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 第27章

作者:画七 标签: 宫廷侯爵 都市情缘 甜文 穿越重生

  短短两个字,他说得郑重,连带着唐灼灼也敛了笑意,她偏头,望着男人坚毅的面容,纤长的手指卷了一缕长发,娇娇地笑:“几日不见,殿下倒是越见憔悴了,胡茬都长出来了。”

  霍裘伸手摸了摸下巴,沉声喝道:“孤堂堂七尺男儿,有些胡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京都男子中,殿下的容貌可在前世之列,就是不知如今,能排到第几了。”她故作惋惜,笑意盈盈。

  霍裘眯了眼睛,片刻后极轻地笑,唐灼灼讶然,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就已被大力翻了过来,而后随着重重的一声响,臀部蓦的一痛。

  片刻后,唐灼灼红了脸和眼睛,羞愤欲死。

  “殿下!”她声音大了许多,又急又气,许是前不久才哭过,连带着鼻头都是红的,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生出些红晕来。

  霍裘扣住了她白皙的手腕,剑眸沉沉能将人吸进去,眉间浅淡还隐隐带了一丝笑意,月牙色的衣袍衬得他人如青松,温润如玉。

  “这样的惩罚,孤还是舍得的。”

  唐灼灼止不住地挣扎,偏生她那样的力气在男人眼里和挠痒痒没有二样,反而随着她的挣扎生出些旖旎异样的心思。

  她现在的模样又气又恼,眼睛鼻头和脸都是红的,可爱得不得了。

  “先前不是惯会撩拨孤?怎么这会倒哑巴了?”

  唐灼灼被他半压在身下,想逃又逃不开,身子也被翻了个面,可恨连他脸上的表情都瞧不见,片刻后抽抽噎噎的直掉金豆豆。

  “手疼,殿下欺负人。”她的声音又绵又软还带着哭腔,霍裘将她揽着翻过来擦了眼泪,道:“最近怎么这么爱哭?”

  “手疼,肚子也不舒泛,殿下还尽欺负我。”

  她揉了揉被他扣住的手腕,霍裘一看,上头都泛了红,不由得皱眉道:“孤都没使力怎么就红了?”

  唐灼灼嗔了他一眼,“女子的皮肤可不都是这样嘛?殿下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霍裘眼眸黯了黯,忆起新婚那一夜,她一身的冰肌玉骨真真是叫人极为发狂的,这具销魂的身子就像是牛奶做成的一般,无处不美。

  难怪曾被京都那样多的人觊觎着,她这盛极的颜色和唐家的势力,天下男子哪有不爱的?

  不是就连自己也没忍住将她强娶了吗?

  至于这怜香惜玉,他倒还真是没什么体会的,长这么大,能叫他想起就夜夜不能寐的也只有眼前这个一个不识好歹的小女人。

  而那一晚,他自认还是小心温存了的。

  想着想着,霍裘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伸手揉了揉她柔顺的黑发:“孤倒是想怜香惜玉,只可惜太子妃不给机会。”

  她嫁进东宫起,吃住皆是和他一样,身上用的东西与后宫里的娘娘比都不遑多让,他是极想让她开心的。

  只可惜所有的温情都被她亲手撕破了。

  唐灼灼顿时有些羞了,她松了男人的衣袖,猛的用被子盖住头顶,只剩下含糊的声音传来:“天色不早了,殿下快些回去歇着吧。”

  霍裘身边还缠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果香,哑然失笑,而后抬了步子道:“那孤走了?”

  被子里小小的一团一动不动,和睡着了一般。

  霍裘勾银线的步靴一顿,心头啧了一声,忍不住还想逗逗她。

  “孤往后两天都会忙,怕是没有空再来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床上那小小的一团动了动,露出一张娇俏的小脸。

  “那我能去找殿下吗?”

  霍裘深深吸了一口气,眼里闪现出火光,点了点头就出了门。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霍裘:我想开荤,我想吃肉!

