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心里跟着反酸,乾隆气笑了:“你是不想管选秀的事呢,还是压根儿不想选秀?”
鄂婉别开眼:“有区别吗?”
乾隆把人抱在腿上,轻抚她的肚子说:“你不想管,大可推给内务府,自然有人去管。不想选秀的话,总要有人夜里伺候朕,让朕满意了才行。”
“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几百,还不能让皇上满意吗?”鄂婉负气拿开他的手,不让摸了。
乾隆不摸肚子,改摸手,轻佻得像个纨绔:“那些个庸脂俗粉,看都要看烦了,怎能让朕满意?”
见鄂婉把手也抽出来,乾隆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她给宠坏了,转念一想她怀着孩子,心又软下来。
低头去吻她的耳垂,见人又要躲,狠心一口咬住。对方嘤咛一声,乾隆先酥了半边身子,气血翻涌。
不试不知道,孩子都生了一个,他的情绪还是能被她轻易调动。
感谢鄂尔泰临死前送了他一件宝贝,不然乾隆很难想象自己的余生要怎样度过。
他将人翻了一个面,隔着隆起的小腹亲她的嘴唇、脖颈,解开前襟问候水蜜桃,意外尝到一点汁水。
“婉婉,你来陪朕,永远陪着朕,好不好?”昨夜醉酒闹得有些厉害,经过太后提醒,不敢再闹,只想向她要一句准话。
对方喘息着,追逐他的唇,吐气如兰:“皇上一日不厌烦婉婉,婉婉便会陪在皇上身边。”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短短几息时间,已然想到人老珠黄,相看两厌了。
她从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为何得宠之后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乾隆又开始检讨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让她如此不放心。
“选秀的事,朕去跟太后说,你心里不舒服,便不选了。”他想了半天也只想到这一件事。
他妥协了,鄂婉还悬着心:“皇上打算怎样说?”
乾隆避开她的唇,只亲脸颊和发顶,不带情.欲,纯纯安抚:“放心,交给朕,不会让太后疑心你。”
相比激.吻和进.入,对方明显更喜欢拥抱和安抚性质的亲吻,乾隆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并且决定在孕期执行。
几日后,太后听皇上说起八旗选秀又要推迟,第一个反应便是:“怎么,贵妃不愿意么?”
婆媳矛盾永远这么不可调和,乾隆转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贵妃又不是皇后,还管不到八旗选秀。”
说着把那份罗列他十大罪状的*伪抄邸报递给太后,无奈道:“这份邸报已经在官场流传开,幸亏江西巡抚鄂容安发现得早,才没被翻抄到民间。”
太后仔细翻看,气到手抖,怒道:“一派胡言!”
“有些事,并非空穴来风。”
乾隆刚看到这份邸报时,反应跟太后差不多,恨不得把幕后诋毁他的人抓起来五马分尸。
但等他冷静下来,尤其听完鄂婉那一番话,又觉得有些话说得还算中肯。
在太后震惊的目光中,乾隆轻咳一声:“倒数第三条说到选秀铺张浪费,朕觉得有些道理。先帝在位十三年,按每三年一次大选,每年一次小选,应该办四次大选,十三次小选。然而先帝在时,统共只办过三次选秀。”
不查不知道,查过之后,乾隆也是心惊:“皇玛法晚年耳根子软,过分体恤朝臣,从国库借了不少银子出去。先帝想尽办法才追回来大部分,又励精图治攒下这偌大家业。当年曾静诋毁先帝,坏话说尽,唯独没提铺张浪费。朕今年两次巡幸,明年还有南巡的打算,实在汗颜。”
见太后张了张嘴,乾隆继续说:“南巡不是去游玩,安抚江南士绅、视察河工、整顿吏治迫在眉睫,这笔银子不能省,但选秀嘛……朕觉得后宫人不少了,足够为皇室开枝散叶。八旗大选迁延一年,花销也不算小,眼下西南战事方歇,能省则省吧。”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皇上说出来的话?皇上的性子与先帝截然不同,与圣祖爷更像,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会被圣祖爷一眼看中,带在身边培养的主要原因。
