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换亲后嫁给探花郎 第22章

作者:元月月半 标签: 美食 爽文 市井生活 日常 群像 穿越重生

林知了见他不提“先回家”,便继续告状,“城里没有人敢用大哥,我提议可以上山砍柴,大哥愿意,大嫂不知为何一直闷闷不乐。”停顿一下,“我也不敢问。”犹豫了片刻,她才继续说道,“有一回我碰到一个人找郎中,忘记问他医人还是医牲口,就说二哥在家。二哥发现是给母牛接生,虽然他接了这事,可是回来也不高兴。听人说往藕里头加糯米可以做出桂花甜藕,这些日子二嫂一直陪我做,做好我去买,我分六成,二嫂分四成。相公,我做的这些对吗?”仰起头等认同。

薛理一直认为家中真心担忧他的唯有母亲和妹妹,两人识字不多,收到信也要找人念,恐怕念信的人满口胡言,他便只想往家赶。倘若早知同一个林,林知了和林蜻蜓的秉性截然不同,他自然会先写信回来叫她宽心。

薛理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为他的自以为是感到羞愧,不自觉闭了闭眼点点头。

“可是去掉给婆婆的钱,每日也只剩二十文啊。婆婆犯愁以后如何是好。二婶,二婶——”林知了不安地问,“真的可以说啊?”

薛理:“说!”

“二婶哄婆婆叫相公给人抄书。”林知了想起这事就破大防,控制不住激动,“我相公堂堂探花,就是没了功名,以前也是探花,哪能给人抄书!二婶还说以相公的字每日可以赚两百文。我看她就想叫相公赚钱养薛瑞!”

小鸽子一直想问,可阿姐叫他多听多看,以至于一直不敢问。现在见阿姐顾不上他,他趁机问道:“姐夫,瑞哥会写字啊,二婶为什么不叫瑞哥抄书啊?”

薛理在心底冷笑一声,心疼他!

林知了抱着薛理用他的衣衫擦擦眼泪:“相公,二婶、瑞弟、大嫂和二哥都很讨厌我,他们会不会叫你跟我和离啊?”

薛理心头一动,想起什么,不禁问道:“不想和离?”

臭男人什么意思啊?试探她呢?林知了抬起头来就摇了摇头,“我和夫君是拜过堂的夫妻,夫君一时虎落平阳,我就和离,日后哪个好人敢娶我啊。再说,夫君是一介白身也比他人强百倍强千万倍。我又不傻!”

薛理心跳漏了一下,伸手抚上她的脸颊,顿时僵住,他在做什么?转念一想,林知了才说过他二人是明媒正娶的夫妻。薛理抹掉她眼角的泪水。夕阳的余晖洒在林知了身上,薛理看到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勾起那一缕乌黑别到她耳后,心绪有些复杂:“你不傻。”

林知了呼吸骤停,是不是演过了?不由得别过脸。

薛理看着手边空了,指尖僵硬,有些失落,可注意到林知了耳尖泛红,想起二人的真实情况,心头一松,不免有些想笑。

被林知了的哭声惊呆住的几个小孩堪堪回神,他们打量着薛理问道:“你是薛相公啊?你没有死啊?”

薛理眉头微蹙,村里人就这么说他?

小鸽子跑过去一把推开说话的小孩:“我姐夫才不会死!”指着人家,“再这样说,你是我朋友,我也打你!”

薛理始料未及满眼诧异。

林知了反倒不意外,薛理以前对小孩很好,近来她又常常拿薛理搪塞小孩,小孩盼他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千呼万唤始出来,小孩若真无动于衷,她也可以换个弟弟了。

那个小孩被小鸽子吓住,回过神朝薛理看去,薛理比他高太多,他仰起头都看不清薛理的额角,对他而言就像一座大山。小孩心里害怕后退两步,又不想被冤枉,犹犹豫豫地说:“我没有说薛相公死了。”

孩子懂什么啊。薛理颔首:“你爹娘说的。”

“不是!”冤枉他可以,冤枉爹娘不行,“我爹说,皇帝陛下又没有老糊涂,才不舍得杀了,杀了薛相公。”

另外俩小孩到同伴身后支持他,异口同声:“伯仁的娘说的!”

薛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毫不意外,“看来是林鸽误会你了。”

小鸽子回头:“姐夫,为什么不叫我小鸽子啊?林鸽好怪呀。”

林知了也觉着“林鸽”二字怪异。

薛理尴尬地笑了笑,“我以为你长大一岁,不希望我喊小鸽子。”

“怎么会啊?我喜欢姐夫喊我小鸽子。”小孩拉住林知了的手,“我也是阿姐的小鸽子。”

薛理从善如流:“小鸽子,你误会朋友应当怎么做?我——我以前有没有教过你?”

