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逐风踏浪
心尖美人(重生) 作者:逐风踏浪
文案:
沈长微没想到自己会一连两次在明月寺栽了。
上辈子,她在明月寺遇到顾家两兄弟,卷入世子之位的争夺,无奈惨死;重生一世,她竟又在明月寺遇到未来的杀神,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铁面战神,炎将。
有人说他是天煞孤星,来历不明,只要靠近他就难免惨死下场。
也有人说,他性情古怪,骨子里都带着暴戾,当鲜血从面具的缝隙溅入,所有人都将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只是沈长微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救下的男人竟是他,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死皮赖脸……
顾寒危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熟练的从窗户跳进她闺房。
沈长微气的颤抖,抱紧被子把自己死死裹住,“呵,将军这般做派,与那些山匪败寇有何区别?”
他面具下的薄唇微微勾起,“你当真要嫁给顾寒危,嗯?”沈长微耳边是他尾音带着钩子的一声轻笑,激得她心尖一颤。
她还没来及开口,双眼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掌覆盖,黑暗中男人温凉的双唇轻轻覆上,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别说,我不想听。”
她甚至忘了挣扎,床帐忽然被人打落,那张沾满鲜血的面具被轻轻放在她掌心。
顾寒危:我背上扛着山河血仇,眼中含着数不清的计谋假象,这颗心,却放你一个就满了。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重生 打脸 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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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沈长微躺在榻上,单薄的寝衣被汗水浸透,鼻腔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刺鼻味道。
气味的来源是这间仅有方寸大小通风口的暗室中摆放的七只小鼎,袅袅青烟顺着小鼎的缝隙,污染每一寸空气。
沈长微像是一只离开水的鱼,微微长着嘴呼气。
眼前是一片染着暖色烛光的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不知道日光暖暖的搭在身上,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沈长微一直呆滞的双眸终于有了一分波动,她缓慢的转过头,目光对着那扇关上后就甚少打开的铁门。
外面的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片刻后,铁门被打开。
那人等仆从将小鼎搬出去后才进来,沈长微盯着她的身影,努力的想要看清,却是徒劳。
等她走进,沈长微闻到那熟悉的熏香,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失望又带着些了然。
还是她,她又来了。
这是梦华郡主来的第三次。
“你的命可真硬,我这化骨香焚了快有一月了,瞧你还是这样美呢。”她的声音虚弱中带了一丝疯狂,沈长微有些怕这样的她,但嗓子在梦华将自己掳来时便被她毁了,因此沈长微只能努力的向里面缩,以求避免她的触碰。
借着室中微弱的烛光,梦华痴迷的看着沈长微的脸,“你说,为何顾家的两兄弟都这般痴爱你这张脸,嗯?”
痴爱?
怎么可能,顾寒见自始至终都把她当作是对付世子的一颗棋子,他先是利用她这颗虚荣的心引自己上钩,目的达成后,又捏着她的把柄,强迫她一步一步将世子引入死局。
世子兵符被窃,褫夺爵位后又关入瞭望台。
她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是她看到顾寒见的身影,没有言明。
又是她在顾寒见装模作样的追回失窃的兵符后,选择沉默。
只是沈长微真的没想到,向来偏疼世子的圣上,这一次居然这么狠,生生断了世子的根基,让他带着一身的污点,被锁进瞭望台,形同罪奴,苟延残喘。
痴爱。
世子,是爱她的吧……
沈长微眼前的一片模糊,突然变的清晰,渐渐聚集成一双灿若星河的眼眸,那里面却含着无穷的寒冰,这是世子最后看她的那一眼。
现在,一定不爱了……
梦华郡主抬起右手,鲜红的丹蔻刺向沈长微脆弱柔软的脸颊。
她另一只手擒住沈长微的下巴,双手都在不断的用力,沈长微在抵抗片刻后,突然不想再挣扎,任由梦华的指尖刺入皮肤。
梦华郡主眼中的疯狂在看到那溢出的鲜红之后才有了几分消散。
“沈长微,你说他们要是看到你这张丑脸,还会不会爱你啊?”
