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盈门 第128章

作者:意千重 标签: 穿越重生

  明菲替他烘干头发,利索地梳起绾上:“那邓大哥外出的两个儿子呢?可有消息?”

  龚远和摇头:“不曾,但崔悯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当时崔悯请他吃饭,话说得很清楚。崔悯说:“我是官,在其位谋其职,他们违法我就要管他们,以法责之,谁也不能说我错了。至于你,你与他有私交,你为朋友奔走,是义,谁也不能说你错了。妇孺无辜,但律法在那里,我只能是尽量让他们少吃点苦头而已。”这意思就是逃过的妇孺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网开一面,但主事的男丁只要落网,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这就相当于官与匪的关系,既然动了手,自然没有再半途而废的道理,能这样已是不错了。明菲听得直叹气,“双寿和双福呢?”

  龚远和面露不忍之色:“双福当时就死了,双寿领着几个逃脱的人出去找邓大哥那两个儿子去了。”他反身握住明菲的手,“九姐和山儿可怜,你多费点心。”

  

  第244章 逆转

  

  明菲与龚远和、薛亦青踏进苍寒堂时,二房的人除了龚二夫人以外,已经全数到齐。

  龚中素冷着脸,气哼哼瞪着朝他行礼的龚远和与明菲:“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全家人就等着你们。”

  龚远和淡淡地道:“刚到家,收拾了一下,又换了件衣服耽搁了。婶娘呢?怎么不见她?”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龚中素冷冷地哼了一声:“她身体不舒服。”龚二夫人做下那样的事,为了名声,他固然不能将她送交官府或者休弃,却也不可能再让她出来参加家宴和祭祖。

  龚远和“哦”了一声,同样沉着脸坐下不说话。龚中素心中有许多怨气和愤怒,有心想发作,苦于当着薛亦青他却是开不了这个口,只能是干瞪眼不说话。

  龚远秩见气氛沉闷,忙打圆场:“姨娘,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开宴了?”

  李姨娘瞟了龚中素一眼,见他没有表示反对,便笑道:“马上,马上。”招呼婆子丫鬟赶紧布置桌子,上菜。

  在等待开宴的间隙,龚远秩寻了许多废话来说,努力带动气氛,明菲怕薛亦青不自在,便主动随他闲扯,紧接着龚远和也加入进来,自朱姨娘死后,得知自己嫁周渐无望而蔫吧了许久的龚婧琪也强打起精神一道说笑。

  不过片刻,他们这里说得热火朝天,只龚中素沉着脸生闷气,龚妍碧与龚远科坐在一旁暗自神伤。龚中素胸中包着一团火,越烧越旺,见龚远和与明菲偏还笑得灿烂,越发堵心。怒气冲冲地骂李姨娘:“不是说早就弄好了么?怎地还不开席?”

  李姨娘一迭声地道:“快啦,快啦,这就好。”

  龚中素犹不肯息怒:“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噼里啪啦一长串。

  龚远和淡淡地道:“既是过节,便该高高兴兴的才是。何必为了些芝麻绿豆大的事闹得大家都不开心?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

  明菲没想到他会选在这个时候和龚中素对上,忙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有什么吃完饭以后又再说。龚远和反手悄悄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管。明菲扫了一眼各怀心事坐在堂中的二房诸人,心想这一天迟早都要来,迟来不如早来,也就不再管他。

  “你这是教训我来了?”龚中素闻言已是大怒,又将小夫妻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更是愤怒,不由死死瞪着龚远和。

  龚远和毫不示弱地看着他:“爹爹可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且说出来,儿子与你分忧。”

  二人的视线胶着,谁也不肯让谁。

  龚中素冷笑:“你能么?你且说说看,你这段日子都做什么去了?”

  龚远和平静自若:“我去了抚鸣,替邓家周旋!难道爹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做的事光明正大,根本无需隐瞒。

  龚中素没曾想,龚远和竟然如此坦荡,半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他心中怨恨龚远和为邓家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花了那么多的钱,却不肯为自家几个弟妹花钱,只是那心思和怨恨说不出口,只能从侧面进攻:“你大了,成家立业的人了,你做什么,从来不和我说,我怎会知道你做什么去了?就是问你媳妇,你媳妇不也哄我说你是去替你舅舅家做事去了?嘿嘿,我这个当爹的,不知在你们眼里算什么!”

  龚远和抚了抚袖口,道:“我就是这样告诉她的。因为这事儿急,我怕吓着她,也怕让您担心,故而谁也没告诉。”

  龚中素这回可找到说的了,炸雷似的一声吼起来:“你还知道怕我担心?那邓家是朝廷重犯!难道你就不怕惹祸上身,害了我们全家吗?”他这话,倒也有几分是真,虽则是酸了,眼红了,但他还真怕龚远和掺杂在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害了自己不说,又祸害了龚家。

  龚远和静静地道:“那么,现在害了谁吗?”

