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小美好 第16章

　　封华走进百货商场，里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挑选着什么。

　　而长长的柜台和货架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大部分都是空的，特别是食品和布料这块，只有几样东西。

　　而仅有的人也是在选择这些东西。

　　封华走到卖文具的地方，还好这东西不要票。

　　“姐姐，我要买本子和笔。”封华对一个正在不远处聊天的女人喊道。

　　那女人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被一声甜甜的姐姐叫得一愣。看向封华，发现小姑娘看得确实是这个方向。

　　扭头看看身旁40多岁的同事，那还是她当姐姐比较合适。

　　真是……

　　女人笑着走了过来：“小姑娘，你要叫我阿姨啦，叫姐姐不合适了。”

　　“可是，妈妈说，年轻漂亮的都要叫姐姐啊。”封华忍着鸡皮疙瘩卖了个萌，不过自己心里也乐开了花。

　　没想到她一个奶奶辈的人，竟然有叫一个年轻人姐姐的一天，真是，开心。

　　而女人听了一愣，更是高兴，都说小孩子是最诚实的……

　　“啊呵呵呵呵~小姑娘你要买什么？”

　　“姐姐，我要这个这个这个，一样来10个。”封华指着柜台里的本子和笔说道。

　　“你怎么要这么多呀？”售货员笑着问道，这要是别人，或者没有这声姐姐，这句话肯定要换个语气和声调。

　　“我家兄弟姐妹多，又帮亲戚家的哥哥姐姐捎的。”封华说完，又点了一堆东西，几乎把柜台里能买的都买了。

　　铅笔橡皮，钢笔墨水，本子信纸而已，都是实用的。

　　物资紧张时期，任何华而不实的东西……只能到特殊地方去买，比如华侨商店。

　　这里唯一算是华而不实的东西，就是一盒水彩颜料了。还紧紧只有一盒，被封华眼尖看到了，据说是压了很多年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不管，先买了再说！

　　封华是后来学的画画，而且画得不错。服装设计，自然离不了绘画，离不了色彩。

　　看到这颜料，她枯竭多年的灵感突然喷发了！

　　如此美好的重生，她要画下来画下来！

　　最后乱七八糟的东西装了一大兜，商场里所有的人都似有似无地看着封华。

　　而这一笔笔的帐更是算得售货员焦头烂额，脸颊慢慢地憋红了。她算盘打得不好，光会加减，不会乘除！

　　平时一笔两笔，三笔四笔的交易扒拉两下还行，今天这么多，每样还都是好几个，需要乘完再加，她怕自己算错！而让人帮忙？她丢不起那个人！

　　封华看出来了。

　　“姐姐，你等一下再算，我刚刚学了数学，我算一下你帮我看看对不对？好不好？”封华装作讨好地说道。

　　然后拿出一个刚买的本子，三两下削好一只铅笔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一笔一笔，加减乘除，清晰明了。写一步问一步，加一笔问一笔。

　　售货员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最后两人皆大欢喜结了账。

第26章 许向学

　　许向学在封华叫姐姐的时候正好出来，之后就一直看着她怎么嘴甜得忽悠王秀芬挑最好的东西给她。

　　现在发现这小姑娘不但聪明，而且体贴。她哪里是要人教，分明是在教王秀芬，还怕她尴尬，想了个这么合情合理的借口。

　　许向学微微一笑，不知道这是谁家教出来的小姑娘。

　　一兜子算好，封华一共花了18块3毛5分钱。主要就是那盒子水彩贵，钢笔也稍微贵一些，其他都是一两分钱一样。

　　“姐姐忙着吧，我去那边看看碗筷。”这里每个售货员负责一两个柜台，卖货收款，自己负责自己那一片，不许越界，除非那个柜台的售货员请假没来。

　　“我帮你挑挑。”王秀芬热情地道，她现在已经非常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这里的碗盘可都是瓷器的了，光滑细腻，比她昨天买的陶器强多了。封华挑了几个碗，几个盘子，一把筷子勺子，打算在空间里用。

　　东西挑完，王秀芬亲自帮封华用废纸仔细包好，捆成一摞递给她。

　　封华甜甜道谢，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柜台，不死心地问道：“姐姐，有没有菜刀啊？”

　　菜刀，剪子，锅，这些生活必备的铁器，都在前两年拿去炼钢了，现在大炼钢铁的劲头刚过，又赶上困难时期，再回头想买这些东西，一时间根本买不到。

　　王秀芬张张嘴，有些犹豫。商场昨天还真到了一批刀具，不过转眼就被关系户分出去了，哪怕没分出去，她也没资格分。

　　“小姑娘，你要买菜刀啊？”许向学走过来问道。

　　王秀芬和另一个售货员看到许向学，立刻站直问好：“许经理。”

　　封华看着说话的男人，最多三十出头，斯文秀气，带着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温和中带着精明。

　　一身中山装，腰板挺得笔直，又有几分强势。

　　封华眼神一闪，看样子，是个很厉害的人。

　　“叔叔好，我想买把菜刀，有吗？”

