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 第81章

作者:小河边舟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正剧 穿越重生

其实也就只是扣着,谁人敢私自关押朝廷命官!与此同时有人匆匆忙忙去请王璟。

梁棋出来的时候脸上倒还是能看,只是脖子上一片淤青,都如此了,他出来还是愤愤:“大人,姓程的欺人太甚!”他只恨没有把程何的牙打下来。

赵枢闻言,未置一辞,只让刘崇将他带回去养伤。

等着王璟过来找他。

他倒是来得很快,轻袍缓带,还是那等从容风雅。值房的官员都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请你喝一杯吧。”王璟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今日他扣了梁棋究竟意味着什么,两个人都清楚。昔日的好友,今日便算彻底交恶了。

他请他在瀛海楼喝的茶。

“说起来,你入仕的时候,我们便已经认识了。”他给身侧之人倒茶,说话间完全没有已然交恶的自觉,还像友人似的给他倒茶添茶:“那时候你还很年轻,比我入仕之时年轻多了。却很沉稳。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喜欢,特意找了隆鄂牵线请你喝酒,灌了你好几杯。”

他语气有几分怀念:“后来才知道你喜欢喝茶。”

他是个不太讲究的人,对茶没什么研究。只是后来凡遇到喝着不错的茶叶,便会让人往赵家的府邸送。

赵枢沉默地听着,却并不想回忆那段时光。看了看窗外,淡声道:“我从未做过对你不起的事情,又何必说这些。”

席间沉寂了许久。

王璟笑了笑,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是啊,你没有做过。是我心里不平衡了……”走不长远也是应该的。

他走得太快。倒显得自己虚长的这四个春秋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习惯用引导者的姿态与他相处了……如今地位乍然扭转,要他如何平衡呢。他们的关系出现裂隙是早就有端倪的了。

赵枢并不愿与他多说:“过去的便过去了。”他给他倒了一杯酒,沉声道:“你今日敢对梁棋下手,日后我也不会手软的。再见面便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梁棋太年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让人做了局。今天他要是不过来,兴许过几日刑部便要多一具尸首了。王璟的手段不比他少。

他们两个人太像了。

他自顾自地喝完了,也不在乎王璟喝不喝,很快便离开了。

程何作的那首诗早就让人‘不小心’地呈到了御案上,连带着梁棋跟程何的事情也闹了起来。那首诗写得十分隐晦,却也刻薄,明里暗里讽刺赵家家风不正,赵家子弟皆无品行。不能任用。

皇帝才宣了王璟过来,将那诗摆在了御案上:“爱卿对此事有何见解。”

这件事就是王璟亲手策划的,当然也想好了会有这一步,从容地回了。并不偏颇任何一方。既痛批了程何,也说自己未能管教好下属,当然也没有放过赵枢,言语间都是对赵家内宅之事的批驳。

“你说的不无道理。”皇帝捏了捏眉心,靠在龙椅上坐了好半晌,才道:“朕本属意你去北地,那边自叛乱平定之后依旧有些不太平。赵卿确是年轻了些……”

这句话并未说完。王璟很了解这位君主,心中不免一沉。

皇帝道:“而且赵卿半月前便上了折子……”皇帝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手边的椅子,沉声道:“他举荐你为总督,王仪与杨贺昌曾往辽东平叛,他们两个做副随。”

王璟的心已然沉到了谷底。

原来他早就棋差一招了。

下午下了点雨,秋天的雨丝带着点凉风的味道,打在身上让人忍不住地颤。

赵明宜带着梨月往书房去。却是远远地瞧见大哥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庭院中丝丝垂落的雨。他负手立着,眼眸平淡而深邃,半边肩膀有些打湿了。

他却毫不在意。

赵枢见她远远地过来:“怎么没带件披风。”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冰凉,又带着她往屋里去。让人上了炭盆来。

“我想着也不远,便没让梨月去找。”秋冬的衣裳都还在箱笼里,要找也方便,只是她嫌麻烦罢了。也就这么一点路。

赵枢嗯了一声。带上了门,摸了摸她的鬓发,将她带到了门边的云纹高几上,轻声问她:“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她坐在高几上,分明是俯视他的,却全然被他带着走。长睫垂了垂,有一点害羞,还是点了点头:“想。”

他看了她一会儿,才就着高几亲起来。温热的唇与呼吸接连扫过她的眼睑,鼻梁,下巴,随后是脖颈。几乎都只是碰了碰,不像上回在西郊那样热烈,反而更像是温存。

轻而柔缓。

他的呼吸打在她脸上,短短几息时间,便将她烧得灼热了起来。忍不住地回应。

“哥哥,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他的唇碰了碰她的眼睛,带来一阵痒意,她忍不住地缩了缩,却被一双手牢牢地禁锢着,不允许她躲。

赵枢没有回答。反而吻得更细了。

对她来说不知道有多磨人。忍不住轻哼出声。

“是很难的事吗?”她声音软软的,在这种时候就更诱人了。

赵枢嗯了一声:“树了个敌人。”他离开了她,指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耳垂,不可思议的柔软将他心中的燥郁都抚平了。

“什么样的敌人。”

“一个很熟悉的敌人。”说了几句话,他便按着她又开始了,比方才又热烈了几分。唇齿游移到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擦过,却又一点都不停留,又去吻别处。