看似温文尔雅,骨子里非常骄傲,好战且好色,能折腾,折腾起来挥霍无度。
皇上在位十五年,从来没为银子发过愁,也从来没把银子瞧在眼中,亲耳听见皇上说出“能省则省”四个字,太后差点感动落泪。
正如皇上所说,后宫人数不少,是先帝在位时的几倍,斗得也比先帝后宫厉害得多,太后听着都累。
明年的八旗选秀不办便不办了,能省下一大笔银子,但皇上身边不能只有贵妃一人伺候,怎么也要再添上一两个可心的。
太后一边心疼银子,一边心疼儿子,吩咐人让郡王妃带着她那几个女儿过来请安。
乾隆还能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朝候在门边的李玉使眼色,李玉会意,硬着头皮走进来说:“皇上,喀尔喀扎克萨亲王和驸马还在前院等呢,说有要事禀报。”
前朝有事,太后自知留不住皇上,等皇上离开让人请了贵妃过来商量。
郡王妃有了年纪风韵犹存,她的几个女儿更不必说,都是美艳窈窕那一挂的。
鄂婉瞧着底下那几个水葱似的姑娘,很快猜出太后的用意。又听太后果然提起选秀的事,心里别扭着,嘴上却道:“太后眼光好,臣妾自叹弗如。”
太后对她的识大体非常满意,当场挑了一对姐妹花,对郡王妃说:“贵妃刚入宫那会儿跟着先皇后学规矩,也是个贤惠人儿,你把女儿送进宫大可放心。”
郡王妃笑着谢过太后,又说了一骡车恭维鄂婉的话,坐了一会儿便心满意足地告辞了。
太后越瞧那两个小姑娘越喜欢,最后还是让鄂婉带走了,叮嘱说:“这两日便安排她们侍寝吧。”
鄂婉应下,带人离开,让乔顺去前院禀报皇上,将两个小姑娘安置在配殿便撒手不管了。
用午膳时,鄂婉吃得不香,一直在碗里数饭粒。乾隆挥手让侍膳的宫人退下,亲自给鄂婉夹菜:“郡王妃愿意送,太后乐意收,便带回去养着好了。”
鄂婉低头扒饭,没动皇上夹的菜:“草原上的姑娘热情奔放,长得也好,皇上不喜欢么?”
没吃饺子,乾隆被迫灌了一肚子醋,夹了鄂婉最爱的火腿喂到她嘴边:“你不喜欢,朕又怎会喜欢?”
鄂婉抬眼:“那两个姑娘天真烂漫,真的很好。皇上若不喜欢,何必带回宫,不如还给郡王妃,让她们自行婚嫁。”
一入宫门深似海,若不得宠,一两年见不到皇上的面也不奇怪。与其守活寡困死宫闱,倒不如放鸟归林,少做些孽。
乾隆听完心声,深以为然,午睡后召见了萨克多罗杜棱郡王,并安排祭奠了对方的父亲老萨克多罗郡王。
萨克多罗杜棱郡王没想到圣驾驻跸他家,还有如此礼遇,激动得热泪盈眶。
“贵妃有孕,走这一趟十分辛苦,又赶上敏嫔遇喜,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回到郡王府,乾隆喝一口茶,平易近人地说:“难得郡王妃细心,送了一对姐妹花过去给贵妃解闷。有她们陪伴,贵妃今日午膳都多用了一些,朕心甚慰。”
余光瞄见萨克多罗杜棱郡王笑容发僵,乾隆好脾气地道:“你祖上于朝廷有功,你本人也尽心报效,朕有意封你的两个女儿为多罗格格。”
萨克多罗杜棱郡王唇角抽了抽,清楚地从皇上眼中看到了一行字“给你个台阶赶紧下,朕耐心有限”,忙打了袖子撩衣摆下跪谢恩。
消息传到后院,慎春她们几个都惊了,还能这样操作?
鄂婉也惊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配合皇上叫了两个蒙古小姑娘过来说话。
两个小姑娘还以为皇上来了,贵妃让她们过去请安,进屋时有些畏缩。见屋中只有贵人和她身边服侍的,这才放下心。
郡王妃想要什么已经在太后面前表现得很清楚了,鄂婉摸不准两个小姑娘的意思,先把封号的事说了。
两个小姑娘都是聪明的,姐姐闻言好像轻轻松了一口气,妹妹更加天真烂漫,立刻把鄂婉当成好人,什么都愿意跟她说。
她操着蹩脚的满语,不甚流利地说:“贵妃娘娘,皇上给了我们封号,是不是就不会带我们离开草原了?”
鄂婉温和地笑,不答反问:“你们想离开草原吗?”
姐姐抿了抿唇,似乎不知如何回答,妹妹干脆道:“不想。我和姐姐都不想。”
鄂婉问为什么,还是妹妹先接话:“我和姐姐都有了喜欢的人,他们是草原上的雄鹰。”
等妹妹说完,姐姐才扯了扯她的衣袖,妹妹扬起笑:“贵妃娘娘是好人,怕什么!”
原来是这样,鄂婉心中一动:“既然你们都有了心仪的人,郡王妃为什么要送你们进宫?还没告诉她吗?”
