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 第73章

作者:小河边舟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正剧 穿越重生

纵使没有血缘关系,不在同一谱系,可若真要在一处,那也是要惹人诟病的。

赵明宜怎会感受不到身后那道目光。昨夜彻夜难免,今晨方才睡下,所以林娉喊她起身的时候喊了那样久……她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只是常年所受的教导告诉她,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不合礼法,不合世俗。

她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直直地望着他。

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赵枢甚至没有走到她跟前,便能知道她漂亮的唇瓣会吐出什么话来,微微叹了口气,偏过头去看庭中细密的雨丝。胸腔的燥郁无处发泄。

他忽然烦闷起来。

很想不管不顾地将她揽在怀里,将她的唇堵了才好。让她再也说不出那些话来。

他没有过来,赵明宜心有疑惑,朝他小跑着过去。白皙的手握得紧紧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告诉他:“哥哥,这是在犯错……”

赵枢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

明明是她回绝的他,却好像是自己欺负她似的。

他还没开始欺负她呢……

他的目光太直白了。

就算是赵明宜这种迟钝的姑娘也能立马读明白。

脸红了一片,她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手上力道一紧,她已经被带着往大殿旁的一间禅房去了。他走得很快,连带着她也跟得辛苦,先进了禅室,手上的力道忽然松了开来。

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你要说什么,在这里跟我说吧。”

这声音让她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我,我说错了……”她顶着那道视线,几乎马上就决定服软了:“我不说了。”

赵枢却没打算放过她,将她带到了身后的隔扇上,高大的身躯几乎已经将她完全笼罩住了,手微微抬了抬她的下巴,看了她许久。

她等了许久。

直到他的指腹揉上了她的唇瓣,带着一点粗粝的摩擦感,那是他手上的薄茧。那是一种类似于耳鬓厮磨的感觉,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指腹摩挲着她丰润的唇瓣……那种细细痒痒的感觉忽然从脚底心往上窜,直窜到心头,好像有千百双猫儿的爪子在挠似的。

“呜……你别。”

他捏住了她的耳垂。

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他的手是干燥而温暖的,带着一点粗粝,从她的唇瓣移到耳垂上,滑过的触感令她心惊。尤其是当身前那具身体与她同样滚烫的时候……那种要把人烧化的感觉。

她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有这样的反应。

手颤抖着要去抓他:“你,你别……”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她瘫软成了一团,却是不像口中说的那样,而是想要更多。她用热热的脸颊去够他的手,只触碰到了手背,一下子就烦躁了起来……她喜欢他用指腹碰她。

那个地方有薄薄的茧子,划过的时候她心尖会颤,会很舒服。

赵枢却是在这个时候撤回了手,低头看着她。接住了她瘫软的身体。

好像有蚂蚁在心上爬似的……发泄不出来。她呼吸越来越重,到最后眼睛都红了,心头闷着一口气根本吐不出来,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你,你怎么这样啊……”

他怎么能这样呢。

为什么忽然又不碰她了……

赵枢看着她哭红了眼,目光忽然暗了暗,将她按到了怀里,沉声问道:“你还觉得这是错的吗?”

他声音又低又沉,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灼热的鼻息喷薄在她同样滚烫的耳垂上。

第74章 掌控

刘崇就在门外候着,后背不知道出了多少冷汗。

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姑娘的声音像小猫儿似的,又轻又柔,听在耳朵里就像有根细细的羽毛挠在心尖儿上,刘崇闭了闭眼。

一旁年轻些的侍从却是难以忍耐,呼吸都重了两分,盯着他瞧了一眼,诺诺地道:“刘先生,咱们……”

话还没出口,刘崇便冷不丁地别了他一眼:“闭嘴,当好自己的差事,不该问的别问!”这事儿最好是烂在肚子里,否则出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门外安静下来。

禅房内却是静不下来。赵明宜哭得浑身都是汗,却是一点都没觉得累,心尖儿又颤又痒,她不知道那种细细密密的痒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直窜到心口,手胡乱动了动想要去抓,却是不得章法。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你为什么这样呢……”她眼泪又落了下来,压抑又难受,窝在那人怀里,脑子都是嗡嗡的。

为什么要摸她的耳朵呢。

为什么摸了又不继续……

她窝在他怀里,双手用力地捏着他腰侧的衣料,赌气地越拽越用力:“我不喜欢你这样,这样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她一边啜泣一边说话,断断续续的,还在重复着那句一点都不好。

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赵枢抱着她,却是笑出了声来。也不敢笑得太大声,怕又惹恼了她:“好好好,都是为兄不好。”微微低了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我带你去西郊罢,陪你跑马。”

他懂得点到为止的道理。

逼太紧了反而不好。

他说话与从前很不一样,柔情很多。耳朵几乎在一瞬间就热了,脑子嗡嗡的,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方才想说什么了!

别别扭扭的挣了开来,拉开了距离,低头拿帕子去擦眼泪。眼睛哭红了,鬓发濡湿了沾在耳边,看着很是可怜。

“我不会骑马,母亲不让我学那个。”她擦了擦眼睛,站了一会儿,差不多平静下来了,看向隔扇外,才见外头已经出起了太阳来,雨已经停了。

“无事,就当去西郊看看了。”修长的指节触了触她的头,不置可否。

她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应了。眼睛红成这样也不能立刻回家,林娉看见了指定是要问的,她怎么可能说得清。还不如先去走走,散一散心绪。

门‘吱呀’一声开了。

刘崇正焦灼着,才听见身后传来木门推动的声音,连忙回头,余光正瞥见一抹丽色,又慌忙垂下了头去。

“爷,方才大音寺忽然戒严了,属下见了锦衣卫的李校尉,似乎是送陈王世子过来的。”眼下应该唤陈王殿下了。陈王妃才过世没几日,陛下便下了旨意命世子承袭爵位,地位与从前再也不同了。

刘崇看了他一眼,又道:“殿下舟车劳顿,身体实在吃不消,想要在大音寺停歇一夜……侍郎大人与知州大人都过来了。”应该是害怕这孩子在河间出什么事吧。

在辽王受刑之前,这位殿下是断断不能出事的,否则坊间该要传出些让陛下难堪的传闻了。宗亲子弟接连出事,难免有陛下不能容人的嫌疑。

“你去告诉李校尉,世子下榻在寺中,需得好生看顾,不能懈怠了。我一会儿就过来。”朱宁玉承袭王爵,按理他是要去见一见的。就连王璟都得过来。他不能在河间出事。

刘崇应声去办。

赵明宜盯着他看了看,问道:“你要去见殿下吗?”

