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阿柠:“莫先生有言,一处方解一处难,陛下初来乍到,恐有水土不服,可以饮用太医院以山中泉水酿制的消渴露。”
李秉璋:“若朕偶感气血狂躁,该当如何?”
阿柠:“静心为要,息念为先,陛下可吐纳导引,以和气血,平狂躁之态。”
李秉璋垂着眸子,便不再言语了。
阿柠道:“若陛下没别的吩咐,属下先行告退了。”
李秉璋依然不言。
阿柠见此,咬咬牙,起身,打算离开。
可就在此时,骤然间,那截手腕翻飞,明黄素锦被带的飘飞散落,猝不及防间,阿柠已经被他握住手腕,用力一扯。
阿柠脚下趔趄,跌跌撞撞的,被他扯倒,待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压在床榻上。
急促的呼吸落下,泼墨般的眸底是汹涌的渴望,男人盯着她,嘶哑地道:“朕还没问完,怎么,这就要走?”
看似削瘦的男人沉重而富有力量,阿柠被压得喘不过气,她惊讶,困惑,也无措。
她睁大眼睛望向上方,呐呐地道:“陛下——”
李秉璋不容置疑地命道:“来,请女医再次为我切脉,告诉我,如今的脉搏又是如何?”
粗重的气息伴随着氤氲热气扑面而来,阿柠有些受不了:“陛下你放开!”
然而李秉璋手腕分明雪□□致,却竟如铁钳一般,牢牢将她困住,阿柠挣扎着要抽离,根本无济于事,而就在这推拉挣扎中,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抵在他的脉搏上。
一触之下,不免惊心,他脉搏狂动,分明是阳热亢盛,情难自抑。
阿柠诧异地望向上方,厚重的帐幔构出一片暗黑的所在,可是男人墨黑的眸子却亮得惊人,像是一簇火亮的火焰。
那里是贪欲,是渴望,是几乎倾泻而出的激动和喜悦。
视线相触间,阿柠被狠狠击中了,委屈和不甘荡然无存,心底升腾起强烈的渴望。
她听到自己的心在蓬勃而跳,感觉到自己浑身血脉在快速流淌,她气血翻涌,浑身的毛孔似乎全都张开来!
根本不需要切脉,李秉璋的眼睛会说话!
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以将她点燃,烈火滋啦啦地在烧,烧得她四肢百骸炽烈难耐。
她紧紧揪住身下裘皮柔软的毛,大口地喘气,她想说什么,可却完全发不出声音,只有嘶嘶的喘气声。
这时,李秉璋五指张开,死死禁锢着她的后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地道:“顾大夫,朕思念若狂,情难自抑,以至于贪欲若渴,无法遏制,女医可有良方救朕?”
阿柠高高地仰着颈子,定定地凝视着上方的男人,看他瑰丽绝伦的面庞,看他精致眉尾泛起的那抹奇异晕红。
她已经麻了,酥了,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她觉得自己是柔弱的雀儿,是他利爪下的俘虏,她所有的心神都已经被他扼住,被他操控,脑子已经彻底停摆,心跳也许也已经停了。
只有因为紧绷而过于颤抖的指尖,才彰示着她还活着,在渴望和期待。
李秉璋自上而下地端详着她,微抿的唇有着刻意压抑的意味,他摸索着寻到陷于柔软裘毛中的她的手,十指扣住,举起,反按住,之后缓慢地压下来,鼻尖轻轻触碰。
他的鼻尖有些潮,不知道是汗还是温泉的湿润。
周围过于安静,耳边只有两个人交错的喘息,阿柠心跳得很快。
这时,李秉璋轻轻地咬了一口。
阿柠便觉感到一丝刺痛,是被咬中的感觉,可就是这丝痛,挑起她身体内潜藏的所有渴望,她喉咙中发出难耐的声响,感觉自己好像哭了。
灼热的呼吸扑打在阿柠脸上,耳边却传来男人的声音:“顾女医,朕口渴,朕想吃,顾女医施舍一些?让朕吃了你,好不好?”
