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瑟流朱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媳,陆飞实在是满意,对老父亲真心的笑一下:“您看好的人,那还能错?”
今天大孙子成功脱困,儿子又从远方归来,都是陆天野心坎上的人,他乐哈哈拍一下儿子的肩膀:“他俩结婚的时候,我敲了你存折一个整数,没毛病吧?”
陆飞刚要答话,饭菜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乔远香笑着招呼大伙:“别站着,上桌!边吃边聊!”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陆天野张罗着倒酒:“陆飞,满上!”
陆飞也是高兴:“陆博一会儿过来?我们哥俩,一起陪您喝两盅。”
一提二儿子,陆天野脸色一暗,声音低了下来:“他在外头跑小圆的事儿,一会儿过来。”
陆恒对于外头这天翻地覆,是一点也不知道,眉头一皱问陆天野:“到底怎么回事?”
陆天野叹口气,挥挥手:“一会儿开席,我细说。”
这时候门铃响处,陆博匆匆进门,风尘仆仆,脸色灰暗。
他奔到餐桌前,看到陆飞,眼睛才亮了一下,亲热地叫一声:“大哥。”
陆飞也是感慨:“好几年不见了。”
唐文竹从里屋出来,看见陆博,问一声:“丽君呢?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陆博垂一下头:“病了,在她娘家养一养。”
一桌子的人除了陆恒,都知道陆家二房发生了什么事,桌上一阵沉默。
唐文竹本是礼貌过问一声妯娌,一听说沈丽君病了,也不再细问,只是答一句:“等她回来,我去看她。”
唐丽君能理解,沈丽君遭受的打击太大了,一重又一重。
她自己选中的儿媳,高攀的白家大小姐,结果没过半年离了婚。
离婚还不说,连通知都没有通知她一声。
母子情分,婆媳关系,淡薄至此。
心高气傲的沈丽君哪能受得起这番打脸?不病才怪。
一听说二婶沈丽君病了,林雪梅也是心生感慨,忍不住想起她刚从乡下来那第一次家宴。
那时候的二婶沈丽君,何等的骄横跋扈,飞得拉着自己儿媳,高干家的大小姐白秀莹,跟自己这个乡下娃娃亲较劲。
白秀莹也是。明明是不相干的隔房妯娌,她满怀敌意,拉着自己比的起劲,斗的上瘾,也不知道,何苦来哉?
陆博也知道自己的到来,给这个接风洗尘的家宴,涂抹上了悲哀沉郁的色彩,他强笑一声,主动张罗一句:“大哥好几年没回来了,来,咱们爷们几个,干上一杯!”
他强颜欢笑,这话却无意之中,更触在陆天野的痛处。
原本陆家男人个个出息,平日家宴烈火烹油似的热闹高兴,只差了陆飞一个在大西北的秘密基地搞研究的。
现在他是回来了,可孙辈之中,最有出息的差点无辜被陷害,遭遇牢狱之灾。
而最儒雅温驯的那个,则成了通缉犯,亡命天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陆天野强忍住内心酸涩,举起酒杯,带个欢容:“今天庆祝陆飞回来探亲!庆祝大刚冤案平反!也希望,小圆能早点回来。”
陆恒等到此时,实在受不了这闷葫芦里卖的药,冷沉了声音:“小圆到底怎么了?”
陆天野扫视一眼全家。
事情再难堪,窗户纸也需要捅破,他放下酒杯,眼光看向陆恒:“他找人杀你,杀他的堂哥。”
啪的一声,陆恒面前的白水杯子翻倒。
陆恒面沉如水,一字一句:“我不信。”
林雪梅眼疾手快扶起杯子,马阿姨把桌子上的水渍抹干净。
陆天野叹口气。
林雪梅拉一把陆恒的衣袖:“你别不信。恒林公司开业那天,陈小花在窗帘后面,听见了他打电话,找武钢的人,杀你。”
陈小花坐在对面,点了点头。
陆恒转向陈小花:“你确定,没有看错?”
陆恒的眼神像被激怒的鹰,压迫感太强,陈小花一下子被看没了底气:“我……”
林雪梅一看,赶紧护在陈小花头里,替她解释来龙去脉:“陈小花在小区门口,遇上歹徒拿刀扎他,是徐进挡了刀。你还记得这件事吧?”
陆恒把眼神转向林雪梅。
林雪梅有些不忍心看他的脸色,转开了视线:“公安抓住了那个歹徒,是武钢的人。承认有人指使他,杀掉陈小花。”
这话一说,乔远香和唐文竹都惊呼了一声。
原本她们只知道,小圆买凶杀人,意在陆恒。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情分,全然不顾,实在让人痛心疾首。
可没想到,还能把陈小花卷进来?陈小花,差点死于非命?
陆恒铁青了脸色。
人证和事实俱在。
不会无缘无故,有人特意花钱买凶手,要杀陈小花这么一个苦命女子。
一时全场静寂。
过了一会儿,坐在左侧的韩潮,却还有话要补充:“陆总,你不用怀疑。那天他出车祸,把你调开,也是故意的。”
陆恒又看向他:“你能看出来?”
