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上眠云
她还在茫然自己的将来该如何是好时,苏婆子早就同魏妈妈诉上苦了!
“这死丫头,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牛心左性,竟然还不肯上了!姐姐,你说说这叫什么事!”苏婆子说的唾液横飞,魏妈妈往后仰了仰身子,低头擦拭唇角时,眼中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了。
“既如此,这桩亲事就算了,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什么意思。”魏妈妈故意拿话激她,她就不信,这老妇见着这宅院里稍微贵重些的摆件都挪不开眼,这样一场泼天富贵,她舍得放手?
“别!别!别!”苏婆子一听这话,哪里还端的住,也顾不上刚塞进嘴里的半块点心,急忙想上前拉住魏妈妈,谁知人家端起桌上的茶盏,顺手递过去,笑道:“你先喝口茶顺顺,我就坐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慢慢说。”
苏婆子接过茶盏,一仰头灌进去一半茶水,好不容易才将这噎人的点心顺了下去,急急开口:“这事可不能算了,我和她爹都愿意着呢,她爹说了,婚嫁大事,哪有姑娘家自己点头的道理?”
“话虽如此,可,终究还是要她愿意才行呀,她既心有志气,不肯做妾,我也不好强压着吧?我也不是那勾栏老鸨,可做不来拉皮条的事。”魏妈妈一早就看出了苏婆子拿腔作势的姿态,有意要压她一压,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
“姐姐如此会调理人,我将那丫头带来,你劝和劝和?”苏婆子心里暗骂你还不拉皮条?后院里整日咿咿呀呀唱戏的难道都是你亲闺女不成?面上却老实了,没有魏妈妈这条线,她压根搭不上县尉府的大门。
“妹妹可是没睡醒,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你劝和,那是当娘的心疼姑娘;我劝和,那说出去,叫什么事?”魏妈妈恨不得一口浓痰吐她脸上,还真是什么胡话都敢说啊!
“姐姐,我一时急昏头了,你别同我一般见识。”苏婆子叫她一句呵斥弄得有些没面子,但这不是有求于人嘛,等她家苏禾进了府,那就是你这个老虔婆来求我了!
“妹妹年轻时的手段都忘了不成?随意使出一样来,保管叫你那闺女乖乖听话!”魏妈妈用茶盖拨了拨茶水,轻轻吹了一口,也不喝,只笑眯眯的看着苏婆子,好似是真心提醒一般。
年轻时的手段?她要真有什么手段,能是今天这个局面嘛,这老娼妇,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这话又没法直说,要是说自己当年就是胜在年轻,好像她这个人没脑子似的,不能在她面前失了气势。
苏婆子挺了挺腰板,仿佛当年自己真是艳冠清安县,压得一众小娘抬不起头来一般,中气十足:“姐姐这话说的不假!若是遇到年轻时的我,还能叫她挑三拣四?做梦!”颇有气势的说完这句话,才有些气弱道:“可我如今从良多年,哪里还会什么手段?更何况,我将来说不准还得靠这个死丫头呢,到底也不敢得罪太深。”
“妹妹这话说的心诚,咱们这样养女儿的人家,最是艰难,若是高嫁女,又怕真成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要是低嫁了,帮不上娘家,这样的女儿要来何用?还不如掐死省事,还能省下些粮食布料呢。”魏妈妈说的轻描淡写,苏婆子听的心惊肉跳。
这些年,她唯有在晴娘一事上心虚,可也不敢真的杀人,只是教唆苏二换了方子里的一味药材,只等着那病将她生生拖死,若是晴娘康健,她是再不敢动这样的心思的!说到底,是她自己没福气!
“是啊!我这正愁呢,你说,这山珍海味的日子难道还比不上吃糠咽菜不成?嫁一个穷酸门户,空顶着一个正头奶奶的名,还不得洗衣做饭,生儿育女,不出三两年,再鲜嫩的花骨朵也要被磋磨的不成样子!”
苏婆子是打心眼里不理解苏禾的这股子犟劲,要是对方七老八十了,她不愿做妾,还能理解,毕竟这样的老家伙指不定都没两年活头,可县尉正值盛年,又前途似锦,那真是嫁进福窝里的好日子啊!还浪着不要?