  尼古拉斯画画:不让。

第三十二章

  在船上幽幽度过几日, 唐灼灼虽然每日里喝药还是眼看着瘦了, 每每站在船头吹风的时候, 像是要被风吹走一样,看得人揪心。

  眼看着再过三日就到西江了,偏偏唐灼灼又开始吐, 一点儿精神都没有的样儿,在霍裘第三次见到她吐的时候, 直接下了命令。

  从前面一个码头下船, 走陆路。唐灼灼怎么劝也劝不住, 生怕再耽搁行程,每日里喝药时无比的自觉。

  好在换了马车后, 她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些,不再像没个底一样的悬起难受得慌。

  霍裘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最后一夜,西江眼看近在咫尺,唐灼灼撩了车帘伸出半个脑袋去看天上的星河, 漂亮的水眸里似乎也流转着星光。

  霍裘大刀阔斧坐在软垫上,丢了手头上的奏疏揉了揉眉心,唐灼灼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问:“殿下为何事烦心?”

  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还布着盈盈的笑意, 天真烂漫的模样突然就抚平了他心底的烦躁。

  “孤不过才到柳县, 西江郡守就已得了消息,称已修缮好别院, 等孤大驾。”

  他冷声道,语气中微有嘲讽之意。

  唐灼灼先是迷茫片刻, 在触及他冰寒的剑眸时猛然醒悟。他们虽然是低调出行,扮成富家公子出游,但消息却是早早的走漏出去了的,西江郡守能知晓也不奇怪。

  可霍裘是来整治官员调查情况的,西江百姓如今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个时候身为西江的郡守,不仅不安抚百姓,反而大动劳力兴建别院,难怪惹得霍裘生怒,也是个没脑子的。

  唐灼灼却不好说什么,只微微偏头道:“殿下和柳先生皆是谋术无双,定能处理好这堆烂摊子的。”

  霍裘神色微微一动,愈发的幽深莫测起来。

  自小养在深闺的世家贵女,从未出过京都,不过是听他一言半语,都能知晓西江是个烂摊子。

  是该说她太过聪慧一点即通,还是她身上隐藏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唐灼灼就是无心一说,见他阖了眸子不再出声,接着轻声问:“殿下,那咱们是要住在郡守府?”

  霍裘眼皮一掀,勾唇道:“当然不,来之前孤就命人买下了两座宅子,届时就把你安置在那里。”

  唐灼灼皱眉,仰了小脸凑在他眼前,娇声娇气地问:“殿下不同我住在一处?”

  霍裘缓缓睁了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大半个身子靠过来的娇小人儿,长臂一伸,就将她搂到怀中。

  “娇娇想和孤住在一处?”

  他声音醇厚略带沙哑,在狭小的车厢里格外的魅惑人心,还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诱哄之意,唐灼灼眨了眨眼,险些沉溺在那双如幽潭的眸子里。

  “自然是要一处的,殿下前边儿才说西江乱地,土匪贼兵出没,将妾一人丢在宅子里,殿下也放心?”

  霍裘默然,而后伸手抚了抚她乌黑柔顺的发,上面怡然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片刻后胸膛震动几下,沉沉发笑:“就你会胡搅蛮缠。”

  话随时这样说,言语间却满是溺宠。

  西江再乱能乱到她这个太子妃的住处去不成?到时里里外外肯定是要守个水泄不通的。两人心知肚明,不过是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一个心甘情愿惯着罢了。

  唐灼灼听得耳根子一热,偏偏面上不以为然,缓缓退出了男人的怀抱,抚着晶莹的指甲眼里媚色流转,道:“罢了,殿下忙人事多,妾这些天带着丫鬟自个儿逛逛也是极好的。”

  霍裘眼里笑意更浓。

  真是个小活宝。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真正到了西江,唐灼灼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他们才进西江十里有余,两岸都是陡峭的山崖,奇山耸立怪石嶙峋,无数条小溪交叉纵横清澈见底,唐灼灼却没心思为这等奇景而惊叹。

  他们的马车被前面的土匪堵住了!

