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瓜吃梨
安之还是平常的打扮,只是母亲昨天给了它一只翠绿欲滴的钗,让她插在鬓边。
方千南一入园中就看见了坐在亭子里的林安之。
但是他此刻想的是,上次拂夕就说,“听说忠勇侯园子秋日的风景,让人目不暇接。”
“年年忠勇侯夫人都要办秋日宴,可惜咱家远在宣府,我没见过,这次看来是能看一看了。”
想起女儿这话,方千南忍不住多看园子两眼。
确实是精心打理的。
方千南朝着亭子里看去,林安之静以待之。
忠勇侯夫人盛名,传遍京师,甚至连他都听说了。
连林侯顶着满脑袋血痕上朝,也没人说林夫人是悍妇。
全因一门两翰林。
忠勇侯三公子对待嫡母极其体贴。
下值路过坊市总要给家中母亲和姐妹带些吃食和新鲜玩意回去。
有人问起,他只说:“天气炎热,母亲胃口不佳。”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是因为忠勇侯夫妇大吵一架的缘故。
听说侯夫人气闷不吃东西,愁坏了府中上下。
也有人说他谄媚,毕竟侯夫人亲生的长子同样在翰林,却不曾这么做。
林清浊充耳不闻。
林清柏听了,倒是说:“我三弟长得好,母亲本就喜爱他。”
“再说了,我买的东西,母亲不爱吃。”
大家以为是谦辞,实际是什么奇怪,林清柏往回买什么。
陈玉壶让他自己吃,人家就还真的吃得下。
好在萧薿听说了以后,经常从萧府给陈玉壶送些吃的。
陈玉壶每次都眉开眼笑的,吃萧薿送来的。
还要让林清柏跟她一起吃。
让林清柏承萧薿的好。
方千南知道林家的孩子都教得好,这也是母亲替他求娶林家女孩儿原因。
哪怕林安之是个庶女。
但是他一直不信,侯府的夫人真对待孩子们一般无二。
无非是搏个名声罢了。
但是看见林安之的那一刻,方千南有些相信了。
因为林安之坐在那里,就告诉他,什么是芳兰竟体。
头上的钗子发出珠宝独有的莹润光泽。
可是白净莹润的脸,一点也不比簪子差。
方千南曾经有妻,现在有女,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知道林安之头上的钗,价值几何。
一般的人家,可能都没见过这样的钗子。
不管是用料还是做工。
两人互相见礼。
“林姑娘。”
“方将军。”
方千南看着还稚嫩的林安之,这下子是真想反悔了,这门亲事结不好,和忠勇侯府等于结仇。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心里舒服了很多。
他现在就是身居高位,年纪尚轻,豪情万丈的时候。
对他来说娶一个高门大户不得宠的庶女,和娶走侯府夫人的心尖,还是有区别的。
别人怀中的至宝,哪怕只是不经意间,露出一角,也会有人想要。
否则单单一个庶女,哪怕他是个鳏夫,也还是有些配不上他。
陈玉壶也得承认这点。
方千南确实是年纪轻轻,身居高位。
陈玉壶发的这通脾气,有眼皮子浅的人家,恐怕还要说她矫情。
第125章 方拂夕
林安之看着方千南。
她长得娇弱,周身都透着文气,可是她望向方千南的眼睛里,没有一点躲闪。
是很平静的,让人觉得她好像没有那么弱了,不是菟丝。
而是磐石。
林安之开口:“听说方将军对先夫人感情甚笃,对府上的大小姐也极为宠爱。”
方千南的眼神一变,锐利的盯向了林安之,“你想说什么?”
林安之还是那副柔弱的样子,可是她表现出来的却截然不同。
“不用反应这么大,我没想说什么。”
走出了亭子,对面就是母亲命人给她们扎的秋千。
林安之摸了摸秋千,坐了上去,她记得长姐出嫁时,母亲说过的,不择手段的为自己而活。
林安之看向了方千南,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
“我是想问,珠玉在前,对继任你妻子的人,会有什么要求?”
方千南笑了一下,上前了一步,站在远处的仆妇紧盯着他,没有动作。
林安之也不怕,反而开始晃动秋千。
方千南的笑容带上了一些玩味,毕竟他面前的姑娘和他女儿也就差了几岁。
但是和自己闺女的天真截然不同。
“如果你做不到我的要求,你想怎么样?”
林安之再次露出了一个笑容,笑的甜甜的,说出的话确是:“能不能做到,怎么做到,那是我的事情。”
“现在是我在问方将军。”
方千南有一瞬间的晃神。
但是只有一瞬间,方千南不想为难一个小姑娘,“没什么要求。”
“府内没有夫人掌家,一直是我母亲主理,拂夕帮忙,掌家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让你掌家。”
方千南的意思是,他们家在宣府扎根,林安之乍到,可能是捋不清状况。
但是随着他的话,方千南发现林安之很快就放松下来了。
掌家她不在意。
“没关系。”
她果然不在意。
“你不在乎掌家,是在担心什么呢?”
林安之没有回答他。
其实她只是需要一小块地方,活下去就好了。
“婚事已经定下,我没有反抗的余地,我会好好的嫁过去。”
方千南低头走了两步,“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夫婿?”
废话!
林安之笑着反问:“我和令媛年纪相差无几,将军对女婿的设想是什么样的?”
“何况我母亲一直觉得我柔弱,她想给我找个离她近的,最软和不过的人家,最好像我表姐一样,就嫁给邻居。”
方千南笑了一下,“我记得你是姨娘生的,怎么那么相信夫人?”
林安之无波无澜,晃荡着秋千,坦荡地说:“我是姨娘生的。”
方千南很意外。
大雍朝,因为帝后的喜好,庶子女的地位很低,大多羞于承认,林安之已经记在了夫人名下。
方千南以为,她会说族谱改了,她就是夫人的孩子。
林安之看着远处说:“我是姨娘生的,但是我们都长在母亲的身上。”
对于林安之来说,侯府内嫡母才是大树。
是遮风挡雨的地方,而父亲,更像是带来风雨的人。
方千南没忍住笑了一声,抬头望向远处阁楼,那里站着一个红色的人影。
虽然看不清,但是身份也不作第二猜想。
母亲为了她和父亲争吵,林安之知道母亲赢不了,自然就不想看见母亲难过。
她会忍耐。
林安之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陈玉壶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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