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夫君妹妹 第30章

作者:卧扇猫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婚恋 穿越重生

容辉不敢置信。

换子?这实在荒谬,他警惕地剑指方契:“可是容濯让你说的?”

方契声音抖了几分:“是我跟在王美人身边时得知的。”

容辉没那么容易相信:“容濯既怕秘密泄露,为何不将你灭口?”

方契道:“公子濯问起穆氏留下的血书,小人谎称知晓血书下落!这才得以拖延并趁机逃跑。”

容辉审过方契,却并未立即下决定,而是先寻母妃求证。

殷夫人嗑着瓜子儿道:“当年皇后产子时正逢逆王谋反,先帝避到东都洛阳,张王后也在洛阳为张相夫人侍疾,两个孩子出生的时机就差不到一个月,倒有可能。但张王后素来与世无争且力求安稳,怎会冒险换子?不过我记得那一阵子皇后声称要安胎,直到太子嵇出生半月都称病深居简出,会不会中毒的不是张王后,而是皇后!她担心孩子活不下来,私自换了孩子。”

容辉眼中这才有了几分灼热。

殷夫人反问:“容濯若知,为何不自己当太子,要继续隐瞒?”

容辉冷笑:“阿母忘了?容濯幼时体弱,因而性情淡泊。且大局已定,他纵有野心也得瞒着。否则欺君之罪降下,他与赵国都要遭殃。”

殷夫人仍是不大放心:“纵然是真,皇后想必也已料理干净?当年的稳婆也都死了,会是他们的圈套么?”

容辉道:“不一定。”

不一定是,也不一定不是。

他命人密切留意皇后和容濯的动向,得知方契被劫后,容濯匆匆派人入宫见过皇太子。

后太子嵇又去见了皇后。

容辉更怀疑了。

殷夫人对宗正寺卿有救命之恩,容辉让母亲打点一番入宗正寺一查当年容嵇出生时的玉牒,令他失望的是,卷宗里记载的是皇太子嵇后背有两处痣,且出生时体格康健。

虽与方契所述的张王后次子出生时体征一样,但在绝对权威的皇室玉牒前,穆氏的话毫无效力。

难怪皇后无惧,原是早在宗正寺造玉牒前就已打点好!

容辉不甘心。

父皇病中透露出让他明年去封地的想法,倘若这次错过扳倒太子的良机,万一父皇再一次病倒甚至殡天,太子嵇一旦继位,他将难再翻身!

愚者囿于证据,智者捏造证据。

成败在此一举,容辉咬牙:“阿母,我们赌一把吧。”

-

赵国车队行了数日。

中途长安未央宫来了人,急召张王后和容铎回长安。灼玉和容玥也一并召回,却不说明缘由,只让他们在兵士护送下跟在后方。

一行人刚折返半日,昨日才与他们分别的容顷匆忙追上来。

“长兄收到密报。上巳日陛下在渭水主持祭祀,薛党余孽当着百官公卿及百姓揭发皇后与张王后乃同父异母的姐妹,还称二十年前皇后曾与张王后换子,混乱皇室血脉!”

灼玉半晌不敢相信自己所闻,然而想起王美人死前未能说完的话,这一噩耗又变得有据可依。

阿兄,不是她的亲阿兄?

她几乎站不稳,发出的声音都不像自己的,勉强才维持冷静:“空口无凭,他们有何证据?”

容顷道:“听闻对方拿出了赵国稳婆穆氏的血书,血书上称二公子出生时体格康健,后背有两处痣。廷尉府去查了当年玉牒,皇太子出生时体格康健,后背有两处痣,与血书无二。”

灼玉脱口而出:“可容濯出生时体弱,后背更无痣!”

容顷看她的目光中顿时微妙:“翁主怎知道执玉的后背无痣?”

灼玉被问住了。

是啊,他们虽是兄妹但男女有别,她何时看过兄长私密之处?

她掠过此话:“血书可能是假,既然宗正寺玉牒说了皇太子有痣,就当以宗正寺所记的为准。”

她追问事情结果,容顷含糊其辞:“兹事体大,陛下当即下令将皇后与太子嵇禁闭未央宫,张王后和长公子铎被传回长安回话正因为此事。”

皇后被揭发当日,宗正寺卿查验过皇太子玉牒,发觉玉牒被人调换过,处处征兆指向皇后。

这才是最棘手之处。

-

长安。

原本天子定了等张王后被召回长安再审理此案,然而张王后还在半途,方契就险些被人灭口。

天子只得提前审理。

三公九卿聚于正殿,廷尉府查知在方契从容濯手中逃脱后第二夜,长乐宫有内侍持太后信物前去宗正寺。

那内侍元喜被带上大殿,一番审问后道:“那日皇后娘娘的人找到奴,威胁奴弄到太后印信,去……去宗正寺换掉那一份真正的玉牒。”

不仅有证词,他还给出皇后宫里侍婢与他私相授受的证据。

证据确凿,群臣议看向容濯和容嵇的目光顿时微妙。

若换子之罪定下,这两位天之骄子又将何去何从?

容濯垂着眸置身事外。

相比之下,极可能是假太子的容嵇神色僵硬。心绪左右摇摆,既觉得此事荒谬,又不免动摇。

父皇曾一度称他优柔寡断,倘若容濯是真皇子,父皇会高兴么?母后会后悔选了个优柔寡断的儿子么?容濯会怨么?张王后、素樱……

他想了所有人,唯独没想过自己如何想,并非无私,而是茫然。

他看向秦皇后,皇后则看着容濯,眼底隐有怀疑。

天子头疼地揉额角,看向两眼阶下长身玉立的容濯,问:

“听闻方契是从你手中被人截胡了,你为何扣留犯人?”

