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静年
“我要去车间,我是一车间的,我们赵师傅说下午有活派给我。”杜思苦这是抽空偷闲出来的,等回到车间还有得忙呢。
“你去车间啊,那太好了,你在车间门口帮我们也贴一张呗。”小温又递了三张过去。
三个车间一个车间贴一张就行了。
杜思苦都接了,“没问题,我先把一车间的贴了,等下班再去二车间跟三车间外头贴,行吗?”
“行啊!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杜思苦。”
“哦哦哦,是你啊,小杜同志,你家里人没事吧。”
“没事,好转了,家里有人照顾呢。”
杜思苦走时,温同志非常热情的送杜思苦出门,“小杜同志,没事常来玩啊。”过来帮忙啊!
杜思苦:“有机会的话。”
接下来她忙得很,只怕是没什么机会过来了 。
杜思苦回去又把告示重抄了两遍。
确定没有错字后。
就去了宣传栏那边,机修厂一共有两处安了宣传栏。
一个在机修厂进门直走的位置,很大一个水泥宣传栏,很大的一块水泥宣传栏,旁边还有一个黑板宣传栏,那是画板报的。
还有一处在职工食堂附近,工人都要过来吃饭的,这边人流大,看见宣传栏的机会也更高。
食堂这边的宣传栏是木制的,防水的木头。
她先去了机修厂大门口这边,把拖拉机培训班招生的告示贴了上去,然后又把扫盲班的公告给贴上了。
扫盲班,今天开课,下午六点半,在职工活动室。
先刷浆糊,再贴。
好了。
接下来去食堂。
邮局。
余凤敏下午请了假,来邮局找她姐了。
“姐。”
“你怎么来了?”
“我买毛线了,你看,这颜色挺好看的,你帮我织一件毛衣呗。”余凤敏把毛线袋子递给了余凤娇,“里头还有笋干,是杜思苦让我带过来给你的,味特别好,晚上回家你泡上给我炒个肉呗。”
“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今天家里可没肉。”余凤娇接了袋子,伸手进去摸了一下毛线的手感。
毛线不错,是今年的新货吧,应该挺暖和的。
“姐,思苦说她家里人要寄东西,可能会麻烦你。”余凤敏问,“人过来了吗?”
“是小杜她哥哥,给亲戚寄的东西,我打了招呼了,不会有问题的。”余凤娇笑着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请假了。”
“我想让你给我拿个主意。”余凤敏就把厂里宋良跟阮子柏的事都说了,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这两男的长得好,有没有必要处成对象 。
年纪吧 ,都大了几岁。
但是长得好啊。
余凤娇:“机修厂那么偏,你真打算在那里一辈子啊?”
这市里多热闹啊。
“你觉得这两人怎么样?”余凤敏追着问。
余凤娇想了想,“你朋友她们怎么说,像小杜她们。”
“思苦说他们长得好,追他们的人多,瞧上他们以后累得慌。”余凤敏一五一十的说了,杜思苦就是这么个意思。
男人长得招风引蝶的。
太麻烦了。
“姐,你说说你的想法,你别听思苦的,她还没开窍呢,什么都不懂。”余凤敏还说呢,“她还把自己那漂亮的头发都给剪了。”
“头发一年就长出来了。”头发是小事。
小杜五官长得好,就是瘦了些,以后吃好点,稍微打扮一下,这以后不愁找不着对象。
话说回来,小杜她哥长得也还不错。
想远了。
余凤娇回过神,说道,,“你这自个谈的,爸妈能同意吗?他们家里什么成分?”
她不想泼妹妹冷水,但问题是她爸是革委会的,对这些特别敏感。
不查家底就谈,这太冒险了。
最近革委会抄了好几波家呢。
他爸都觉得同事们做事太过激进了些,可问题是谁也不敢拦啊。
谁都怕被扣帽子。
派出所。
杜父来了之后,把家里里的财务损失报了,不算六十块钱现金跟五十斤粮票,床底下的东西,就折个六十块钱吧。
之前小程已经把那六十还上了,粮票也没用出去,都还了。
杜父把损失报了,本来以为能带杜得敏走,结果事情又卡在这了。
那四人不肯出这钱,杜得敏自己也不肯出。
分到她头上有十五块钱呢。
她也是杜家人,怎么能找她要钱呢?
小郑什么也没干,自然不肯出。
路丽珍不知道从哪打听的,知道来的是杜得敏的哥哥。以前杜得敏跟她说过,家里人都很疼杜得敏这个妹妹。
既然杜家人想把杜得敏捞出去,只要她咬死不出钱,杜家人也没办法,肯定会自己把这事平了。
小程是没有。
真没有。
医院。
于月莺心慌意乱的去了医院,在杜奶奶的病房找到了杜母。
“月莺,你来得正好,医生这边说可以出院了,在家休养就行,你回去给你姨父他们递个话,让他们过来接人。”杜母边收拾东西边说,“让你姨父去卫家借个板车过来。”让老人坐躺在板车上,拉回去。
这样不受罪。
“姨妈,我有很急事跟你说。”于月莺脸色难看。
出院这种小事等会再说。
急事?
杜母诧异,还能有什么急事。
坐在病床上的杜奶奶瞧着于月莺,“是不是家里的事,又怎么了?”
她心里担心于月莺带来不好的消息。
又担心于月莺背着她跟杜母说。
于月莺这次学乖了,什么都没说,只说了自己的事,“我家里寄了包裹过来。”
杜奶奶松了口气。
杜母跟着于月莺出了病房。
于月莺一直带着她走到医院外头,找了个偏僻又安静的角落,没什么人。
于月莺这边抹着泪说:“姨妈,姨父要赶我回去。”
她声音哽咽,“说让我下午就买火车票走。”
不让住了。
杜母愣住了。
之前于月莺住了这么久,丈夫都没说,办暂时户口的事丈夫都是知道的,也没反对。
好端端的,这暂住户口都没到期,怎么会突然让月莺走呢?
杜母眉头一皱,“你在家又干什么了?”
她是知道丈夫的为人的。
不是小气人。
于月莺低头只顾抹泪,“我就是无意中说了小姑关在派出所的事,姨父就生气了。”
她没说把杜爷爷给刺激到了,喝了药才缓过来。
杜母也挺意外的:“还没出来?”
小姑子还关在里头呢。
她这心里怎么有点高兴啊。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样,你先回去跟你姨父说小五她奶奶出院的事,你再好好认个错,等晚上回家,我再劝劝他。”
11号还要跟贺家相看呢。
怎么也得等11号之后再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