提到这个妹妹也犹豫了,鄂婉看向姐姐,鼓励她来说。
姐姐蹙眉想了很久,攥了攥拳才下定决心:“他们从前都是牧民,跟着阿布打仗也只是小头领,额赫看不上。”
门不当户不对,鄂婉脑补出了小黄毛引诱大小姐的剧情,又怕是自己想错了,耽误两个小姑娘的好姻缘。
看一眼院中怒放的海棠,鄂婉心中一动,含笑说:“这样吧,把他们的名字留下,过两日我办个赏花宴,将人请来。若他们真是好的,皇上自然会给你们做主。”
刚才还满脸愁容的小姑娘顿时欢喜起来,齐齐跪下谢恩。
下午,鄂婉带着小九去给太后请安,当着郡王妃的面,将赏花宴的事说了,太后果然欢喜。
转头对郡王妃说:“哀家说什么来着,贵妃最是贤惠,不是那等爱拈酸吃醋的。这事你仔细去办,多请些老亲戚来热闹热闹。那天给两个孩子好生打扮打扮,没准儿皇上看见就喜欢了。”
敢情郡王妃是来告状的,鄂婉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并没拆穿,仍旧和颜悦色:“是啊,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祭奠完老萨克多罗郡王,便说要封两位姑娘为多罗格格。人还没见过,怎么就要给封号了?”
见鄂婉果然不知情,太后笑眯眯说:“趁着圣旨还未颁下,赶紧把赏花宴办起来。”
郡王妃巴不得,忙了两天两夜,在第三天就把人请到位了。
两姐妹蔫巴巴跑来告诉鄂婉,她们的雄鹰都来了,但他们家里的女眷没有接到邀请。
她们求了郡王妃,郡王妃无论如何都不答应。鄂婉感叹于姐妹俩的天真和实诚,心说送这样单纯的女孩子进后宫,无异于将刚出生的小羊羔送入狼窝。
大约是萨克多罗郡王府的后院太清净了,才让郡王妃敢把女儿送进宫。
反正鄂婉与皇上说过了,皇上也答应了帮忙考察,男方家的女眷能来更好,来不了也没关系。
两边家境悬殊,即便两姐妹嫁过去也没人敢为难。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皇上那边很快给鄂婉回信,说两个少年都很好,性格温厚,骑射了得,容貌也清俊,已经被破格提拔。
赏花宴上,皇上到后院来了,不管太后怎样撮合,郡王妃如何表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鄂婉和她的肚子。
鄂婉顺着太后的意思,把两个小姑娘推到皇上面前。皇上看也没看就说刚才校场比试,有两个蒙古少年表现优异,与这两个姑娘尤其般配。
郡王妃来不及阻止,皇上兴之所至开口赐婚,板上钉钉。
皇上赐婚,谁敢不识抬举,太后无奈地笑了笑,郡王妃差点当场晕过去。
第72章
从翁牛特部离开,鄂婉随皇上驻跸在巴林部,也就是那贵人的老家。
那贵人如愿回家,对鄂婉很是感激。鄂婉趁热打铁,请那贵人及其族人帮忙。
“寻找生了痘的病牛?”那贵人听完脸色都变了,“牛身上长痘传人,能让人发热,贵妃娘娘找那个做什么?”
相比翁牛特部,巴林部更富庶,牛羊也多,找到痘牛的概率更高。
听那贵人这样说,巴林部显然有牛生痘,鄂婉感觉老天都在帮她。
小九满周岁了,虽然身子骨强健,有了之前七阿哥的例,鄂婉也不敢让他再种人痘。
非常默契地,太后和皇上都没提让小九种痘的事,可在天花肆虐的时代,小孩子种痘可能夭折,不种也可能夭折。
每到冬天,天花便要在京城肆虐一阵,与其坐以待毙,或者赌孩子命大,不如将更安全的牛痘提上日程。
这次巡幸蒙古,鄂婉一早便存了寻找痘牛的心思,故而央求皇上带了两位擅长种人痘的太医随行。
鄂婉假托太医院在这方面有发现,说牛痘可以预防痘疮,那贵人并不怀疑赶紧吩咐人去找,第二天顺利找到痘牛,连同养牛的牧民一起带了来。
蒙古也有天花,鄂婉可不敢见牧民,只让种过人痘的太医去接触,果然很有收获。
“这个牧民全家都懒,懒得到水草丰美的地方放牧,围栏里时常有牛感染痘疮。”
太医此行有重大发现,激动得声音发颤:“他们全家都感染过牛痘疮,只是轻微发热,没在意便过去了。去年巴林部爆发过一次天花,家家缟素,只这个牧民一家安然无恙。他们实在太懒,懒得放牧,懒得远离疫区,仍旧住在老地方,也没有被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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