“你不懂,我那外甥女一门好手艺,嫁到谁家去,她都能立住脚。等开了怀生儿育女,熬上些年月,
婆婆一死,这家立时就是她说了算,难道不好?给人做妾,子嗣也低人一等,那是要熬一辈子的。”魏妈妈见过太多这样有志气的女子了,熬过去的,扬眉吐气;熬不过去的,一杯黄土,夫婿再娶,又是和和美美。
“我是真不明白,求姐姐给个主意,好叫这丫头想明白,是被人伺候的好,还是伺候人好?她进府了也才好为行首美言几句啊!”
“这样的丫头是回转不了心思的,要想叫她乖乖听话,就断了她的念想,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了?”魏妈妈眼含深意的盯着苏婆子的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就算你从了良,可那勾栏院里调教不听话的新人是何手段,我不信你忘了!
苏婆子一个激灵,死死的扯着手中的帕子,她当然还记得!那种深入骨髓的记忆,她此生都忘不了!哪怕她只是无意间看到,但也足够刻骨铭心!
“当真要这样?若是——若是她还是不肯呢?”苏婆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不敢!晴娘的牌位还在苏家,亏心事她就做过那一次,她要是敢这样害她的女儿,她怕夜半叫厉鬼索命!
“你怕什么?又不要你动手,再说了,妹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这么多年来,我还没见过哪个姑娘经此一遭,还能不改的,放心就是了。”当真是个没胆色的蠢东西,这样的人,竟还能从良?当真是老天无眼,只叫蠢货沾尽便宜。
“我——我没想过要这样,姐姐,咱们要是这么做了,这丫头只怕是要记恨你我,行首的事也难办了啊。”苏婆子想想还是觉得不妥当,一个满怀恨意的出阁女对她毫无用处。
“妹妹你啊,还真是傻人有傻福,我有说过我亲自来吗?这满院子下人,难不成都是死的?随便叫谁都行,事后绑了给外甥女出出气就是了,要杀要剐随她去。再说了,你要是觉得不妥,我也就不管了,了不起我女儿那,再想想法子就是了。只是妹妹失了一门权贵亲戚,将来外甥就要自己争气了。”魏妈妈晓得苏禾心中良善,顶了天也就是几巴掌的事,不会出人命的。
“那——那我何时叫她上门?”苏婆子心中合计,还是决意搏一把,一个迟早要丢出门的继女,一个金贵独苗亲儿子,分量自然不言而喻。
“做什么要你喊她上门?我正要寻她做些东西呢,我亲自派车去接她,若事成,你只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过来就行了,这恶人都叫我做了,绝不叫妹妹同禾丫头生了嫌隙。如何?”
“这可真是谢过姐姐了,待这丫头心思回转过来,我必叫她在县尉大人面前替行首多多美言,行首貌美又聪慧,可见姐姐调理人的手段实非旁人能比,有行首帮衬着,我这心里才算安定!”苏婆子毫不吝啬的称赞两人,总归是不要钱的好话,便是多说一箩筐,也就白搭些口水罢了,她还是出得起的!