“教过的。”小鸽子抬起双臂向玩伴鞠躬请求原谅。

小鸽子的动作太郑重,三个小孩反而害羞了,急忙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我们还可以一起玩吗?”小鸽子放下手就问。

三个小孩一起点头,不经意间看到北边有人,他们好奇心盛扭头看去。薛理和林知了看过去,是住在最西边的邻居,手里还端着一个碗。

薛理意识到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家。”

小鸽子对问几个玩伴:“我们一起回家吧?”

“好啊。”小孩把手递给他。小鸽子摇了摇头,拉住林知了的手,感觉缺点什么,又拉住姐夫的手。

原本相拥的两人不得不分开。

几个小孩见小鸽子这样冲他做个鬼脸,小鸽子假装要追他们,三个小孩撒欢往前跑,看到亲人就喊:“爹,薛相公回来了!”

孩童清亮的声音随着秋风送到薛家,薛母问二儿媳:“是不是我听错了,什么薛相公?我怎么不记得村里有个薛相公?”

刘丽娘下意识摇头,想起什么:“不会是三弟回来了吧?”越想越有可能,刘丽娘把柴往锅底下一塞就跟婆婆跑出去。

到院里撞到二婶,二婶停一下问:“我听到薛相公,是不是理儿回来了?”

薛二哥从卧室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一家人到院门外停顿一下,随即跑过去。薛理看到母亲松开小鸽子伸手接住她,“母亲——”

“真是理儿?”薛母抓住薛理的手臂上下打量,见他没缺胳膊没缺腿,顿时喜极而泣,“是理儿!”转向妯娌,连连点头,“是理儿,理儿回来了!”

薛二婶过来挤开林知了,林知了本能躲闪往后退两步,小鸽子慌忙伸手:“阿姐!”

薛理回头正好看到她堪堪站稳,不由得眉头微皱:“二婶——”

“二婶担心死你了。你怎么能闯这么大祸!也不给家里捎个信,二婶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二婶做梦都是你啊。”

薛理看着红光满面的二婶,寝食不安?又看看小鸽子几次三番提到的薛瑞,好像比他去年离家时高了,脸颊也有肉了。

原先听林知了说了那么多,薛理一想到她的林也是林蜻蜓的“林”就不敢全信。可林知了泪眼模糊的样子也让薛理说不出质疑。

此刻薛理深信,林知了没有说实话,二婶平日里应当比她说的过分!

薛理见母亲气色很好,就想起他一直担忧的另一个人:“鱼儿呢?”

“三哥!”薛瑜被薛瑞和薛琬挡在身后,闻言跳起来,“我在这里!”

薛理看着活泼的妹妹喉咙发紧,鱼儿好好的真好!薛理招招手,薛瑞此刻就像木头桩子杵着,林知了的脾气上来,本能想过去一把拽开他,瞬间想起原身不敢,就把弟弟抱到怀里,防止她手痒比脑子反应快。

薛二哥一把拽开薛瑞,薛瑜挤进来却不敢伸手,恐怕碰坏他似的。薛理拉住妹妹,对母亲说道:“先回家。”

“对,先回家!”薛母点点头又问,“饿不饿?家里的饭快好了。”随后叫二儿媳妇去看看锅底下的火。

薛理想起被挤开的林知了又想回头,二婶在他身后推一下 :“先回家,回家!”

林知了气笑了,也庆幸闲着没事陪弟弟玩,提前见到薛理把该说的全说了。

不是孤立她吗?林知了就和弟弟在最后,慢慢悠悠的,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她倒要看看薛理是怪她软弱可欺,还是怪二婶仗着长辈欺负晚辈。

薛理到堂屋,薛瑜就给他拿板凳,他转身坐下,注意到林知了抱着小鸽子才到院门外,低着头很是可怜的样子,顿时心堵,耳边响起母亲的关心:“行李给我吧。”薛理下意识解开,抬眼看到两步外的二婶,“有中衣。给娘子吧。”说着话起身,薛母跟着他起来。薛理一看二婶也要跟上来,“娘,我身上很脏,有水吗?”

