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静年
贺母听到声音,出来看,“谁啊?”大晚上的可不敢瞎开门。
“我,黄彩月,杜全他妈。”杜母大声道。
贺母确定是熟人,过来开门,把杜母跟杜父迎进了屋,这杜哥怎么也来了?
“大富在吗?”杜母问。
“还没回来呢。”贺母往外头瞧,“有时候他会睡厂里。”以前晚上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
在煤厂睡啊。
这可麻烦了,杜母心里发愁,希望月莺不要做糊涂事。
“咋了?”贺母问。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杜母扯着杜父走了。于月莺没回家的事可不能乱传,这影响姑娘家的名声。
走出贺家,杜父叹了口气,“又要去煤厂?”
杜母民眉头紧皱,她没想好。
这会不早了。
可去煤厂,这估计是一个多小时了,来去一趟,起码得三小时。
“要不,我去老卫家问问。”杜父道,老卫跟他大儿子都是煤厂的。
“走。”杜母跟着一块去。
老卫家。
朱婶脸色难看。
老卫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卫东一身酒味,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旁边,是低着头、红着脸的于月莺。
是她扶着卫东回来的。
到卫家外头的时候,朱婶亲眼看到卫东挨着于月莺的头,脸侧过去还亲到了脖子。
两人一身的酒味。
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
朱婶是认得于月莺的,前一阵,杜爷爷去世之前那会,于月莺常常去食堂打饭。她也是听杜母说过,于月莺正在跟贺家的贺大富说亲。
眼下这会又是怎么回事?
“小于,你先回去。”朱婶挤出笑脸,“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于月莺抬头望着朱婶,“您不要怪卫东,是我太难受,他才请我吃饭。”她又抵下头,“贺大富相看了别的姑娘,跟我的事黄了。”
她是故意说给朱婶听的。
让朱婶知道,她没定亲,她现在是个自由人。
要不是外头招待所不让住,于月莺今天晚上是不打算回来的。
她还想过带着卫东直接去杜家,可是想着姨夫不待见她,万一把事情给按了下去,她就没戏可唱了。
索性她就把卫东送到卫家来了。
她扶着卫东可是在这周围转了好几圈,好多人家都看到了,卫东的手环在她脖子上,亲亲密密的,到时候不信卫家人不认账。
朱婶:“等卫东醒了,我问问是怎么回事。”
于月莺站了起来,“那我回去了。”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杜父的声音:“老卫,睡了吗?”
糟糕。
怎么是姨夫。
于月莺的心直往下沉。
老卫去开了门。
于月莺看到门口先进来的人,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姨妈!
“姨妈!”
有姨妈在,肯定会帮她的。
于月莺眼睛泛红,扑上前去,“姨妈!”眼泪挤出来,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你怎么在这!”杜母吃惊道。
不去贺家,怎么会在卫家?
这是?
很快,杜母看到了旁边一身酒味的卫东,卫东衣服的领口上还有一个红印子。
这是?
杜母猛的想到了下午于月莺去了煤厂,难不成,没找着贺大富,跟卫东看对眼了?
不能吧。
机修厂。
杜思苦从总务出来,往女工宿舍走,这会天色太晚,保卫科的同志送了她一程,到了路灯的地方,就没再送了。
“谢谢同志。”
杜思苦又走了一阵,忽然听到远处的墙角传来动静,她走到路灯下,悄悄摸出短棍,又有人翻墙了?
那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脚步慌张的走着,走着走着便跑了起来。
是女的。
这身形……
“范姐?”
那人听到喊声,停了下来,缓缓回头。
“小杜。”
范苗神色慌张,头发凌乱,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只见她手里还拿着折成两半的钢直尺。
断了?
第89章 089
……
杜思苦记得中午在公交站看到范苗的时候, 范姐还一脸开心的说要送母亲回家,还要把家里的大柜子给搬过来。
这还不到一天,怎么就成这样了?
没出什么事吧?
杜思苦想了半天, 最后问:“你不是请了一天半的假吗?”其他的不好问,要是范姐愿意说就说, 不愿意就算了。
一天半的假?
范苗茫然的想了一会,脑子这边清明。她定定的看着杜思苦, 忽然上前, “小杜,手给我。”
杜思苦不明所以, 还是把手伸了一只过去。
范苗一把抓住杜思苦的手,摸了又摸,是热乎的。
是暖的。
是人!
不是在做梦!
“我这是回厂里了吗?”范苗抬头望着远处的路灯。
“是, 回厂里了。”杜思苦回答。
回厂里了啊。
范苗脑子里闪过之前在家发生的事,直到现在, 她握着杜思左的手, 才有一丝的安全感。她妈跟大嫂叫了个男的来家里吃饭,说是给她介绍对象, 她不愿意。
后来,
她大嫂硬生生的把那男的跟她关进了一个屋, 还是她以前住的屋子。
她妈……
还帮忙了。
幸亏那男的个子小,她能推开。幸亏借了杜思苦的钢直尺, 把窗户上的钉子撬开,逃了出来。她从家里跑出来后,一直往机修厂走, 一直走, 一直走, 一直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几个小时。
后脚根有些疼。
范苗低头抬脚看了一眼,鞋底已经磨破了,袜子也破了,难怪脚这么痛,原来是磨出血了。
杜思苦:“范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范姐好像是住在机修厂家属区那边。
这会挺晚的,主要是杜思苦看范苗像着遇着事了,怕她一个人不安全,还是有人陪着说说话好一些。
范苗看了看杜思苦,慢慢的松开手,“我自己能走回去。”
她没事。
已经回到机修厂了,又不是在家,能有什么事呢?
杜思苦陪着她走了一阵,快到女工宿舍的时候,这边巡查的保卫科同志大喊一声:“谁在那边?”
隐约看到两个人。
范苗一哆嗦。
杜思苦道:“是我,一车间的杜思苦,还有我们范苗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