苏婆子只装作不知道魏妈妈的心思,两人亲亲热热的闲扯了一堆,从头花聊到布料,从妆容聊到清安县的新鲜事,待到申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魏妈妈自觉手到擒来的一桩恶事,搅合的苏家家破人亡……
第31章 春色醉人苏禾自从苏二起了卖女求……
苏禾自从苏二起了卖女求荣的念头后,便一直想法子该如何自救?她才穿来一个月,掰着手指思来想去,来往算亲近的拢共就王家一家子,不得以只能上门求助。
王婆子觉得给县尉当妾房虽不好,但也比将来胡乱许了人家强,苏禾将来若是帮衬不上娘家,苏婆子那个黑心肝的东西定是不会帮她撑腰的,这样的娘家等于没有。可是子女婚嫁,终究是父母点头,她们是外人,能帮的实在有限。
原本以为苏婆子会因她拒为妾而恼羞成怒,不曾想人家还是同往日一般,即不曾过分苛责,但是也没给什么好脸子,也不曾限制她出门,魏宅那边的生意来往也是照旧。
苏禾虽觉得奇怪,但是心里也稍稍安定,待到五月中旬时,事情过去一月有余,也不见那个县尉大人有什么动静,想来她一个市井门户略有姿色的女子不过就是达官贵人的一时兴起,贵人多忘事,撂开手也就忘记了。
庄引鹤是真没忘,只是上次陈子明那打点好,他又接到父亲书信,此事还是让人听到了风声,毕竟当街鞭打百姓,谁晓得那日围观的人中,有谁是庄府的对头呢?虽是子侄祸事,但到底还是有人欲借此事妄图再起波澜,庄引鹤只能连夜到扬州府,拿了陈子明的手书,快马加鞭速去东京。
此事可大可小,但在关键时刻,就是一柄好刀,不至于叫庄家脱一层皮,但是能让长兄此次升迁变成泡影,如今朝中三党相争已是水火不容,等他带着陈子明的手书拜见父兄后,前后折腾了这些时日,终于返程,路过扬州时,还带上了被次兄一脚踢出家门的侄儿。
“既然你爹叫你跟我好好磨磨性子,那就别怪做小叔的下手狠了。”庄引鹤回程也不急,双手抱胸,慵懒的靠在车壁上,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庄明成,这孙子!叫他来回奔波了这么些日子,这也不算什么,要是真拖累了长兄,他这辈子的前程也就到头了。
“小叔,我那天真是昏头了,平日里我真不敢!”庄明成缩在车厢的角落里,看起来颇有些可怜巴巴的,哪还有扬州城里小爷的模样,他起初还有些嘴硬,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打了就打了,他父亲乃扬州府一方官员!还摆不平这样的小事?
直到被扒了裤子,压在祖宗祠堂前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通家法,打的他半个月没下床,如今这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就被他亲爹一脚踹出门了。
“那你再同我说说,你那天到底怎么回事?怎就动上手了?”庄引鹤虽不敢说完全了解这个侄子,但是也晓得他乃是次兄中年得的庶子,长于后院妇人之手,养的嘛,说句不学无术都是抬举他了。要说好色是有的,但是拿着鞭子当街动手,他还没这个胆子。
庄明成一脸菜色的看着闲散潇洒的小叔,犹豫了半晌,才壮着胆子道:“小叔,你让我坐会呗?我这伤还没好呢。”
“咻——”庄明成看着直奔面中而来的扇子,条件反射的抬起手挡住了,只敢嘟囔着:“不坐就不坐呗,怎么还动上手了?这可是玉扇!他爹还成日说他败家?真应该叫他爹来看看小叔!”
“说!”庄引鹤面色冰冷,几乎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字,这样清新脱俗的蠢货,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是出自自家,那真叫人气的肝疼!
“我——我那天是歇在了万花楼,”庄明成苦着脸,拼命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本想着一早就回去的,但是不知怎么,又被人拉去吃了好些酒,迷迷糊糊的出来,等我酒醒的时候,就看到我自己拿着鞭子打了人!”
“小叔!我那天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记不大清楚了,我是好色,看见漂亮小娘就迈不开腿,可是这样的事,我爹千叮咛万嘱咐,我真不敢犯啊!”庄明成这下是真欲哭无泪了,他就是出门睡个小娘,哪曾想就成这样了,他冤枉啊!
庄引鹤也不再搭理他,靠着车壁,将眼睛闭上,眼不见心不烦,叫人下了套,到如今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样的子侄,日后就守在扬州老宅吧!
来福儿听着车厢里的动静,这明成少爷——哎!他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蠢呐!
等马车到了魏宅,已经未时了。
盯着庄府动静的年轻男子看到车架,直奔魏宅去了,魏妈妈得了庄引鹤回来的消息,转了转茶盏,心中下了决断,夜长梦多,就今天吧!