韩潮淡笑一下:“这种碰瓷的事,我的兄弟们干得多了。只是当时,我顾虑你们兄弟感情太好,总觉得他不会害你。你出事以后,我后悔没提醒你,可是来不及了。”
对陆恒说出这番话,韩潮是考虑再三。
第一次自己挨刀的时候,虽然凶手是针对自己,但里头关系着白秀莹的隐私,不好对别人提,只能提这第二次陷害陆恒的事。但说服力,也足够了。
与韩潮对望了一眼,陆恒无话可说。
第一次的刺杀,韩潮是替他挨了一刀的人。
两个苦主同时指证堂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雪梅一见陆恒不再质疑,柔声细语劝一句:“你也不必着急,等他露面,你亲口问问他。”
陆恒想起,自己当初说让林雪梅帮忙追凶,本来是夫妻情事,闹着玩不当真,为了让她更关注自己。
可没想到,她真能追出来。
追出来的人,又是自己最不能接受的。往自己胸前捅刀的人,居然是堂弟。
陆天野长长叹息,见陆恒实在太难过,二儿子陆博更是满脸通红,羞愧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面去,赶紧转移话题:“雪梅,你说说,你是怎么让鲁大海改的口,把陆恒救出来的?”
林雪梅大眼睛一转,她跟陆天野一向有默契,怎能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回答陆天野:“爷爷,我可不敢抢功。明明是我爸的功劳,何司令员,苏军长,找了多少人,都撬不开鲁大海的嘴。我爸一个电话,解决了。”
林雪梅满口我爸我爸的叫得甜,陆恒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那应该说的,是自己的父亲,她的公公?他也好了奇。
陆恒问陆飞:“爸,您怎么做到的?”
陆飞淡笑一下:“鲁大海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落水差点淹死,我凑巧路过,把他捞了上来。”
这一段故事,谁都不知道。陆飞这一讲出来,一桌子的人都听呆了。
陆天野性子急,问了话:“鲁大海知道救他的人,是陆恒的爸?”
乔远香白了他一眼:“他要知道,能陷害他?”
陆天野一想也对,又问陆飞:“你知道你救的孩子,是鲁大海?”
陆飞笑了:“我哪知道?问雪梅,雪梅的功劳。”
林雪梅笑吟吟:“是王凯的功劳。他找了他广院的所有同学,全国紧急登报,悬赏200块钱,寻找当年救鲁大海的无名英雄。”
陆飞也笑了:“我基地里的同事都传这件事,让我领了这200块钱巨款请客,顶两个多月的工资呢。没想到,我最终救的,是我自己的儿子。”
陆天野当时就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雪梅,聪明!你怎么知道救他的人,一定能说服他?”
林雪梅最喜欢陆天野夸奖他,脸上带了点得意:“他既然为了救母亲,能自毁名声前程,说明他心里是有忠孝节义的。我断定,他不敢辜负救命恩人,否则要损阴德,伤及子孙。他会再次豁出去自己,保自己的阴德,也是保自己的子孙。”
陆天野心花怒放,看陆恒一眼:“古语说的好,妻贤夫祸少。大刚,你看我给你娶的媳妇,多好!”
陆飞和唐文竹对视一眼,同时举杯,给陆天野助兴:“谢谢老爷子,替我们选了好媳妇!”
陆天野把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陆恒把头一侧,对林雪梅低语一句:“该好好谢谢王凯了。”
林雪梅嗔他一眼:“你去谢吧,我光会吃醋,不知道怎么谢!”
陆恒一看。自己得救,妻子兴致好,当着众人就随性撒娇,心里有一股蜜意,咕嘟一声,涌上了心头。
勉强压抑了情动,简单答了一个字:“好。”
家宴的气氛总算转好,一家人刚饮下一杯酒,丁铃铃,电话铃响了。
陆天野乘着酒兴,去接了电话。
一听电话,更是喜上眉梢:“老林啊!你和老伴一起进城看雪梅和陆恒?好好好!……带雪艳一起来?看病?雪艳病了?”
林雪梅一听,心里跳了一下。那位堂姐,要第二次进城了?
姐妹俩相对,一个重生的,一个穿越的。
有些事,该到摊牌的时候了。
第148章 错嫁,掉马 重生者和穿越者,面对面……
吃完这顿五味杂陈的家宴,陆恒又跟父亲去书房聊了一会儿,才带着林雪梅回了自己的家,一进门,林雪梅的身子还没站稳,就被陆恒一把抱的离了地。
她猝不及防,身子转了一个圈,后背差点就要撞在大理石墙上,惊呼一声。
幸好男人的大手适时护住了她的背,她无痛贴了墙。
接着,她连惊呼声也无法发出来。
在男人和墙之间,她被挤压得无处可逃,唇舌被碾压得发麻,男人青色的胡茬反复擦痛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