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秋
就这样许多宗室仍然不愿意来金陵,在京城的时候好歹能打点秋风,到亲王府郡王府转转,总能有点银子花。来到金陵,有专门官员管理,进京不行,去其他地方也不行,就是想混吃等死,这点银子也远远不够用。有些闲散宗室实在穷的没办法了,只能赶早集偷偷的卖菜为生。
“这是太妃的意思?”顾惜颜不由的问着,罗素的性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谢萁自己提出来要陪李姨娘的时候,罗素当时就答应了,罗素绝对不是吓唬谢萁,她是真无所谓这么一个庶孙,多子多福在皇家确实是笑话。
现在虽然没有把谢萁出族,其实皇室子弟上了玉碟想出族还真不容易。不过这样发配金陵去,除非他是天纵奇才,不然这辈子就想别想有出头之日。
谢潜却是看向顾惜颜道:“是我向母亲提的,都是我的错,在沿边这些年,我也是忙与战事,疏与对他们的管教,若是任其留在京城,将来总是麻烦。”
这是他的错,他该把李姨娘他们送回京城来,就是留在身边,自己没空教,也该把京城的嬷嬷接过来教,收而不教,养而不教,让李姨娘母子到今天的地步,想来他错的太多。想想上次去罗家时,罗老太太拉着他说的话,他也觉得十分惭愧。
分妻妾分嫡庶,其实就是把每个人的家庭定位写明白,每个人守着自己的本份,那就是家庭和睦,一旦乱了,那就是乱家之根本。舍得也好,不舍得也好,他是亲王,他己经不能再错下去,再错就是家族爵位。
顾惜颜听得不禁轻叹口气,心情多多少少有些复杂,却是大松口气,谢兰与谢荛都看谢萁很不顺眼,她真不想多生事非。道:“前几天我随母亲进宫,听太后的意思再过一两年就要采选秀女,给宫中皇子们挑妃嫔。我算着那时候萁哥儿也要成亲了,不如让长史官递个单子,把萁哥儿的名字递上去,到时候由宗人府指派。”
大珠的选秀是在民间采选,妃嫔也其中挑美貌者,跟家世不相关,只凭个人条件。皇子妃嫔挑过了,剩下的那些一般宗室子弟也可以娶来为妻,鉴与大珠的爵位传承方式,因为穷娶不上媳妇,或者是家中父母早亡,还有像谢萁这样家人不想管的也不少。
皇子皇孙总不好打光棍,宗人府便趁着采选宫女之际,也给这些宗室们发媳妇,官员先统计名单,等秀女选完了,就可以发给宗室了。
“如此也好,省心了。”谢潜点点头,给谢萁娶房媳妇,以后好歹全凭他自己了。
正说着,首领太监进屋回话,先给谢潜和顾惜颜请安,随后回话道:“李姨娘的车驾己经出门,大管事派了张管领同去,张管领出门时带走一千二百两银子,用与李姨娘安家之用。别外太妃吩咐,金陵东郊那处小田庄出产的东西直接送到李姨娘那里,供给到萁哥儿十八岁分出去。”
“张管领做事老道,是个妥当人。”顾惜颜看向谢潜说着,除了有点贪钱外没啥毛病,只要给了他好处,他凡事就能妥妥当当,要是没有好处,那就不好说了。不然也不会一直停在六品,早就往上升了,要说能耐现在府里管事官都不如他。
“嗯。”谢潜应着,却不禁轻叹了口气,早走早好,错误至此无法挽法,这是最后的安排。
首领太监回完话退下,实在是看上头两位的脸色都不好看,赶紧闪人了。
“兰哥儿的婚事,婚期早点订下来吧。”谢潜说着,谢兰的婚事是顾惜颜相的,升平大长公主的孙女,长平大长公主考查了许久,也挑了许久,最后定了这一家。停一下又道:“我想过了,趁着郑王府正有军功之时,我把王爵传来兰哥儿,应该还是亲王爵位。”
谢兰的世子之位己经订下来,但到谢兰继承爵位的时候,皇帝压压手就可能是郡王。那还不如趁着现在,郑王府军功最盛时把爵位传承,天熙皇帝也就不好意思给郡王了。
“这么快?”顾惜颜一愣,谢潜才三十出头。
谢潜笑着道:“也不会这么快,总是等荛哥儿成了亲。我只是想着家中父母,他们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一直想着要安享晚年。我若是申请了病退,他们也可以自由一些。再者我从王爷的位子上退下来,兵权全部上交,皇上也能放心些。”
