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巳
阴尸宗:报名即送丧葬一条龙服务,有效期十年。
仙乐门则有样学样,大手一挥,包了报名弟子的喜宴。
不论你是头婚二婚还是四婚五婚,十年内纵是成上百回亲,他仙乐们都照包不误。
……
这可苦了打一开始便牢牢锁定目标,报名即送鸡蛋的魔宗。
它虽与合欢宗、阴尸宗、仙蛊教等邪门歪道通过岁月史书强行洗白了自己,可内里仍有些发虚,知道自家本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遂,早早便锁定那些个年纪尚小、好洗脑的考生,而这群年纪小的考生又往往都是阿公阿婆带来报名的。
于是,他们便针对这群老人,制定了报名即送鸡蛋的战略,不论考不考得上,人手皆能分到一提鸡蛋。
起先,这战略很好使,引来不少贪小便宜的老人,直至易隐宗带头发大招……
于是,魔宗彻底豁出去了,边送鸡蛋边在暗中搞破坏。
或是调包易隐宗的签纸,统统换做下下签。
或是精准撕去《金枪不倒神功》中最为关键的那几页。
又或是趁人不注意时,偷偷将神医谷横幅上的“随机帮你医好一个人”改成“随机帮你医死一个人”。
其他抢不到生源的门派见之,纷纷效仿魔宗。
然后,全都乱套了。
……
当然,这与今年最大获利者仙羽门没半毛钱关系。
有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经阮桃桃那么一折腾,他们早早便收到一群心仪的好苗子,早在昨日黄昏便已收摊。
现如今,放眼整个仙羽门,也就只剩阮桃桃、姬泊雪师徒四人在犯愁。
清明一过,整个兖州都已放晴,阳光灿烂得一塌糊涂。
而姬泊雪既要代替阮桃桃上场比斗,还需解决一个问题。
——如何有效遮光。
打斗场地皆为室外,为保证当日晴朗,更利于弟子间
的交流切磋,仙羽门甚至有专门负责击散雨云,维护天气的长老。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每个参赛弟子都要挨晒。
姬泊雪若莫名其妙撑把伞与人对打,不论礼节方面还是别的什么方面怕是都会受人诟病,指不定还会因此而暴露他与阮桃桃生魂互穿之事,从而引出一大堆麻烦事。
于是,大孝徒桃桃绞尽脑汁想出一个绝世妙计。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咱们可以研制出一种能百分百反射阳光的液体,将其涂抹师尊全身,从而达到防晒的效果!”
鲁轶姝闻言,眼睛倏地一亮:“说起这个,咱们小旭峰后山上有一大片俗称鼻涕虫的蛞蝓,它们虽为凡虫,却是吃着二师姐种下的仙芝草长大的。”
“我曾听二师姐说,从它们身上萃取的黏液冰凉润滑可用于治疗灼伤,有一定的防晒降温功效。”
听至此处,牛敦也按捺不住了:“说来,我这儿还有好几瓶玄冰兽的涎水,将其与鼻涕虫液混合,定然能制成小师妹口中的防晒液!”
语罢,三大孝徒弟同时扭头,直勾勾盯着姬泊雪。
姬泊雪:“……”
阮桃桃撇撇嘴:“好吧,又是黏液又是口水的,好像是有点恶心。”
尾音才落,她忽又一拍大腿,眸光晶亮:“我又知道了!”
“师尊你可以用我的身份去故意激怒白敛,且当着所有人的面被他胖揍一顿,如此一来,你便能光明正大地用纱布裹满全身去应战,从而达到物理防晒的效果!”
阮桃桃语罢,三大孝徒再度齐刷刷望向姬泊雪。
姬泊雪:“……”
他只觉头疼,遂开口婉拒:“此事为师自有主张,你们不用再想了。”
阮桃桃正欲说出第三个方案,姬泊雪腰间传讯玉简亮了。
原来,招生大会已因某不可抗力提前结束,现如今,各个门派的长老都在往玉华峰德政殿赶,素尘仙君亦要入席。
明知结果是什么,阮桃桃仍不死心,直勾勾盯着姬泊雪:“师尊,我可以不去吗?”