“不会了吧。”
沈长微听到一声轻笑,然后是梦华郡主有些狼狈的脚步声,最后铁门砰的一声闭合。
她能感受到的只剩下脸上的温热和刺痛。
脑中一阵阵的眩晕传来,脸上的伤口开始流出青紫色的毒血,原来,她给自己选了这样一种死法。
顾寒危,若有来世,我必好好待你,苍天不老,真心不负。
脸上的刺痛逼迫她不断的挣扎蠕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陷入一片死寂。
·
“沈长微,你好啊!那永南王世子,是你能够肖想的?和梦华郡主抢人,你是觉得你爹这个郡守能送你当世子妃不成。”
“你可知你长兄在军中受的什么苦?”话音未落,刘氏手中两指头粗的竹鞭狠狠落下,沈长微背上立刻渗出一道血痕。
“你可知你二哥在太学受的什么罪?”啪的又一声,只是此时,刘氏的话音中已经带了些急喘,“你父亲,自左迁嘉陵,哪天晚上睡过好觉?”
刘氏将手中竹鞭再次高高扬起,沈长微背后的血痕却刺目无比,刘氏沉重的迷上双眼,手指不自觉的松弛,竹鞭自高处坠落,掉在黑石板的地面。
祠堂大门紧闭着,室内只有几处细微的烛光。
沈长微穿着一条雪白色的抹胸罗纱裙,背上血迹斑斑,她跪在地面,上身痛苦的伏在地面。
这是,又做梦了吗?
怎么这个梦,这么真实呢……
一定是梦,毕竟自母亲知晓她和顾家兄弟间的纠缠,就再也不愿认她这个女儿了。
“你说,当着你祖父的面说,不再和顾寒危有任何纠葛!”
“不……”
我对不起他,我要还他。
刘氏心里在淌血,沈长微前面两个哥哥,哪一个不是棍棒下面出来的,唯独她,因着是沈家孙辈唯一的姑娘,自小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尤其十三岁后,沈长微身量抽长纤细了不少,原本脸上还有些肉,五官再好也添上一分蠢顿,自那以后却像是雨后初开的百合,清冷之外多了一丝难有的皎洁和傲然。
也因此刘氏从不舍得制约太过。
可是,刘氏现在后悔了。
若是当初,沈家的嫡女配他一个永南王世子,自然是绰绰有余,但是如今。
刘氏想起沈老将军在世时沈家的风光和丈夫接任家主后的潦倒困顿……
长久一叹后,刘氏重重的闭上双眼。
“罢了……我说不得你,等你父亲从临安回来,再找你的教训!”
祠堂沉重的木门重新被打开,外面的日光渗进来,从她身形与门的缝隙之间穿过,搭在沈长微雪白的长裙上,泛着灼目的微光。
“吱呀~砰!”
伴随着大门的闭合,伏在祠堂中心的身影像是被惊吓的一震,沈长微呆滞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她目光放得好远,好像透过了眼前的一切阻挡,陷入自己深沉的回忆。
祠堂,永南王世子,云际山……
无数的片段像是飓风一样的从她内心最深处席卷而来。
沈长微突然拔下发尾的流苏簪,簪尾刺目的青白二色像是淬了毒一般,沈长微的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眼中复杂的情绪一拥而上,痛苦,决绝,背叛!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它!
她以为的缘分不过是一场充满设计的大戏。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簪子上孔雀细致的银质羽毛似是一排牛毛针,深深扎进她手心,沈长微提着气,直到看到指缝间溢出的红,才如释重负一般的松开手指。
是真的活了……
沈长微在祠堂跪了三日,却没有像上辈子那样郁闷的不进水米。
她是后悔了,她是对不起顾寒危,但是不代表她会放手。
她会用一生去赎罪。
母亲果真和上辈子一样,在她出祠堂这日去了姨母家。
也幸好她不在,沈长微才敢放手做事。
上辈子沈长微最后悔的,就是用那样一张脸去见他,确实凄惨,也确实可怜,但那日回来,沈长微差点被镜子里那个无神苍白的自己吓倒,真是难为他面对这样一张脸的逼婚还能应下。
“取那条玫色的纱裙来。”沈长微怎么看额上的纱布怎么不顺眼,这块疤可是跟着她两辈子了。
“姑娘,这天气,怕会冷的。”
青莲摸了摸手里的衣料,太薄了。
沈长微细细描了眉,左右看了又沾了些口脂,才从青莲手中将裙子拿过来。
这裙子,就要这季节穿才好看,冷点怎么了,满大街的臃肿腰身才能显出她的身段。
沈长微丝毫不怕因她这样改变,顾寒危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心疼她。
顾寒见说过,他是照着顾寒危房中的一幅画像找到她的。
世间再不会有两个人这般相像,就连眉心的红痣,位置都是一般无二。
画里的人,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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