王爷让爵位给儿子,其实也就是退休了,他在边关这些年,在军中多少有些威望。战争时期需要大将军,和平时期就不需要了。郑王府以前又掌过兵权,为了对皇帝避嫌,也是不想儿子们之间生产更大的嫌隙,他早早退下来都是最好的。
顾惜颜默然,其实这话顾惜风对她说过,王爷可以各种养尊处忧,怎么花钱浪费都可以。但风头太盛了总不是好事。趁着现在以争战多年操劳过度为由病退,谢兰仍然能得亲王爵位,郑王府也把风头避开了。道:“王爷思虑甚祥。”
“我离京这些年,你一个人支撑着王府,还要抚养两个孩子。你为王府,为这个家着实太辛苦,”谢潜低头说着。
顾惜颜听得心中酸酸的,声音也有几分哽咽,道:“我是王府嫡妃,这些都是我份内的。”
第235章
“这一包首饰是我最近出门时得的见面礼,嬷嬷们查不着的,你还像上回一样,拿给你哥哥让你哥捎金陵去。”谢芝悄声吩咐着丫头小鹊儿。
吴嬷嬷那老婆子鬼的很,她所有的衣服头面都有专人保管,月钱也不给她,说什么打赏下人由老嬷嬷们来,没有姑娘家算钱的道理,需要什么就说一声,下人们自会置办。还不是想把她控制死了,不让她给谢萁捎钱。
丫头小鹊儿则显得十分恐慌,王府的规矩大如天,她是佃户中才挑上来的,跟了嬷嬷们学了大半年的规矩才过来侍侯。这样的事若是被抓住了,她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怕什么,就是抓住了还有我呢,还能吃了你不成。”谢芝看小鹊儿不敢接东西,眉毛立时竖了起来,随即把首饰包塞到小鹊儿手里,道:“快些送过去,我哥哥等着用呢。”
小鹊儿不敢把首饰包交回谢芝手里,只得收起。
“我给你一天假,你快去吧。”谢芝说着。
小鹊儿把首饰包藏到怀里,出了屋门就觉得腿有些打颤,路都走不开。好不容易走出院门,刚想松口气,耳边就传来吴嬷嬷的声音:“站住。”
小鹊儿吓得魂都飞了,立时瘫在地上,身体不自觉得颤抖起来,颤声道:“嬷嬷饶命。”
吴嬷嬷看看她心里一声叹息,道:“起来吧。”
小鹊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吴嬷嬷朝她点点头,挥手道:“去吧。”
小鹊儿先是一怔,随即却是明白过来,吴嬷嬷是知道的,赶紧低头走了。
吴嬷嬷不禁长叹口气,这些年来她自觉得对谢芝是用尽了心力,结果她还是对不起谢潜,没帮他把这个女儿教好。当年罗素虽然说过不给谢芝请封的话,她想着可能就是一句气话,只要把谢芝教好了,总是谢潜的女儿,怎么也能封个县主。
事实证明罗素的眼光很长远,确实不能给谢芝请封,这样的县主拿不出手。若是顶着县主的名头,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若是连累全家,那罪过就大了。
“姑娘又拿东西往金陵送了。”吴嬷嬷说着,这己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以前谢芝经常所托非人,经常半路把东西扣下来,送到谢萁手里有一半就算好的。后来她告戒了几次,总算有所好转。
谢芝听到吴嬷嬷的声音就觉得恨意满胸,她恨死这个老太婆,当年若不是因为她报信,她娘也不会赶走,若是封了侧妃,兄长也就能爵一等将军留在京城,她至少也能成县主,哪里像现在这样,谢萁成了闲散宗室发配金陵,这辈子回京无门。
“是呀,我是送了,爹爹是早把母兄忘了,我却不能忘。”谢芝冷笑说着,谢萁写信向她求救,她如何能不管,谢萁早在信上说宗室营是像猪圈一样的地方,日子如何能过。
“三爷考勋考不上,怪的了谁。”吴嬷嬷说着,这可没人使拌子故意让谢萁考不上,是他自己没本事考上,三等将军都没有了,当了闲散宗室可不是被当猪养吗。
谢芝却是转过头来,冷声道:“前头一个亲王一个郡王,到我兄长这里就是闲散宗室,还有太妃生的二姑娘,五岁时就封了郡主,我呢,我眼看着都要十五了,我的封爵在哪里?”