姬泊雪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阮桃桃叹气:“好吧,我知道了。”
语罢,她万分怨念地瞥了姬泊雪一眼,终还是在他冷酷无情的注视下匆匆离去。
阮桃桃既走了,姬泊雪自也不会在小旭峰久待,正要离开,鲁轶姝姐弟二人同时开口挽留。
“师尊,您好不容易来趟小旭峰,可要再去别处逛逛?”
不知怎得,小师妹一走,鲁轶姝便觉他们师徒三人间的氛围莫名变得有些沉闷。
好不容易与他们亲近些的师尊也变回从前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
“不了,为师下次再来。”
鲁轶姝看着姬泊雪撑伞离去的背影,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觉不觉得师尊待小师妹和咱们是不同的?”
具体怎么个不同法,鲁轶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隐约觉得,他在她面前似乎更为放松,不再端着师尊的架子,有一种卸下伪装,回归本源的既视感。
不过,谁会不喜欢小师妹呢?
念及此,鲁轶姝又释然了,不再纠结于此事,继续投入到今日的研究之中。
.
德政殿中,双目呆滞端坐于主位的阮桃桃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自她入席的那刻起,各派便在吵个不停。
掌门吵完长老吵,长老吵完太上长老吵……吵得她脑瓜子嗡嗡响个不停。
她不知,若是姬泊雪在场会如何应对?反正她只想跑,奈何跑又跑不掉,只能配合自家掌门“嗯嗯啊啊”地应付着。
这会开了个啥,阮桃桃是一概不知,只能通过他们这一场场掐头去尾的骂战中依稀分辨出。
约莫是在招生大会将要结束时起了摩擦,最后变成了一场惨不忍睹的混战,倒也不关仙羽门的事……
于是,阮桃桃选择继续发呆。
直至她无端察觉到一股带着杀意的凛冽目光。
阮桃桃下意识朝那方向望去。
除了三个口沫四溅的秃头长老,什么也没看见。
于是,阮桃桃摇了摇头,止住自己的臆想,心道:大抵是幻觉罢。
约莫两个时辰后,这场混乱的骂战方才结束,各门派一改先前那副泼皮样,正儿八经地商议起了明日的宗门大比。
好在这玩意儿年年都有举办,且年年都办得大差不差,故而也就用不着她补充说明什么。
只需按照姬泊雪所说,时刻冷着张脸,在其他门派挑事时,似笑非笑地问上一句:“是么?”
在自家掌门询问时,正色道:“那便依掌门所言。”
这场会议就这般轻轻松松被糊弄了过去。
会议甫一结束,阮桃桃便麻溜往姬泊雪寝殿跑,寝殿门尚未被关上,悬在腰间的传讯玉简又亮了。
根本不用想,传讯之人定然是姬泊雪。
然而,当阮桃桃听到姬泊雪的声音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问道。
“为何你声音听上去这般虚弱?”
姬泊雪隔了半晌才接话,声音听着是愈发孱弱了:“你来书房找我。”
阮桃桃只得马不停蹄往书房跑。
甫一推开门,便瞧见姬泊雪倒立靠在朝西的那面墙上。
画面冲击感过于强烈,阮桃桃简直一脸懵逼:“师尊,您这是……”
姬泊雪言简意赅:“倒立,止血。”
阮桃桃闻言愈发懵:“哈?”
姬泊雪面色苍白,小腹坠坠,甚是幽怨地瞥了她一眼。
阮桃桃:“……”
她好像懂了。
第37章 掌心
一般情况下,阮桃桃是不会尴尬的,但现在,她真的好想挖个洞钻进去。
可偏偏姬泊雪还在问她:“这血为何怎么都止不住?”
阮桃桃:“……”
她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晃,走路都在飘:“师尊,你好好休息,我去替你准备月事带。”
这事还真怪不得姬泊雪。
他日常能接触到的女子多为高阶女修,金丹期以上的女修又基本都已斩赤龙,根本不会来葵水,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姬泊雪清洗完,已然躺在床上。
阮桃桃还在持续尴尬中,有种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的跼促感。
反倒是刚从某典籍上补完生理知识的姬泊雪在开导她。
“月事一月一行,如月亏月盈、潮起潮落,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自然规律,何须自扰?”
阮桃桃捂脸,哐哐往枕头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