或许还不止一个。王璟是个很谨慎的人,即便是与他不再相合,也不会这么早撕破脸。

背后定有人推波助澜。

先前还能清醒地说出话来,这会儿她便已经喘不过气了,十分地不适应这种若有若无的亲吻方式。磨得人要疯了。她想要迎合,想要自己来掌握节奏,却是被他拉得掉进了更深处。

“你为什么不亲我呢?”她喘着粗气,眼睛湿漉漉的,主动搂了他的脖子。

他不会吻她的唇。从来都只是游移地碰一碰。

就这么碰一碰,有时候都要让她的心尖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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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记得他怎么说的了,总之她后来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从高几上滑了下来,他便顺手将她带去了临窗的矮榻上。

“你这里都没有屏风!”她呼吸还没缓过来,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赵枢看了她一眼:“我让人撤下去了,你找那个做什么?”这里原来是有的,只是自从上回他把她带去西郊之后,她胆子不知道大了多少,有时候不敲门便往他书房里头窜。有屏风就更肆无忌惮了。

她怎么都想不到,他把这东西撤了是为了防着她。

“就是不能没有啊。”她说不出口……要是他们在里头做些什么,岂不是很容易让人看见。

她傻得可爱。赵枢把她搂进怀里:“只有你敢这么闯进来,跟个小霸王似的。”她有时高兴了,一声不吭就往他这里跑,多坐上一会儿,他便什么都做不成了。

赵明宜让他说得脸红了:“你乱说。”她恼了,自己也开始胡说八道起来:“连你都是我的!”她分明是个文静可爱的姑娘,什么霸王!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大声。连带着揽着她的人也难免心神荡漾了一下。

赵枢声音有些沙哑:“我当然是你的……”他指尖撩起了她垂在耳边的一缕发丝,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道:“那蓁蓁是我的吗?”

耳畔是他灼热的呼吸。

赵明宜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一下比一下快。她总觉得这句话含着点别样的意味。

“你觉得呢?”她声音小小的,决定把问题抛回给他。

头顶一阵低笑。他什么都没说,把她放开自坐直了些,静静地等着这股情热的味道慢慢散去。

赵明宜靠在他身侧,顺着窗边明光照进来的方向看他。

他仰靠在矮榻一隅,身形颀长,衣冠齐整而端严,五官如玉一般温润。这时候的他反倒更像一个赋闲在家的贵公子。

他永远都是这般八风不动的模样……倒是她被撩拨得受不了居多。难道他不会有失控的时候吗?

“哥哥……”她也坐直了些,想要靠在他肩上。他兴许意会错了,径直将她搂进了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一手抚摸着她的发髻。很轻柔地抚过。

赵枢:“兴许过些时候,我便要往蓟辽去了。”

他声音很淡,一字一句的,却不见即将要成为一方大员的喜悦。

赵明宜觉得,赵枢绝对是她见过的最成熟内敛的男人。喜悦与伤情在他身上好像从来都找不到,更多时候都是平淡的。就像他喜欢喝茶一样。

唯有在逗她的时候心情会愉悦一些。

赵枢顿了顿,见她靠着自己快要睡着了,笑道:“你愿意跟我走吗?”他是希望她跟他往北边去的。

他可以照顾好她。

这是他第三次问她了。真的要她怎么抉择呢。

她很沉默……沉默的姑娘有时候比平常还要大胆一些!不,这应该是她这辈子最大胆的时候了。她径直坐了起来,胆大包天地去按了他的手。

他的手修长而有节。

“我,我……”本来一切准备完毕,她应该俯身去亲亲他的。亲他的脖子跟下巴,她自信已经掌握了诀窍,能像他一样,把他亲得很舒服!只是这个时候莫名卡住了,鸦黑的睫毛不住地颤,张口说不出话来。

正对着的是她哥哥漆黑而深邃的眼光。

手莫名一颤。又松了。

赵枢面无表情地将她的手重新按了回去,目光柔和,声音却让人腿软:“抖什么……做这种事哪有半途而废的。”

这句话让她十足十地心尖一颤,还未缓过神来,便感觉脑后有一双手将她往下按。呼吸间骤然触碰到一处柔软而温热的地方……带着他身上干净而清冽的味道。让她脑子有一瞬间的发懵。

耳朵嗡嗡地响个不停。

“你不愿意跟我对吗?”赵枢反客为主,将她按在了身下。

他解了一颗领扣。俯下身来亲她。

“我,我没有……”她看着他解扣子,脖子都快缩成鹌鹑了,肩膀也缩了起来,这下是真的慌了。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我想多陪陪母亲,等我也出阁后母亲身边便只有傅大人了。”她双手抵在他胸前,感受到头顶上喷薄而来的灼热气息,脖颈开始冒细汗,腿开始发软。

赵枢还欲俯身。

她却受不住了,颤抖着去搂他的脖子。连连求饶。

头顶传来一阵轻笑,有人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头,紧接着才把她抱进怀里安抚。温热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叹道:“你呀……也就这么点胆子。”

原先还强忍着,这下是真的哭出来了。

赵枢抱着她哄了两刻钟。

耳边温声细语,十足地耐心。她便知道他方才是在逗她。

“我知道的,没关系,你该多陪陪夫人的。”他话语间有一点遗憾,却也并非不能接受。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还是抱着一点细微的期望。

“别哭了……”他叹了一声,抓了她的手带到他方才解开的领口处,抵着她的额头道:“替我扣上好不好?”

若论温存,他实在是个中好手。

傍晚很快就要过去了。

暑去寒来,终于在腊月的时候,她跟着母亲回到了锦州。这是她思量了许久的,她与母亲能在一起的日子,仔细算算也不太多了。

赵枢亲自送她上的船。那天是个很不错的天气,有一点阳光,日头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