  张德胜和安夏哪里见过土匪集结在一起的阵势?都吓得面色发白,竭力镇定挡在他们的马车前头。

  那帮土匪倒也识货,不去管后面载着柳韩江一家人的马车,全部堵在了唐灼灼他们前面,一个个目露凶光,一时之间倒也没轻举妄动,显得有些训练有素。

  安夏清了清嗓子,看着最前面的土匪头儿道:“各位,我家主子前往西边寻亲,图经贵地,无意打扰,还望各位给条去道。”

  说罢,全安得了李德胜眼神,拿了几颗金元宝送到为首的那土匪的手里。

  那土匪头子脸上一条疤从额上蜿蜒到嘴角,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远处看又像是被削去了半边脸一样,戾气逼人。

  此刻他咬了咬手里的金元宝,大笑了几声将它们丢给身后的兄弟,声音如闷雷阵阵,道:“倒是没想到,还是个出手阔绰的!”

  “兄弟们,咱们弟兄算是走运了!”

  马车里,唐灼灼俏脸寸寸冷了下来,但她到底也没见过这阵仗,抓着裙边的手有些微的抖,身边的男人却仍是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甚至连眼皮都没掀过。

  “殿下。”她偏头抽走了他手中的书籍,声音又轻又低,黛眉微皱:“等会是要打起来吗?”

  他身边数不清的暗卫白天夜里轮流守着,唐灼灼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可如今不同,他们为了避开西江幕后人的监探,特意选了这么一个山沟过路,若是发生冲突,霍裘定会暴露。

  霍裘剑眉深浓,微一颔首,听着外面张狂至极的笑声,神情不耐,食指一动就欲发令,却被唐灼灼顺势握住了手指。

  “殿下,由妾出面去说说吧,这些土匪爱财,咱们给些就是,等过了这里,他们怎么死得悄无声息谁也不会关心。”

  霍裘抬眸,想也不想就道:“不行。”

  “若是试过不行,那殿下再动手也不迟啊,可好?”她声音娇糯,轻轻扯了他深黑色的袖袍。

  霍裘目光凝在她脸上一瞬,片刻后才道:“一炷香的时间。”

  唐灼灼闻言理了理衣袖,莞尔一笑。

  外头土匪头子才笑完,就见到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挑开,而安夏也是一惊,急忙去扶她出来。

  等唐灼灼下了马车,那些土匪顿时觉得呼吸一滞,美人一身娇嫩的罗裙,乌发雪肤纤腰一握,更遑论笑起来眼里流转的那股子媚色,简直把能把人魂都勾出去。

  唐灼灼只看了那些土匪一眼就垂下了眸子,轻声曼语道:“各位好汉,可否借路一用?”

  那土匪头子微一愣神,反应过来后神色凝重了起来,细细打量着唐灼灼一身,绷着脸没有说话。

  他身后一个光头壮汉看得直冒贼光,怂恿着土匪头子,道:“大哥,咱们还等啥?把这美人儿劫了上山,人财两得,岂不美哉?!”

  他这番话一出,就引起了几个土匪的共鸣。

  还是土匪头子一声怒喝,道:“你们瞎了眼?这样子瞧着像是等闲人家的官家小姐?”

  那些土匪一看,顿时清醒不少。

  这美人娇滴滴的样儿,哪是西江这穷山恶水里养得出来的?不说别的,就看这一身的衣裳,那料子他们见都没见过,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这样一想,他们就犯了难,这要是真将人劫了上山,过不了几日,得了消息的家里人找来,还不定是什么大佛,他们虽然骨子里极凶,但也不想平白无故丢了性命啊!

  可若是就这样退走了,岂不叫人笑话?

  唐灼灼似是猜到了他们的心思,挽了挽鬓边的长发道:“若是能借道一用,所携珠宝,可交与各位。”

  白得宝贝,对土匪来说,吸引力极大。

  那土匪头子果然动心,但仍是有所犹疑,他手里长刀一指,就指向后面的那辆马车,道:“那里面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