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巳
也不是他的肉.身。
于是,迅速得出结论。
定然是他家小徒弟又开始折腾什么幺蛾子了。
再匪夷所思的事连着经历两遍,都会似姬泊雪这般淡定。
直至,他从阮桃桃枕下摸出一沓厚厚的本子。
第22章 掉马
由于身边有个热衷于写日记的胡不归,压根不用翻开去看,姬泊雪便知这是什么。
他虽不是什么正经人,可到底还是做不出偷看小姑娘日记这般无聊之事,正要将它放回去,紧闭着的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阮萄!你果然回来了!”
来者是万能背锅侠白敛,矜傲如他,自是咽不下这口气,苦蹲数日,终于将阮桃桃给蹲回来了。
只是,门甫一被踹开,白敛便愣在了原地。
但见“阮萄”穿着露出大片锁骨与雪肌的松垮寝衣,侧坐于床畔,正冷眼注视着自己。
他敛去眸中的惊愕,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红,正要说些什么,便被“阮萄”给一脚踹了出去。
虽在檐外滚了好几滚,白敛的脸仍在隐隐发烫。
他最厌恶阮萄那副唯唯诺诺、仿佛全世界都欺负她的窝囊样,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可“她”方才那副冷若冰霜,视他为蝼蚁的模样倒还不错,颇有几分素尘仙君关门弟子的风范。
但不知怎得,白敛忽又回想起了她裸.露在松垮寝衣外的那一大片锁骨,脸愈发烫了。
忿忿不平地在心中想着,她果然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
也罢,待她穿好衣裳,再来找她麻烦好了。
姬泊雪听着檐外渐远的脚步声,随手抓起挂在床头的外衫,正欲出门去找阮桃桃将身体换回来。
下一秒,他便瞧见那日记本大喇喇敞开在自己眼前。
首先跃入视野的,是阮桃桃那手潦草的字。
「葵卯年,××月,××日」
姬泊雪稍稍回想了下,也就是她脚滑摔下浴池,连夜写情书的那日。
思及此,他又往下扫了几行。
「我命由我不由天!」
「纵是我与姬泊雪之间的孽缘再难斩,亦不能坐以待毙!」
很莫名其妙的话,可一想到这是阮桃桃写的,便不觉奇怪了。
「于是,我痛定思痛,想出以下苟命方式」
「苟命第一式,自己的谣自己造」
「把宗门上下所有师兄都追一遍,全方位堵死我与姬泊雪看对眼的可能√」
「苟命第二式,时刻与姬泊雪拉开安全距离」
「他往东我一定往西,他指天我定要说地,不论灵魂还□□,俱不能同频!」
「苟命第三式……」
「暂未想到,待续……」
姬泊雪看得一脸莫名。
什么玩意儿?
但日记中既提到了他,且还用了这么敏感的字眼,姬泊雪当即决定要从第一页开始,好好将它看完。
第一页第一行赫然写着:
「这是一封写给阮萄姑娘的互穿手札」
「阮萄姑娘你好。」
「我和你一样姓阮,名为桃桃。」
「是因生于阳春三月,恰逢桃花盛开时,故得此名。」
「我现在正寄居于你体内。」
「我了解你的一切,知晓你与师尊姬泊雪的未来。」
「很遗憾,你们之间注定没有结局,再如何刻骨铭心轰轰烈烈,最终结果都是场死局。」
「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想活下来。为了活下来,我会不余遗力地破坏你与他之间的感情。」
「同时,我亦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回到各自的人生轨道上。」
「自今日起,我会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我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竭尽可能地减少你将来的困扰。」
……
姬泊雪翻阅手札的同时,阮桃桃也已悠悠转醒。
她记得昨日生魂转换器又出了点故障,电流在她身上游走了数十趟,仍未成功让她与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原主互穿。
大哭一顿后,她便回到自个洞府,蒙头呼呼大睡。
所以,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阮桃桃仰头望向头顶全然陌生的素色帷幔。
又低头看了眼那双修长且骨骼分明的大手,这分明是男人的身体。
生魂转换器怎这般不靠谱?这次又是让谁和她互穿了?
阮桃桃在脸上一顿乱摸,摸了半天都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这人皮肤很滑,眉骨很高,鼻梁很挺拔,约莫是个长得帅的。
直至一缕银白色的发自她肩头垂落……
阮桃桃整个人都僵住了。
三息过后,她一个鲤鱼打挺自床上弹起,连鞋都顾不得穿,如脱缰野狗般直奔向镜子。
光滑的水镜里赫然倒映出一张清冷出尘的脸。
没错,是姬泊雪。
她笑,姬泊雪也笑。
她拧眉,姬泊雪也拧眉。
甚至,她能让镜子里的姬泊雪跳肚皮舞和芭蕾。
阮桃桃两眼一黑,揉着太阳穴碎碎念:“莫慌,莫慌。”
“生魂转换器质量这么差,肯定能马上换回来,就像前几次那样。”
而她最多就是再写一封检讨给姬泊雪赔罪,反正她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呸,是债多不压身!
然而,一盏茶工夫转眼即逝,阮桃桃仍与镜子里的姬泊雪大眼瞪小眼。
不行,她头好像又开始晕了。
要不,再回床上躺一躺吧?
指不定躺着躺着就能换回来了呢!
阮桃桃说干就干,才躺下又“刷”地一声弹了起来。
啊!啊!啊!躺什么躺!!!
还是趁姬泊雪发现前,赶紧去趟小旭峰,再整点灵石换回来吧!
思绪混乱一段时间后,阮桃桃终于能正常思考,当即扒开姬泊雪身上寝衣,准备换身常服直奔小旭峰。
然而,很快她又发现一个华点。
她那打遍九州无敌手的师尊姬泊雪胸腹上竟然有一道十分骇人的伤疤。
自左侧锁骨位置开始,一路蜿蜒至右侧胯骨,几乎要将他斩做两半,完全可以想象当时的凶险,看得阮桃桃心惊胆战。
究竟是谁,能伤他至此?
这是打阮桃桃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伤得如此重,又该有多疼?
阮桃桃摇摇头,指尖轻轻抚过那依旧很新鲜的疤痕。
不是……
等等……
电光石火间,似又有什么东西自阮桃桃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轻声默念:“新鲜的疤痕?无人能敌的他却险些被人斩做两半?”
这两要素叠加在一起,无端让阮桃桃想起了某个不该被想起的人。
——大哥。
阮桃桃没法淡定了。
又如脱缰野马般直奔向镜子。
那日她曾扒开过大哥的衣裳,隐约看见了点他的伤口。
她边回想边模拟那日的场景,将原本大敞的外衫系紧,又学着那日的自己,一点点将外衫扒开,直至与回忆中的角度重合……
阮桃桃倒吸一口凉气。
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打开方式不对,一定不对……”
阮桃桃又重新模拟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