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佳人
暄哥儿郑重点头:“娘放心,我都记住了。”
怀王不是木头,妻子与长子的变化,他感受的一清二楚。
他心中苦涩,兜兜转转,最后他宠妻爱子都没了,那个位置也没了。
无法排解,怀王开始酗酒,每日醉醺醺的,碌碌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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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一家人离京前一日,太后去了一趟法华寺。
她是来看谢晋的。
而名为诵经祈福实则被幽禁了多年的谢晋,已经疯了。
看守谢晋的武僧推开门。
阳光涌进禁室,太后抬头,看到曾经芝兰玉树般的侄孙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蒲团。
像是被明亮的阳光刺了眼睛,谢晋立即抱紧蒲团躲到了床上,背对门口躺着,一边警惕地回头打量太后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呜呜呜的,没人能听清,但看他的动作,他似乎把那蒲团当成了什么人,不许别人将他们分开。
太后落下泪来。
擦了眼泪,两个武僧先跨了进去,防止谢晋袭人,然后太后才领着心腹嬷嬷走到了床边。
看着床上疯疯癫癫的谢晋,太后于心不忍地道:“看你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早日投胎到个好人家,下辈子安安分分地过,别再害人了。”
谢晋依然紧紧抱着蒲团。
太后背过去擦泪。
她身边的老嬷嬷打开手里的食盒,拿出一只香喷喷的烧鸡摆在了谢晋面前。
谢晋双眼发亮,抓起烧鸡便啃了起来,啃得时候还没忘了抱着蒲团。
啃到一半,谢晋突然瞪大了眼睛,捂住肚子痛苦地叫了起来,但即便如此,他都只是痛苦,并没有用什么复杂的眼神看太后或那两个武僧。
太后明白了,谢晋是真的疯了。
她朝武僧点点头。
武僧马上将解药喂给谢晋,本来也不是毒.药,只会让人腹痛难忍罢了。
服了解药的谢晋慢慢平复下来,这一次,他明显害怕太后等人了,抱着蒲团瑟缩在床里头,眼中不停地落下泪来,打湿了那头脏兮兮的头发。
太后再不忍心看,摆了摆手。
两个武僧便抬起谢晋,送下山交给谢晋的父亲。
让侄孙与家人团圆,一起远离京城,这便是太后最后能为娘家做的了。
回宫之后,太后将此事告诉了徐柔嘉。
徐柔嘉不知该作何感想,曾经那么骄傲的英国公世子,最后竟然落得了疯疯癫癫的下场。
可是,能怪谁?
上辈子谢晋要杀她,这辈子他又要杀她,就算她只是阿桃,可作为被谢晋以那种偏执的方式怀念着的柔嘉表妹,知晓谢晋对阿桃所做的一起后,徐柔嘉也只会遍体生寒,绝不会有任何感动。
“你说,他是真的疯了吗?”
夜深人静,徐柔嘉不太放心地问周岐,不是她不信祖母的眼光,而是谢晋太偏激了,万一他是装疯的,徐柔嘉害怕。
周岐闭着眼睛亲她的额头:“我派人跟过去了,他最好是真疯,否则他有任何异动,我的人会马上动手。”
徐柔嘉放了心。
但她不知道的是,周岐是不会允许一个后患潜伏那么久的。
谢家众人还在回乡的路上,某天夜里,疯疯癫癫的谢晋突然跑到房顶,然后又疯疯癫癫地跳了下来,当场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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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好对付,周岐忍的最久的眼中钉,是敬王周峪。
他不会忘了当年周峪险些欺.辱了表妹陆宜兰的仇,只是周峪极为谨慎,没让周岐找到一个既能除了周峪又不会让父皇怀疑到他头上的办法。
不过没关系,周岐可以等,等他登基,第一个处置的便是周峪。
他能等,周峪等不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周岐记着他的帐呢。
如何活下来?
周峪最想造反,但周岐盯得他太紧,周峪若敢结党营私,便无异于主动将把柄送给周岐,再让周岐去父皇面前告他一状。
不能造反,那就只能金蝉脱壳了。
永嘉帝御驾亲征那一年,周峪主动请缨,跟着一起去了。
周岐是太子,得留守京城,随着大军离开京城那一刻,周峪回头看看,嘴角浮现冷笑。只要他能活下来,便是他赢了周岐。
但周峪不想活得太窝囊,思来想去,他决定投敌。他素来低调,敌国没人认得他,只要他提着一个大将的头颅去敌营,再编个身份,凭这份功劳以及他的本事,在敌国捞个武官没问题。
周峪暗暗地策划着一切。
但他万万没料到,他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战场上,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等周峪回神,敌将的大刀已经插.进了他的胸口。
敬王周峪,死在了战场上,为国捐躯。
毕竟是亲骨肉,永嘉帝掉了几滴老泪。
敬王的死讯传到京城,东宫,太子周岐只是冷冷一笑。
这种死法,其实太便宜周峪了,可父皇年纪大了,周岐不希望老爷子除了伤心,还要气一肚子火。
徐柔嘉可不知道她的男人手有那么长,听闻敬王的死讯,她心生感慨:“没想到他那种人也会亲上战场。”她还以为周峪只是跟过去凑凑热闹,陪着永嘉帝在后方坐镇呢。
周岐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忍住了。
与其让妻子知道他的那些狠辣手段,周岐宁可让她高估敬王一些,也不想让她怕他。
“不早了,睡吧。”
将娇小的妻子搂到怀里,周岐迅速用动作让她忘了别人,那些无关的人。
从今以后,只你共我。