苏禾这一个月每隔一日都要来一趟魏宅,这几日更是日日来,魏行首说六月初,扬州运河上有各家行首乘画舫献艺,她要做一套别致出彩的衣衫,也不必非要艳
压群芳,但也不能过于狼狈,叫人觉得她这个行首不过虚名。
苏禾一个月都忙于此事,今天一早就过来琢磨,如今内衫已经做好,想着时辰不早了,正欲辞别,魏行首却被魏妈妈叫去了,这里又是行首内室,她看着桌上空了的茶盏,有些干渴,想着喊绿枝,却无人应答。
忙糊涂了,绿枝自然是跟着行首走了,待到人回时,再讨一口茶水吃就是了,因着天气缓和起来,魏宅的小厨房研制了不少时令饮子,有些她极喜欢,有些就平平了。
“庄都头回了清安县,你可想好了?”魏妈妈面色严肃的看着她。
“想好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苏禾这姑娘秉性良善,我看她待绿枝这样的下人,也都是和颜悦色,即便我已经将她奉为贵客,也不见她抖落起来。”魏行首想,她要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一定是极爱同这样的小娘子相交的,可惜,她不是。
“那你回去吧,留住了人就行,其余事情,你不用管。”魏妈妈盯着魏行首的眼睛,你我既已下了决定,那就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那是我们的生路!
魏行首的眼神丝毫不避让,回看着魏妈妈,我没有别的选择,谢谢妈妈为我操持。
魏行首回到内室,看着苏禾还在埋头缝制外衫,拉着她的手,温和的笑着:“妹妹也仔细眼睛,歇一歇不妨事。”
“想着早日替姐姐缝制完,也好上身试试,要是哪里不合身了,我再改动改动。”苏禾透过窗户看着外头,又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能讨姐姐一碗饮子吗?”
“何时同我这般客气了?绿枝叫妈妈留住问话了,我叫旁人给你端一碗?”
“谢谢姐姐。”
“对了,昨天内衫缝制好了,你替我试试?我两身形相似,铜镜照不清楚,你们都说好看,我自己还不曾看过上身如何呢?”
“这,这可不行,这衣服用料极好,姐姐身娇体贵,我怎好胡乱穿姐姐的衣服,不行的。”苏禾连连拒绝,若是寻常外衫,她随意穿一下也就罢了,可这身乃是行首为此次献艺特意裁制的衣服,她实在不能答应。
“没事,一会我同绿枝一起帮你穿,你叫我看看嘛~~”魏行首拉着苏禾的手,来回轻摇。
“姐姐,我这身上皆是汗,要是污了姐姐的衣服,我真是万死都不够赔罪的,实在是不能帮到姐姐了。”
“哪里有汗了,我这内室,日头上来就叫人放了冰鉴,再说了,这衣衫待你都做完,我是要叫人浆洗的,便是有些汗也无妨,你若是再这般推拒,我可就真生气了!”魏行首歪着头,故意摆出一副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再也不同你好了的神色。
恰好此时绿枝也回来了,听到这话,也笑着同苏禾道:“苏姑娘怕是不知道,昨儿我们行首在铜镜面前来回看了两盏茶的功夫呢,铜镜不清晰,气的行首晡食都没用。”绿枝正说着话呢,门外传来仆妇的声音:“行首,苏姑娘的饮子备好了。”
绿枝出了外间的门,接过了婆子手中的托盘,看了一眼她,那婆子只拿手轻轻擦过绿枝的手,也不再有什么动作,转身就走了。
绿枝端着托盘回了内室,才又续起刚才的话:“我倒是有心想替行首试试,可姑娘你瞧我,比我家行首矮了一个头呢,实在是我这个当丫鬟的无用,才叫姑娘帮忙。”
“哎呀,你都叫我一声姐姐了,不过一件衣裳,有什么不能试的,你就当帮帮我嘛~”魏行首一双含水眸,就这么俏生生的看着苏禾。
“好吧好吧,既然姐姐坚持,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苏禾无奈的点了点头。
魏行首一听苏禾点头,连忙叫绿枝服侍她换了衣衫,苏禾只害羞的不肯,叫两人去外间等着,苏禾换上衣服后,才打开内室的门,魏行首抬头一看,当即赞叹:“妹妹这样好的身段,平日里都掩在了宽大粗衣下,当真可惜!”
