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心声被偷听?照样反杀极品! 第380章

作者:大脸怪的大口袋 标签: 穿越重生

  平瑞宝看着两人慢慢爬向远处,心慌的感觉更为强烈。然而这一丝不祥的预兆太过缥缈,她没有道行,什么都抓不住。

  帐篷里,诺敏与儿子和前婆母寒暄了几句就道明来意:“我是来借粮的。大周国师忽然来到北境,派兵扫荡边境,见到我们蛮人成群结队出现就喊打喊杀,我们今年一粒粮食都没抢到。”

  朝鲁满脸为难,“母亲,我们也一样。”

  诺敏盯着儿子的脸,“可我知道你有屯粮的习惯。你每走一步都会考虑清楚,做足准备。我们吃了今日的粮食,不会去管明日的粮食从哪里来,但你不像我们,你是草原的智者。”

  朝鲁低下头。

  诺敏笃定道:“你一定有多余的粮食。你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你。”然后她挤出两滴泪水,语气柔软地说道:“儿子,求求你救救我的族人。”

  朝鲁默默握紧拳头。

  萨仁高娃说道:“诺敏,我们真的没有粮食。去年可汗讨伐中土,把我们一年的粮食都收走了。巴彦大败,赔了不少东西,我们今年刚积攒下来的粮食又被收走。我们现在一无所有。”

  诺敏不信,只是一味盯着儿子的脸。

  朝鲁慢慢抬起头,无奈道,“母亲,我们没有粮食,你去找别人想办法吧。”

  诺敏抓住儿子的手,带着哭腔说道:“要不是别人都没有办法,我怎么会跑来求你?我也知道你很为难。儿子,这可是一千多条人命啊!难道你想看着母亲和弟弟饿死吗?”

  朝鲁眼里的无奈和动摇慢慢消散,语气微冷地说道,“母亲,我们部落四百多人,难道就不用活了吗?你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你若是怕挨饿,可以回哈剌赤部落,我就是割掉自己的肉也会养活你。”

  诺敏的指甲狠狠抠入儿子的手背,带来强烈的刺痛感。她要的不是朝鲁的孝顺,她要的是粮食,是丈夫的感激,是部落的尊重和权威。

  朝鲁依旧无动于衷。为了族人,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母子二人对视了许久,诺敏终于还是放开儿子的手。

  “好,我知道了,我去找别的部落想办法。”她掀开帘子跑出去,朝鲁也追了出去。

  诺敏从一个奴隶的背上抱下儿子,送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疾奔而去。

  朝鲁站在原地久久凝望着他们的背影。

  平瑞宝想走过去与他说话,被他冰冷的目光轻轻一扫,便似冻结了一般僵在原地。以前怎么没发现朝鲁竟有这样骇人的气势?

  朝鲁站在原地看了许久,久到太阳从草原的尽头缓缓降落,在天边洒下瑰丽的云霞。

  平瑞宝猜测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于是缓缓走过去,却猛然瞪大眼睛。

  她死死盯着朝鲁的脸,心脏一阵狂跳。然后她看向走出帐篷的萨仁高娃,又去看周围的牧民,再去看劳作的奴隶。

  她反反复复扫视着每一个人的脸,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的五官扭曲成一个惊恐的形状。

  就在这时,方众妙掀开帘子走出来,目光逡巡一番,最后看向惊恐万状的平瑞宝,暗暗忖道:【宝音开了天眼,所以她也看见了吧?哈剌赤部落的每一个人,命宫里都在冒着浓黑死气。】

  【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这片草原,今夜的月亮会被鲜血染红。】

  【没有人能够幸免于难,灭族之灾已经来临。】

  【坎卦,水上水下,内部交攻。这卦象早已预示,哪怕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也会自相残杀。】

  想罢,方众妙慢慢走回帐篷,轻轻放下帐帘。

  平瑞宝浑身一颤,然后便从巨大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她连忙跑向朝鲁,试图宣布自己的预言,却见朝鲁大步走向一个牧民,揪住对方的衣领询问:“母亲的随从刚才有没有在部落里乱跑?那些汉人带来的货物被发现了吗?”

  牧民慌忙摇头:“没有,他们没有乱跑。他们一直坐在篝火边跟我们喝酒。”

  朝鲁放开牧民的衣领,转身朝帐篷走去,不知想到什么,转头问道,“恩和有没有乱跑?”