“有有!看我怎么忘了,应当洗掉晦气再用饭。”薛母三两步到厨房吩咐把锅里的粥放陶锅里继续煮,铁锅刷干净烧水。

刘丽娘想到薛理日后日入两百,家里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越来越不需要动私房钱,也希望薛理去掉晦气,对此倒也毫无埋怨。

薛理到卧室,林知了才走到窗户边。薛母以为儿子要收拾里衣不好意思进来就在门外等着。薛理见室内只有他一人,包袱打开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一半塞在柜中角落里。

手碰到角落里被硌一下,好奇里头是什么,薛理拿出来拆开,几十两碎银和一张纸。折起来的纸打开,薛理听到脚步声本能藏起来,扭头看到林知了进来,他又停下。

林知了现在可是贤内助,哪能叫相公收拾衣物。放下小鸽子,林知了越过打开的柜门,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瞬间很慌,“相公——”转念一想,错不在她,顿时安心,但她依然装心虚,“您都看见了?”

先前看到林知了没有弃他而去,薛理心头就有些怪异。在他印象中林知了不如林蜻蜓落落大方能言善道,若是知道他被下狱,应当吓得跑回林家才是。

有了这封断绝关系的信,一切有了解释,即便林知了不想活,为了弟弟她也会坚强起来。在他的记忆中林知了提过,林父去世前反复叮嘱她照顾好弟弟。

薛理问道:“是你的字。不是你本意?”

林知了睁大眼睛佯装惊讶,仿佛说,相公怎么知道的。

薛理想说我了解林家人,“断了也好。日后你只是我——我娘子!”

“姐夫——”

薛理:“也是你阿姐!”

小鸽子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姐夫,你拿的什么呀?”

薛理:“你阿姐写给我的信,我要收好。娘子,帮我把桌上的衣服拿过来。”

林知了转身去外间,薛理把银钱和信以及他带来的东西都塞角落里,随后用厚厚的棉衣盖上。

薛理起身关上柜门接过林知了递来的外衣放在另一个衣柜中,随后留一套等他待会换洗。

薛理看到母亲的衣角,就叫林知了和小鸽子先出去。到门外薛母就叫他坐下歇息,随即忍不住问:“理儿,你告诉娘,怎么回事啊?”

薛理不知道她知道多少:“来的路上都传开了,娘不知道吗?”

“我在村里上哪儿知道去啊。我们都以为你是被太——废太子连累的,是不是啊?”

薛理点头。

“那现在,以后,以后就没事了吧?”

薛理:“陛下不会同我个小人物斤斤计较。”

“陛下不计较就好,好!”薛母踏实了,“我们也不会被流放到北地吧?”

薛理:“没有那么严重。东宫上百人,轮也轮不到我。”

薛母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拉着薛理:“日后就跟娘在家,那官啊,谁爱当谁当。话本里说伴君如伴虎。我一直觉着只有昏庸的皇帝才会动不动杀人。没想到——我儿受苦了。”

薛理拍拍母亲的手:“让母亲担心了。”

薛二婶忍不住说:“你娘——”

咕噜一声打断了薛二婶的话,薛二哥立刻说:“三弟饿了吧?我看看粥还要多久?”到厨房想起柜子里有吃的,打开柜子皱眉,“娘子,馓子呢?”

“早吃完了。”刘丽娘不禁说,“多久了啊。粥快好了,你叫三弟洗洗脸。”看到案板上的青菜,刘丽娘决定先给他盛一碗再煮青菜。

薛母担心粥碗烫到儿子,叫薛理去堂屋。

薛家的房子在村里算宽敞,可人多啊。大哥大嫂和二婶一家都进去,里头很拥挤,林知了就没往前凑,而是在厨房门口等着端饭。

刘丽娘先前看到薛理又惊又喜,脑子懵了。现在屋里静下来,她意识到什么:“弟妹,二婶在门外那番话什么意思?”

林知了拉着弟弟进来,防止被薛理听见:“你说呢?”

“那你要小心啊。”

林知了不屑地嗤笑一声。

刘丽娘见状不禁叮嘱:“你不能轻敌,她是三弟的亲婶子。你才嫁给三弟多久?满打满算一年一个月,可三弟跟你在一起不到两个月就进京赶考。离开这么久,又遇到那种事,三弟哪还记得跟你的那点夫妻情分啊。”

听到薛理的经历,看看他一身青衫稍显落魄,可脊背笔直,没有被巨变压弯了腰,林知了佩服,若是她顺风顺水一路名校,毕业后就在二把手身边,风光无两,不到半年却锒铛入狱,她恐怕再也站不起来。

薛理不愧是扛过殿试的探花啊。

林知了:“二嫂,我知道该怎么做。二婶这样的,以前我在家见多了。”

刘丽娘想起附近乡民都去林家买豆腐,什么样的人都有,“你有分寸就行。”不希望听到林知了调侃“二嫂担心我啊?”飞快补一句,“我是怕你和三弟夫妻不和耽误了我们的生意。”

林知了觉着应该教她识字,学的第一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