这内衫乃是水红色玉纱所制,有些轻薄透肤,苏禾肌肤胜雪,这样明艳内衫衬的她面容都带着艳色,魏行首端起一旁的饮子,双手奉上,故作玩笑道:“还请小娘子饮下,你最爱的豆蔻饮子。”
苏禾一遍笑嗔:“姐姐做什么怪样子呢?”一边接过饮子,触手微凉,应该是冰镇过的,苏禾将饮子慢慢饮下,却不曾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绿枝正死死盯着她,直到她将饮子都喝完,才不动声色的看着魏行首轻轻颔首。
“饮子我也喝完了,内衫我也替姐姐试过了,这下能放我家去了吧?”苏禾笑着看向魏行首。
“今儿谢过妹妹了,绿枝你去吩咐一下,今儿叫人送妹妹家去,确实有些晚了,”魏行首拉住苏禾的手,好像没看够一般,“妹妹转个身我瞧瞧?”
苏禾依言左右各转了一圈,忽然轻摇了摇头,素手抚上太阳穴,“姐姐,我怎么有点晕?可是转猛了?”
药效起了——
“我抚你去软榻上靠靠,妹妹缓缓呢?”魏行首将人扶上美人榻,见苏禾已经彻底不清醒了,又将窗户关上,看着去而复返的绿枝:“安排人去庄府通报了?”
“安排了,想来一炷香的时间都头就能过来,行首,咱们要不要请个大夫?”
“请个吧,毕竟是不小心送错了的饮子。”
等庄引鹤匆匆赶来时,推开内室的门——
苏禾面色潮红的卧在美人榻上,神色迷离,水红的内衫在来回扭动的不耐中,早已松散了许多,听见有人推开了门,松松挂在肩头的玉纱在她努力支撑起上半身时滑落——
绣着海棠花的翠色抹胸,起伏的雪色,仰起脸的无辜迷茫,一双眼睛里都是渴求,伴随着微微喘息的声音——
“砰——”内室的门关上了。
第32章 可怜的“吕洞宾”庄引鹤走上前,……
庄引鹤走上前,先是注意到了桌上放着的空盏,立马猜到她这是叫人算计了。
看着身陷囹圄的苏禾,忍着身体本能的欲望,冲着门口大喝一声:“去把垂花门外的来福儿喊进来!”魏行首还欲推开内室的门,想解释此事乃是意外,手才推开一条缝隙,庄引鹤拿起桌上的空盏狠狠朝门上摔去:“滚!”
不过几息功夫,来福儿的声音就在内室外响了起来,还带着剧烈奔跑后的粗喘:“爷?怎么了?”
“回庄府架上我的车,直接从后门进来,带一件干净的斗篷,另外叫秦嬷嬷去杨柳胡同的小院,备好水,去请在清安县荣养的胡老太医,速去速回!”庄引鹤迅速交代完,又冲着外面厉声呵道:“端一盆凉水来,我希望这盆水别在出什么乱子了,可明白?”
魏妈妈此时也赶了过来,连忙示意身侧的仆妇去办,还冲着内室道:“都头,这是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光临寒舍?”说完便侧耳听里面的动静,悄然无声。
庄引鹤坐在美人榻边上,将苏禾凌乱的衣服拢到一起,握住她的手腕,声音里都是掩藏不住的怜惜:“别怕,我一会儿带你走。”
门外传来叩门声,庄引鹤起身将门侧开了一点,接过水盆,又用脚将门踢上,将盆放好,帕子浸湿了水,稍微拧了拧,轻轻擦拭着苏禾带着薄汗的额头,发丝被汗水浸湿,就这么贴在额头上,看着无助极了。
苏禾被凉水一激,意识恢复了些,看着一个男子坐在榻边,吓得忙向一侧翻去,美人榻本就窄,又是着急躲避,这翻身的一下,险些掉落在地,还好庄引鹤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拽住,看着苏禾避如蛇蝎的样子,又忍不住觉得好笑:“现在知道怕了?”
苏禾听着这个男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也顾不上了,用手指着门口,道:“你出去!滚!”设想中,她应该是声如洪雷,气势磅礴,吓的对方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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