  恩和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牧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驼背奴隶说道:“恩和小少爷骑着他在部落里爬了好几圈。”

  朝鲁死死盯着那个驼背奴隶,脑海中响起轰隆隆的雷鸣。

  【这个奴隶是祸患,留不得。】大周国师的预言盖过了所有雷霆,狠狠击打着朝鲁的心。他咬紧的牙关忽然松开,喉间溢出一道痛苦的喘息。

  他明白了,他终于想明白了。

  这个奴隶是隔壁部落派来的奸细。恩和从对方口中得知了哈剌赤部落即将得到一大批粮食。他会把这个消息带给他的父亲,从而引发两个部落的战争。为防消息走漏,引来别的部落的觊觎,恩和的父亲会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杀死!

  这就是大周国师预言的灭族之灾!她说她来到此处就是乾坤已定,然后乾坤就真的成了她的掌中之物!

  她昭告什么,什么就是天命!

  凡人拿什么和她抗争?

  中原人说她是神,朝鲁曾对这个传言嗤之以鼻。可现在,他的心剧烈颤抖着,他恍恍惚惚地忖道:原来世上真的有神!

  

第509章 灭族之灾

  坎上坎下,重险之象,灭族之灾。这是方众妙卜算出的结果。

  朝鲁原本不信,而且他现在依旧可以不信。但他不能。他是哈剌赤部落的首领,肩负着整个族群的生死存亡。他怎么能因为心中的骄傲自负,就把潜在的危险视之不见?

  朝鲁指着那名奴隶狠声说道:“把他抓起来审问!我要确定商队到来的消息没有一丝外泄!”

  族人知道事关重大,连忙把那个驼背奴隶抓进帐篷里。朝鲁匆匆跟进去,大步而行的时候用力抽出腰间的鞭子,在地上甩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平瑞宝猛然惊醒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朝鲁的背影。

  为何朝鲁忽然把那个奴隶抓起来?他好像察觉了即将发生的危险。莫非他也能听见方众妙的心声?可他没开天眼,不应该啊!

  是了,他与诺敏夫人在帐篷里密谈,二人肯定发生了龃龉。诺敏夫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他心中有隐忧,自然会加以防备。他的性格本就多疑谨慎。

  自己才是被上天选中的人。方众妙的心声只有自己能听见。

  思及此,平瑞宝心中再无疑虑,连忙走向朝鲁的帐篷。几个牧民围拢过来,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她连忙后退,踌躇半晌,只能跑回自己的住处。

  朝鲁已经预感到今夜会有危险,若是自己硬闯进去,跟他说出那个灭族之灾的预言,他可能会怀疑自己也是奸细。

  现在说什么都是错,不如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平瑞宝掀开帘子走进帐篷,目光扫过那些能藏人的地方。

  她很害怕。如果哈剌赤部落无法度过这场劫难,她也会受到牵连。不过方众妙在这里,天应该塌不下来。

  这样想着,平瑞宝的恐惧消散了,周身被安全感包围。

  主帐内,驼背奴隶被绑在木头架子上鞭打,打完用烧红的烙铁烫在胸口。皮肉发出烧焦的滋滋声,奴隶仰天嚎叫,痛苦至极。

  “我说,我说!别再烧了,我什么都说!”

  朝鲁冷冷问道:“你把消息透露给恩和了?”

  奴隶奄奄一息地摇头,“没,没给恩和少爷。商队刚来的时候,我就用游隼把消息放出去了。正是因为收到了我的消息,诺敏夫人才会来借粮。”

  朝鲁的心猛地往下沉。原来隔壁部落那么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母亲来借粮,会不会是先礼后兵?

  思及此,朝鲁眸光一闪,急促说道:“不好!隔壁部落已经发兵了!”

  帐篷里的几个牧民全都惊慌起来。坐在一旁假寐的萨仁高娃猛地睁开双眼,颤声询问:“朝鲁,你怎么知道?”

  朝鲁匆匆往外走,语速极快地说道:“如果我是阿古达木,我会在母亲出发之后率领族人悄悄跟随。母亲这边若是能借到粮食,自然皆大欢喜。母亲若是气冲冲地离开,我就会立刻攻打部落,杀一个片甲不留。突袭战是最容易打赢的!”