“是。”赵枢抚了抚她的头,说道:“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很快过来,用不了多久的。”不过是去看望一番,就算是着急,面子功夫也得做。

赵明宜知道,他眼下风头正盛,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那我不如直接回家吧,就不等了,寺里人多混杂,你还要分神顾着我。”

这话是真的,却也有一点别的心思。

兄长是个成熟的男人,让她觉得很可靠。可正也是因为这样,她也觉得他们之间的每一步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她会有一点不安的感觉。就像这次来大音寺,她险些失控了。

他们两个人单独去西郊,又会不会发生什么呢?

她都还没有准备好。

她抬头看了赵枢一眼,只见他皱了皱眉,身形高大而笔挺,负手在身后,似乎在思量她说的话:“也可以,你先回去……我让刘崇送你。”

他虚揽着她的肩,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柔和:“我下回接你去西郊。”

赵明宜眨了眨眼,心跳猛地加快,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他也没有摸她。小声地道了一句好。又看了他一眼。

“怎么总看我。”赵枢见她目光忽然躲了躲,像只毛茸茸的什么,也不是兔子,她不是那样的性格,说不上来,笑着将她拉了过来,替她抚平了衣领上的折痕。

心尖儿那种痒痒的感觉又上来了,她不想再失控一遍:“我,我自己来。”连忙自己伸手抹了,肉眼可见的忙乱。

赵枢笑了笑。怕吓着她了,便由着她去。

送走了身边的姑娘,他这才往祈年殿去。

冯僚得了刘崇的信,很快也赶了过来,点了几十个护卫,在大音寺供与陈王殿下休憩的禅室都布了人,做完这些才到大殿回禀。

祈年殿内住持正在给朱宁玉纳福。赵枢先见到的是知州贺大人,寒暄了一番,才见冯僚匆匆过来,面色焦急,便到廊下去了。

“何事。”他这般急匆匆的样子,看着便是有什么的。

冯僚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道:“姑娘从大音寺西门出去,途中正好遇见王家老太太,出了点事儿。”若是旁的事他也不至于这般慌张。

只是上回王大人过府上来,他办错了事,如今难免小心几分。

下午下了场雨,原以为要下大了,谁知天儿竟然悄悄放了晴。赵明宜正趁着这会儿往佛寺西门而去,谁知路上实在不巧,碰见了过来上香的王家老太太。王老太太身边还带着个女孩儿。

那姑娘约莫与她相仿的年纪,却是很爱一只卷毛狮子狗,上香也带了过来,十分好动。也爱叫唤。

他们就在佛寺的西门撞上了。

不知道有多巧,那姑娘在上石阶的时候将那狮子狗放了下来,那狗儿养得跟个小霸王似的,四处乱窜,一时不查竟跟上了她。给她吓了一跳,倒是没有伤着。

王老太太也担惊受怕,拉了她左瞧又瞧,见没什么事儿才放下心来:“无事就好无事就好,还是我这侄女儿骄纵太过了,我让她给你赔礼。”

“姑母!”那一旁站着的姑娘却是不乐意了:“哪里是小汤圆儿吓了她,分明是她吓了小汤圆儿才对,怎么要我给她赔礼呢。”

那姑娘姓陈,长得一张漂亮的面容,标准的瓜子脸,面若芙蓉,眼尾还有一颗小痣。

他们正站在佛寺西门的石阶上,人来人往,这般闹得十分不好看,王老太太正想呵斥她,却是另一声音先出现了:“绾蓉,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赵明宜望着那姑娘,才见她定定地瞧着她,眼中似有敌意。一头雾水。

石阶长长高高的,她见一人从官轿中出来,那人她见过很多次了,却是第一次见他面容这般严肃。上回在兄长书房见过之后,他们就再也没碰见了,不过这才是正常的。

“王大人……”她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行礼。

这样的场面,她的姿态并不应该放低,见过礼之后才看向那姑娘,又看了看她怀里的狮子狗,说道:“陈小姐,我从前也养过一只猫……”

陈绾蓉却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起这个。只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有些慌乱。

赵明宜继续道:“我养的猫从前是在街巷里流窜的,会咬人会偷吃东西,有人把它的耳朵剪了……后来我把它养在了房里。我跟我的侍女废了些功夫,它现在已经很好了。”

“有时候这些小猫小狗就像小孩子一样,需要人去引导。就像父母教导孩子一样。”她站在初雨后的阳光底下,定定地看向陈绾蓉,说道:“陈姑娘,你没有教好它。”

她的话已经很委婉了。陈绾蓉还是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

其实就是在说狗随主人。她的狮子狗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的。心里气得窝火,正要再说什么,却是望见立在那姑娘身侧之人那冷冷的目光。

顿时熄了火。

“好了好了,不过是一桩小事,赔个礼就过去了。”王老夫人才见儿子的面容,便知他已经不耐了,便想引着这不知怎么的忽然别苗头的侄女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