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许愿墙,开局拿昏君祭天 第49章

作者:干卿底事 标签: 宫廷侯爵 历史衍生 爽文 直播 穿越重生

  辛弃疾本来心里堆着很多话想问,但真正见到刘裕的这一刻,一切都已无关紧要了。

  这世上,原来真的有人仅仅站在那里,就会觉得他是无敌的。

  他是天生的领袖与君王。

  这一生,注定要百战为皇,一路高歌猛进,战至最巅峰,浴血开疆。

  不会失败也不会坠落,剑锋永远向前。

  辛弃疾轻声说:“能见到陛下,我很高兴。”

  “孤也是”,刘裕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此战必胜”之类的话,因为根本不需要。

  他只是向少年伸出手,语气平静地说:“幼安,来,孤带你扫平天下。”

  辛弃疾深吸一口气,慢慢握住了那只手:“好。”

  此去,踏山河万里。

  【作者有话说】

  裕总(表面很高冷,实际上心花怒放):每天为小将们操碎了心,现在终于有一个省心的来了!芜湖!

  不用担心柴官家,续命金手指后面(许多章之后)会给他安排上的,事情搞起来!搞事搞事,叫上二凤一起搞事!

  顺便一问,大家觉得柴官家应该邀请狄青还是陆逊一家?我倒是没有什么倾向

  *

  这章插播了一下虞世南大佬和陈蒨蒨的幼年生活(以后应该还会继续插播的,其实是练毛笔字的时候练到他,顺带就写了写,而且,他还是虞允文的祖宗呢!

  以下史料,太长可跳。

  《陈书》记载了很多蒨蒨和虞世南父亲虞荔的故事,相交莫逆,非常感人。

  关系很亲近,几乎形影不离。“文帝深器之,常引在左右,朝夕顾访。”

  虞荔生病期间,在陈蒨的要求下,拖家带口搬进了内宫居住,幼崽虞世南也一起进宫来了。这里说一下,虞世南是从小过继给伯伯虞寄(“出继陈中书侍郎寄之后”),但虞寄一直身陷在叛军阵营中,很久没有回归,所以他还是和自己父亲住在一起。

  即:“荔因以感疾,帝数往临视。令荔将家口入省,荔以禁中非私居之所,乞停城外,文帝不许,乃令住于兰台,乘舆再三临问,手敕中使,相望于道。“

  虞荔死后,陈蒨亲自为他扶棺送行回乡:“及丧柩还乡里,上亲出临送,当时荣之。“

  虞荔死后,陈蒨把自己的亲信派到虞家长驻,照顾虞世南和他哥:“天嘉(陈蒨年号)中,荔卒,世南尚幼,哀毁殆不胜丧。陈文帝知其二子博学,每遣中使至其家将护之。”——这段出自《旧唐书.虞世南传》)

  虞世南对陈蒨的评价也非常之高:“文皇聪明睿知,纂承洪绪,群贤毕力,宇内克清,爵赏无偏,刑罚不滥,政事明察,莫敢隐情。国史以为承平之风,斯言得之矣。“

  这段话出自虞世南的《帝王略论》,这本书是虞世南在秦王府、天策府、文学馆时,当二凤的老师,讨论历代政治得失所说的话,书里的“先生”就是虞世南,“公子”就是二凤。虞世南对陈蒨的评价是这些帝王中最高的一个(。)

  虞世南的养父虞寄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同时命运也很坎坷,身陷在叛军阵营中很多年,一直到陈蒨一统江南才把他救回。

  叛军逼他效命,他不愿意投靠,然后就称病不出,叛军觉得有诈,就火烧他的房子(当然最后又回来救火了),虞寄不肯逃避,情愿一死,就说“性命所悬,无处可避”,读书看到这里还蛮唏嘘的。

  另一个比较唏嘘的地方是看见虞世基伏诛的时候,虞世南抱住哥哥,请求以身代死。果然,大佬在成为大佬之前,也经历了一段心酸的人生啊。

  22

第22章

  ◎专治大宋文官各种不服,往死里整!◎

  临安城,浙江亭外。

  六十八岁的老丞相叶颙满面春风,神采飞扬,带领百官站在江边,迎接刘裕一行人的到来。

  今天真高兴啊真高兴!

  自从拜尚书左仆射,也就是俗称的“左相”,他就没经历过一天的舒心日子。

  外有金兵纵横捭阖,威压江南,内有奸臣当道,把持朝纲。

  龙大渊、曾觌这两个混账,仗着是宋孝宗的故旧,窃弄威福,凭陵跋扈,搅得朝野乌烟瘴气。

  叶颙屡次上书劝诫,宋孝宗是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见去,不仅未收敛,还给两大权奸升官,保送他们青云直上。

  气得老相公心灰意冷,身体每况愈下。

  恰逢此时宋孝宗郊祀,突遇冬雷,举国震惊,以为大不详。

  叶颙当即找了个“此乃灾象,是臣失德”的借口,收拾行囊,准备乞骸骨归乡。

  结果辞职书还没交上去,这一轮许愿就开始了。

  刘裕要来本朝当皇帝,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一雪靖康耻指日可待!