  帐帘挡住了去路,被朝鲁狠狠扯掉。

  他大步走到外面,高声下令:“隔壁部落来犯,全都拿起武器准备迎敌!”

  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隔壁部落为什么来侵犯我们?牧民们愣在原地,脸上满是茫然。

  朝鲁大声吼道,“不想死就马上拿出武器!拒马桩,铁蒺藜,都给我找出来!随我去路上设置陷阱!”

  牧民们这才惊醒过来,纷纷跑回帐篷拿武器。

  然而已经晚了。不等青壮年聚集,远处已经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漫漫黄沙好似塌陷的天空,沉沉地碾压过来。

  隔壁部落竟然真的发起了突袭!

  朝鲁看着漫天黄沙,心神好一阵恍惚。

  这就是坎卦!这就是大周国师所说的灭族之灾!自从她来到这里,她颁布的每一条预言都在应验。所有人的命运,部落的征战,国祚的存续,沧海的变迁,全都在她的推演之内。这就是洞彻天机之能吗?竟然如此恐怖!

  面对奔腾的骑兵,朝鲁不感到恐惧,然而面对那个安坐在帐篷里的纤瘦身影,他内心的恐惧却压得自己喘不上气。

  他飞快跑向马圈,抽出腰间的大刀,怒吼道:“上马迎敌!给我杀!”

  跪下祈求大周国师施以援手?不,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样做。他知道这一次的妥协,换来的将是傀儡的命运。草原是蛮人的草原,绝不能落到大周国师手里。他不当这个千古罪人!

  杀!杀!杀!两个部落很快就混战在一起。

  隔壁部落拥有五百多名骑兵,哈剌赤部落的马匹总共才一百多匹,青壮年男子二百多人,其中半数只能在地上与骑兵对战,这是巨大的劣势。

  漫漫黄沙覆盖了整个部落,奔腾而来的骑兵冲入一座座帐篷之间,举刀就砍,杀得人头滚滚。

  好在朝鲁非常骁勇善战,很快率领己方的骑兵开始回击。

  “就是那几个新搭建的帐篷!粮食在里面!把帐篷拆了抢粮食!”

  隔壁部落的一个骑兵大声呼喊。很明显,他早已收到情报,对哈剌赤部落的布局一清二楚。

  二十几个骑兵纵马过来,纷纷抛出钩锁,试图将这几个帐篷扯得四分五裂。朝鲁回头看了一眼,并不驰援,心中反倒涌上一股快意。

  大周国师,你以为哈剌赤部落沦陷了,你就能独善其身吗?你已经踏入死局,手上怎能不沾血?为了你们自己的存活,你必须站在我这一边!

  然而下一瞬,朝鲁挂在嘴角的轻蔑笑容就消失了。

  只见帐篷内冲出二十几个黑衣护卫,轻而易举就砍断了那些锁链,迅疾的身影在一群骑兵中跳跃腾挪,好似云中飞燕来去如电,眨眼就削去二十几颗头颅。

  胆敢靠近这几个帐篷的敌军纷纷被斩于马下。

  见到此情此景,隔壁部落的骑兵纷纷扯着缰绳避开这片死亡之地。与哈剌赤部落拼杀,他们还能打得有来有回。与这群黑衣护卫拼杀,他们纯属上赶着找死!

  原本被围攻的几个帐篷,此刻已成空旷地带。

  二十几个黑衣护卫站在最大的帐篷前,目光平静地看着这场杀戮。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身后那道掀开的帐帘,帘子里有温暖的篝火,有烹煮至浓香的奶茶,还有一个坐在虎皮垫子上的女子正轻轻拨弄着马头琴。

  琴声好似浅浅的溪水绕过蜿蜒的山涧,说不出的悦耳动听。这宁静的一个角落与外界的尸横遍野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总会有人在砍杀中禁不住地望去一眼,为那神秘莫测的女子心旌摇曳。纵使杀红了眼,几乎失去情感,他们也会对女子产生强烈的心悸与好奇。

  她是谁?她怎么会如此悠然?

  不用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用看清她的面容,仅凭一个朦胧的影子,所有人便已知晓,这女子定然来历不凡。

  她是不可招惹的存在,所有杀戮都要与她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