  龚中素拍桌子:“若真等到害了时再说,可就迟了!”

  龚远和抬眼扫过屋子里坐着的二房诸人,淡淡地道:“为人处世,从来没有只收获不付出的。当初邓关对我有恩,如今他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如果我不闻不问,与畜生无异。同样的,我也希望,假如我倒霉的时候,能有人为我奔走。邓家是犯了案不假,但也没有说与他交往的人都该杀头!假设真的如此,那整个抚鸣治下的各府县还不知有多少人要跟着倒霉。邓家的事,我还真就管定了!”

  龚中素气得指着他连声骂道:“逆子!逆子!你祖父留给你的万贯家财不是拿给你去填外人的无底洞的。似你这般胡乱糟蹋,只怕你祖父地下有知,也要不饶你!”

  明菲忍不住暗自好笑,也不知谁才是逆子?接手几十万两白银,如今却混成破落户,丢官,丢人,丢脸。若是龚家的上一辈地下有知,必然会跳起来暴打他龚中素,哪怕打上一百顿也难解其恨。

  龚远和失笑:“既是我祖父留给我的,我爱怎么花那便是我的事。同样都是填无底洞,自然要填我喜欢填的那个洞。已经被别人花了几十万,这会儿我花个几万难道还不行?倾家荡产又如何?苦日子好日子,我媳妇没意见就行。儿孙自有儿孙福,总之不会少了供养您老人家的那一份,您老人家就别操这份心了。”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龚妍碧与龚远科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窃喜。龚婧琪有些发呆,龚远秩则格外不安,几次想插话,都被龚婧琪拉着袖子阻止了。而龚远季呢,管你吵得天昏地暗,他自撅着屁股在一旁偷吃糕点果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我是你爹!你竟敢和我这样说话?”龚中素没有想到,不过是短短一个月不到,先前还说自己不想听龚远科说龚二夫人如何害他的龚远和,竟然当着全家人的面明明白白地把这话给说透了,半点面子都没给自己留!

  龚远和轻笑一声:“爹爹,说实话,您若是真的关心我,怕我出事,我很感激。但若是因为其他原因,就不必了。我自问,这些年来我对您,对二房,已经仁至义尽。我也不怕人说我不孝不悌,哪怕闹到了大堂上,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我无碍。退一万步讲,真的不行了,那便该怎样就怎样好了。这个官位,我想您可能比我还要在乎,还需要。”

  “逆障!”龚中素气得脸皮紫胀,指着龚远和想找句有力的话骂出来。李姨娘见状,忙上前扶住他,连声道:“都少说几句吧,大过节的,说这些伤感情的话做什么?”

  “对,我就是逆障!我一日不合你心意就是逆障!凭什么所有的委屈都要我承受,所有的亏都要我吃?”龚远和端起茶来轻轻啜了一口,用很平静的口气说:“且不说他们是你生的,我也是你生的,你要公平;咱们换个角度来说吧,我继承的是长房的香火,与二房无关。长房的事,我自己做主。我原本也不想说这个,伤感情,不过此时不说清楚,只怕日后要成仇!趁着大家都在,你们都给我听清楚!我的钱,我爱给谁就给谁,若是不想给,谁来算计也不行!”

  对着一屋子的鸦雀无声,龚远和心情很好地回头望着李姨娘:“姨娘,能开席了吗?”

  李姨娘攥着帕子僵硬地道:“开了。”她顿了顿,猛然提高声音朝外喊了一声:“开席!”

  他还有心思吃饭!龚中素拂袖而起,转身就走。

  龚远和扫了龚远秩一眼,龚远秩赶紧追上去拉着龚中素,低声道:“爹,您不吃饭了?”

  龚中素猛地将他的手扒拉开,闷声闷气地道:“不吃了!吃不下!”

  龚远和淡淡地道:“那您记得子初来领我们祭祖,祭祖可是大事儿耽搁不得。姨娘,烦劳您让厨房给老爷做点好消化的。开席,开席。”

  龚中素的背影僵了僵,狠狠顿了顿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龚远秩还想跟了去,龚远和冷冷地道:“回来!吃饭!你要大家就等你一个人吗?”他举起筷子,望着龚妍碧等人粲然一笑,“你们都不饿?”

  龚远秩快步走回来,挨着龚远和坐下,配合地拿起筷子,埋头苦干。其余人等见状,也跟着提起筷子开动。

  薛亦青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低着头偷偷朝明菲递眼色,做鬼脸,刚好被龚远和看见,龚远和没忍住一声笑出来。众人均松了一口气,龚远秩趁机问他:“哥,和我们说说京里吧?”