“姑娘与三爷是庶出。”吴嬷嬷说着,谢兰是嫡长子,这没得争,谢荛能封郡王,是顾家给力,顾惜风己经官至二品了,再加上长平大长公主在皇室中还比较能说的上话,又给谢荛寻了门好亲事,谢荛自己也争气这才能有的。
为了这个郡王之位,顾惜颜操碎了心,顾家也出了大力。一个庶子,还不跟嫡母亲近的庶子,指望着顾家出力,人家凭什么给你出力。说句难听的,谢潜都不敢跟顾惜风说,这也是我儿子请舅兄出力。
“哼,庶出!!都是父亲的儿女,凭什么我们就低人一头。”谢芝听到这两个字就恨得牙根疼,她自从六岁进了王爷,听到最多就是这两个字,她也恨透了这两个字,就因为这两个字她在哪里都是低人一等。
她明明是谢潜的长女,结果太妃生的次女就生生压了她一头,后来封了郡主,身边的嬷嬷奶妈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说什么郡主身边的妇差都是有品级嬷嬷,怠慢不得,想想真是可笑。
吴嬷嬷无言以对,要是站在男方的角度说,都是男人的儿女分嫡庶很不合理,但站在女方的角度说,正妻带着娘家的人脉以及丰厚的嫁妆来了,要是随便一个丫头生的孩子都能跟她的孩子并肩,分她的东西,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些年来大道理不知道跟谢芝说了多少遍,谢芝唯独记住的是李姨娘是娘,谢萁是她兄长,其他姓谢的都是她的仇人。她一天天老去,看着谢芝这样的不长进,每每晚上睡下时她都觉得很难受,在家时都这样,谢芝嫁人之后这日子要怎么过,她能过成吗。
“姑娘眼看着也要说人家了,在娘家时还无妨,以后出了阁,总不能拿着夫家的钱给娘家兄长,这不是长远之计。要是真为三爷好,就该劝着他读书,内务府每年都有宗府考试,若是能通过了,得了一官半职,也就能调回京城,到时候总有出路。”吴嬷嬷说着。
前几年皇帝己经下令扩大对散闲宗室的招生,除了宗人府全部用宗室外,还有几个部门也给宗室留了岗位,还有宫里的侍卫,也全部都是宗室。闲散宗室相对与亲王郡王是差的多,但相对与一般平头百姓还是好的多,有房子有养赡银可拿,只要肯努力上进,也是有机会的。
“家里金山银山,父亲打赏下人的钱都比我哥哥的钱多。我也知道,自从二姑娘出世,父亲就把我们忘的干净,根本就不管我们死活。”谢芝说着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王府里那么多钱,家里那么多地,却是一点都不给谢萁,每年只让管事送一千银子,一年一千银子够做什么的,以王府的财力一年给一万两都不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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