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路线不对 第264章

作者:月下清泠 标签: 穿越重生

  凌律道:“落难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赵清漪听着这首诗,如果不是他念出来,她作为“文盲”是无法引用装逼的,连真正有感怀时都念不出来的。

  赵清漪说:“这诗也是挺好听的,全诗是如何的?”

  凌律想起他说他不识字,自然不会背诗,他不禁好笑,自己是北狄人读了这么多汉诗,他这个汉人倒是不会。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随风转,已是非常身。

  落难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

  赵清漪听得“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不禁感怀,一股热泪涌了出来。

  凌律讶然,不禁道:“连兄弟这是怎么了?”

  赵清漪擦了擦眼泪,说:“写诗的人不是好人,连他也笑我。”

  凌律莞尔:“怎么会?陶渊明可是东晋人,他如何笑你?”

  赵清漪道:“他笑我,生下来就被坏人害了,从此没爹没娘没兄弟,像尘土一样随风飘荡。”

  凌律拍着她的肩膀,说:“苦难是一种难得的经历,玉不琢、不成器,苦难过后,你总会比平凡人更加出众。坏人害你,你也没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赵清漪感觉他有股常人没有的豪气,这种豪气和经理人赵清漪是有相通之处的,不禁驱散原主感情引起的伤怀。

  凌律见他也十分欣喜,虽还不能收为己用,来南朝一趟这段缘分也是难得。

  凌律道:“你要是没有个兄弟,不如你我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赵清漪不禁瞪大了眼睛,刚才的酒意去了一半,还有这种操作吗?原主就先不提了,经理人穿过多少世,认过义父,却没有和人结拜过。

  帅哥、有钱、温柔,结拜兄弟的标配呀!

  赵清漪说:“好呀!结拜就结拜,不过我有个条件。”

  凌律暗道:这古灵精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子居然还有条件,这世上能让他结拜的人,该烧香了吧。

  “是何条件?”

  赵清漪伸手在他腰上、手上、胸口摸摸捏捏,她不是为了吃豆腐,而是看他的身体健康状况。

  但是凌律被她摸得俊脸都红了起来,他又暗道自己真是有病,对着一个男孩心痒痒干什么。

  赵清漪说:“我估计,你要是不耽于酒色,命还是挺长的,我做人实诚,跟老天发誓都是真心的。这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太吃亏了,你比我老八九岁吧。所以我发誓我和你‘同月同岁死’,前提是你不能耽于酒色。不然,你把自己四十岁就作死了,我老老实实勤于练功也四十岁死,那不是千古奇冤吗?”

  凌律抚了抚自己的额,深呼吸,转过身去,赵清漪以为他是生气了,抓住他的手。

  凌律又觉得脸上一阵燥,明明他的手并不是那种完全的细腻柔软的女人的手,他的手不大,手指细长,掌心却有点茧,他是练武之人,总是会磨出薄茧的。

  “干嘛呀,凌兄,挑剔的才是真心的,你和别人结拜,他们有小心思也不说出来。我却觉得与朋友相交贵在真心,我才把最要紧的话告诉你呀。”

  凌律好气又好笑,说:“我只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结拜的。”

  “总有第一次。”

  于是……

  凌律令人在院中准备了香案,上供着鸡鸭,两个拿着香跪倒在地,按照说好的誓词朗声道:“念凌律、连青虽为异姓,性情相投,既结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同龄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如背此誓,天人共戮!”

  说完,两人朝天地拜上八拜,拜的时候赵清漪还是忍不住想,她生在十月,而凌律生在十二月。同龄同月同日死,就不吃亏了。

  八拜之后,两人笑吟吟起身,赵清漪又朝他按古礼拱手单膝跪地:“愚弟拜见大哥!”

  你是大哥了,有钱要照顾我呀,将来我要是没地方好玩,要到你家去,要好酒好菜呀!

  反正现在我没有家,你是到不了“我家”来吃酒的,我无父无母的一个小孩,还是结拜弟弟,去店里吃饭时,你好意思让我付钱?

  凌律哪里知道这小无赖的心思。赵清漪要把“同年”改成“同龄”,也实在是她自己都是穿的,万一有什么邪门的力量,要她应誓她会死得很冤,所以不敢发那誓。

  但这时有混吃混喝的小心思,神秘力量也管不到了。

  凌律扶起了她,一拍她的小肩膀:“好兄弟!来日我定请你去我家玩玩!”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赵清漪笑眯眯应着,也豪气地说:“来日我娶了有钱媳妇,也请大哥来我家吃酒!”

  凌律哈哈大笑说:“好!”

  赵清漪心中却说:我是一辈子也娶不上媳妇的……

  赵清漪见凌律笑得豪气,为人有一股常人没有的大气,心中又小小愧疚,暗想:今生虽然是文盲,来钱路子都不大气,打法律的擦边球,但偶尔请他一回也不会破产吧。

  凌律当下又拿来关外好酒,兄弟两人对饮,均觉畅快。

  赵清漪目不识丁,不会应景朗诵一句诗,拔出自己的横刀刷刷刷舞了起来。

  他虽然年纪小而身矮,但是久练九阴神功,这骨格之美和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绵绵不绝的健康生命力,这种精气神,却是难有人及的。

  当时凌律只见她轻功暗器、点穴、功夫绝顶,这回见到如此武功更觉向往。他们北狄人素来敬仰英雄勇士。

  刀光霍霍,其疾如风,侵略如火。她一施梯云纵,如窜天猴一样,就上了亭子的顶上,哈哈大笑。

  “大哥!上来呀!”