  李姨娘给龚中素做了一碗蛋羹,亲自捧着进了屋里,见龚中素背对着她斜躺在床上,被子也不盖,不由长叹了一口气,走过去给他盖上被子,柔声道:“老爷,您好歹起来吃点东西吧?”

  龚中素不动,半晌方闷闷地道:“不吃,让我饿死好了。饿死那个逆子就高兴了。”

  李姨娘沉默片刻,低声道:“您真饿死了,婢妾怎么办?”

  龚中素没吱声,听见外面说得热闹,似乎他在与不在都无所谓,老泪不由流了下来,背着李姨娘偷偷擦了擦,恨恨地道:“老子养了一群白眼狼!”

  

  第245章 挑唆

  

  李姨娘发现他哭了,也聪明地没有揭破,也不劝他,只抬起蛋羹,轻叹道:“您得养好身子才行,几个公子小姐都指望着您呢。大爷不过就是年轻气盛罢了,有句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还得您给他把关才行。快别和他置气了,只有儿子和老子置气的,哪有老子和儿子置气的。”

  龚中素听她这样说,觉得脸面好歹回来了些,翻身坐起,接过她手里的蛋羹,吃了两口,觉得寡淡无味,便道:“他们都吃的什么?总不能他们吃香的喝辣的,我就吃这个吧?”

  李姨娘忍住笑,“婢妾这就另外给您支桌子。”

  待到摆好桌子,她拿了筷子立在一旁伺候,龚中素指指下手,叹了口气:“今天过节,你也坐下一起陪我吃吧。”

  李姨娘拘谨地道:“婢妾不敢。”

  龚中素摇摇头:“你跟了我十几年,儿女也没得半个,你……受委屈了。坐下吧。”

  原来他都知道。李姨娘的眼里突如其来地噙满了泪,飞快地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搬了个杌子在桌尾侧身坐了,也没心思夹菜吃,只顾着给龚中素布菜斟酒。

  龚中素心事沉沉,喝了一歇闷酒,只觉索然无味,听着外间欢快的笑声,越发闷燥,便将筷子一放,起身道:“你陪我出去走走?”

  李姨娘赶紧寻了一件新披风出来,笑道:“老爷,这是大奶奶给您做的狐皮披风,正好穿着出去。”

  龚中素冷哼一声:“她也不是个好东西!”

  李姨娘不敢答话,垂着头替他整了整领口:“要不要去看看夫人?她一个人怪冷清的。”

  龚中素越发不高兴:“看什么看?我龚家落到这个地步,全拜她所赐!这个不长脑子的毒妇!我恨不得她早点死了才干净!”

  走到外间,只见龚远季正缠着薛亦青猜拳,龚妍碧正和龚远科低声说话,龚婧琪则满脸哀伤地拉着明菲低声说什么,龚远秩满脸兴奋地听龚远和说话,热闹得很,果然有过节的景象。龚中素的脸一沉,使劲哼了一声,大步往外走。

  听到他的哼声,龚远科抬起头来,冷冷地扫了一眼,唇边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回头对着龚妍碧轻声说:“二姐姐,你等着,我一定要为姨娘报仇。”

  龚妍碧吃了一惊:“你可别乱来。”

  龚远科淡淡一笑,把目光投向龚远和,道:“大哥,画幅九九消寒图吧?”

  他的提议立刻得到一心想弥补关系的龚远秩的赞同,龚远秩欢欣鼓舞:“好啊,好啊,我们一人画一幅,看谁画得最好。”不等众人同意,他便命人进来备了两份笔砚纸墨,眨着眼睛道:“大哥大嫂先来?”

  明菲笑道:“我们家只需一幅就够,就让你哥哥画好了。”又推上薛亦青,“你是客人,也画一幅。”

  龚远和也不推辞,提了笔画了一枝素梅,为瓣八十有一,提起吹干,交到金簪手里,让位给众人。薛亦青画来画去,数花瓣时却是糊涂了,连数了数次才算清楚。

  龚远秩殷勤地请龚妍碧与龚婧琪一道画,龚妍碧厌恶地皱了皱眉,龚远科朝她眨眨眼,她才勉为其难地与龚婧琪站到一处,二人互不相看,各各提笔开画,卯足了劲似的,争看谁画得又快又好。

  趁着众人看她二人画画,龚远科摸到了龚远和身边,低声道:“大哥,你早就该如此了。”

  龚远和扫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如何?”

  龚远科愤恨不平地道:“我现在算是看透了,越是退让,他们越是得寸进尺,硬生生要将人逼死才算心满意足。”见龚远和神色淡然,他凑过去贴在龚远和的耳边轻声道:“大哥,你就不想知道当初大伯母是怎么死的么?”