紧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渴望,阿柠可以清楚感觉到男人胸腔的震颤,似有若无的相贴撩起她无法克制的酥麻,她觉得自己脑中昏昏,身子软绵绵的,根本用不上力气。
也许她已经化为了一滩水。
她还是试图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唇,她听到细碎甜软的喘息,暧昧至极。
又羞耻又期待,可又有些害怕,她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李秉璋却缓慢地沉了下来,一点点地和她相贴,男人窄瘦却硬朗的体魄覆上了阿柠,压平或者接纳了绵软的起伏,于是两个人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
阿柠感到些许沉重,但更多是蓬蓬的渴望,是燎原的烫意。
就在这时,仿佛一个不经意间,李秉璋却如同发狠一般,对着她的唇又舔又吃又咬,甚至贪婪地探入其中,攫取她口中的汁液。
阿柠僵了下,之后久违的记忆翻涌而来,上一世的她就是被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啃吃过啊……
他放肆凶猛,永远带着一股狠劲,像是随时会发疯,随时会把她吞吃了。
阿柠被他抬着后脑,艰难地承受着。
李秉璋汲汲地攫取掠夺,口鼻间满溢着香馥清甜的气息,他大口大口地吃,贪婪而放肆地亲,亲了一口又一口。
他胸口爱意沸腾,喜悦激动,恨不得就此死在她身上,恨不得将自己融在她怀中。
阿柠被他冲得根本稳不住身形,止不住地往前窜,只能用手扒住他的肩。
男人的肩膀很硬,她下意识扒得很紧,指尖几乎发白,可是依然无法阻止他半分。
她被很深地探入,被他的唇霸占,被他的舌索取着,这样强势的霸占下,她意乱神迷,逃无可逃。
可是气息越来越艰难,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了,最后终于在某一刻,她哭泣着,勉力推他,口中喃喃地道:“别……”
李秉璋略松开了阿柠,就在阿柠大口地喘着气时,发现他竟迅速急切地沿着她的颈子往下,急不可耐地亲吻她的颈子,啃吃她的锁骨。
他像是故意的,用了力道的,给她留下些许的酸麻疼意,她想自己一定会被留下牙印。
之后他发泄式地啃了两口锁骨,便没有耐心地扯开青色布料,低头咬她。
阿柠陡然一个激灵,无法自抑地仰起颈子,两手也死死攥住了他的胳膊。
温池的行宫殿宇宏阔,偌大的殿宇中并无人烟,厚重的帷幕垂下,可是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里,竟透出一丝落日的余晖,将那氤氲热气化为了迷幻的粉。
阿柠就这么躺在矮榻上,被摊开来,乌发散落间,青绸的女医褙子已经堆叠在了腰部,白色罗裙被雾气打湿,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极度的欢愉似乎和痛苦有些类似,她脚趾紧缩,战栗不止,脑子里是稀里糊涂的,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
万物静止下来,就连男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过了许久,伴随着泉水汩汩的声响,阿柠听到了暧昧的水声。
李秉璋弓着背脊,满足地将脸埋在粉白绵软中。
阿柠眼神涣散地望着远处,此时的她脑子中空荡荡的,只有松弛的满足和懈怠。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仿佛梦呓般的声音:“阿凝,是你,是不是?”
这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激动的颤意,小心翼翼地绷着,仿佛生怕一个呼吸间,一切便都消失了。
这是一场梦,属于她和他的梦。
梦醒了,他在,她也在,他们一起盼来了属于两个人的奇迹。
阿柠眼眶发酸,眼泪几乎冲出来,不过她还是拼命压住。
之后她抬起颤抖的手,轻抚他的墨发,带着湿润的发丝柔滑犹如绸缎,一如当年。
她低声道:“嗯,是我。”
并没有多说什么,她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手指穿过他发时的熟悉触感。
而得到这句答复的李秉璋,眼神有些涣散地望着她
一切来得太快,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得到了什么,又仿佛没反应过来。
半响后,他抿了抿唇,似乎要对她笑,可是这个笑却比哭还艰难。
终于他放弃了,缓慢地将自己的脸埋入那大片凝白中,大口地呼吸着,闷闷地喘息着,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声响。
阿柠感觉到逐渐溢出的湿润,就在肌肤相贴之处。
他哭了,哭得压抑而颤抖,哭声闷闷的,像是从胸腔中挤出的。
他的体型明明比她修长庞大许多,明明可以将她笼罩住,如果他愿意,可以把她吞吃入腹,可现在,男人充满骨骼感的修长身躯蜷缩在上方,埋首在她怀里,无声地哭着。
第49章 亲热2
此时的阿柠仿佛一片被充分浸泡的茶, 舒展开来,松散开来,脑子里飘飘忽忽的, 心神涣散, 什么都不想去想。
她用两只手环住他的脑袋,摩挲着。
几乎而立之年的他到底和昔日不太一样, 阿柠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但抱起来又陌生又熟悉。
她便想起未曾恢复记忆时,那个冷漠苍白的帝王,深深宫阙中,所有人都讳莫如深。
十年了, 他自然变了许多,变得让她陌生。
她试探着在昔日的动作中寻找着往日熟悉的感觉。
这时男人上方覆盖的沉重身躯终于停止了颤抖, 他好像强行将自己澎湃的情绪压抑下来,用两只手支撑起身体, 抬首看向她。
这一刻,阿柠好像看到湿漉漉的蝶挣扎着绽开翅膀。
他小心翼翼地落在她脸上, 之后仿佛舔舐一般, 潮湿地描过她的脸庞,最后终于颤巍巍地对上她的视线。
在视线相触的那一刻, 他的眸光便紧抓着她不放。
他抿着唇,神情虔诚, 专注,热切,或者还带了一些期盼。
昔日如胶似漆的夫妻踏过了生死的界限,再重逢,在肌肤相贴的亲密中, 急切地想从对方口中得到更多,一股脑地得到,可却不知从哪里下口。
似乎有些尴尬……
阿柠睁着泪濛濛的眼睛,咬了咬唇,试着想说点什么。
李秉璋却先开口,他的声音闷闷的:“为什么不早一些来寻我?我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天。”
阿柠听着眼眶发酸,她知道不是“这么多天”,而是这么多年。
可是突然又意识到,对于他来说,日子是一天一天地过,夜晚也是一夜一夜地熬,所以说“这么多天”仿佛也没错。
他等了她三千多天。
而这三千多天里,她一无所知,享受着阿爹阿娘的疼爱,过得恬淡温馨。
她突然又想哭了,但还是拼命忍住,小声地道:“我不知道……过去的许多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