  凌律骑射和马上功夫绝顶,但是这依仗内家功夫的轻功却是不会,摇了摇头。

  “贤弟,你下来吧。”

  赵清漪也想到了他不是原无极,这方面的功夫不行,就纵下了地。

  凌律道:“贤弟这身功夫可真是了得。”

  赵清漪说:“大哥若是喜欢,我可教你一二。不过,这种功夫,你自己练是比较难的。”她不引用典籍,全大白话解释一下浅显些的功夫还是可以的。

  凌律虽然不会把大部分时间用在练武上,倒也有几分兴趣,于是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一直到了天黑。

  凌律虽然明天要走了,还是开口留她,赵清漪却说要回侯府。

  凌律只好送她到了侯府不远的地方,却不接近侯府,赵清漪也不以为意,与他惜惜告别。

  看着他摇摇晃晃进了定北侯府,凌律暗暗叹了口气,身处于这样的地方,他还是没有跟他说自己是北狄人。暴露身份,他可走不了了。

  好贤弟,来日再会了。

  ……

  赵清漪满身酒气回到侯府,侯府的下人都乱轰轰围上来。

  “阿青公子,你去哪了呀!世子爷找你半天了,侯爷也等了你一晚上!”

  “是呀,快去给侯爷和世子报平安!”

  “好重的酒气,阿青公子,你这是从酒坛里出来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赵清漪是喝得多,内力虽深也是压不住血液中的酒精浓度。

  这时下人在眼前晃,弄得她头晕,她挥了挥手:“走开呀~~”

  下人们想去扶她,她挥了挥手,然后自己摇摇摆摆,天色黑,她只觉得有一盏盏灯笼,但是哪是哪,自己的院子是什么方向脑子里一片浆糊。

  看到最大的一条路,于是就摇摇晃晃往前蹒跚,不知走了几步,她的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她抬起头,一张脸在她眼前有重影,她不禁笑起来,一派天真:“爹爹有四只眼睛,呃,六只眼睛……”

第228章 绝世小戏骨的胜利

  赵清宣中午在郭林那呆了小半个时辰,心中总是放心不下生他气的阿青,很没有骨气地主动去找她,却听王瑞说阿青出门去了。

  赵清宣等到天色暗了也没有见他回府。

  赵铎忙完政务,要叫赵清宣和阿青一起去陪他吃饭。赵铎也是怜惜孩子,他基本相信了自己的脑洞,那么阿青也是自己亲近的子侄了,他无父无母,他这个做叔伯的疼惜他也是应该的。人总会为自己的偏心找理由。

  结果是阿青生了赵清宣的气,自己跑出了府去,让人担心一晚上。

  赵铎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孩子,又是生气,但是他还这么小,他难免生出一种大狗狗对可怜的小奶狗的天然护犊子之情。

  他抬起头,看着他,醉眼朦胧,一声“爹爹”竟然叫他浑身一震。

  赵铎更觉得他可怜,孩子从小被大恶人抱走,还朝不保夕地活着,心中总是盼着有爹爹的。她果然是来找爹爹的,这时醉了,竟将他当作爹爹。

  赵铎抚了抚孩子手感甚好的头,温和问道:“怎么喝这么多酒?难不难受?”

  孩子在他的大掌下似心满意足,呵呵一笑:“高兴,我有结拜大哥了,他会请我吃酒。”

  赵铎道:“你哪来的结拜大哥?你还小,虽然武功高,要小心人家骗你。”

  孩子咯咯笑起来,说:“从来是我骗人的,谁敢骗我呀!”

  “小淘气,一身酒气,回去歇着吧。”

  孩子却赖在他怀里:“阿青要爹爹。”

  赵铎:……

  诸多下人内心戏:侯爷,你敢说这不是你的种吗?都这么大了,长成这样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认了吧!夫人会理解和接受的。

  赵铎温言道:“你醉得厉害,我不是你爹爹,我是你叔叔。”

  孩子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大眼睛中的泪水折射着灯火之光,那光在颤抖,赵铎也不禁心生一股酸涩。

  孩子凄楚道:“爹爹……不要我的吗?我是没爹没娘的野种……大恶人害死我也没有人给我收尸……落得被野狗啃食……”

  诸多侯府下人都不禁抹泪,心中有几分怨念地看着自家侯爷:侯爷,到了如今,你还要不认吗?他只是个孩子呀!

  赵清宣看着一这幕,心中窦疑丛生,忽然想起今天看的话本《赵氏孤儿》,程婴的孩子和赵朔的孩子出生时间相近,程婴将自己的孩子李代桃僵受了难。

  阿青生在元道元年十月十八,这个日子太巧了吧?

  或者,当年战乱,母亲会不会生了一儿一女她自己都不知道?阿青生下来就被“大恶人”抱走,当年凶险,想要擒拿他们的人不知多少,这不是没有可能。

  父亲派人接回母亲,那时都十一月了,这二十来天,发生过什么事,母亲一个体虚的月子中的产妇哪里弄得清楚?

  作为一个兄长,此时没有证据证明洛京城的妹妹是假的,赵清宣当然就偏向于当年母亲是否怀了双胎。

  赵铎于心不忍,心想自己哄一哄他又有什么损失,于是道:“爹爹怎么会不要你,爹爹最喜欢你了。”

  而众多下人则心中落了块悬着的石头似的:阿青果然是侯爷的孩子,难怪长得和世子小时候这么像。侯爷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能不认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