容濯不卑不亢道:“吾妹受人诬陷之时,臣与长兄正在外追查方契行踪,臣怀疑是薛党余孽故意将臣调离长安,趁机栽赃吾妹、牵连赵国,且吾妹在廷尉狱中险被毒蛇咬伤,臣认为廷尉府中也有其细作,又因陛下命臣协助朝廷查薛党底细时,给了臣先行审理的职权,臣便先行将人扣了。”

天子的确允诺过。

被容濯钻了漏洞,他放过扣押人犯一事:“可审出什么了?”

容濯无奈:“并未,但臣为防他逃窜,在他身上放了难以察觉但可供追踪的香料。那夜搜捕时,臣的人发觉他曾躲入一别院,不知是何人产业。”

他道出别院所在之地。

在场众人多是老狐狸,如何读不懂这一讯息背后含义?许是有人劫走了方契,指使他诬告皇后。

天子沉眉,再次问方契:“可有人指使你?他是谁?”

方契双手微颤,一时心中没了底,他陷入两难,既不敢得罪背后指使他的人,更因行踪暴露而不敢继续坚称无人指使,以免被冠上欺君的大罪,便想了个各方都不得罪的说辞。

“是……是有人劫走小人,把小人关在一处暗牢,一个戴面具的贵人告诉我换子是真,我若出面告发皇后可将功赎罪!小人想活命就从了,血书是他给的,他说是真的!”

方契一招了大半,隐于人后的容辉面色越发难看。

事出突然,他急于抓到犯人,仓促选了最近的一处别院,恰是他名下的,没想到竟在此处留了漏洞!

幸而他一早预设了容濯为他下套的可能性,特地让宗正寺卿调换玉牒,即便方契是容濯留下的陷阱,皇后调换玉牒之事也无法洗清。

容辉主动站出坦白:“回父皇,那处别院是儿臣产业,但儿臣可未劫人啊!公子濯素来与皇兄交好,对儿臣颇有微词,也许是公子濯为了逃避让嫌犯逃脱的罪责,事后在儿臣别苑里放了香料,想往儿臣身上套私通逆贼的罪名。但,换玉牒可与儿臣无关啊!”

虽无法彻底洗刷嫌疑,但他巧妙地将话题转回玉牒上。

“儿臣再有本事,也不能联合宗正寺,让皇祖母宫里的人去换玉牒吧?再说,若儿臣真想诬告皇后,何不造一份更假的,直说皇兄背后无痣呢?如此一来,换子的嫌隙不也更大?”

此言在理,群臣又陷入摇摆。

众说纷纭之际,容濯提议道:“不论是皇后娘娘还是三殿下的人换了玉牒,但仅凭元喜一内侍恐难以成事,其中定有宗正寺的人相助。”

这点容辉自也考虑到了。

他已备下替罪羊,一个因不知情而无法供出他的替罪羊。

元喜去宗正寺那夜在宗正寺值夜的官吏被查了出来。

小吏战战兢兢道:“初五那夜……是小的值夜,但臣不知何故忽然睡着,醒来之后见无事发生便未在意,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如今一想,或许是有人用了迷香迷晕小的……那人定是宗正寺内部人,否则不会知晓玉牒位置!”

小吏并无证据,此话难辨真假,一时事件陷入停滞。

但一个让众人始料未及的人在此时站了出来。

廷尉耿峪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那夜亥时,臣方审问嫌犯出来透气,曾见钟寺卿去而复返。”

小吏一拍脑袋,道:“小人昏睡醒来正是亥时后半刻钟!”

耿峪素有公正之名,只忠于天子一人,绝不会受谁指使。

众多目光都看向钟寺卿。

钟远起初不承认,但廷尉府有的是手段让他开口。

不消片刻,他便招了:“是……是三殿下指使臣如此做的。”

真相大白。

群臣沸腾,在三皇子诬告皇后、且联合重臣篡改皇室玉牒的大罪之下,皇后是否换子早已无人在意。

千算万算,千防万防,竟还是败了,容辉不敢置信。

他也总算知道他败在何处了。

他自诩钟寺卿因母妃之故对他忠心不二,即便怀疑容濯给他设陷阱,也冒险动了玉牒。此举虽有隐患,但只要廷尉府的人查不出究竟是谁帮他换了玉牒,最可疑的便还是皇后。

却未料到容濯早就猜到他会动宗正寺,并将耿峪引去了。

容辉瘫软在地,无力地大笑:“哈、哈哈,容濯……”

天子失望至极:“老三啊老三,你说朕是低估了你,还是高估了你?!”他连慎重探讨判决的心思都没了,径直让人将三皇子押至了廷尉狱。

“今日先这样!”

吩咐罢天子拂袖而去,经过皇后身边时停了一下。

皇后抬起眸打量天子神色,但他不曾多言,淡淡看了容濯和容嵇一眼,负着手若无其事地离去。

皇后的手心却沁出了汗。

-

三皇子虽被揪出,但因案件重大,容濯仍要留在宫里。

人群散去后,秦皇后径直叫住容濯:“今日多亏公子濯机敏,本宫不才,想请教公子濯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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