那日他略一犹豫,还是跨出围墙,走至云蔻跟前。

  他递出一块手帕,那时节云蔻指尖微颤,捏住了魏楼递过来的帕子。

  云蔻伸手时,魏楼也见着她袖下的红肿淤青,触目惊心。

  薛凝这小娘子极善做伪,如今所有人都被薛凝骗了,觉得竟是薛凝受尽委屈。

  就连宁川侯也张口言语:“凝儿,是家中妇人处事不周,令你受委屈。”

  本来这些事不过是内宅之事,宁川侯插口如此言语,已是给了薛凝天大面子。

  薛凝轻轻行礼,却没回话。

  别人觉得薛凝被大房妇人如此算计,心里有气也是正常,这活脱脱一个受害者。

  魏楼忍不住厉声:“何必装模作样,谁不知晓你私下虐婢!”

  他大步走至云蔻跟前,攥住云蔻手腕,拂开衣袖。

  却无魏楼以为的红肿青瘀。

  魏楼顿时一怔!

  薛凝算是反应过来,魏楼处于下风,便欲按原书手段揭发自己私下虐婢。

  要说这副身躯原身,也是个实打实的阴暗批。原身为掩饰自己虐婢,打人不打脸,只在衣衫能遮住地方留伤,且没留下明显刺创割伤,这也是怕落人话柄。如今云蔻养了半年,那些瘀伤都好得看不出来了。

  薛凝刚刚穿越时,为避免继续走原书剧情线,因为担心魏楼揭发自己虐婢,本来准备解了云蔻卖身契,打发她回家。

  谁想云蔻竟还不乐意,跪求薛凝不要赶她走。被薛凝一问,才知晓云蔻家里挺不容易。若放云蔻回去,没了云蔻月钱补贴,又添了张吃饭的嘴,少不得又要卖儿卖女。如若二卖,还不知晓卖到哪里去。故薛凝虽是虐婢,竟并不是最坏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