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桁
却会这样毫无体面地死在一个小倌的手里。
柴德武死后,小山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身上开始发冷,手下的尸身温度也在开始失去,才瞬间惊醒过来。
之前他一直是撑着一股劲,直到此时,所有的惊慌害怕和疼痛,才一股脑儿都冒了出来。
小山看着那具丑陋的尸身,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杀了柴德武。
他想起跟着萧妈妈时曾随口一问的话。
那时萧妈妈说,杀人的法子不用花哨,好用就够了。
最初一阵过去后,小山的脑子却还是清醒的,慢慢连紧张害怕都退去了,反而心态异乎平静。
只是身体不听使唤,而且流了很多血,站了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他觉得该走了,但不知要如何逃出去。
来前他还没有想过这个。
而且以他现在这样,根本就走不出几步。
正迷茫间,小山突然抬起头,见门被推开了。
因少爷的计划,这几日间他们就会有所行动。
午三借着马蓟的名义,又因和那些小太监们打好的关系,已经混在柴府里头住了几日了。
这日晚间,他找了借口出来,慢慢摸到了柴德武所住院子的周围。
路上也遇见了人,见是平时关系较好的,装作随意地打听了一二。
得知柴德武又在所谓的享乐,面上一同笑了,心中却忍不住厌恶。
摸了一圈,又探了探院外暗卫之数,正要离开时他听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
小山和柴德武在纠缠之中,不管是落地时还是踢蹬,都发出过不轻的声响。
只是柴公公哪回动静不大?若动静小,隔日搬出的也不会是尸首了。
小太监们习以为常,就连暗卫也是,但午三却从中听出了不对劲。
他寻了个借口进院,又隐着身形躲开里头的人,避过暗卫后扒在房外墙根听了半天。
越听越觉得里头动静太诡异,斟酌后午三确认他有听见过柴德武极轻的惊恐呼救声。
抱着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想,他做了大胆的决断,放倒边上俩太监,推了门进来。
于是便看见了柴德武死在地上的一幕。
小山看见人后,失去的力气仿佛回来了,手心紧握着长针后退警惕着看他。
午三看着他,大概猜到点什么了。
“别怕,我不是柴府的人。”
午三带上门,蹲下来探了下柴德武的脉,确认已死透了。
又见这人身上额角都是血,衣裳也不整,蹲下给他穿好了,拿了块帕子给他止上,问道:“你杀的?”
午三在释放善意,小山便迟疑着点了下头。
午三只当他是普通的小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有点纳闷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不得不说柴德武也是活该。
柴德武死了,门口还躺了俩,这里的事很快就会被发现。
但这都没什么要紧了,主子都死了,他底下堆着的沙还不是眨眼就散了。
他养的那些死士暗卫,也就无需在意了。
但柴德武一死,消息一旦传出京城马上就会变天。
这下连他们也有点措手不及,午三想他得赶紧将此事传回给少爷。
“啧,你还真厉害。”午三道,“这里不能待了。虽是自保,你也算帮了我们一手,我带你走。”
柴德武防卫严密,少爷有令要杀了他,但这实在不是件易事。
而且还不许失败,就更难了。
为保万无一失,原定还要再等上两日。
一击必中是最好的,但这老阉贼惜命得很,没有把握,也要备足后招。总之不能留出任何生机。
想来将会是场死战,虽说少爷派出的皆是手下精英,但还不知会搭上多少兄弟性命。
现在柴德武死了,午三不可谓不高兴。
心里一下轻松了,也就顺口多和小山说了两嘴。
小山见午三说能带他走,也点了点头。
又听他说自己帮到了他们,疑惑问:“你们?”
“就是咱们都要杀那家伙。你别多问了,能不能走?”
午三说着要来拉他,小山忙将手缩到了背后。
“我手上有迷药粉。”
午三闻言,看他的目光瞬间就变了。
寻常的小倌,如何能在重重检查下,藏带了迷药进来?
小山这时却问:“你,认得啼莺吗?”
“你认识啼莺?”午三正问,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他们也是该发现不对劲了。
午三干脆背起人,先走再说。
小山见他背着他,灵巧从窗口跃出,伏潜在黑暗中。
他轻声问:“你们……啼莺原本要来杀他的,对吗?”
午三听着房中混乱,翻出院去,应了一声。
“那我是不是帮上忙了?有没有,添麻烦?”
午三嘴角一咧:“帮了大忙了。”
小山头越来越晕,闻言却松了口气。
他也能够站到阿姐身前,帮上阿姐了。
午三道:“别说话安静点,我们的人在外面有所接应。正巧了,啼莺也在。”
……
翌日清晨,京城一如既往地迎来日光,和平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柴德武死去的事,事关重大。
当晚柴府戒严,跟着柴德武的人像是无头苍蝇,全都六神无主。
想也知道,这消息传出去会怎么样,他们都还茫然自己今后该如何,没有人敢先把消息往外泄漏。
尽管如此,也知这事根本就瞒不了多久。
柴德武已死的消息,虽被捂紧了,但是当晚已通过午三传到了沈青洵的手上。
见柴德武竟是死在小山手里的,他有些意外。
前世小山早早就被柴德武折磨死,并没有如此机会,这倒是有点意思。
可诸多意料之外的事,并不是都会如这般顺利。沈青洵当下招来钟全低声吩咐。
魏府,魏太傅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夜未眠了。
昨晚,刘虎也没想到,自己通过一层一层,最终竟能够见上魏太傅。
他将听来的尽数告知,这事听在魏敛耳中,无异于惊天鸣雷。
当年杀死那孩子的事确凿无误,魏敛心中是不大确信的。
可若沿着小吏的话细想下去,却不禁令人心惊胆战。
魏太傅坐了一夜,回想了多年来的点点滴滴。
若那小吏并非找死妄言,如果那孩子真的还活着。
这些年他藏在何处?如何做到的?圣上当真如他们所以为的那样,病到难理朝政?
老仆在外担忧着,正想进去劝他歇歇,忽听前院来人禀报,说大皇子来了。
方韦不知魏敛一夜未睡,见了魏太傅就兴致冲冲地说出他发现的惊天秘密。
就大皇子他能找出什么有用的惊天秘密来?
魏敛原本敷衍,但听他说起是关于温贵妃和沈青洵时,魏太傅陡然间心里一震,好似所有混乱的千丝万缕全都慢慢被梳理了出来。
等听完方韦分析的那些温贵妃和定安侯有染的话,魏敛都要被他气笑。
这怎么可能?
除非沈青洵的年纪与真实的有差错,否则按此推算,温贵妃是如何怀着三皇子,还能与沈璋有染的?
温贵妃得宠,圣上日日相伴,她又如何能当着皇帝的面和沈璋有私情,怀上沈璋的儿子?
魏敛再一想他昨晚得知之事,许多原本想不透的地方,一时之间全都明了了。
恐怕沈青洵是温贵妃的儿子是真。
而圣上才是他的生父,沈青洵就是当年被掉了包的三皇子。
方韦被魏太傅当着面指着骂愚蠢,都有些傻了。
他好歹是皇子,太傅从未当面如此落过他的脸色。可听着太傅接下来所说的,他太过震惊,以至于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不可能吧?”方韦喃喃道。
魏太傅看他一眼。
当年他们是查过生辰稳婆,但生辰可以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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