  他话音刚落,就见龚远和猛地回头,犀利地看着他,眼里寒意刺骨,他不由退缩了一下,随即咬了咬牙,盯着龚远和的眼睛,“离祭祖还有些时候,不知大哥可有时间与小弟去外面走一圈?”

  不管当年的事情是邵氏主谋,朱姨娘帮凶,还是朱姨娘出谋划策,并尽心尽力协助邵氏达到最终目的,今日都只会是邵氏一个人做的,而朱姨娘,就是因为知晓了她做的肮脏事,才会被杀人灭口。只要龚远和肯跟他出去,他就会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说给龚远和听,由不得龚远和不对邵氏和她生的子女恨之入骨,他正好隔岸观火。

  龚远和眼里的寒意慢慢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意味不明的厌烦,慢慢地道:“不必了。从前的事情,想必三弟也不会比我更清楚。三弟若是有心,不妨说给老爷听,想必他自会主持公道。”

  龚远科不甘心地眨眨眼:“难道你就不想替大伯母报仇?那毒妇她死一万次也不足惜!”龚中素若是肯主持公道,肯听他说,他又何必在这里拉着龚远和说这个!

  如果龚二夫人死一万次不足惜,朱姨娘至少也该死五千次才对。龚远和似笑非笑地看着龚远科:“那可是你的嫡母,你这话若是被老爷听见,可是还要挨打挨骂的,你忘了上次了?要是二弟和四弟出息了,老爷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再把她放出来,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地低声道,“所以,三弟,哥哥劝你一句,不管怎样,人已经没了,你要节哀顺变,到底前途要紧,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

  这便是说,邵氏的事他是决计不会插手了?龚远科狐疑地看着龚远和,龚远和已经走过去大笑着拍拍龚远秩的肩头,夸赞道:“画得不错!”

  龚远秩有些害羞地道:“我画功还是不行,没大哥画的好。”哥弟俩手搭着手,怎么看怎么都很亲密。龚远季也凑过去,“我看看,我看看……”讨好地拉着龚远和的手,“大哥,你教我……”

  龚远和扫了龚远科一眼,微微一笑:“有何不可?”让人铺了纸笔,手把着手教龚远季画起来。明菲在一旁看着,满脸都是甜蜜的笑,不时与龚婧琪、薛亦青点评几句。龚妍碧孤零零地坐在一旁,显得很是孤立。

  待龚远季画好,龚婧琪突然道:“把四弟画的这幅消寒图送到安闲堂去挂吧?”

  龚远科小心翼翼地看了龚远和一眼,见龚远和脸上没有丝毫不高兴的样子,便唤人过来交代:“把这幅消寒图送过去给夫人,就说是四公子亲手画的。”

  龚远季得意地拉住送画那人道:“你同夫人讲,让她赏我。”

  龚妍碧一时想到自己那被龚二夫人强行抢去的二百两银子,恨不得将龚二夫人撕来吃了才解恨。

  龚远科目光沉沉地在一旁默默看着,暗想,是了,他龚远和如今有钱有位,有貌美可人的娇妻,岳家又势壮,前程一片光明,自然不肯为了十几年前的事情去冒风险。刚才和龚中素翻脸,说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保住他个人的利益而已,怎可能真的忤逆不孝?若真如他所说,龚远秩、龚远季将来有了出息,他还要与二人联手,互相帮衬呢。

  龚远科想到此,突然一凛,若龚远秩将来有了出息,或是龚中素突然出了什么事,这个家由龚远秩与龚远季来作主,那个毒妇肯定会被放出来,还是做她的二夫人,高高在上,锦衣玉食地被供着!而他的亲娘,说不定连龚家的坟地都不能呆!

  想到朱姨娘死时的凄惨状与死后连身后事都遮遮掩掩的委屈,以及邵氏小人得志,轻蔑地瞅着他与龚妍碧的模样,再想到以后她被放出来,仍然可以趾高气扬地任意践踏他和他的孩子……龚远科脖子上的青筋鼓了起来,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可以,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叫那恶妇逍遥!他要那恶妇血债血偿,一命换一命!

  薛亦青正靠在明菲的肩头和她说悄悄话,不经意间看到龚远科狰狞的表情,吓得使劲扯了明菲一下,示意她看:“时悲时喜,咬牙切齿的,好不吓人。”

  明菲扫了龚远科一眼,低声笑道:“已是亥时了,你累不累?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薛亦青确实也觉着累了,便起身与龚妍碧、龚婧琪等人别过,先回去歇了。

  离子时还差整整一个时辰,龚远季便提议掷骰子赌钱,被龚远秩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骂道:“死性不改!再提赌,我让爹爹打断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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