　　“哈哈哈，不应该是哥哥好吗？”许向学眨眨眼，打趣道。为了讨好售货员叫人家三十来岁的女人姐姐，那为了讨好他，不是应该叫哥哥吗？

　　封华眉梢微挑，哥哥这么甜的称呼，永远属于方远一个人。

　　“妈妈说了，要管看起来就很厉害很能干的人叫叔叔。”

　　许向学一愣，哈哈大笑。这到底是谁家养的小人精？

　　“你跟我来。”笑完，许向学对封华道。

　　封华拎着大包小包跟在他身后，可以理解，这么紧俏的东西，肯定不会放在外面柜台，本来也不是什么人都卖的……一定是放在了经理办公室或者专门的仓库。

　　许向学突然回头，从她手里接过了大包小包。封华也自然松手，习惯了，绅士风度嘛。

　　东西入手，许向学又一愣，好沉！刚才看这小姑娘的表情，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不过他也只是奇怪一下，并不在意，力气大一些而已，只能说明她家条件好，吃的好，身体好。

　　经理办公室就在商场后院的一排房子里，屋子很大，宽敞明亮。墙角放着几个货架，上面摆满了东西。

　　这些东西在封华眼里是破烂，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时期，绝对是抢手货。

　　菜刀就在上面，旁边还放着几把剪子。这个她也需要啊！昨天那把剪子是在赵永那买的，已经很顿了，剪布料都费劲。

　　“挑一把。”许向学道。

　　“一样挑一把吗？”封华嘻嘻笑道，是玩笑，也是试探。

　　许向学再次大笑，真是个有趣聪明的小姑娘。看了看货架，上面的东西还真有余富，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封华开心了，真是个好人。

　　刚才她又仔细看了一圈，还真发现了几样外面没有，而她又急需的东西。

　　雨伞，雨衣，雨鞋，暖水瓶，缝衣针，缝衣线，闹钟！

　　这些东西，现在外面根本买不到，而到了明年，农民想买简直难如登天，就是城里人，想买也不容易。

　　因为现在买这些东西还不需要票，而从明年开始，国家发行了工业券，买上面几种东西，都需要工业券！

　　20块钱工资标准发一**业券，绝大部分人工资在40块左右，一个月2张券，而买个什么东西，基本都要工业券……

　　毛巾、毛毯、毛线、手帕、电池、轴线、人造棉制品、尼龙内衣裤、皮鞋、巧克力糖块及定量之外的香烟、茶叶、白酒等，都需要工业券！

　　简直是不要其他票的东西全要工业券！

　　封华也不客气，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凡是她需要的，统统拿过来，最后堆了许向学满满一办公桌。

　　许向学坐在一边，闲闲地看着，他倒要看看一会这小姑娘怎么拿走，还有，钱够不够。

　　有些东西可是不便宜的，就像她拿的那条毛毯，新疆来的，纯驼绒，280块！本来是一个人定的，打算儿子结婚时候用，可是最后发现钱不够了，迟迟不来拿，前几天才托人跟他说不要了。

　　而因为太贵，虽然很多人喜欢，但是没几个人买得起，买得起也舍不得买。

　　还有那个，收音机，德国产的，300块！也是别人托关系让他买的，买完又不要了砸他手里了。为了这个毛毯和收音机，媳妇跟他冷战了好几个月。

　　其他东西相对来说便宜些，十块二十块的，但是架不住多啊。这些东西加起来，得个六七百块，先不说她家有没有这么多钱，就说她一个小姑娘，做得了这么多钱的主吗？

　　封华把所有货架都扫了一遍，几乎把每样东西都拿了一件。刚才说好了一样一件的，做人不能得寸进尺不是……嘻嘻~至于刚才说的是一把还是一件，就不要较真啦。

　　“叔叔，结账！”封华赶紧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想反悔可就不能啦！

　　许向学一直一脸莫名地坐在那里，封华都留意着呢，她不能确定他这表情是后悔了但是又不好意思食言，还是怎么的，反正速战速决！

　　许向学镜片后的眼睛含笑，看了封华一眼，拿过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算一样报一样价。

　　“毛毯280。”

　　“闹钟40。”

　　“手电筒8块。”

　　……

　　封华终于知道了他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去，又忘了这是什么时候了！

　　没办法，小村姑封华下线，大小姐方华上线吧！

第27章 寄信

　　“诚惠，一共728.”许向学淡定说道，嘴角却已经弯起，打算看这小姑娘尴尬的表情。

　　确实尴尬了。

　　封华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啥，出门太急，忘了拿钱，我这就回家拿，很快的，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东西您帮我收好，别再卖给别人拉！我这些东西就放这了。”

　　封华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许向学追出去愣是没看到她往哪个方向去了。这是真的回家拿钱了还是不要了？他倒不是怕封华反悔。

　　看着地上封华之前买的文具和瓷器，别是这小姑娘要面子，不好意思再来，这些交过钱的东西都不要了。那他的玩笑可就开过了，这些东西小姑娘也是花了20来块钱的。

　　封华跑了，当然不是真的忘了拿钱，钱都在空间里呢，但是一个小孩子随身带着700多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