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静年
外头于月莺从邮局回来了。
她进屋看到杜爷爷也是一愣,然后惊喜的走了过来,“杜爷爷,您出院了!这可太好了!”
她高兴的给杜爷爷展示她的包裹,“我爸妈从老家寄了一点干豆角跟咸鱼干过来,等会我做给你们尝尝。”
咸鱼干换份工作,比拿给未来婆家强。
“你有心了。”杜爷爷道。
于月莺一听这话,一直在心头惦记的话就脱口而出,“杜爷爷,冰棒厂的工作您说过,”她扭捏了一下,“给我干,这事您记得吗?”
杜爷爷年纪大,有些事记不下了。
不过他回想了一下,他好像还真说过这话,“小于,这事我是答应过你,但是现在这事有困难,你得敏表姑估计不会去农场了,这工作应该不会变动了。”
倒是没瞒于月莺。
杜小姑不去农场?
冰棒厂的工作还是杜小姑的?
那她不是白忙活了吗。
于月莺像是不明白,疑惑问道,“杜爷爷,得敏表姑犯了案,冰棒厂还能要她吗?”
“犯案,犯了什么案?”杜爷爷感觉脑门又不舒服了。
“得敏表姑跟人合谋偷了您的东西……”
“于月莺,闭嘴。”杜父喝道。
于月莺装听不见,“表姑昨天就被关在派出所呢,现在也不知道出没出来,搬家的那两个都说是小姑指使他们偷东西的。”
杜爷爷指着药片。
杜父赶紧又扣出一颗,往杜爷爷嘴里塞去,干咽咽不下去,他去外头接了水,杜爷爷把药咽下,脸色这才好转。
杜父帮杜爷爷拍着背,帮杜爷爷把这口气顺过来。
“老大,她说的是真的吗?”杜爷爷心寒。
“爸,得敏本性不坏,是那些人想脱罪,故意这么说的。早上我去了派出所,”杜父说到这,看了于月莺一眼,说道,“你把东西收拾一下,等会我去火车站看看有没有票,要是有票,你就先回去吧。”
家里事多,就不留外人了。
“姨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于月莺心里慌得了,姨父还没说过这么重的话。她眼眶一红,低着头认错,“我不知道杜爷爷不知道这事,真的。”
“真的假的不重要,我家这边事情多,都忙着,没空照顾客人,你姨妈那边我会跟她说的。”杜父这次很不留情面。
家里有一个惹祸精就够了。
“姨父。”于月莺是真哭了。
她爸妈才跟家里的亲戚说她要嫁到城里享福了,钱都寄过来了,可现在却要被赶回去,于月莺哪有脸回去。
要是让亲戚们知道她这边的亲事根本没成,那会笑话她的。
杜父扶着杜爷爷进了屋,关上门。
“爸,派出所那边说只要家里把财务损失算清楚了,到时候让他们把钱赔了,签个谅解书,得敏就能出来了。”
杜爷爷心累,倦得很,“这事你办了 。”
半响,又道,“得敏出来后让她去冰棒厂,以后别回来了。”
杜父:“我怕她去找妈。”
杜奶奶还在医院呢。
不省事的东西!
杜爷爷深深叹气,“等医院结果出了,把你妈接回来。”
孩子们家里医院两边跑,也辛苦。
机修厂。
下午,杜思苦去找了厂宣传部。
宣传部这边的负责人姓刘,中等个,五五分的身材,杜思苦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报。
科室部门都是这样,平常没事的时候,看看报,喝喝茶,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不像车间那边,天天忙得要死。
“你是来干什么的?”刘部长放下报纸。
“我叫杜思苦。”
杜思苦才报了名字,刘部长就长长的哦了一声 ,“我知道你,前些天晚上广播上有你的名字。”
这广播也归他们宣传部管。
“是我。”
杜思苦道。
“你是来广播找人的?”
“不是的,您听我说完,行吗?”杜思苦望着刘部长,“是总务的顾主任交待的正事。”
总务那边的事啊。
刘部长点点头,“你说。”
“顾主任说咱们厂要开办一个拖拉机培训班,除了扣除的名额之外,还剩五个名额。咱们厂内的培训班是免费教学拖拉机,我是觉得这事得让大伙知道。”杜思苦边说边想,“我就想着到宣传部您这边来,一呢,是广播一下让大家知道,二呢,是在宣传栏上贴个告示,写一下招人的要求。”
首先得识字,会写,还得身体素质好。
有些同志晕车,还有些胆子太小,这些都不适合开车。
“这是告示的内容,我大概写了一下,您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杜思苦把早就准备好的告示拿了出来。
手写的。
刘部长修修改改,改好后,递给杜思苦:“你把这个拿给我们部门的小温,宣传栏的事是负责的,你跟他说,让他出个板报,把拖拉机培训班的事说一下。”
“谢谢刘部长。”
杜思苦接过瞧修改后的告示,看了一眼。
就是开头改了一下。
杜思苦:“刘部长,您的字写得真好。”这改的内容上夸不出什么东西了,只能夸字。
刘部长得意一笑,“我也就这个优点了。”
他就是靠写得这么手好字,才坐上宣传部长的位置的的。
刘部长心情好:“广播那边,我会让小夏帮你报导的。”
夏叶芝,机修厂的广播员,声音甜美,形像特别好。
当初庞月虹差一点就选上广播员了,论形像,庞月虹不比夏叶芝差,可惜也不知道是哪些出了错。
“谢谢刘部长。”
谢过之后,杜思苦去找宣传部的小温了。
宣传部不大,一共就四个人。
唯一的女同志夏叶芝在广播室,隔壁办公室剩下的两位就有一位是小温。
杜思苦敲门进来,“你们好,刘部长让我过来找温同志。”
办公室里的两位男同志齐齐抬起头,“你是新来的员工吗!”两人神情都很激动。
总算有新人过来分担他们的工作了。
“不是,我是过来有事。”杜思苦把告示稿拿出来,“谁是温同志?”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
杜思苦把告示稿递了过去,“这个是要贴在宣传拦上的。”
温同志接过一看,“你写好了?”
这太省事了。
不用他们再润笔了。
这一阵机修厂的事情多,像是之前的检修比赛,还有个人先进奖,到后来的跟拖拉机厂合作……
这一件件事,都要宣传部的通讯员跟撰稿人收集新闻线索,深入车间,然后写出来。
把厂里的大事好事出在板报上,写在宣传栏上。
现在的问题是,宣传部干事这一职缺人,小温是美人,另一位小孙是通讯员。
没有撰写稿件的干事,这稿子就分给小温跟小孙了,天天忙得很跟什么似的,他们都刘部长提了好几次说要招人。
迟迟没有回音啊。
眼看着十月了,等到年底,这宣传任务多重啊。
“温同志,今天这告示能贴好吗?”杜思苦问。
“那这有点难了,厂里开办扫盲班,我们这边要去宣传,还要去厂家属楼那边贴告示,让他们涌跃参加。”他们忙啊。
杜思苦明白了 ,“那这样行吗,我自己把这稿再抄一遍,去告示拦那边贴一贴,行吗?”
“行啊!”那可太行了!
温同志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这边还有扫盲班的,你就帮我一起贴了吧。”
“好。”
杜思苦一口答应,“有胶水吗?”
“用浆糊。”
他们这边有。
最近老贴告示,这浆糊天天备着呢。
小温把浆糊找了出来,分出一水罐,递给杜思苦,还问,“等会你贴完告示,还有事吗?”这人要是没事,可以来他们宣传部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