  叶老相公顿时精神一振,头不痛,腰也不疼了,麻溜将纸撕得粉碎,踌躇满志地准备开始新征程。

  至于前任宋孝宗,在他的心里,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怀着与他相似想法的,还有尚书右仆射魏杞。

  本来吧,魏杞同样因为祭祀遇见冬雷之事,引咎罢相归乡,现在对此事也是绝口不提。

  什么辞职?

  根本辞不了一点!

  他还可以再为大宋奋战数十年!

  魏杞在隆兴二年,曾代表南宋出使金国,签订议和协议。

  俗话说得好,弱国无外交。

  金朝皇帝狼子野心,悍然出兵侵吞江南,彼时更是在战场上取得了绝对优势,岂能将他区区一个南人放在眼中。

  非但气焰嚣张,要求割地赔款,而且罔顾外交礼仪,在要求魏杞执臣子礼被拒绝后,居然对其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魏杞怀着决然赴死之心,孤身入敌营,横眉冷对刑罚与刀剑。

  朝堂上,金人击打他的膝盖让他跪下;

  金朝皇帝断绝了他的饮食,重重枷锁将他关押,一连许多日;

  一百多天内,魏杞连续经历了绝食、下狱、打骂,几度遭逢绝境,却始终巍然不屈。

  他离开金营归国的时候,已然须发皆白,鬓如霜雪,最后终于促成了《隆兴和议》。

  世人都赞颂他的风骨,宁折不弯,不畏强权,纵刀剑在颈、斧钺伏诛,也毅然决然不改其志。

  但是......

  如果有的选,魏杞宁愿不要这样的风骨。

  当一个王朝在战场上一败涂地,节节败退,居然只能依靠他一介文人进入敌营,严辞铿锵,视死如归,挽回最后一点帝国的颜面。

  这,又能算得了什么?

  魏杞绝非那些迂腐的儒生,生于高墙之中,不识稼穑之艰,黎民哀苦。

  他幼年就经历过南渡过江,战火纷飞,父祖都是协助韩世忠抗金的部众,与金人有着世代难消的血仇。

  这一次出使,更是亲眼见到了沿途河山疮痍,血流千里,皆是金人犯下的罪孽。

  他悲愤过,抗争过,甚至欲以死明志。

  可是弱国无外交,可是人微言轻,可是南宋的国力与战力摆在这里,魏杞一个人又岂能独挽狂澜?

  他归来之后,宋孝宗与太上皇都十分喜悦,赏赐他大量钱财与宝物,皆被魏杞拒绝。

  因为他问心有愧。

  纵然已经竭尽全力,《隆兴和议》仍是一份毫不掩饰的剥削协议,不仅要以叔侄相称,还要割让土地,以及缴纳大量岁币。

  魏杞见皇帝如此高兴,顿时心凉了半截。

  一退再退,靖康耻,何日雪?

  现在可好,刘裕来了,而且还带着北府兵,直捣黄龙指日可待。

  面对这位杀神,别说是逼他低头签和议,他不将对方政权摧枯拉朽地毁掉,帝王宗室全部做成六味地黄丸,金人就该烧高香了。

  “真想在有生之年回,再中原看一看啊……”

  一声叹息轻轻飘散在风中。

  ……

  此刻,文武百官几乎都来到了浙江廷外,绯袍正装,衣冠齐肃,等待新主的到来。

  因为北府水师需要临江停靠的缘故,他们借用了原本南宋的水师阅兵场地。

  钱塘江边,长风浩荡,川流驰骛,白浪如珠玉飞溅,很快就沾湿了衣袖,却无一人敢出言抱怨。

  在此等候的众人当中,成分很复杂。

  既有魏杞、叶颙这种一心为公、想要早日破虏复仇的良臣,也有不少立场灵活之人,看见刘裕率领北府大军前来,当场就给跪了。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不如趁早投诚!

  反正是汉家天子,又不是异族帝王,连国号都不用改,何必负隅顽抗!

  更有些人痴心妄想,觉得北府几乎都是武将,即便刘裕来了,还是得依靠他们这群士大夫治理天下。

  届时,仍可继续维持现状,舒舒服服过日子。

  众人趁这个等待时间,抓紧阅读《宋书》。

  从《宋武帝本纪》开始,将刘裕以及北府全员的传记尽数背诵,生怕到时候说错话踩雷。

  “称呼首先得改一下吧”,忽有一人提议说,“不能再叫「官家」了。”

  百官惊问为何。

  那人道:“在两晋南北朝时期,只有蛮夷君主才叫「官家」,这个称号就始于羯奴皇帝石虎。”

  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暗赞他想得周到:“对对对,还是直接叫陛下好了,或者叫圣主。”

  简直不敢想象,刘裕一生都在驱除鞑虏,听到别人用胡虏一样的称号来称呼自己,会怎样勃然大怒!

  “其实,就算喊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知者无罪嘛。”

  那人往后翻了一页书,神色淡定地说,“根据史书记载,咱们这位陛下心胸宽广,从不会因言罚人,王镇恶就算当着他的面怒声说「寄奴误我」,也只是一笑置之。”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